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年代小福包[穿書] 第71節(jié)
因為春妮兒的叮囑,米家人還不知道這些日子在她家發(fā)生的事情。見狀,王大富也來不及隱瞞了,就一五一十地從半月前自家妻子回娘家意外被狗攆,然后被秦方明救了說起。 等說到秦方明為了春妮兒母女倆臉被毀容,他娘李慧心也重病不起,要求他家把閨女嫁過去全了老娘心愿的時候,陳秋菊已經(jīng)不知道說啥好了。 馮秀萍一早被人從福福家挖起來本就心里不痛快,這會兒聞言頓時臉一沉,直接罵了王大富一句:“你……糊涂?。。?!” 再怎么報恩,那可是兒女婚事,一輩子的事情!哪能就這么輕易地說答應就答應?! 王大富滿心悔意:“我……我這也是在糾結(jié)啊,不報恩,那不得被人戳脊梁骨說是白眼狼么?報恩,我這不今兒早上剛想著不能壞兒女的感情,正準備跟她說,叫她在家好好呆著,一切我們大人來處理嘛!” 看著又痛又悔的樣子,老太太倒也不好說什么了,只氣得原地轉(zhuǎn)了個圈:“這下也不知道倆孩子跑哪去了,你說說這小虎也真是的,平??粗Ψ€(wěn)重靠譜一孩子,怎么突然就這么沖動,說跑就跑了呢?” 這時一直跟在蘇芫身邊的福福突然出聲:“昨天下午我看大哥哥寫字一直寫的好像是‘麗水’兩個字,他是不是去麗水鎮(zhèn)了?” 眾人一頓,小狼更是飛快奔去兩兄弟睡房,找到昨天大哥寫字的本子,展開一看,果然看到上面字跡潦草地畫滿了“麗水”二字,偶爾還會寫個“秦”。 福福歪著頭,一字一句清晰無比:“大哥哥做事最坦蕩,他會不會是想著要去找秦家說清楚?好把春妮兒jiejie留下?還有花花昨天也不見了,說不定就是大哥哥一個人過去害怕,想著帶著花花壯膽。” 福福的話仿佛明燈,頓時照亮了眾人六神無主的心神。 王大富一拍大腿:“對!說不定春妮兒也是跟他一起去的!難怪昨天下午你家花花還一直在我家徘徊,臨睡的時候我還看到它在附近晃悠!” 福福點頭:“嗯嗯,花花最聽話啦!” 雖然猜出兩個孩子去處,但是大家的心頭并沒有輕松。因為林小丫說那李慧心這幾天進氣多出氣少,他們真怕兩個孩子去了莽撞直接把人氣死了,豈不是又是一輩子還不清的債? 馮秀萍當即拍板:“快!現(xiàn)在趕緊往麗水鎮(zhèn)去,我們跟你們一起!千萬不能讓兩個小的莽撞出事!” 林小丫跟王大富也不回家了,直接在米家簡單收拾一番,一行人就浩浩蕩蕩出了門。 事關米家小虎,米大哥跟陳秋菊兩口子肯定是要去的,馮秀萍不放心,也跟著去了,剩下的蘇芫跟李來娣就跟米滿倉一起留在家里看家。 一行人走得急,天又沒亮到處黑燈瞎火的,一直到大家著急忙慌地都快到青羊鎮(zhèn)了,馮秀萍才發(fā)現(xiàn)不知道啥時候福福竟然也甩著兩條小短腿跌跌撞撞地跟著大家。 “!” 但這會兒再送人回去也來不及了,馮秀萍只好一蹲身,把跑得一臉泥的小福??干媳嘲颍骸案o奶奶,可不能把你再搞丟了?!?/br> 福福暗暗喘一口氣,擦一把額上跑出來的細汗:“不會噠?!?/br> 扛上福福,一行人又是大人又著急,走得比小虎他們就快多了,用了一個多小時就走到了麗水鎮(zhèn)。 看著前面的密林,馮秀萍到底年紀大了,有些受不住,就停下來休息。 林小丫走前兩步,繞到一個路口,介紹:“前面出了林子就是秦家了,他家離林子不遠……” 哪知她話音剛落,就聽林子里突然轉(zhuǎn)出一個人,脆生生喊了聲:“媽!” 林小丫眼睛一下瞪大,“春妮兒?!”忍不住沖上前一把抱住閨女又哭又笑:“你咋跑了也不說一聲,真真是嚇死我了!還以為你……好了,先不說這個了,我跟你說,我跟你爹……” “……想通了?!?/br> 春妮兒:“媽,我想通了。” 母女倆異口同聲,又同時閉上。 對于閨女滿心愧疚的林小丫趕緊閉嘴,捅捅閨女:“你先說?!?/br> 春妮兒站的位置有些偏,并沒看到跟在她娘身后的馮秀萍等人。