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節(jié)
是以,在看著忠義王包含思戀慈愛的眼神時,她對他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爹!” 蕭霆軒身影微僵,忠義王眸光震動,繼而激動得眼含淚花。 “孩子…” “爹?!绷柘刂撇蛔∧枪筛概胤甑南矏傊椋B(tài)的撲入了忠義王的懷抱,眼角竟似有些澀意。記憶之中,父親從未抱過她。不止父親,母親也沒有抱過她。模糊的記憶之中,唯有皇后,那個慈愛而溫柔的女子抱過她。幼時她常入宮,尤其貪戀皇后溫暖而干凈的懷抱。那個時候她就在想,母親的懷抱是否也這般溫暖和安心?父親呢?也是否如此? 這是她十七年生命之中唯一擁有父親的懷抱,那樣寬闊而溫暖。從這個懷抱之中,她第一次感受到了父親對她的愛。 忠義王不料女兒會突然做出這般舉動,愣了一愣,回過神來也是一臉動容與感傷。仔細(xì)想來,自打這個女兒出生以來,他似乎都太過忽視了。他有無數(shù)的女人,也有很多兒女。凌汐涵未出生之時,便已有一兒一女。不過一年,他便又多了三個女兒,之后又多了兩個女兒。凌汐涵又自幼喜歡跟在皇后身邊,幼時幾乎天天都在皇宮,連他這個父親也甚少與之接觸。再加之這個女兒自小性情懦弱,見了他就唯唯諾諾,幾乎連話都說不完整。久而久之,感情便也淡了。 這么多年以來,這還是凌汐涵第一次對他做出如此親昵的舉動,令他恍然之中也不禁心中愧疚而心疼。 他伸出手拍了拍凌汐涵的頭,溫聲嘆息著。 “傻孩子,這個時候你回來干什么呀?!?/br> 凌汐涵自他懷中抬起頭來,睜大雙眼瞪著他。 “怎么?父王這是不歡迎女兒回家了?” 見她口中稱呼變?yōu)槭璧?,忠義王心知她生氣了,忙道:“爹不是這個意思,只是如今局勢紊亂,你貿(mào)然回京,會很危險的?!?/br> 凌汐涵臉色稍霽,口氣仍舊有些沖。 “爹都不怕,我又何懼?”她言罷傲然抬眸,眸色水光熠熠,燦爛灼亮似星辰,帶著驕傲與自豪。 “想當(dāng)年太祖爺披甲上陣、殺敵無數(shù),何等豪氣萬丈。如今不過百年,身為他的子孫,若這般貪生怕死,豈不讓太祖爺九泉之下臉面無光?女兒雖非君子,可也懂得家國天下,公私分明。沒有國,何來的家?” 忠義王目光一震,眼底波光震開。他激賞而激動的拍著凌汐涵的肩膀,“好,不愧是我凌嗣子孫,沒有給老祖宗蒙羞?!?/br> 蕭霆軒自凌汐涵那一句‘沒有國,何來有家?’回過神來,上前兩步笑道:“凌叔叔安好?!?/br> 忠義王這才將目光移到蕭霆軒身上,目光一亮。張了張口似乎想問什么,又顧忌到凌汐涵,卻有些尷尬起來。 “你怎的也回京了?”其實(shí)他是想問皇后如何了?只不過當(dāng)著女兒的面,尤其是這個女兒剛剛與他摒棄前嫌,那句話他卻是無論如何也問不出口的。 蕭霆軒又豈能不知他心中所想?便笑道:“云州一切有父皇母后,我自閑來聽聞京都出事,復(fù)才回程?!?/br> 忠義王雖然這些天閉不出門,但是云州發(fā)生的所有事他卻也是知道的。見蕭霆軒如此說,便知皇上和皇后自由安排,心中稍安。 “爹,現(xiàn)在不是敘舊的時候?!绷柘垌⑥D(zhuǎn),面色凝然道:“我昨夜回京,見城門守備森嚴(yán),復(fù)又聽聞王府已被監(jiān)視。