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反派有難同當(dāng)之后 第11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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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什么殺,我讓你殺了嗎?!你這是在做什么呀?!” “項青做什么了,你好端端要去殺人家?。?!” 她真的怒了,劈頭蓋臉罵了他一頓! 趙徵怔怔看著她,心口忽一片冰涼。 她罵他? 她這還是第一次憤怒罵他,就因為那個項青? 她的手還緊緊拽著他手腕,生怕一松口他就去找項青。 趙徵發(fā)現(xiàn),她原來并沒有真的討厭項青,甚至她一聽他要殺他,反應(yīng)之大,竟然不顧傷勢沖下床了來追他了。 ……她只是說說而已。 其實,她并不是真想解除婚約吧? 趙徵身軀戰(zhàn)栗,他跪在紀棠面前,張了張嘴,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恨戾恐懼如同山崩海嘯,一瞬間將他淹沒! 未婚夫的出現(xiàn),紀棠不顧一切的維護,徹底擊潰了趙徵一貫的冷靜自持。 原來經(jīng)過這兩年紀棠的悉心開導(dǎo)和呵護,趙徵的心理狀態(tài)好了很多,他已經(jīng)不再是當(dāng)初那個動輒一身血腥恨戾盈滿心肺少年了。 但被這么一刺激,深藏的陰暗一面一下子就翻涌出來了! 他僵硬跪著,陰霾將眼眸層層覆蓋,他捏緊劍柄——無論如何,他都不允許任何人奪走他的阿棠。 除非他死!?。?/br> 趙徵霍站起身,俯身抱起紀棠,快步將她送回床上,垂眸檢查她腿傷并無溢血,按住劍,轉(zhuǎn)身快步就走! 他必須殺死項青! 項青非死不可??! 哪怕阿棠會不高興,會罵他,會惱他,但無論如何,項青必須死??! 他殺意濃重,雙眸甚至隱隱泛起血絲,趙徵沙場征戰(zhàn)多時殺人無數(shù),這一瞬間的殺氣陰鷙濃重得,連瞎子都無法忽略。 紀棠大吃一驚,怎么回事了,怎么好端端突然黑化了?一聲不吭又想干什么啊大哥! 她可以說是世上最了解的趙徵的人,他狀態(tài)根本不對,一時拽住都沒用,她也沒法子用鏈子把他鎖在身邊啊,哪怕能鎖,他還能吩咐人?。?/br> 紀棠一把拽住他,他跨步的力氣太大了,以至于她整個人被這么一拖,直接摔了下床,那條多災(zāi)多難的傷腿還墊了底,這一下疼得她半邊身體都沒了知覺。 她一額的冷汗,咬牙對他說:“你要是殺了項青,以后不必來見我了!” “……” 趙徵不可置信看著她,他回身的動作一頓,就這么愣愣看著他。 “……你為了他,”竟這般對我嗎? 巨大的震驚悲慟將他淹沒,他簡直不可置信,趙徵的眼神,仿佛被全世界背叛遺棄,紀棠頭疼得不行:“不是這樣的,阿徵你先聽我說,你太激動,……” “我激動?” 趙徵跪了下來,雙膝著地,跪在她面前,巨大的震驚悲慟之后,愣愣的,他落下了淚,“你為了他,竟不再見我!” “你難道一點都不知我的心意嗎?” 他捂著心口,無法控制,心臟泛起一陣絞痛,痛徹心扉,疼得他彎下腰。 他頃刻就爆發(fā)了,猛地挺直脊梁,撲上去抱著紀棠,最大力,不顧一切,死也不會放手! “我歡喜你,我愛著你,你知道不知道??。?!” 他緊緊捏著拳,不顧一切俯身去親吻她,用力壓吻著她的脖頸,歇斯底里! 他終于說出了他的心意! 卻不是他原以為月朗風(fēng)清的美麗告白。 而是流著眼淚,死死箍著她,在滅頂?shù)慕^望和焚盡一切的執(zhí)拗之中,嘶喊出聲! 紀棠大驚失色,一瞬被打斷的話甚至傷 口的劇痛都被她給忘了,她受驚驀地抬頭,死死瞪著趙徵。 “?。?!” 第69章 有一瞬, 紀棠以為自己幻聽了。 可趙徵執(zhí)拗的眼神明明白白地告訴她,并不是。 她腿太疼了,下意識摸一把抬起來一看, 一手的鮮血,她愣愣看了眼手, 又看趙徵,訥訥機械繼續(xù)解釋:“……你太激動了, 我沒騙你, 只是項青到底救過我,總得想個法子, 緩些慢慢去和他說, ……” 她傷口被摔裂了,鮮血濡濕繃帶,染濕腳踏羊絨墊子一大片。屋里的動靜也太大,院內(nèi)外的護衛(wèi)一驚迅速進入防御狀態(tài), 陳達劉元沖進來,見主子正緊緊擁著紀先生, 兩庠詰厴希 血淌了一地。 兩獯蟪砸瘓:“主子!” “趕緊叫軍醫(yī)!!” 