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婚生依賴 第4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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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熙有一瞬間的慌亂,不知為什么,居然有點害怕他發(fā)現(xiàn)自己是逢場作戲,對他沒有半點真心。 “但我現(xiàn)在知道了,你的確是為了我才到這里來,給我泡茶,還替我擋了這一下……”他捧著她的手抵在嘴邊,“對不起,我還這樣懷疑你。” 她稍稍松了口氣。 “知道錯了?吶,把這個喝了,我就不生你氣。” 她把剛才那杯養(yǎng)生茶遞給他,茶湯溫熱,正好入口。 聶堯臣端起來咕咚咕咚一口就喝完了。 “傻子?!彼p聲念他一句,拍拍身邊的位置,讓他過來擠著坐。 他把她抱到自己腿上:“以后,萬一再遇到今天這樣的事,你不要替我擋。我不想看你受傷。” 他始終覺得后怕,因為她似乎不夠愛惜自己。說不定什么時候她肚子里還會懷有寶寶,還總是這樣受傷,防不勝防。 “還有以后啊?你覺得你二叔會氣多久?” “他可能不會諒解,我也沒法做到讓每個人都滿意。” “那么你mama呢,她不滿意也沒關(guān)系嗎?” “mama那邊我會想辦法說服她,她不管公司的事情,有些事只要告訴她結(jié)果,她未必不能接受?!?/br> 聽起來他像是留有后手,并沒有完全斬斷自己的后路。 他對公司股份的減持,應該還有其他用意,而不是僅僅為了套取現(xiàn)金流去做社會性的投資。 這部分,他不主動說明,她就不打算刨根追底的問了,反正跟她的計劃沒有太大關(guān)系。 她并不在乎聶家的家族企業(yè)如何發(fā)展,興盛也好,衰敗也罷,甚至像聶權(quán)說的那樣到最后一無所有,其實都不關(guān)她的事。 她在意的只是這個家族中到底隱藏了什么秘密,可能與她爸媽的死有關(guān)。 第49章 【二更】無官一身輕。…… 她并沒想到今天聶權(quán)會突然闖進來,但為聶堯臣擋的那一下可以說又是意想不到的“加分”。 如果說上一回她在海洋樂園遇溺,證據(jù)還不夠充分證明百分百就是聶權(quán)所為,那么今天親眼看見聶權(quán)對她“下手”就足以讓聶堯臣意識到,他二叔的確是對她抱有敵意,要是再不做點什么,恐怕還會有更嚴重的后果。 但趙元熙還是猶豫,到底要不要告訴他,其實聶權(quán)可能就是殺害她爸媽的兇手。 她并不懷疑聶堯臣對她的感情,但要翻出一個人殺人的罪行,等同于將對方送上斷頭臺。 聶權(quán)不僅僅是他二叔,還因為與他mama這層關(guān)系,根本就相當于他半個父親。就算他能放下叔侄間這樣的情分,也還要顧及母親的感受。 母子之間,感情疏離和徹底反目,還是完全不一樣的。 他下得了這樣的決心嗎? … 從公司離開的時候,聶權(quán)找到她:“趙小姐,我們單獨談談?!?/br> 意料之中的事,他要是不來找她,反而稀奇了。 “聶董事,上回在海洋樂園的半年會,我就差點沒命,你還想跟我談什么?” 聶權(quán)臉色大變:“喂,你不要信口開河??!那次你出意外跟我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 可不知為什么,包括侄兒聶堯臣在內(nèi),所有知情人似乎都懷疑這事兒是他干的。 趙元熙當然知道那不關(guān)他事,但還是指著自己的眉弓,笑了笑說:“那這個呢,也不是您干的嗎?印記都還沒消呢,現(xiàn)在又要單獨談話……我怕被滅口啊?!?/br> “今天是我太沖動了,我跟你道歉。”他嘆了口氣,“我不是針對你,實在是阿臣這孩子太離譜,事先都沒跟我商量過,直接就在董事會上提出結(jié)束任期,哪有這樣做事的!” 聶權(quán)也算是能屈能伸,看得出心口還窩著火,卻能這樣委曲求全,低聲下氣的來跟她道歉。 “我……” 元熙本來要說,我沒法左右他的選擇,遠遠的卻看到聶松和聶舜鈞朝他們這邊走了過來。 聶權(quán)順著她的視線回頭,看到他們,一時也把要說的話全都咽了回去。 那父子倆都人高腿長,步伐快而且步幅大,一轉(zhuǎn)眼就到了跟前。 聶舜鈞跟她有默契,只淡淡看了她一眼,什么話都沒說。 聶松面色凝重,大概是天然生就一副嚴肅面孔,不茍言笑,眉頭蹙得老高,聲音渾厚:“會都開完了,老二你還在這兒干什么?” 聶權(quán)道:“我有事找苗婭,她不在國內(nèi),我跟她秘書交代幾句?!?/br> 聶松似乎這時才留意到趙元熙的存在,多看了她兩眼。 人上了年紀,難免眼球渾濁,目光遲滯。然而聶松眼中精光迸射,眼神犀利,這樣一瞥竟然如刀刻斧鑿一般,讓人不由自主地想要退避。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在高位者的威嚴? 盡管如此,聶松并沒多說什么,就算是提醒也不過是點到即止,帶領(lǐng)聶舜鈞一起繞過轉(zhuǎn)角向另一邊的出口去了。 