剛才我進(jìn)來的時候見外面守衛(wèi)重重,可見此處不安全,我們還是進(jìn)屋談吧。偌大個王府,也安知沒有恭親王和趙臨風(fēng)的暗線?!?/br> 忠義王也肅正了面容,“嗯,進(jìn)來吧。”他帶著凌汐涵和蕭霆軒進(jìn)了屋,看了看外面,道:“這兒談話不便,你們兩個隨我來?!彼叩絻?nèi)室,凌汐涵一眼便瞧見掛在墻壁上那一幅皇后的仕女圖,眼眸閃了閃。卻見忠義王走過去,將那畫掀開,墻壁上卻有一處向下凹進(jìn)去,里中又有一棋子大小的圓石,他就這那小石頭按下去,便聽得轟轟一聲響動,那一排放著畫屏裝飾的架子已然自左向右滑開。 凌汐涵目光震開,沒想到爹的臥室竟內(nèi)有乾坤。 正想著,卻忽見忠義王眼眸冷冽,回頭沖著外面歷喝一聲。 “誰?” 說時遲那時快,蕭霆軒在忠義王回頭時便已身影一縱,待回來時手中一截白綾纏著一個妙齡女子丟到地上。那女子不過二九年華,生得極是美麗。一身飄廖裙紗裹緊綢緞,顯出玲瓏剔透的誘人身姿。抹胸藍(lán)蝶外衣遮擋白皙肌膚。周旁藍(lán)色條紋,細(xì)看卻現(xiàn)暗暗藍(lán)光。晶瑩剔透的倒墜耳環(huán)垂下?lián)u曳。散落肩旁的青絲用血紅桔梗花的簪子挽起。斜插入流云似的烏發(fā)。薄施粉黛,秀眉如柳彎。眉間輕點(diǎn)一抹朱紅,朱唇似血。 這女子凌汐涵自是認(rèn)識的,便是自三位側(cè)妃死后皇上另賜的側(cè)妃之一蘭氏。 瞧著她今日這身裝扮,倒是像來勾引父親的。特別是那一雙似水含情的嫵媚眸子,此刻正委屈的看著忠義王,泫然欲泣。 “王爺?!彼龐陕晢玖艘宦暎槊}脈的看著忠義王。那樣子活像八百年沒見過男人似的,連蕭霆軒這么大個絕世美男都沒看見。 忠義王眉頭一皺,“深更半夜,你來此作甚?” 蘭氏粉頰染上紅暈,嬌怯怯道:“妾身許久不見王爺了,甚為想念,所以才…” 凌汐涵聽著她爹聲爹氣的聲音便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不覺惡寒的想著?;噬显趺唇o她父親選了這么個嬌柔做作的側(cè)妃?簡直令她倒胃口。 蕭霆軒自抓了那蘭氏便走到凌汐涵身邊,目光投向他處,竟似多看一眼那蘭氏便會侮辱了他的眼一般。 忠義王眉頭皺得更緊了,眼底略過一絲寒芒。 “方才你在窗邊鬼鬼祟祟做甚?” 蘭氏委屈道:“妾身見屋內(nèi)人影攢動,以為王爺有客,便想離去,卻不想…”她說道這兒便哀怨的看了蕭霆軒一眼,似在責(zé)怪他粗魯將她抓進(jìn)來。眼角余光瞥到站在一旁的凌汐涵,臉上閃過驚詫。連忙起身行禮請罪道:“妾身不知三小姐回來了,竟打擾到王爺和三小姐父女相聚,妾身該死。”她一臉的惶恐不安,聲音也多了分害怕和慌張,似真害怕凌汐涵發(fā)罪于她。 凌汐涵似笑非笑的看著她,剛才蘭氏眼底一閃而過的幽暗她可沒有放過。 “蘭側(cè)妃這是作甚,論長幼你乃父王妃妾,也是本郡主的長輩,何故行此大禮?蘭氏對父皇情深,忽略他人也是情由所原。” 蕭霆軒望向窗外的目光一頓,嘴角抽了抽。這丫頭損起人都不帶臟字的。先點(diǎn)了蘭氏不過一小小妾室,卻在她這個嫡女面前勾引忠義王,乃不知檢點(diǎn)。