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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誓:“……” 陳誓:“不?。?!” 臨近天明,瞪了一晚上眼睛的楊修逸逐漸陷入了夢境中。 “年輕人啊,熬夜傷身啊,起不來了吧?!碧靹偯擅闪?,楊修逸迷迷糊糊聽到了蘇以彤的說話聲。 罪魁禍?zhǔn)渍跉舛ㄉ耖e地?cái)[出一副醫(yī)修的姿態(tài),教育他不要熬夜。 “嘖,年輕人就是喜歡熬夜啊。”多年保持著中老年作息時(shí)間的醫(yī)修蘇以彤見楊修逸困倦地很,索性也不去鬧他,拎著自己的小燈籠,去院子里呼吸清晨的新鮮空氣。院子里有不少人已經(jīng)開始忙碌了,一群人見蘇以彤走過來,紛紛彎腰行禮,恭敬得很。 “你們在種什么?”蘇以彤有點(diǎn)好奇。 院子里好像正在種樹。 其中一人道:“回夫人的話,這些是陛下送來的檸檬樹,送給您的,說是種在院子里寓意很好?!?/br> “哦?!碧K以彤似懂非懂,“既然寓意好,那你們種吧?!?/br> “檸檬樹有什么寓意?”客房里,北逍問。 “適合他?!庇嵋粜Φ?。 檸檬樹下檸檬果,檸檬樹下你和我。 禮尚往來,蘇以彤和楊修逸給北逍送過不少缸醋了,他多少也要回個(gè)禮。 蘇以彤在渡雪山莊里逛了一圈,沒見到什么有趣的東西,只好踱回了屋里,覺得還是楊修逸比較有趣。 有趣的楊修逸正在熟睡。 蘇以彤蹬開鞋子,跳上床,居高臨下地看著楊修逸,這么大的動靜,楊修逸也醒了。 “小仙君,別睡了?!碧K以彤慢慢在被褥上跪下來,踢開楊修逸蓋著的被褥,“奴家現(xiàn)在想要了?!?/br> “……當(dāng)真?!”楊修逸不困了,早起變得美妙起來。 “當(dāng)真。”蘇以彤點(diǎn)頭。 從北方到南方,再從南海一路回到京城,楊修逸終于徹底擁有了他家的檸檬精。 檸檬精蘇以彤,從今往后,也能酸別人了。 京城外烈陽殿的舊址處有山,陳誓垂頭喪氣地坐在懸崖邊,看著山間的夜色,沉默了很久很久。 直到黑夜逐漸被晨曦驅(qū)散,他站起身,迎著晨風(fēng),面向冉冉升起的朝陽,大吼了一聲:“你媽的!為什么……” 第71章 番外六 蜉蝣 俞音和紀(jì)飛雨最近有個(gè)共同愛好,罵沈云央,連帶著他爹沈鶴塵一起罵。 這倆人加起來在位時(shí)間不短,卻把人族諸事搞得一團(tuán)糟,皇城中擺放卷宗記錄的地方多年無人整理,堆得亂七八糟。若不是俞歌亂逛時(shí)被一堆書卷信箋砸了頭,一只大鳳凰撞破屋頂飛出去控訴,眾人也想不起來要整理這些。 幾十年內(nèi),大至仙門盛會,小至各大小仙門里的一日三餐,都堆放在皇城中這間書庫里,整理起來,要花上好一陣子時(shí)間。 妖族就沒這么多事,他們壽命比較長,不太在意些小事,有事要么自己憋著,要么悶聲處理,幾乎沒人有膽子拿去找北逍??扇俗宀煌?,除卻修仙之人,凡人一生不過百年,很多事不記錄下來,就徹底忘記了。雖然麻煩,俞音還是決定抽空整理這些東西。 北逍對人族這些繁瑣之事了解的不多,幫不上什么忙,考慮到俞歌剛剛涅槃,靈力不穩(wěn),一個(gè)火球搓下來,大家就不用整理可以邁開步子向前看了,俞音書庫的門前立了個(gè)告示,鳳凰禁止入內(nèi)。 楊修逸剛剛接手渡雪山莊,諸事纏身,也抽不開功夫。 而蘇以彤,也已經(jīng)不是那個(gè)跟在他們后頭的小師弟了,人家有家室了。 所以最后干活的,只有俞音和紀(jì)飛雨。 “奪翼的禁令最近推行得還可以,你說得對,沒有買賣就沒有傷害。原本我以為我可以回昆侖看看我爹了,結(jié)果有來了這么一堆事,煩人啊。”紀(jì)飛雨抱怨道。 俞音聽他嘮了大半天了,隨口應(yīng)道:“人族和妖族敵對長達(dá)幾千年,我也沒指望能一夜之間和好,某些人別成天惦記著別人的翅膀就好了?!?/br> “這記的都是什么東西,你看看?!奔o(jì)飛雨撿起一份殘破的手稿,念道,“四月末,梧桐毛絮到處亂飛,家主準(zhǔn)備砍掉方圓十里的梧桐樹,為什么這個(gè)也要記下來?!?/br> 正在按門派給資料們歸類的俞音:“……” 梧桐毛絮的確很煩,嗆人。 “什么破事都要記一筆,飄個(gè)梧桐絮都要往仙門大事里記,讓我看看這是哪個(gè)仙門的東西?!奔o(jì)飛雨找出了整卷手稿,翻找這卷記錄的來歷。 “不對,這不是門派大事記錄,這從哪兒混進(jìn)來的,讓我看看,哎,這是……”紀(jì)飛雨遲疑道,“俞音俞音,快來看快來看?!?/br> “什么?”俞音放下手里的書卷,往紀(jì)飛雨的方向看。 紀(jì)飛雨手中已經(jīng)泛黃的手稿上,寫著幾行字。 凝風(fēng)樓,百里尋。 這是他師父的手稿。 俞音小心地翻開那卷手稿,在手稿中間找到了一張殘缺不全的畫像,畫上的人,同他在南陽時(shí)于小世界中見到的寒箏一模一樣。 百里尋在這卷手稿中記錄了他和鳳凰的初見。 那一年的江夏,梧桐毛絮飛得到處都是,凝風(fēng)樓的家主一氣之下,令人砍掉整座城的梧桐,一夜之間,城中的梧桐樹都不見了。 這是原本與百里尋無關(guān),他只是凝風(fēng)樓外門的一個(gè)小書生,爹娘都沒什么靈力,自然也不被凝風(fēng)樓關(guān)注。可他某一日挑燈苦讀,伏在書案上睡了過去,醒來時(shí)看見窗前的梧桐樹上,多了一個(gè)人,那人坐在樹梢上,身后似乎還未來得及收起的金色翅膀,帶著金紅色的尾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