聶權(quán)也知道今天不是單獨談話的好日子,窩著的火只能自己先消化,也沒再趙元熙糾纏,跟著聶松父子離開了。 可以想見,他暗中一定也會有動作,不可能甘心就此讓公司大權(quán)重新回到聶松和聶舜鈞手中。 他目前能夠依仗的,仍然是曲家。 然而曲家大小姐已經(jīng)公然逃家,近來也不太容易聯(lián)系得上了,婚約眼看真的要黃。 那么他會不會去找曲家其他有影響力的人,許諾一些好處,將他們作為資本方引入到上古集團來,以此鞏固自己的地位? 但這樣做會有很大的風險,最后很可能變成一個“引狼入室”的故事——公司被引入的資本方控制,原本的家族失去控制權(quán)。 聶權(quán)不愧是紈绔,為了滿足自己的私欲,不惜拿整個家族的前途命運去玩這樣的賭/博游戲。 雖然跟她沒關(guān)系,不過她要是能把這樣的人繩之以法,是不是也算無意中幫了聶家的忙? … 無官一身輕。 聶堯臣從行政總裁的位置上卸任,忙不迭的就要將手中積壓的所有公務跟東南角那間辦公室一起移交給聶舜鈞。 肖灼有點慌,忙前忙后:“那個,聶總,你要回研發(fā)部……那我怎么辦?。俊?/br> 沒有人通知他崗位變動,也沒通知他收拾東西換工位,不會是打算把他這個特助也一起留給新聶總吧? 他知道他就是個總裁辦的“盲盒”,聶堯臣心情不好的時候隨便拆的。他最初能力也的確是跟這個職位不匹配,但經(jīng)過這大半年的磨合鍛煉,不僅適應了工作,還掌握了一點聶總和77姐的小秘密,儼然已經(jīng)是自家人了,這時候把他拋給其他人,太殘酷了吧? 聶舜鈞雖說是聶堯臣的親哥,但兄弟倆的個人風格和風評都是完全不一樣的。 聶堯臣是那種表面看似冷漠,實際卻是很溫和的人。嘴上說干不了就辭職別干了,但其實工作中會容許你犯錯,給你時間補救和成長,跟他在一起時常跟不上他奇特的節(jié)奏,但不會有特別大的壓力。 聶舜鈞則剛好相反,什么都不用說,一個眼神就能讓你灰飛煙滅。 肖灼很有自知之明,認為自己到聶舜鈞那里一星期,最多一星期,估計就得last day了。 所以他現(xiàn)在才像個小狗一樣跟在聶堯臣后頭,希望主人搬家都不拋棄不放棄,順道把他也給帶走。 聶堯臣想的卻是另外的事情。 上回在海洋樂園撞見大哥跟趙元熙一同從摩天輪下來,絕不是巧合。 聶舜鈞不是那種會為了體會一下摩天輪高不高,而跟不熟悉的異性共處一室的人。 何況大哥很清楚元熙跟他的關(guān)系。 其實元熙出事之后,他也懷疑過幕后要害她的人是聶舜鈞。對任何有可能的對象都不能放過,包括一向與他感情最好的哥哥,這才是真正出于純理性的分析。 別人或許做不到,但他這個無法與人共情的人,可以。 大哥可能是在摩天輪上就向趙元熙施加了壓力,讓她離開,或者讓她老實跟在他身邊不要癡心妄想,而元熙那種吃軟不吃硬的個性很有可能當場拒絕,繼而惹惱了大哥,才會逼得他在鯨豚館動手,幾乎置她于死地。 但很快他又推翻了這種假設(shè),因為沒有證據(jù),一切都是猜測。 大哥也沒有這么做的充分動機。 這一點他的確比不上二叔聶權(quán),而且二叔在元熙出事前打來那通電話,事后又不見人,實在過于巧合,所有的嫌疑就都朝著他去了。 以大哥那種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個性,要是發(fā)現(xiàn)海洋樂園之后元熙跟他仍過從甚密,肯定還會繼續(xù)想其他法子。 但事實似乎并沒有。 反倒是二叔,又當面?zhèn)嗽跻淮巍?/br> 聶堯臣輕輕揉了揉額角。 今后這個辦公室讓給聶舜鈞,門口對角線上就是趙元熙的座位,這樣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會不如又惹出其他什么事情來? 沒想到肖灼這時候居然看出了他的心思,低聲問:“聶總,你是不是放心不下77姐???” 聶堯臣看了他一眼。 那就是了。 肖灼略微猶豫了一下:“你現(xiàn)在職位變了,要不要換個助理,讓77姐跟你一起去研發(fā)中心?” “那你呢,你不打算干了?” “我……您不是要留下我繼續(xù)當新聶總的特助???” “就憑你,做得了我大哥的特助嗎?他不是什么阿貓阿狗都愿意用的?!?/br> 肖灼欣喜若狂:“那您是打算帶我一起去研發(fā)中心嗎?” “嗯?!?/br> 反正他到那邊也需要助手,與其又挑一個新人來重新適應磨合,不如就繼續(xù)用肖灼,至少已經(jīng)彼此熟悉了。 他是真的討厭變化。 肖灼內(nèi)心已經(jīng)歡呼了一百遍,卻還是趁機賣個乖:“不過如果我留下的話,我一定好好照看77姐,不會讓聶總你擔心的?!?/br> 聶堯臣睨他一眼:“不是跟你說過了,不要叫她77?” 這串數(shù)字是他專屬的關(guān)于趙元熙的稱呼。 “我叫的不是77,是77姐~”肖灼拉長了音調(diào),“重點是‘姐’,不是77,跟聶總您是不一樣的!不然我就只能像她朋友們那樣叫她熙熙姐了?!?/br> 那某人更要崩潰了,吃醋也不是這么個吃法呀!要不是有這個上下級的關(guān)系,就算叫他姐夫也完全沒問題好吧,這根本不是稱呼的問題嘛! “你跟她的朋友們也很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