又以郡主之尊壓蘭氏長輩之分,更是讓蘭氏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蘭氏臉色變了變,尷尬道:“妾身思念王爺心切,倒讓郡主見笑了。” 凌汐涵懶得跟她浪費(fèi)時間,“本郡主和父王有事情商量,你先回去。還有,現(xiàn)在外面不平靜,沒事少出去瞎晃悠,若有個什么差錯萬一。沒得讓整個忠義王府都受你連累?!?/br> 蘭氏又凄怨的看了忠義王一眼,見他不為所動,只得應(yīng)了一聲。 “是,妾身告退?!?/br> 她站起來,長裙逶迤地面,寂靜無聲。臨出門的時候,她還向忠義王投去無限深情眷戀的一眼,才依依不舍的離開。 凌汐涵柳眉微蹙,忠義王道:“涵兒,為什么讓她離開?”忠義王不是笨蛋,這世上哪里有那么巧的事?剛好凌汐涵和蕭霆先回來了,那蘭氏便剛巧也穿得這么風(fēng)流來勾引他。還說什因思念他心切?呵呵…真當(dāng)他是三歲小兒嗎?那蘭氏分明是心懷不軌。瞧那摸樣應(yīng)該躲在那兒不久,被發(fā)現(xiàn)后卻能這么快反應(yīng)過來,迅速給自己找了個合理的理由。還有那身裝扮,分明便是早就安排好的。為的就是擔(dān)心被他發(fā)現(xiàn)后拿來當(dāng)借口的裝飾罷了。 早知道那幾個女人不安分,卻不想那蘭氏竟是這般心機(jī)深沉之人。 凌汐涵眼里劃過一絲亮光,以前她認(rèn)為父王雖朝事精明,可卻不善于女人宅斗之妙,故而乃天下第一糊涂之人??墒菂s沒想到,諾大個王府,群花薈萃間,他沉迷,卻不沉淪。他糊涂,卻也能在最后一瞬用他那精明的眼眸撥開迷亂的云霧,挖掘出真相。 方才那蘭氏一番精心打扮以及那含情脈脈的語氣,再加上那嬌柔美麗的面孔,十個男子只怕九個都會被她迷惑吧。卻不顯父王竟會第一時間就察覺到她的目的,這倒是讓她欣慰。 “父王須知,打蛇打七寸?!彼垌鴦澾^一道亮光,“既然敵人出招了,我們何不將計(jì)就計(jì)?” 忠義王一怔,“你是說…”他本非愚笨之人,經(jīng)凌汐涵這么一說,自然明白了她的用意。 這時候蕭霆軒走上來,“我回京就自牢獄里劫走八叔,如今恭親王已經(jīng)草木皆兵,四處搜查我的下落。”他鳳目里劃過一絲笑意,“既然他那么想知道我的落腳之處,我們又何必讓他失望呢?” 房間里,三人對視一眼,各自露出會意的微笑。蘭氏一回到自己的院子臉色才慢慢凝重了起來,坐在雕欄紅木長椅上,眉目沉凝而深思。外面一個穿翠藍(lán)金枝綠葉百花曳地裙的丫鬟恭恭敬敬的走了進(jìn)來。 “小姐?!?/br> 蘭氏抬眸瞥了她一眼,是她的丫鬟詩桃。 “何事?” 詩桃走近一步,“老爺有信傳來。” 蘭氏目光一亮,“爹說什么?”她抓著把椅把的手微微收緊,目光透露出急切和期待。 詩桃將袖中的字條取出來交給蘭氏,蘭氏接過來一看,眼底迅速略過一道光芒。 “沒有其他的了嗎?”她心中微臣,淡淡看著眼前的詩桃,她父親安在她身邊的眼線。 蘭氏原名為蘭秋蝶,父親在京外任命宣撫使司僉事,也不過一個正六品的官,且沒多大的實(shí)權(quán)。原本依她這樣的身份是不配嫁到忠義王府為側(cè)妃的,雖然也是妾,但是好歹上了玉蝶,與一般的妾卻不可同日而語。 雖然她也是官家千金,是達(dá)官顯貴的嫡女,可府中庶女不知何幾,比她貌美的也不在少數(shù)。