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就該吃熱騰騰的東西，再有rou，那真是享受，王金秀還問老板要了幾瓣蒜就rou吃。

    劉大媽邊吃，王金秀邊和她解釋不留飯的原因。

    “得啦，我都這把年紀(jì)了，還看不明白嗎？你不想麻煩他們，我瞧出來了，你們兩家這樁婚事啊，真不錯?！眲⒋髬層械贸粤?，臉上笑容又回來了。

    王金秀也沒想到今日這般順利，一開心，和劉大媽又嘮了很久。十一月十九日，王金秀又去了一次吉祥家里，這回是正式下了聘，噼里啪啦的鞭炮聲很是熱鬧，引得很多小孩大人瞧熱鬧。

    “唷，吉祥要嫁人啦？”

    “是哪家的兒郎啊？都沒聽見啥信呢?！?/br>
    “你們不知道啊，是周村的周老三，前幾日那后生還幫吉祥家打糍粑來著吶?！?/br>
    圍觀的人嘰嘰喳喳，有站著說閑話的，也有來吉祥家說吉利話，討點(diǎn)糖茶喝、喜糖吃，按照黃沙河這邊的風(fēng)俗，下聘時女方家里是要擺席，置辦酒水請親戚朋友吃一頓的，算是定親宴。

    不過，吉祥家在這邊沒啥親友，就備了糖塊、花生瓜子等小零食，還熬了糖茶，有前來賀喜的都發(fā)一發(fā)，圖個熱鬧喜慶，也算擺了宴席。

    聽見有糖塊吃，不一會兒幫個鎮(zhèn)子的小孩兒都圍攏過來，嘰嘰喳喳的說恭喜恭喜，然后接過糖塊塞在嘴里，咂摸的有滋有味兒。

    吉祥坐在床上，聽著外面的鞭炮聲，臉上帶著微笑，手里繡著一對鴛鴦戲水的枕巾。她家彩禮要的低，對應(yīng)的，嫁妝也給的少，就是床單被套枕巾，還有鞋襪等物，吉祥想自己在成親前把花樣給繡上，不麻煩裁縫鋪?zhàn)拥睦C娘，這樣，又能省下一筆錢。

    ……

    “三哥，你轉(zhuǎn)悠啥嘞？能不能坐下歇會兒，頭都被你給轉(zhuǎn)悠暈了?！?/br>
    去吉祥家下聘這天，周虎生還有王金秀，以及家里的兩位哥哥都去吉祥家了，周老三在家里待不住，去周鐵牛家找他耍，說是聊天，可周老三就和屁股上長了刺似的，根本坐不住，過一會兒就去院外轉(zhuǎn)悠一圈，看看他娘回來沒有。

    “好，行行行?！敝芾先犚娭荑F牛的話后坐了回來，可心還掛記著下聘的事，說話都心不在焉。

    周鐵牛滿臉糾結(jié)，“三哥，嫂子還沒嫁過來你就成了這樣式兒，等成了親，你絕對被牽著鼻子走！”

    “嗐，瞎說啥?！敝芾先灾椿ㄉ?，滿不在意的回。

    周鐵牛認(rèn)真了，把眼睛瞪得老大，生怕他三哥成親以后成為聽媳婦兒話的那種慫包男人，“三哥，這媳婦啊不能慣著，得有規(guī)矩，咱們大老爺們，得在家里說一不二，三哥，你可不能成為妻管嚴(yán)，那多沒面子！是不？”

    周老三愛吃炒貨，不過周鐵牛自己炒的這花生受熱不均勻，有的生有的糊，周老三一邊埋頭苦吃一邊挑刺了，“鐵牛啊，你這手藝咋回事？這花生不脆，糊了大半，你這不是糟蹋吃的么?！?/br>
    “沒有吧，我嘗著還行……”周鐵牛吃了兩顆花生，吃著吃著回過味，“不是，三哥，我的話你聽進(jìn)去沒？”

