裴行雨關(guān)上門，跟在她身后笑道：“一年前。”

    “果然是有錢人啊。這么大的房子，這么好的地段說買就能買。”

    沈星四處打量著，裴行雨走哪兒她就不看哪兒，好像真對這公寓多有興趣似的，探頭探腦看到個門就打開瞄幾眼。

    “那是?！迸嵝杏暌娝@樣，索性不跟了，坐在沙發(fā)上看她能磨嘰到什么時候：“我旁邊那戶還空著呢，你要不要考慮一下？”

    等了會兒，都不見某個拐進(jìn)不知哪間房了的小貧民回答。

    裴行雨喊了聲，還是沒動靜，只能起身往她消失的那個拐角去找人。

    剛走到盲區(qū)，手腕上一緊，整個人就被拉進(jìn)了昏暗的影音室。

    事后，兩人赤|倮著躺在地板上，身下草草鋪著條毛毯。

    “不行，太墮落了?！鄙蛐嵌⒅旎ò迳系牡鯚糇晕易l責(zé)：“不能再這樣了?！?/br>
    裴行雨枕著一只手臂側(cè)身看著她，眉眼帶笑，眼梢處的紅暈還沒褪完全。

    “你還笑?！鄙蛐潜г梗骸岸颊f了讓你穿戴整齊直接走人。誰大冬天穿吊帶睡裙出門的，就會勾|引我?！?/br>
    “你和趙敏敏不是這樣的嗎？”裴行雨輕聲問，語氣出奇的平靜。

    沈星和她對視了會兒，側(cè)過身吻裴行雨的額頭。

    “我對你的情感要復(fù)雜的多。”她感嘆道：“欲望與理智，占有與放縱，恐懼與愛意交織著很難掙脫。對她的感情太單一，所以不可能滋生出真正的愛情。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能?！迸嵝杏昝缴蛐堑氖郑赶辔?，繼續(xù)問道：“所以，你們做這些事的時候，是怎樣的？”

    “......”

    沈星撇了撇嘴，努力回想，艱難道：“很安靜，很......含蓄？哎呀！反正沒和你一樣這么鬧騰，搞得東南西北都認(rèn)不得?！?/br>
    “哈哈?！迸嵝杏晷Φ帽扯脊似饋?。

    完了起身跨坐在了沈星身上，彎腰和她接吻：“滿分?！?/br>
    兩人在公寓磨了太久，差點連沒趕上飛機(jī)。

    裴行雨只能在飛機(jī)上補妝，沈星坐在一邊看著，給她遞各種化妝品。

    “你最丑的樣子沈國平都見過，沒必要了吧?！?/br>
    “閉嘴！”裴行雨接過對方遞過來的睫毛膏，瞪大眼睛刷睫毛：“我得給她留個好印象。這次和上次不一樣?！?/br>
    “怎么不一樣？”某人明知故問。

    裴行雨歪著頭看了對方一眼，笑笑不說話，繼續(xù)刷另一只眼睛。

    下飛機(jī)的時候，裴行雨全副武裝，墨鏡帽子口罩圍巾一塊兒上，被沈星牽著往出租車停靠點走。

    上次后，司機(jī)一直在后視鏡里偷瞄，沈星只能提醒著讓他看前面，別再看自己身邊的人了，她會難受的。

    司機(jī)問她為什么會難受。

    沈星說她臉被燒傷了，每次出門都遮的嚴(yán)實，怕嚇到人。

    司機(jī)心存愧疚，連連道歉，還真就沒再往后面瞄。

    裴行雨憋著笑，在沈星手上用力捏了下，也不敢出聲怕被認(rèn)出來，只能看向窗外。

    風(fēng)景迅速切換著，陌生又帶著股熟悉。她第一次到這兒的時候滿心滿眼的不樂意，現(xiàn)在卻又是另一番心境。

    所以人還是得好好活著，好好追夢，四年前的大胖子可不知道自己會在這遇到愛人，也不知道自己居然真的成了家喻戶曉的大明星。

    人生際遇沒有定數(shù)，所以自然也沒有真正的絕路。

    這座島的冬天不像海南島那么溫暖怡人，溫度雖然不至于低于五度，但風(fēng)吹過來卻還是冷。

    沒了旅游的人，島上顯得冷清許多。好些商鋪索性關(guān)門休息或出島去其他地方走親訪友。

    兩人搭乘的渡輪上人數(shù)寥寥，除了她們倆只有三個結(jié)伴的外國背包客，說得也不是英語，嘰里呱啦倒像是北歐那邊的語種。

    裴行雨見沈星一直盯著那三個人看都不理自己，心里很不是滋味。

    “那兩個金發(fā)美女比我好看？”

    沈星聽完捂著額頭無語笑了幾聲，看向身邊遮的連人種都看不出的裴行雨道：“別瞎吃醋。我只是奇怪這么小個島居然也能吸引到國外的人?！?/br>
    裴行雨挽住沈星的手臂，靠在她肩膀上不說話了。

    “哎，你想不想去國外看看？”沈星問裴行雨：“到了國外，你就不用遮這么嚴(yán)實了。”

    “我也想啊，沒時間。就算我有，你也不一定有。”

    沈星想想也是，心里不免糟心。

    “等我們都退休了吧?！迸嵝杏赀@時忽然道：“嗯......四十五歲！”

    “法定的退休年齡是五十五歲了大姐?！?/br>
    裴行雨不屑道：“我不管，反正四十五歲前我們得去國外一次，不然拍照都不好看了。”

    ......

    沈星愣了愣，盯著裴行雨挽著自己握成小拳頭的手，心里一片柔軟。

    可她沒說什么，只是牽上對方的手，握緊，用拇指細(xì)細(xì)摩挲了幾下。

    背包客們站在圍欄邊，用相機(jī)抓拍著天空中翱翔的海鷗。沈星無聲地看著他們，一直到渡船靠岸。

    一下船，裴行雨就看到了那輛熟悉的白色面包車。

    她似乎特別興奮，拉著行李箱就往車子的方向小跑過去。

    沈國平正坐在駕駛座上刷短視頻打發(fā)時間，聽車窗響了幾聲，抬眼只看見個不敢視人，打扮鬼祟的不明人物在向自己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