是以當(dāng)初皇上下旨將她賜給忠義王為側(cè)妃,她是震驚的,同時也是喜悅的。她雖然是嫡女,然,如今蘭府的當(dāng)家主母卻不是她的親生母親,而是她的繼母。她母親早在她出生便難產(chǎn)而死,如今的繼母,乃是她母親同父異母的庶妹。 所以在蘭府,她的身份比較特殊,那個既是姨母又是繼母的女人表面上看起來很端莊大方,可是私下里卻陰狠善妒。她也害怕,她身為嫡女,日后的婚姻卻不能自己做主。她害怕父親被那個女人迷惑,將她隨隨便便的嫁了。在惶恐不安之中,皇上的圣旨便猶如一縷清泉,滋潤了她幾乎灰敗的生命。 然,她懷著喜悅與激動的心情準(zhǔn)備嫁給忠義王做側(cè)妃,從此享受榮華富貴的時候。一個人出現(xiàn)了,一個黑衣男子。他站在月下,朦朧月色灑在斑駁樹枝上斜照的黑影將他完完全全遮擋,她甚至看不清他的高度。 她無助而驚惶,而那男子卻強(qiáng)勢的給她喂下了毒藥,逼迫她為他效命。她害怕了,驚恐了。這時候她又看見一個人,一個從黑夜里走出來的男子,儒雅俊逸,正是她的生身父親。 那一刻,她睜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站在黑衣人身邊的父親,只覺得一個晴天霹靂,劈得她腦海嗡嗡作響。 “父親,你…你們?”她顫抖的伸手指著記憶之中溫雅和善的父親,此刻的他臉上仍舊的帶著溫和的笑容,可是那雙眼睛,卻多了易才呢過她看不懂的深沉暗光。她不是笨蛋,自然能夠猜到父親和這男子只怕早就達(dá)成了某種協(xié)議。 “蝶兒,不必驚慌?!?/br> 蘭秋蝶仍舊忍不住的全身顫抖,“爹,你…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父親微微笑著,告訴了一個讓她內(nèi)心震撼而驚恐的秘密。恭親王意圖不軌,父親早已投靠了他,并且打算幫助他奪位。只要事成以后,他便是首輔閣老大臣,位列三公。 蘭秋蝶永遠(yuǎn)都記得父親在說那段話之時,眼眸里流露出來的貪婪和野心就如同毒蛇噴出的汁液,讓她禁不住渾身冰涼而顫抖。 那黑衣人給她喂了劇毒,每隔一月都要發(fā)作一次。每一次發(fā)作的時候就會痛不欲生,必須要靠黑衣人的獨(dú)門解藥才可以暫時壓制毒素。于是,在父親的威逼利誘之下,她答應(yīng)了父親的要求,到忠義王府做臥底。目的,便是得到皇上交給忠義王的青衣衛(wèi)和地下軍團(tuán)。那是一個傳說,傳說皇上曾訓(xùn)練了地下軍團(tuán),雖然不過三千人,但是個個武藝高強(qiáng)以一當(dāng)百,且個個殘忍嗜血手段狠辣。他們殺人之后會迅速的毀尸滅跡,空氣之中甚至都聞不到血腥味兒。 如此力量,該有多么可怕? 她嫁入忠義王府幾個月,卻至今沒有發(fā)現(xiàn)絲毫蛛絲馬跡。 又是一個月過去了,眼見她體內(nèi)的毒又到了發(fā)作之期,父親卻沒有再派人給她送解藥,這分明是警告。 想到此蘭秋蝶咬緊牙關(guān),努力按捺住心底的憤怒和悲涼。 “告訴父親,那件事情已經(jīng)有些眉目了,想必很快就會有結(jié)果了,讓他不必心急?!?/br> 詩桃眸光一晃,“小姐剛才去見王爺可是有了收獲?” 