    周老三索性不吃花生了，他對周鐵牛勾勾手指，等人靠近了挑挑眉毛說，“鐵牛，你有媳婦沒？你沒有，我很快就要有了，這兩口子該怎么相處，你三哥我心里有數(shù)，別聽外頭的人瞎扯，兩口子過日子，要的是和睦，什么誰聽誰的呀，都行，個人有個人的活法，你少聽村里那些漢子胡說，在外頭逞口舌之快，在家指不定啥樣呢?！?/br>
    “是嗎？”周鐵牛長得五大三粗，面相生得又兇，從小到大都沒怎么和姑娘家相處過，倒是和一般糙漢子學(xué)了不少“給媳婦立規(guī)矩”的歪理邪說，他信得很，現(xiàn)在又聽周老三說兩口子過日子要的是和睦，一時間兩種想法扭曲在一起，他也不知道哪種是對的了。

    瞅著周鐵牛這樣，周老三直想笑。

    吃過了晌午飯，王金秀還沒回來，想來是下聘后在吉家留飯了。周老三實(shí)在坐不住了，明天就是十一月二十日了，二十日晚上鎮(zhèn)上會舞龍祭奠河神，還有人放天燈和河燈，周老三和吉祥說好了會見面。

    周老三想著，這見面得給人帶點(diǎn)禮物啊，上回吉祥說自己能吃，也愛吃，周老三就往吃的琢磨上了，叫周鐵牛一塊兒去逮麻雀兒。

    他們村后山上就有很多麻雀兒，這小東西機(jī)靈又警覺，一般人逮不著，周老三這種不會干活兒的人就更逮不著了，幸好周鐵牛干活、捉野兔子麻雀都是一把好手。

    “行咧，那咱們?nèi)グ?。”周鐵牛帶上工具和誘餌，和周老三一塊兒上了山。

    后山上茅草厚，低矮的灌木也多，很多貓冬的小麻雀在上面，半個下午過去了，倆人逮了好長一串，周鐵?；丶覠艘诲仧崴?，把麻雀簡單收拾了，裹上鹽巴用油炸了一遭，炸的骨酥rou爛，聞起來就饞人。

    “嚼起來嘎嘣脆，真不錯，鐵牛，你厲害啊。”

    周老三個鐵牛一人分了一半，鐵牛那半給他太爺爺做下酒菜，周老三則盤算著明兒晚上給吉祥打牙祭。

    但好不趕巧，他端著碗回家時，正剛好王金秀一行人從鎮(zhèn)上回來了。

    “好香啊，叔，啥好吃的?。俊?/br>
    周家老大的女兒甜妞今年五歲了，正是好吃的時候，周家老二的兒子豆餅今年四歲，也愛吃愛鬧，一回家聞見香味就沖著周老三跑過來。

    “炸麻雀兒，來嘗一嘗，骨頭得嚼碎了，小心卡嗓子?！?/br>
    周老三也特喜歡他的侄兒侄女，立刻就各給孩子們發(fā)了兩只。炸麻雀剛出鍋沒多久，還冒著熱氣，甜妞和豆餅捧著直吹氣，又燙手又舍不得放。

    “用衣裳兜著吧。”周老三摸摸孩子的頭，然后回屋把剩下的炸麻雀放好，接著轉(zhuǎn)回到堂屋里頭，看著倆孩子吃，這東西骨頭太細(xì)，他得盯著。

    “三兒，婚期定在來年正月二十五，還有兩個月嘍，年前我就找木匠打家具，再找泥瓦匠來把你住的那屋粉刷修整一遭，其余細(xì)碎的小物件，等過了年再備，比如喜燭、喜餅啥的，對嘍，這喜服過幾天也得去鎮(zhèn)上找裁縫訂才是?！?/br>
    王金鳳迫不及待地進(jìn)來把婚期和周老三說了，眼角眉梢都是藏不住的笑意。

    “嗯，好嘞。”周老三嘿嘿一笑，翹著嘴角心里可熱乎了，把侄子抱坐在膝蓋上，細(xì)心的喂孩子吃麻雀腿。

    很快，夜幕降臨了，到了晚上吃飯的時候，王金秀端了一大碗鹵醬肘子進(jìn)來，是吉祥家回的禮，肘子用大料鹵過，肥而不膩，特別爽口，配上幾個家常小炒菜，今天晚上吃得極豐盛了。