那一手的鮮血勉強喚回趙徵的理智,他趕緊把她抱回床上, 就住在隔壁老軍醫(yī)火燒火燎背著藥箱跑過來, 見主子僵直脊背一臉沉戾站著, 屋里亂哄哄的, 凳翻幾倒,也不敢問紀棠為什么會摔下床,還是在殿下在場的情況下,趕緊低著頭提著藥箱跑過去, 屏息處理傷口。 繃帶剪開一看,是凝固的傷口摔裂出血了,好在問題不大,老軍醫(yī)趕緊取出金瘡藥,止血擦干凈重新包扎。 這過程難免會疼的,但紀棠都沒怎么感覺得到,這會心神全不在這一塊了。 她咽了咽,庾在床上,眼睛盯著老軍醫(yī)的動作,余光能看見趙徵就站在床頭一側(cè),隔著床帳能看見他的下半身和垂在身側(cè)的一只手。 玄黑鎧甲,暗青帥氅,她耳朵靈敏,能聽見他顯得格外重的呼吸聲。 “……” 天啊,紀棠真的從來沒有想過,趙徵喜歡她。 兩餛絞畢啻κ嗆芎茫但問題是紀棠和大家處得都很好,勾肩搭背不獨一個他,趙徵倒是格外親近一些,但他是個受創(chuàng)缺愛的孩子,紀棠潛意識難免會對他更寬容一些。 不想趙徵…… 看他剛才那個樣子,分明就是已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紀棠一時都不知道說什么才好,心里亂哄哄的,她真的沒想過啊,她之前說現(xiàn)階段沒考慮這種事情,是真的! 想到這里又捂額,紀棠多聰明一個猓她馬上就醒悟過來,趙徵之前說這個話題是想干什么了。 ……就很煩啊。 紀棠一點不想搞辦公室戀情的,尤其是和上司——要是趙徵順利稱帝給她封爵,那這不就妥妥是上司嘛? 尤其是以后能給自己撐腰的上司。 其實現(xiàn)在也算了。 一旦談崩了,那豈不是連靠山都沒了??? 多虧啊! 扯遠了,上述的這個還只是小問題,她之所以完全沒有考慮過和趙徵發(fā)生超過兄弟朋友以外的感情,根本原因在于,她身上的血緣問題。 ——雖然紀棠一直把她自己和原主當(dāng)成獨立的兩個猓事實上也是,她們有著獨立的靈魂,但不可否認的一點,有一樣是無法分割的。 她這身體,到底是卞貴妃生的。 換而言之,單純以生物學(xué)而論,她這身體的父本確源于皇帝趙元泰。 哪怕對方僅僅只提供了一顆jingzi,還給原主帶來了殺身之禍。 可再錯綜復(fù)雜讓饌倨,也影響不了上述這一事實。 這個才是紀棠對趙徵的感情從來就沒往男女方向奔過的根本原因。 她是真的連想都沒有想過啊! 畢竟朋友兄弟和男女關(guān)系是不一樣的。 兩者深度不一樣,要求也不一樣。 打個比方吧,哪怕是現(xiàn)在這個局面,趙徵和皇帝之間有這么多的血海深仇,可有朝一日兩舛犯瞿闥牢一畹鬧際,倘若趙元泰一方有餼齠ɡ吹垢暾葬紓只要是真的,趙徵肯定也會接受的。 即便這饈欽栽泰的親兒子。 趙徵不是一個猓他身后還有千千萬萬的將士兵卒,爭斗牽扯的是天下是帝位,所以他的恨仇,注定了不可能是匹夫恨仇。 除了趙元泰本猓趙元泰是肯定不死不休的?,F(xiàn)在可能還會再加上一個趙宸。 除了這兩庵外,就譬如潞王趙虔,哪怕是潞王趙虔選擇戰(zhàn)場倒戈,趙徵最多私下冷嗤一聲,最后還是會接受的。 并且后續(xù)趙虔假如不出幺蛾子 的話,事成后論功行賞也該怎么樣就怎樣。 連趙元泰養(yǎng)在膝下長大的親兒子都可以,更何況紀棠這種全程只提供了一顆jingzi的便宜女兒呢? 所以這個不是問題,朋友論跡不論根,以她和趙徵一路逃亡風(fēng)雨的情誼,哪怕就算他真知道了,也不會在意,反而還會憐惜關(guān)懷她。 所以,紀棠沒必要去提這個。 她也從沒想過提,畢竟世上唯三知情者——趙宸、卞貴妃、卞夫猓是絕對不可能往外說的。紀棠可以直接當(dāng)這事不存在。反正這些舛莢謐詈蠼餼雒單上的,趙元泰完了,他們也玩完。 所以這點子關(guān)系從來都不會給紀棠帶來什么負擔(dān),她一向都不在意的。 可現(xiàn)在——她突然發(fā)現(xiàn)趙徵喜歡她! 紀棠簡直頭大如斗,不行啊,她真的沒想過,這,這怎么就成這樣了呢? 趙徵還在她床前杵著,老軍醫(yī)金瘡藥倒下去那下,紀棠嘶了聲,還挺刺激挺疼的。 當(dāng)然,更刺激的還再后面等著。 老軍醫(yī)陳達他們很明顯察覺氣氛不對勁,低著頭麻溜把傷口包扎完畢把凳幾扶起碎瓷撿干凈,老軍醫(yī)留下一個“小心些不要再撞裂了”,就飛速溜了,他們還貼心把門掩上。 紀棠:“……” 要不要跑這么快啊?! 她咽了咽,動了動腿,趙徵不等房門閉合,伸手撩起床帳已一步坐在床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