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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婚生依賴 第62節(jié)

    “可是我大哥……”

    “你大哥是托我照拂你,他甚至說了,你們要不想回去,讓我找個地方安置你們住下.最好外界輕易找不到你們,你們也留意不到外界的一切,就像這個小島一樣??赡銈儠敢鈫??”

    “不愿意?!?/br>
    齊妍表示贊同:“世外桃源,不是有效解決問題的方法?!?/br>
    “所以我才帶你們到這里來感受一下。這樣就算你們還是選擇回去,也沒什么遺憾了?!?/br>
    趙元熙內(nèi)心震顫,她是這時才相信,原來段輕鴻真是受聶舜鈞之托來的。

    段輕鴻像是看透她的心思,笑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趙小姐不用覺得奇怪,就像我家小苡羨慕你們姐妹情深一樣,我也羨慕聶二有這樣的兄弟。想想我在家排行老幺,也是作弟弟的,上頭兩個哥哥,卻向來是有你沒我,斗得你死我活?!?/br>
    手足之情,他這輩子是體會不到了。

    哪有十全十美的人生呢?總是有缺憾,不在這里,就在那里。

    …

    這頓酒喝得盡興。

    趙元熙腳下虛浮,聶堯臣扶住她,兩個人半攙半抱的才走回屋子里去。

    “我自己能走?!彼ぶ碜尤タ磸牧硪贿呴T廊進入的齊妍,“齊醫(yī)生也喝多了,你怎么不去扶她?你去扶她呀,快去!”

    “你看著腳下,等會兒摔倒了?!?/br>
    “摔倒了也不怕,這里不是有醫(yī)生嘛!蘇醫(yī)生,齊醫(yī)生……里里外外,什么病都能治?!?/br>
    “別鬧了,看路。”

    城堡一樣雄奇寬大的房子,兩個人歪歪扭扭好不容易走到為他們安排的房間,即刻滾到床上。

    “啊,我怎么還在晃啊……難不成我們還在游艇上?”

    白天坐了好幾個小時游艇,又喝了酒,閉上眼都覺得世界還在晃蕩,旋轉(zhuǎn)。

    聶堯臣起身想去給她倒杯溫水,卻被她勾著脖子又重新帶倒在床上。

    “別走啊……怎么就急著走了?再聊個五毛錢的!”

    “你喝多了?!?/br>
    “沒有,我才沒喝多!是你喝多了……喝多了耍酒瘋,趁機跟其他女人眉來眼去。”

    “我跟誰眉來眼去?”

    “齊妍啊,齊醫(yī)生!她是個大美女,又那么有才華,心理學(xué)博士,你敢說你不動心?”

    聶堯臣覺得類似的對話好像以前也有過,正思索著該怎么辯解,她又繼續(xù)道:“聶總你桃花運真好,在春海市有一個曲小姐做你的未婚妻,到海外又遇上齊醫(yī)生這樣的老朋友,嘖嘖。”

    “我不知道她也在這里。剛才你沒聽長安他們說嗎?齊妍每年都定期給自己放假,出去走走,他們本來也是朋友,如果剛好也有出行計劃,就一起……”

    話沒說完,已經(jīng)被元熙一把摁倒。她翻了個身起來,兩人位置對調(diào)一下,換她半壓著他。

    “要不我們試試吧?”

    “試什么?”

    “就是他們說的,你大哥希望的那樣,找個小島,沒人能找到我們的地方,去生活,什么都不要管了?!?/br>
    段輕鴻說的對,聽故事真有意思,他們這一天,聽了太多跌宕起伏的故事,關(guān)于愛情關(guān)于仇恨,關(guān)于放下……過山車一樣,比電影還要精彩。

    每個人都有堅持,最后做的選擇卻不一定是最初那一個。

    聶堯臣沉默地盯著她看,像是真的在考慮這種方案的可實施性。

    眼里的溫柔像水一般漾開,攏在她背部的手臂不自覺收緊。他唇部的線條干凈而銳利,顏色卻是女孩般的櫻粉,掀一掀,眼看就要說出答案。

    “噓……”她的手指壓在他唇上:“先不要急著回答我,三思而后行。”

    世外桃源的每一刻都值得珍惜,他們不如先做點別的。

    聶堯臣抓住她手指,她卻主動從他唇上挪開了,換了自己的嘴唇壓上去。

    第65章 【一更】

    春海市公安局。

    田雋和另一位以審訊見長的師兄從詢問室出來,輕輕帶上門。

    邱含琦迎上去:“他還是不肯說嗎?”