    灶房里兩個兒媳婦還忙著，王金秀解開圍兜先在飯桌前坐下了。

    不一會兒，慧香捧著碗筷進(jìn)來了，緊隨其后的是羅娟兒，手里端著一碗剛炒出來的大白菜，羅娟兒一邊擺菜一邊看桌上的菜色，沒看見炸麻雀之后，悄悄的癟了癟嘴。

    心想回家時明明瞧見老三端了好大一海碗炸麻雀回家，怎么都舍不得端出來給大家吃呢？也是夠小氣的。

    王金秀招呼大家夾肘子吃，一邊招呼一邊夸，“這肘子滋味好，香，比鎮(zhèn)上的大酒樓做得還好，不僅外皮焦黃，賣相好，這味道更是絕了，一點(diǎn)都不油膩，也不知道吉祥咋做出來的，比一般人做得好吃多了?！?/br>
    “是嘛？我嘗嘗?！敝芾先筛吲d了，不僅是因?yàn)橛兄庾映?，更因?yàn)檫@是吉祥做的，他趕緊夾了一塊嘗，那肘子rou肥瘦相間，外皮還是完整的，但rou已經(jīng)燉得很酥爛了，并且充分的吸收了鹵汁的香味，這香味和肘子本身的鮮味結(jié)合在一起，像煙花似的在舌頭上綻開，好吃的叫人能把舌頭吞了。

    “真好吃！”

    “這手藝可以啊，還從沒吃過這種口味兒的肘子，這是啥做法?。俊敝芾先豢诿罪埮湟豢趓ou，吃得非常滿足，周家做肘子無非是加水加生姜再放點(diǎn)紅棗枸杞一起燉，煮出來沒比較油膩，那滋味兒和吉祥做的差遠(yuǎn)了。

    “不知道啊，吉祥說是她自己瞎琢磨試出來的，這閨女，手藝好，有本事！”王金秀挺高興的，以后吉祥要是過門了，家里人都能跟著享口福。

    周虎生也連連稱贊這肘子做得好。

    肘子塊兒大，家里人口又多，一人一塊分完以后，就剩下幾塊碎rou了，王金秀也沒多想，給家里的孩子和周老三分了。

    “還是rou好吃，吃了身上有力氣?！绷_娟兒一邊吃一邊說。

    王金秀點(diǎn)頭，“那是，肚子里沒油水，可不是沒勁兒?！?/br>
    羅娟兒笑笑，把臉轉(zhuǎn)向埋頭苦吃，正用醬肘子汁泡米飯的周家老大，并在桌子下踹了他一腳，周家老大噎了一下，把腳縮回去。又開始慫了，羅娟兒挺氣的，一邊夾青菜一邊對周老三說，“三兒，明天你大哥幫你去山上砍樹，這得花力氣哩，娘剛才說了，肚子里面沒油水，干活不得勁兒，你今兒不是炸了麻雀嗎？怎么不拿出來給大家嘗嘗，不能一個人享獨(dú)食啊，是不是？”

    這話一說，飯桌上的氣氛一下有點(diǎn)尷尬，周老三這碗炸麻雀大家確實(shí)都看見了，但沒人惦記，一個呢是今晚有醬肘子吃，二來老三沒提，要么明晚祭奠河神時順便送給吉祥的，要么是兄弟伙之間做下酒菜的，羅娟兒好好的提這個，顯得很刻意。

    周老三一愣，把嘴里的飯菜咽干凈了，正想起身去端一半過來，王金秀手快，把他給摁住了，“那東西火氣大，今晚又肘子又炸麻雀的，明兒嘴上準(zhǔn)得起一圈水泡，得了，趕緊吃飯吧?！?/br>
    王金秀一發(fā)話，大家都沒敢吭聲，羅娟兒這明擺著故意搞事，這時候誰也不想冒頭出風(fēng)頭，做那個挨罵的先鋒，也只有周老三敢于緩和氣氛，“娘說得對，那麻雀明天吃?！?/br>
    “這盤胡蘿卜誰炒的？真甜，娘，我給你夾一筷子?！?/br>
    可這回周老三的話也不好使了，王金秀一邊扒拉碗里的米飯一邊冷聲說，娟兒，別動不動說什么吃獨(dú)食，多難聽??？咱們一家人，別說這種話，家和萬事興，總跟自己家人較啥勁？