蘭秋蝶目光微冷,“詩桃,記住你的身份。我的事,還容不得你來管?!?/br> 詩桃卻微微一笑道:“老爺關(guān)心小姐的身子,特意讓奴婢隨同小姐嫁進(jìn)忠義王府,奴婢自然要事事周到,才對得起老爺對奴婢的看重之心和對小姐的慈愛之情。” 蘭秋蝶眼瞳跳躍著兩團(tuán)怒火,握著桌角的手指指節(jié)發(fā)白。 “你威脅我?” “奴婢不敢?!痹娞艺Z氣淡漠,“只是小姐這幾天過于憂慮,忘記了老爺?shù)亩?,奴婢受老爺吩咐,自然多加提醒,以免小姐生在夢中不知覺醒,反而誤了老爺一片心意?!?/br> 蘭秋蝶怒極冷笑,輕蔑道:“不要拿我父親來激我,你不過一個小小丫鬟,我便是就此發(fā)落了你,為了大計(jì),爹也不會把我這個親生女兒置于不顧?!?/br> 詩桃臉色變了變,慢慢抬眸,眸光深沉如夜。那一刻,讓蘭秋蝶想起那一晚父親充滿算計(jì)得意的笑臉,不禁心中猛然一跳。 “小姐,奴婢并無僭越之心?!痹娞铱戳颂m秋蝶半晌,沉聲道:“如今你我站在同一條戰(zhàn)線上,無論小姐心里怎么想,既然已經(jīng)踏上了這條路,便無回頭的可能。奴婢也無妨告訴小姐,老爺素來心狠。蘭家小姐眾多,少了小姐一個,還有其他美貌年輕的小姐。老爺要成大事絕非小姐不可。小姐今日看奴婢不過眼,怎樣發(fā)落了奴婢都隨小姐你高興??扇粢虼俗尷蠣斏霾粣?,到時候吃虧的還是小姐你。奴婢一條賤命死不足惜,可小姐你就甘心大好年華就此香消玉殞?” 蘭秋蝶死死咬著牙關(guān),目光陰沉的盯著詩桃,心中波濤洶涌起伏不定。半晌,她終是深呼了一口氣,聲音恢復(fù)平淡。 “我曉得分寸?!?/br> 詩桃眼眸緩和了一分,“小姐懂得就好?!彼戳丝创巴?,走近前來,小聲道:“小姐剛才去見王爺可有收獲?” 蘭秋蝶抬頭似笑非笑,“爹可有囑咐你將這個月的解藥給我?”威脅,她也會! 詩桃不覺眼眸沉了沉,復(fù)又道:“老爺知道小姐艱辛,可老爺說過,成大事者不拘小節(jié),就暫時委屈小姐一段時間了。也讓小姐知道,來日富貴不易,自當(dāng)珍而重之?!?/br> 蘭秋蝶剛平復(fù)下的怒氣又集聚眼眸,她一揮衣袖將桌子上的茶水全都揮倒在地。 “你還要我怎么做?我已經(jīng)舔著臉去勾引王爺,可是他卻根本不為所動,我有什么辦法?” 詩桃在蘭秋蝶發(fā)怒之時便身影一動,迅速將即將落地的茶杯接住,眼眸暗沉道:“小姐須知,這王府里人多雜亂,一個不慎便會陷入萬劫不復(fù)之地。王爺素來心思深沉無人看透。如今王爺看似被幽禁在府,可難保不會有其他的打算。若讓人看見小姐這番怒容,改日如何再得王爺歡心?” 蘭秋蝶忍不住嗤然冷笑,“打算?你們不是都安排好了嗎,他還有退路么?”蘭秋蝶眼眸暗了暗,那個男人是她的丈夫,是她終生的依靠。雖然他的年齡大到可以做她的父親了,但是她卻仍舊受他吸引對他動了心??墒撬龔囊婚_始便帶著目的接近他,便注定他們之間沒有結(jié)局。 詩桃日日跟在蘭秋蝶身邊,自然看得出她的心思。也正是因?yàn)槿绱?,她才不得不幾次三番提醒于她,切勿感情用事?/br> “小姐難道對王爺還有期待嗎?” 蘭秋蝶一怔,詩桃沉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