    搖頭。

    聶權(quán)自打被當(dāng)做嫌疑人帶回來,提審了很多次,翻來覆去就是那幾句話——我什么都不知道,不是我做的,我要找律師。

    他甚至一再否認,說他并不認識叫蔣虹的人。

    袁家夫婦不是本地人,當(dāng)年舉家遷來春海做生意,戶籍資料還沒有實現(xiàn)全自動化管理,連張像樣的照片都沒有留下。

    沒有尸體也沒有照片,光靠描述,聶權(quán)就是抵死不承認兩人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

    最糟糕的是,他看著也不像說謊,要抓他破綻都不知從何抓起。

    “那雙靴子他怎么解釋?”

    “他說時間太久,他不記得買過。當(dāng)時的購買記錄也只能指向是聶家人買的,但不能具體指向他。何況那雙靴子在哪里,現(xiàn)在也找不到,只有一張照片是不能當(dāng)做證據(jù)的?!?/br>
    “我明白。”

    “今天還沒有結(jié)果就得放人了。”

    田雋濃眉緊蹙,其實作為專案組成員他也很懊惱,好不容易有這樣一個嫌疑對象,卻挖不出更多的東西來。

    是不是他們偵查方向出了問題?

    “聶家那個花園洋房你問過他嗎?”含琦問。

    “問了,他說最近都沒回去過,近年都是他侄子聶堯臣在里面住,就算真的發(fā)現(xiàn)了什么也跟他無關(guān)。”

    邏輯上來說確實是這樣。

    “但是如果尸體真的藏在那個房子里,尸體上一定會有線索指向兇手……”含琦沉思片刻,“那要不就跟他說,假如他真不是兇手,那就讓我們搜查他的住處和那個洋房,要真有什么,是不是他不就能證實了嗎?”

    “這方法很冒險,要真能搜出什么來倒好,要是搜不出,那今后要再搜他們家可能都很麻煩。”

    這個道理他們大家都懂,但破案就是要大膽假設(shè)、細心求證,如今都假設(shè)到這個份兒上了,線索也已經(jīng)有了明確的指向,不去求證誰都不能甘心。

    “試試吧?!碧镫h也豁出去了,“這案子二十年了,再糟糕也不會比過去那二十年更糟。”

    邱含琦點頭,忽然又想到一個問題:“聶權(quán)不是說要請律師嗎?怎么沒見有律師來?”

    “這個一般是家屬委托,他離婚單身,又沒有子女,沒有家屬出面為他做委托,所以律師沒到吧?”

    想來上古集團公司的律師也不會管他個人的事務(wù),何況還是刑事案件,沒有專門經(jīng)驗的律師也沒法來會見。

    聶松和聶舜鈞向來跟他爭權(quán)奪利,巴不得他進來了就永遠別出去了,肯定是不會積極給他委托律師的。

    世態(tài)炎涼,有錢也不一定逃得開。

    聶權(quán)也有點被他們的陣勢給嚇到了:“你們到底在懷疑什么啊,懷疑我殺人嗎?我長這么大,連殺雞都沒殺過,更別說殺人了!你們要搜哪里都可以,我沒做過不怕你們找!但是半山灣那個花園洋房,我都二十年沒住過了,現(xiàn)在都是我侄子在里面住啊,能找出什么跟我有關(guān)的東西來?”

    “這你就別管了,我們警方找到有用的證據(jù)也不會不加辨別就直接安到你頭上?!?/br>
    “那我什么時候可以走?”

    “那得看我們找到什么樣的證據(jù)。如果找到關(guān)鍵證據(jù)能拘留你,你想出去就沒那么容易了?!?/br>
    聶權(quán)一臉如喪考妣的表情,這回鐵了心了:“我要打電話……我要請律師!”