她定定神,仔細想著小虎對她的叮囑,然后道:“原本昨天夜里我是想來跟秦家說清楚我心里有人,可是后來我想明白了,做人不能忘恩負義。所以,媽,咱今天就啥也別說,就相看,然后找時間盡快結(jié)婚吧?!?/br> 林小丫:“啥?!” 一句話頓時砸得她腦瓜子嗡嗡的,“春妮兒你說啥?你要跟誰結(jié)婚?” 春妮兒:“秦家啊,我嫁給他們報恩?!?/br> 昨天夜里小虎說了,她爹娘太迂腐,一心要報恩,既然如此,那就只能叫他們親眼瞧瞧那秦家到底是什么樣的嘴臉,否則日后還會說她白眼狼。 后面的馮秀萍等人也是驚得面面相覷,陳秋菊更是急得一下沖過來:“春妮兒,你說啥?那小虎呢?” 如果春妮兒決定嫁進秦家,那跟著春妮兒一起跑的小虎呢?他去哪兒了?! 想著自家那個大兒子素來的脾性,陳秋菊簡直不敢往下想。 “?。筷悑鹱幽阏σ瞾砹??”春妮兒小臉一白,顯然沒料到竟然有這樣的變故,沒想到米家人也跟著一起過來了,頓時有些發(fā)傻。 可是謊已經(jīng)撒出去,春妮兒這會兒想圓也沒辦法,況且小虎那邊也布置好了,如果不照著往下走,那會不會害了他? 春妮兒腦子里不過糾結(jié)一瞬,就決定繼續(xù)往下扯謊:“我沒看見小虎,昨天是我一個人來的?!?/br> 所有人:“?。?!” 那小虎去哪兒了?! 大家被驚得腦子轟轟作響,唯有福福,眼睛往邊上一偏,瞥到一抹純黑的影子。 她秀氣的眉毛一皺,沖那道影子揮揮小手,那影子一頓,轉(zhuǎn)身悄無聲息地走了。 然后她奶聲奶氣上前:“奶奶,小虎哥哥沒跟春妮兒jiejie在一起也好,反正我們還是要先去秦家把事情說清楚,后面再找小虎哥哥,有花花跟他在一起,不會有事噠?!?/br> 聽到福福的話,春妮兒趕緊附和,“對,小虎肯定沒事,陳嬸子您別著急,咱先去跟秦家說事?!?/br> 說到這里她一頓,突然意識到不對來,然后她轉(zhuǎn)頭看向林小丫:“媽,剛福福說要把事情說清楚?啥說清楚?” 林小丫:“我跟你爸商量了,不會用你的幸福去報恩。我們今兒就是準備來跟他們說清楚的。” 春妮兒:“……” 那這樣她們還怎么唱戲? 要知道那秦家可是幾乎請了全村的人過來觀禮,說是要辦一場熱鬧的禮以示對她家的重視??墒墙?jīng)過昨夜那幕,她哪里還不清楚對方這就是為了要挾她?好讓全村人都知道,是她們家欠了秦家的,所以必須得嫁給他們秦家! 想到這里,春妮兒不由著急,一把拉住林小丫的手:“媽,昨天晚上我偷偷瞧著那李嬸子確實不好,估計就這兩天的事兒了,可不能在這節(jié)骨眼再刺激她。而且剛剛我還看到好多人都往她家去了,好像都是為這次相看請的客。這萬一要是出個什么事?那他們不得把我們罵死,說是我們忘恩負義?” 林小丫頓時傻眼,看向王大富:“啊?那咋辦?” 難道真的要把閨女嫁過去? 這種失而復得再失去的感覺實在太難受了,單是讓她想想她都覺得受不了,更何況是閨女? 她一時柔腸百結(jié)得不知該怎么辦才好。 剩下的人也是糾結(jié)得不行,尤其陳秋菊,十分擔心兒子會不會犯渾,偷偷躲在哪里就等著來一把大的。 最后還是福福再次出聲:“先緩緩唄。今天說與不說,林嬸子跟王叔叔先去看看情況,奶奶咱們也跟著過去看看,萬一小虎哥哥躲在旁邊,到時也能幫個忙?!?/br> 福福的話頓時說到了所有人的心里。 陳秋菊當即呼出一口氣:“走,我們先一起去看看狀況,如果狀況好,咱就當著大家伙的面說清楚。如果狀況不好,就私下找秦家別的人商量一下,看看到底要怎么辦,總不能真的拿春妮兒一輩子報恩?!?/br> 林小丫六神無主:“也只能這樣了?!?/br> 春妮兒沒想到父母竟然是真的想通了,可是現(xiàn)在箭在弦上不得不發(fā),她只得壓下心里對父母的愧疚,心緒不寧地帶著眾人往前走。 福?!皣}噠”沖到她的身邊,軟呼呼的小手一牽她:“春妮兒jiejie不怕噠,有我呢!” 連奶味兒都還沒退干凈的小姑娘老氣橫秋地拍著胸脯跟她保證,頓時惹得春妮兒心里一顫,差點就說了實話。 然后就聽小丫頭又偷偷說了句:“小虎哥哥在的吧?