    “娘，我可沒有?！绷_娟兒趕緊反駁。

    “唷，那是我說錯了？是不，我說不得你了？是嗎？”王金秀把筷子一放，剛才還能穩(wěn)住脾氣，被羅娟兒一反嘴，這氣性上來了，忍不住就要發(fā)火，只要她當(dāng)家一天，她就不允許小輩跟她對著干，哪怕是嘴皮子上的。

    周家的老爺們除了周老三外，都有個毛病，就是王金秀發(fā)脾氣的時候只會躲，要么裝聾作啞，要么視而不見，惹不得還躲不起嘛。

    “你胡說啥呢?！敝芗依洗蟮闪讼眿D一眼后，也不會說話了。

    周老三捏了捏眉心，沒料到一碗炸麻雀還能扯出這么多矛盾，早知道先留在鐵牛家，明兒再去取。

    “娘，咱們先吃飯吧，嫂子不是那個意思，這不話趕話了嗎？都怪我，您快吃飯，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您要是不吃飯，我心疼，來來來，快吃。”

    周老三夾了一塊肘子rou，作勢要喂到王金秀嘴里，筷子都杵到王金秀嘴邊了，看著兒子認(rèn)真的模樣，王金秀既覺得暖心又覺得好笑，扭扭捏捏的把肘子rou吃了，瞪周老三一眼，“傻?！?/br>
    周老三是真傻，在學(xué)堂呆久了，家長里短里面的道道，尤其是女人之間的道道，他真是不太懂，到晚上睡覺前，還以為是這碗炸麻雀惹得禍呢。

    第二天下午，周老三去鎮(zhèn)上參加祭奠河神的慶典時，特意留了半碗炸麻雀在家，剩下一半只有六七只了，瞧著有點(diǎn)寒酸，不過周鐵牛太爺爺牙口不好，吃了兩只說不愛吃，鐵牛又給了周老三一些，他用竹簍子裝著，滿滿一簍子，這才像樣。

    周老三和周鐵牛一塊走到鎮(zhèn)上時，天色已經(jīng)灰蒙蒙的了，河灘上已經(jīng)有不少人在瞧熱鬧，河邊搭了簡單的祭臺，有人正擺放香燭貢品，邊上舞龍的人正在排練。

    “三哥，今兒可真熱鬧，咱倆有好幾年沒一塊來看舞龍了吧，我記得小時候，我第一次來，還是你背我回去哩……唉，三哥，你在聽我說話不？”

    周鐵牛興奮的嘰嘰喳喳說個不停，等他說完一回頭，好家伙，周老三站在原地沒動，提著一簍子炸麻雀正東張西望的看。

    “三哥，我和你說話哩！”周鐵牛提高音量又說了一回。

    周老三心不在焉，周鐵?，F(xiàn)在說的話在他耳朵里就像蚊子在哼哼，他根本沒聽明白，嘴里下意識的敷衍，“嗯，我聽著呢?！?/br>
    其實(shí)，他才沒聽，也沒心思聽，眼睛東看西瞧，正在人群里搜索吉祥的身影，那天他們說好了的，今晚祭奠河神，吉祥也會過來。

    咋沒見人影呢？

    不一會天色徹底暗下來，河邊點(diǎn)燃了一串串紅燈籠，人群都往河邊祭臺擁過去，周鐵牛伸長脖子往前擠，一邊擠一邊說，“三哥，跟緊我啊，待會花船要下河啦。”

    話音剛落，周老三便聽見身后響起他心心念念的聲音。

    “哥，哥，我在這哩！”

    原來吉祥今晚上幫家里事，耽誤了來看舞龍的時間，加上人群里男子多，她不想往里頭擠，所以只在邊上看，沒想到一眼就看到了周老三，趕緊又是招手又是喊他。

    周老三趕緊從人堆里走出來，眼睛亮晶晶的，映著吉祥粉嫩的小臉，吉祥今天是一身水綠褂子，從前在老家做的，是現(xiàn)存最體面好看，又新的衣裳了，領(lǐng)口還有一小圈白色兔毛，把瑩瑩的一張小臉更襯得白皙小巧。