    “先跟家屬聯(lián)系吧,請他們委托,就能進來會見了?!?/br>
    田雋收起筆錄,出門朝含琦比了個ok的手勢。

    邱含琦松了口氣,同時也振作起精神,感覺從小到大屏住的那口氣終于有個出口可以使勁兒了。

    有專案組牽頭,又有老田局長這樣的老領(lǐng)導(dǎo)支持,袁家這個被命名為“2.14特大殺人案”的陳年懸案終于再一次被提到桌面上來。

    專案組兵分兩路,一組去搜聶權(quán)現(xiàn)在的住處,另一組由田雋帶隊,幾位專案刑警一輛車,邱含琦跟刑偵技術(shù)中心的同事、法醫(yī)同乘另一輛車,趕到半山灣聶家的花園洋房門口。

    含琦把勘查箱從車上拎下來,抬頭看了看面前的紅色尖頂?shù)男?。夏日的爬山虎生長茂盛,密密匝匝覆蓋住房子的外墻,已看不出墻體原本的象牙白,只有深紅色的屋頂依舊醒目。

    此情此境,她既希望元熙此刻能站在這里親眼看看挖掘證據(jù)的經(jīng)過,又希望她最好什么都不要看見,只要最終得知一個結(jié)果就好。

    做朋友的心情原來這么矛盾復(fù)雜。

    兩名刑警上前撳門鈴,出來開門的人是英正華:“請問,有什么事?”

    “你好,我們是市公安局刑警隊?!眰刹閱T向他亮明身份,“我們正調(diào)查一件多年前的命案,懷疑這個房子跟案子有關(guān),要進行搜查,請你配合我們?!?/br>
    英正華并不慌亂,有理有據(jù):“我不是房子的主人,只是在這里工作而已,沒有資格做決定。”

    “那業(yè)主在哪里,請你幫我們聯(lián)系?!?/br>
    “這……”

    “我們是在執(zhí)行公務(wù),請你務(wù)必配合我們。”

    英叔正要打開雕花鐵門,門外卻一陣汽車引擎的轟鳴神呼嘯而至。

    白色的瑪莎拉蒂直接擋在門口,車上下來一個女人,遮陽帽下還戴了擋光的絲巾和墨鏡,高聲道:“英叔,把門關(guān)上,我看今天誰敢進去!”

    邱含琦繃直了背,看著眼前這個貴氣的中年女人,揣測道,這該不會就是聶堯臣的mama吧?

    聽說之前她被聶堯臣親自送往國外度假,什么時候回國的?

    看這個趾高氣昂的樣子,跟之前夏嬋描述的毫不留情就能扇自己親生兒子耳光的形象,高度重合。

    這不是個好相與的人物啊……連自己有缺陷的孩子都不心疼,還能指望她站在他人角度換位思考,配合履行公務(wù)嗎?

    邱含琦連忙把田雋拉過來,低聲道:“可能有麻煩了,跟領(lǐng)導(dǎo)通個電話,先有個準(zhǔn)備吧。”

    來的正是芮瓊芝,而且她不是一個人,身后跟著一男一女,自述是律師。

    被采取了強制措施的聶權(quán)至今沒有律師前往會見,外面的人反而配備得那么齊全,看起來倒是有備而來的。

    “你們的搜查證呢,請拿出來給我看!”芮瓊芝嗓音尖利,隔得很遠就能聽見,“……這上面寫的是聶權(quán)本人住宅和物品,這房子早就跟他無關(guān)了,憑什么搜查這里?”

    她其實問在了點子上。拿這份搜查證的時候現(xiàn)任領(lǐng)導(dǎo)就有疑慮,因為嚴(yán)格意義上來說這房子不是聶權(quán)的私產(chǎn),就算當(dāng)年他也不是在這里長住,只是暫居而已,搜查的理由實在不夠充分。

    要真搜的出什么來也好辦了,萬一搜不出來,照芮瓊芝這個態(tài)度,怕是要把事情鬧大,沒人擔(dān)得起這個責(zé)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