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謝謝?!笔目p隙里拿過,被抓住了手腕,“知晚?” 孔知晚想起鄭康的話,眨了眨眼睛:“需要我?guī)兔???/br> “啊,不用,我生活勉強還能自理。”石漫在浴室的黑暗里,也看不見外面的人,“馬上就好了。” 想到她只從門縫伸出了手,孔知晚看不見她的樣子,石漫對孔知晚比了一個“耶”,又討好地撓了撓孔知晚的掌心。 “有事叫我?!笨字淼皖^吻了一下她的腕骨,才放人進去。 石漫邊揉半麻的手腕,邊含糊了聲“好”,她猶豫了半晌,竟然破天荒地留了一條細小的縫隙,差不多一縷頭發(fā)絲的寬度,但若被特偵大隊的人看見,能驚掉他們的眼珠子。 這簡直就是受傷的惡老虎,不僅不撕碎冒犯領(lǐng)地的來者,還退后一步,供來者安心地休憩。 孔知晚回到書房,她的書房與別人不同,一半是書,一半是各種平?;蛳∑婀殴值钠骶摺?/br> 她拿出一個老舊的儀器,擰了一下頸筒,內(nèi)壁萬花筒般轉(zhuǎn)動出暗刻的咒文,是她從七中實驗室里帶出的儀器。 她將一滴從浴缸帶出的朱砂血放進其中,透過昏黃的薄鏡,雜亂的因果線迅速擴散,緊緊糾纏中心的那滴血,密密麻麻,都看不見血了。 這不是她第一次放進朱砂血,和之前差不多。 但都值得她驚詫,她用此咒具,觀察過無數(shù)事物的因果緣線,朱砂血是最密集的,簡直不像咒具,就像一團因果本身。 千萬冤魂…… 孔知晚又換成石漫的血。 這次也和之前一樣,因果線完全消失——這是正?,F(xiàn)象,此咒具雖靈,但只見物的因果,不見人的因果。 孔知晚皺眉,并不滿意這個結(jié)果。 朱砂血和石漫的血一定有很深的關(guān)聯(lián),石漫狼狽的時候別人近不了身,她卻可以,不只一次,她感受過石漫血液的急速與狂躁,令人心驚。 是被至陰之魂影響了嗎? 她還以為這次朱砂血融化,沾了石漫的血,能看出別的端倪。 孔知晚沉思片刻,將朱砂血和石漫的血融合,重新放進儀器,萬花鏡里仍然只有朱砂血的因果線。 她指尖有節(jié)奏地敲在桌面,剛要再試,忽然聽到浴室那邊道:“——知晚,救命!” 孔知晚立刻放下儀器和什么朱砂血,出門,就見變大的門縫里,伸出熟悉的一只手,關(guān)節(jié)被熱氣熏得泛粉,白皙的手腕,繞著鮮紅的三圈朱砂佛珠。 “怎么了?” 石漫沉默,半天沒說話,孔知晚疑惑,手按在門框,就要拉開門,被石漫“嗷”了一聲,死死按住。 “那個、弄濕了?!笔÷曊f,“衣服?!?/br> 孔知晚愣了一下,沒忍住笑出了聲。 石漫自己跑去浴室,說要處理朱砂血,孔知晚去給鄭康開門,的確沒來得及準備換洗衣物。 “笑什么笑!” “或許你還記得你剛才出爐,是我給你換的衣服?”孔知晚禮貌地敲了敲門,逗她,“還提供擦身服務(wù)……其他服務(wù)也可以?!?/br> 石漫“啪”地關(guān)緊門,無能狂怒里,都還有點弱氣:“完全不需要!”! 第92章 鵲橋 封夢咒令的氣息仍然殘留在公寓樓,于是石漫再次入夢的計劃被迫暫時擱置了,她正好留在孔知晚家,負責起整個小區(qū)的除咒。 附近不僅一座學(xué)校,學(xué)區(qū)房里不少都是學(xué)生和老師,有了上一次經(jīng)驗,這次除咒和社區(qū)居委會的配合十分順利,石漫從樓頂下來,進門就聞到了排骨的味道。 她頓了頓,開門:“我回來了——正好吃飯?” “正好過來吃飯。”孔知晚側(cè)頭,“看來有人已經(jīng)知道我要說什么了?!?/br> 石漫笑嘻嘻地聳肩:“夢里見過?!?/br> 孔知晚給她拉開椅子:“那現(xiàn)在夢境照進現(xiàn)實了。” 石漫只在孔知晚家里暫住幾天,但好像回到了老夫老妻的生活狀態(tài),兩人吃完飯,石漫自告奮勇去刷碗,被孔知晚不容置疑地按回座位。 孔老師表示:“我怕你碎在水池里。” “也裝不下我?!笔缓退蜌?一張張翻起現(xiàn)場的照片,蘋果不削皮直接啃,“把自己做成木偶……隨處可裝卸?” 孔知晚抽紙擦手,湊近看了一眼,照片密室里,女人的四肢脫節(jié),露出里面的關(guān)節(jié)和固話的器官組織,一個警官在后面拖著肩膀,結(jié)果直接散成了一地零件。 “不全是木偶?!笨字碚f,“主要用她自己的骨頭和人皮做成的,她丈夫也是?!?/br> 石漫翻到下一張,只聞過其聲的鄰居先生比他妻子大了一圈,五官僵硬,直挺挺地躺在架床,眼睛掉了一只,像死了好幾個月。 “他和王大爺能有很多共同語言?!笔f,“隊員查到他們是朋友介紹的,這男人挺滿意,女方表面也沒什么意見,不久就結(jié)婚了?!?/br> “那時候就盯上了嗎?” “她的親戚說她一開始并不同意,甚至和家里冷戰(zhàn)過,勸了好久也不管用,后來突然改變了主意,家里人以為她終于開竅了——還真是開竅了?!笔f,“在孩子去讀大學(xué)后被殺的,之后她的丈夫都是人rou傀儡,有這么一個吸引目光的談資,‘沉默寡言的妻子’自然就隱身了,方便她去夢里當教會管事。” 她彈了彈照片:“給他們的孩子打電話,結(jié)果我們隊員沒有一次成功說完一句話的,一聽他父母就掛斷了,拉黑了我們五個號碼,還是找的他們導(dǎo)員?!?/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