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冬洋抿唇，嚴(yán)陣以待地回視著他。

    譚天陽拿著衣服從臥室里走出來后，就看到兩人也不說話，卻神色古怪地對視著，有點(diǎn)疑惑地看著席昭然問道：怎么了?

    沒什么，席昭然笑瞇瞇地轉(zhuǎn)身，拉了拉他的手，我們走吧。

    譚天陽看了他一眼，也沒有多問，把手上的外套遞給他，示意他穿好再走。席昭然很乖地接過十分順從地穿到身上，才拉著他出了房門沒再看邵冬洋一眼。

    邵冬洋梗著脖子瞪著兩人的背影，直到他們離開房間才像是猛地松下了那股硬撐著的勁，長出了一口氣，又似乎是覺得十分煩躁，他抓了一把頭發(fā)，看著地面又嘆了

    口氣，視線停住的時(shí)間也不敢太長，忙伸手抓過放在桌上的搖控器，一下一下地挨著換臺，腦子里亂糟糟的，就是不敢去深想。

    ※

    深秋的街道十分的寒冷，不過席昭然裹著外套，到是一點(diǎn)也沒有感覺到，笑瞇瞇地跟著譚天陽慢慢往前走。

    叫我出來，有話想跟我說?譚天陽配合著他的腳步慢悠悠地走著，視線卻一直沒有離開過他。

    席昭然扯了扯嘴角，他覺得譚天陽這個人的觀察力和敏銳的直覺真是精準(zhǔn)得讓人覺得有點(diǎn)恐怖，無論他藏得多深的心情他都能感覺得到，就像是在隨時(shí)關(guān)注著他的一舉一動一樣。

    兩人繼續(xù)慢悠悠地往前走著，好一會兒席昭然才聲音平淡地說道：我今天把母親趕出了我的辦公室，我和她吵架了。

    譚天陽有點(diǎn)驚訝，不過他也只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沒有發(fā)表意見。

    我從小就似乎只有她一個人注意到我，在席家，爺爺和父親從來就只當(dāng)我不存在所以我非常聽她的話，她要我做什么怎么去做，我都聽她的，即使那些事我并不明白原因，我按照她的話去做一個好學(xué)生、好兒子，任由她把我塑造成一個至少外表看起來很完美的人，我從來不會反抗，因?yàn)槟菚r(shí)就感覺這個世界上，似乎只剩下那么一個人還需要我，只要我按照她說的話去做事

    席昭然停了一會兒，然后又繼續(xù)說道：是她讓我越來越崇拜自己的父親，越來越想得到他的關(guān)注，也是她一次又一次地讓我嘗試著去接觸父親，然后再一次接著一次地獨(dú)自品嘗那些無論如何也得不到自己想得到的東西時(shí)那種失落和挫敗，以及漸漸在心底升出的恨意席昭然閉上眼，回憶著那些黑暗的過去。其實(shí)他在慚慚長大的時(shí)候也漸漸知道了母親是在利用他想要做些什么，可是他已經(jīng)在很小的時(shí)候就陷進(jìn)了一個由母親設(shè)計(jì)好的惡性循環(huán)里，根本無力再去探察什么，更是一點(diǎn)都不好奇父母之間的恩怨。

    其實(shí)，我有時(shí)候覺得，我不但不是父親的兒子，更可能連母親都不是我的親生母親。他不是傻子，更多的時(shí)候他比任何人都看得更清楚，他只是不探究，假裝至少母親還是在乎他的

    一直安靜聽著的譚天陽突然停下了腳步，靜靜地看著他，抬起大手棒住他的臉，眼神里有著nongnong的心疼和珍惜，不要亂想，你們一家人長得很像。他原本也猜測過席昭然或許并不是他們的親生兒子，但是在席勝雄的壽宴

    上，他見到了他們一家人站在一起時(shí)，這種懷疑就被打消了。

    他們一家人太像了，特別是席昭然的眼睛，和他父親爺爺幾乎一模一樣當(dāng)然，里面的內(nèi)容是完全不同的而他的樣貌同他的母親也是有幾分神似的。

    席昭然也跟著停了下來，朝他扯了一個笑容。也許就是因?yàn)殚L得太像，所以他才會更再無法從那個旋渦中脫身，總是幻想著也許是父親弄錯了呢?也許有一天他還是會接受他這個兒子的。

    席昭然總是笑著，就算再痛苦他也總是笑著，因?yàn)橄氚炎约鹤兊酶艘稽c(diǎn)，他知道自己的笑容很好看，這樣也許就能多讓別人在乎他一點(diǎn)

    同時(shí)他也只能笑，用笑容來掩蓋一切，假裝自己擁有很多。

    然然，譚天陽捧住他的臉，和他湊得很近地看著他，以后不想笑就別笑，想哭就告訴我。

    席昭然的笑容讓他覺得心里莫名地酸楚疼痛，讓他想更好地保護(hù)他愛著他。

    他的肩膀足夠?qū)掗?，他覺得自己能為他扛下一切，他有個這自信。

    席昭然近距離地和他對視，還是忍不住勾了勾嘴角他想起他們剛認(rèn)識的時(shí)候，譚天陽也這么對他說過。

    不想笑就別笑。

    我笑得很難看?

    你笑得很假。

    笑什么?譚天陽見周圍沒人，忍不住在他笑得十分好看的眼睛上親了一下。

    席昭然回親了他一下，也不回答他的問題，抬手圈住他的肩膀道：天陽，我們?nèi)ゼs會吧。

    約會?譚天陽有些驚訝，隨即又問道：可是要去哪里?在席昭然之前，他沒有談戀愛的機(jī)會，甚至連偶像言情劇都沒怎么看過，所以他實(shí)在沒有約會應(yīng)該去哪里這種經(jīng)驗(yàn)，更沒有那種浪漫的細(xì)胞。

    席昭然眨了眨眼，其實(shí)他也不知道，因?yàn)橄贍斎缁ㄋ朴竦亻L這么大，除了譚天陽，他也沒正經(jīng)地和誰談過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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