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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底背負了多少? 怎么好像我自己都不知道。 女弟子好像被孔馨月嚇到了,愣著神沒接話。 孔馨月憤憤然地大聲道:她當(dāng)時不說想殺蕭約,你以為蕭約還能活到現(xiàn)在嗎?!就算是真的要殺,殺就殺嘛!蕭約那個眼瞎心盲的人,根本就看不到阮師妹的好,死了拉倒! 女弟子:你不是喜歡蕭師弟的嗎? 對啊。 阮枝也想問:你不是喜歡蕭約的嗎? 后面靜了好一會兒,接下來的竊竊私語阮枝就聽不見了,又自覺她要是在此時被發(fā)現(xiàn),場面會分外尷尬,默默地轉(zhuǎn)身去了另一頭的茶房。 那處茶房要繞遠,但也好過現(xiàn)在了。 阮枝好不容易走到遠點的那間茶房,還沒走進,就聽到里面?zhèn)鱽碚勗挼穆曇?,并且精?zhǔn)捕捉到了自己的名字。 一覺醒來,我熱度這么高了嗎? 里面說話的大約有五六人。 溫衍、蕭約竟都在列。 不同以往,溫衍的聲音難得失了溫和的平易近人,顯得嚴肅不少:我聽說,你們對阮枝拿了大妖內(nèi)丹一事多有微詞,今日請你們來、還請來蕭師弟,是為將此事分辨?zhèn)€明白。 他頓了頓,問:蕭師弟,你要先說么? 蕭約大概是點頭了,他的聲音緊隨其后地響起,有著明顯的遲疑,言辭間頗為生疏僵硬,想來極少做這樣的事,更不知道該怎么說:事情并非你們想的那般,我不是為了任何理由而有意讓給阮枝那枚內(nèi)丹,當(dāng)時我確實本可以躲開那只大妖的鉗制,卻因靈力運轉(zhuǎn)有異,連累了阮枝。 至于她說的那些話,我以為你們都該聽得出來那是權(quán)宜之計,若沒有她的隨機應(yīng)變,我們大概都是兇多吉少。 你們因為她修習(xí)不精而質(zhì)疑她是否有資格得到這枚內(nèi)丹,且不說她那一招雷動風(fēng)行所帶出的萬鈞之力,在座的人中能有幾個使得出來,她又以何等孤注一擲的決心膽敢透支靈力 蕭約越說越順暢,話至半途,語調(diào)陡然冷了幾分:光論奪得內(nèi)丹的資格,我與阮枝才是真正通了關(guān)、出了力的人,而我尚且不能同她爭,其他人自然更沒有資格妄加評論。 這話說得太不留情面,溫衍卻也沒有出來打圓場。 屋內(nèi)沉默稍許。 蕭約再度開口,聲調(diào)舒緩許多,用一種相對柔和的商量語氣道:阮枝年紀小,有時不過是口是心非,還望幾位師兄多體諒些,不要真將她想岔了。 零散地響起了些附和聲,你一言我一語的,皆是說著我們都懂我們不該那么說,以后也絕不多說之類的話,一種奇怪的默契逐漸彌漫,讓整個場面都其樂融融了起來。 阮枝: 啊這。 你們到底懂的是個啥??? #我可能沒有背負多少,但你們是真的腦補很多# - 直到阮枝站在青霄長老面前接受夸贊,她都還是沒能反應(yīng)過來,這群人到底懂什么了? 從她抵達尋華宗開始,掌門人、諸位長老基本挨個在她面前輪流出現(xiàn)了一次,各種夸人的話簡直聽得她面紅耳赤,愧不敢當(dāng)。 這個世界實在是太玄幻了。 師父,您言重了。 阮枝冷汗涔涔地行禮,心虛得無以復(fù)加,我其實沒做什么 她手邊放著一堆青霄長老送的靈丹妙藥,儲物袋里還有不少,是掌門人和諸位長老送的,場面堪比小學(xué)拿了三好獎狀回家被長輩挨個表揚,令她原本穩(wěn)如老狗的心態(tài)緩慢崩塌,如坐針氈。 該你受著的,就高高興興地收下。 青霄長老百年難得一見地露出了個轉(zhuǎn)瞬即逝的笑容,示意阮枝坐下,視線一轉(zhuǎn),目光落在一旁沉默不語的蕭約身上,開口便是不怒自威的質(zhì)問,你可有什么要說的嗎? 蕭約撩袍屈膝,直接跪了下去,徒兒修行有損,連累了師妹,徒兒知錯。 認錯得這般快,還如此一針見血。 青霄長老無話可說,僵持了一小會兒,才道,你向來是不讓人cao心的,既然心中有數(shù),自然也知道該怎么做,切不可貪一時私欲,壞了長久的根基。 蕭約的臉色明顯較平時蒼白:師父的教誨,徒兒銘記在心。 回去吧。 青霄長老擺了擺手,你且先靜下心來,穩(wěn)固道心。明日你便開始閉關(guān),我會為你護法。 是。 蕭約和阮枝先后從青霄殿離開。 兩人的距離隔得并不遠,阮枝綴在后面,看著前方蕭約的背影,無端品出些蕭索的凄涼意味,又想起方才他那一跪,心中嘆了口氣。 她快步追上去:蕭師兄,我有話同你說。 蕭約的腳步頓了一下,卻沒有停下:不必了,我同你無話可說。 你等等 阮枝三步并作兩步,攔在他的身前,并不打算和他多廢話,直接把大妖內(nèi)丹拿出來塞到他懷里,好了沒事了,你走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