    她為了見周老三，出門前特意換的衣裳，兩個年輕人在璀璨的燈火下你望著我，我看著你，很有點(diǎn)花前月下的浪漫意思。

    但很快就有煞風(fēng)景的人，吉瑞在邊上急的直跳腳，他個頭矮，根本擠不進(jìn)去看給河神祭奠用的花船，急的都快哭了，嚷嚷著喊，“哎呦，我看不著啊，這個咋辦？姐，周大哥，你們理一理我哇。”

    吉祥被弟弟喊回過神，周老三也有點(diǎn)不好意思，剛才光顧著看吉祥，把吉瑞這小子給忘記了。

    “來，哥領(lǐng)你去?！敝芾先隣科鸺鸬氖?，一邊往人群里擠一邊對吉祥說，“吉祥妹子，你等會我?！?/br>
    周老三擠入人群，把吉瑞交給了周鐵牛，叫他看好孩子，領(lǐng)著孩子看花船，周鐵牛應(yīng)了，一把接過吉瑞，提著孩子的胳膊直接把人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哇——飛起來啦?！奔痼@叫起來，樂呵呵直笑，鐵牛性子單純，兩個人倒是能玩在一塊兒。

    安頓好了吉瑞，周老三走回到吉祥身前，低頭看著吉祥帶著微笑的臉龐，一本正經(jīng)的說，“吉祥妹子，咱們在邊上散會步吧，對啦，我給你帶了好東西?！?/br>
    兩個人沒往人多的地方去，沿著祭奠河神的地方往前走，到了一株大樹下，那里避風(fēng)，又能隱約看到祭奠禮，周老三扯了幾團(tuán)枯燥團(tuán)成坐墊，和吉祥一塊坐下，把竹簍子拿出來，里面是油炸的小麻雀，還有幾個大橘子。

    “給你吃的?！敝芾先χf。

    吉祥吞了下口水，她晚飯只吃了四五成飽，現(xiàn)在又過了一個時辰，還真挺餓的，周老三這份禮物，送得真是時候。

    “咱們一塊吃吧?！奔榻舆^竹簍子，眨巴這水汪汪的大眼睛說。

    “好啊?！敝芾先昧艘恢徽槿嘎乜?，他不餓，所以吃得慢。

    吉祥是真餓，雖然吃相斯文，吃得卻快多了，周老三半只都沒啃完，她已經(jīng)吃了兩只，一邊吃一邊說，“哥，這要是撒一點(diǎn)孜然粉和胡椒粉，滋味肯定會更好?！?/br>
    周老三呆呆的瞅著吉祥，一邊點(diǎn)頭一邊在心里贊嘆，吉祥妹子咋連吃東西都這么好看哩。來之前他擔(dān)心炸物吃多了會口干，這幾個橘子就是解膩解渴的，周老三一邊給吉祥剝橘子，一邊同她聊天。

    兩個人都實(shí)在，說著說著，周老三還把家里因?yàn)檫@盤子炸麻雀的風(fēng)波說了。

    “哥，你知道你大嫂為啥生氣不？”吉祥一邊吃橘子一邊小心的問周老三。

    周老三搖頭，他大嫂一貫就愛生悶氣，這個他知道，但是為了一碗炸麻雀，他想破頭也不明白哪里錯了，只好說，“是不是炸得太香了？她饞了，怪我沒叫她吃？”

    “哈哈?！奔槿炭〔唤Τ雎晛恚贿叧灾鹈鄱嘀拈僮?，一邊喂了幾瓣給周老三，“哥，你先嘗嘗這橘子，真甜哩。”

    這橘子樹就是周老三自己家的，他挑的最甜最大的橘子帶過來，自然知道甜，可以前所有吃過的橘子都沒有吉祥親手喂的甜，周老三甚至紅了臉，幸好這黑燈瞎火的，不太看得出來。

    吉祥還在心里琢磨著周老三剛才說的事。周家大嫂肯定不是饞了，這生氣勁兒是沖著周老三去的，也等于沖著自己，思前想后，要么是這婚事她不滿意，要么是對周老三積怨已久，總之，不是啥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