我看到花花了,但是我們要幫他對吧?” 春妮兒:“!” 這小丫頭是成精了吧?!她咋一副啥都知道的語氣?! 福福得意甩頭:“我就知道!” 然后轉(zhuǎn)身噠噠跑到大伯身前,張開雙手:“大伯,抱抱!” 盡管心里有事,但是軟糯糯的小侄女相求,米大哥還是哪有不應之理?當即拋開心里的千頭萬緒,蹲身抱起了小福福。 從林子過去到秦家,走路不過是二十分鐘左右的樣子就到了。 眾人站在半山腰看著山腳下秦家,那里果然如春妮兒所說,已經(jīng)人來人往絡繹不絕,甚至他們站在這里都已經(jīng)聞到底下飄來的rou香。 林小丫夫妻倆對視一眼,心里齊齊一嘆:看來秦家的確如他們所說,很重視兩家結(jié)親。 福福小鼻子動動,用力在空氣里嗅了嗅:“是兔兔!不過這兔兔沒有mama做得香!mama做的兔兔才是最好吃噠!” 小姑娘的話頓時打斷了夫妻倆沉重的思緒,埋頭再次趕路。 * 秦家。 秦方明頂著臉上那猙獰的傷,站在門口不停迎接著客人,但是心里不知為什么,總是隱隱有點不安。 他再次回頭看向灶房。 那里,被他媽特意請來的廚娘正在里面忙碌著,早上被他偷偷剁碎洗干凈的野兔子已經(jīng)被燉進鍋里,正飄出一股股誘人的rou香。 算了,大黃被那只怪物咬死也好,免得他自己下不去手。只是大黃死得太慘了,連塊完整的骨頭都沒剩,只剩下一點點碎rou,被他一股腦兒撿起來洗凈,扔進鍋里了。 正想著,他肩上突然被人拍了一掌:“嗬,你小子不錯啊,聽說那個王春妮長得很好看?” 秦方明嚇了一大跳,縮著肩膀笑:“還,還行吧?!?/br> “嘁!好看就是好看,不好看就是不好看,哪里來的還行?!”來人跟他很熟,是從小玩到大的伙伴,見狀頓時不滿笑他。 笑完又有點奇怪地探頭瞄了眼:“咦,對了,你家那條惡狗呢?今兒咋沒聽到它叫?往常每回來你家,它都叫得可兇殘了,說起來,好像好幾天沒見著它影子了。” 秦方明心里一跳,支支吾吾兩句:“哦,它啊,它太兇,我媽怕它嚇到人,早些日子就把它送走了,以后不養(yǎng)了?!?/br> 來人頓時打趣狂笑:“哦~原來如此。沒想到你這小媳婦還挺厲害的啊,還沒嫁過來,婆婆就如此為她著想了?。俊?/br> 秦方明被他笑得十分不自在,撓著頭正要解釋,哪知那人卻是擠著眼睛:“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小媳婦是你從狗嘴底下救回來的,怎么樣?傷還疼不?不過也沒事兒,反正媳婦有了怕啥?” 然后又感慨:“不過你媽這回也是真上心了,前兒還特意問我媽要不要收養(yǎng)大黃,說什么怕未來媳婦進門害怕。可是就你家那條狗,咱村兒誰敢養(yǎng)?我媽就沒接話……” 對方還在絮絮叨叨,秦方明的思緒卻是飄遠了,忍不住往柴房瞟了又瞟——以前大黃就住在這里,它雖然對外人兇殘,但是對他卻是極為聽話的。 上次咬他還是他訓練了好久才勉強啃破了他一點油皮,是他自己為了傷口看著嚇人,故意忍痛豁了一爪子。 想到這里,他又忍不住想大黃如果還在,這會兒會不會沖他哀哀地叫。這樣一想,就連鼻端原本香噴噴的rou香他都覺得惡心起來。耳邊也仿佛聽到大黃嗚嗚咽咽地在叫,仿佛在說它死得好慘。 他心里猛地一個激靈,回頭一望,只看到檐下裹著厚厚的被子斜靠在那里的老娘,臉色蒼白卻是一臉喜意地望著眾人,時不時地咳出一口血來。 秦方明心里突然一陣煩躁:憑什么他們一家要聽那個突然冒出來的侖堂叔的話!還要演這么一場戲,要不是聽他的把他的臉毀了!他秦方明又不是找不到老婆! 想到毀臉,他突然又想起來那瓶藥水,據(jù)說可以治好他傷的藥水。 于是他趕緊伸手往兜里一摸,哪知卻摸了個空—— “!” 他這一驚頓時腦子都炸了:完了!藥瓶不見了!他不會一輩子就這么毀著容下去吧?! 他頓時什么也顧不上了,連客也不接,直接匆匆就往早上拴著大黃的地方而去——肯定是那會被怪物嚇暈了,丟在那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