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和我說什么慈善、情懷、良心……這都是虛的。還是錢最實用，能讓人吃飽穿暖。還是說你收了他們的賄賂，這是利用公司資源免費幫他們打廣告？”

    盡管老吳心里清楚不是每個人都和杜總一樣不計較得失，可剛看完向文穠整理的采訪記錄，情緒正激蕩著，就聽到這樣一番唯利主義的話……

    他實在很難心情好到哪里去。

    怒火在胸腔灼燒，垂在身側(cè)的手緊握成拳，手背有青筋爆出，是理智與這么多年被制片人壓在頭上的習(xí)以為常克制住了老吳。

    算了，不是每一個人都有良心。

    “……我覺得這些內(nèi)容是可以給節(jié)目帶來流量的?！闭{(diào)整了下呼吸，他盡量讓自己聲音聽起來平穩(wěn)些。

    放棄從良心的角度勸說，他試著站在制片人的利益角度：“我們節(jié)目受地方限制，必須報道和連城有關(guān)的事，而連城又是小地方，很難有這種同時引起教育局和熱搜關(guān)注的事。反正都準(zhǔn)備蹭他們流量了，何不多蹭一點呢？”

    “你這話說得總算有那么點道理?！?/br>
    制片人睨了他一眼，若有所思。

    老吳只是主編，職位完全比不上制片人，話語權(quán)僅比向文穠這種小記者高些，負(fù)責(zé)的工作內(nèi)容又與之毫無關(guān)系，更多的就實在不好說了。

    主要也是這個制片人眼光太過狹隘，只盯著眼前的好處。

    別說杜總了，連他都比不上。

    心里嘆氣，懷揣著對“連城新聞”這個節(jié)目未來發(fā)展的擔(dān)憂，老吳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老吳是主編，有資格找制片人。

    小記者向文穠沒這個資格，便只能焦慮地坐在工位上，左右張望地等他回來。

    從制片人那邊回來，老吳原本滿心憤懣與恍然，可看到向文穠這鼴鼠般探頭探腦的可愛模樣還是被逗樂了。

    他忍不住摸了下向文穠的腦袋：“放心吧，成了。制片人說了，會給敗家子公司增加時長。”

    “真的嗎？！”向文穠的眼瞬間亮了。

    顧不上嫌棄主編把自己昨天才洗的頭發(fā)摸油了，她激動得顧不得辦公室監(jiān)控，立馬掏出手機給廣芬茹發(fā)了個微信，把這個消息告訴她。

    *

    自從昨天被“連城新聞”節(jié)目采訪，杜以寧就右眼皮一直跳。

    俗話說“左眼跳財，右眼跳災(zāi)”，她倒也不是什么迷信人……但或許小時候這話聽得多，心里總還是有種不太好的預(yù)感。

    5點下班，她慣例準(zhǔn)時從辦公室出去“轟人”。

    廣芬茹今天背了個淺藍(lán)色的斜挎包，將手機等物收進(jìn)去，看到她，面上登時露出個有些意味不明的笑。

    看起來好像是很高興的模樣，只是落在杜以寧眼中，怎么看怎么覺得“瘆人”。

    “你有話和我說？”

    見她明明收拾好了東西卻始終沒出門，就一直朝自己笑，杜以寧實在忍不住，只好主動開口。

    廣芬茹點頭，又搖頭，還是笑：“別人給杜總準(zhǔn)備的驚喜，我就不提前劇透討人嫌了?！?/br>
    杜以寧：……

    啥?。縿e整這么多有的沒的，有話直說不行嗎？

    她一臉茫然地看向簡志勇，卻見簡志勇也搖搖頭，表示自己不清楚，只好暫時將這件事放到一旁。

    19點是全國統(tǒng)一的央視新聞聯(lián)播時間，連城新聞的時間便被安排到了19:30。

    眼見到時間了，杜以寧顧不上自己最近沉迷的佛系小游戲理還沒采摘完的果蔬，連忙搶過mama手中的遙控器，調(diào)臺到“連城衛(wèi)視”。

    她之前查過，“連城新聞”收視率非常的一般。

    可無論這個欄目再怎么收視率低迷，既然沒被取消那就證明還有救的價值，可想而知一經(jīng)播出帶動的宣傳效應(yīng)。

    由不得她不緊張啊?。。?/br>
    一段純音樂過去，男主持cao著標(biāo)準(zhǔn)的普通話，將連城近日發(fā)生的大小事說給了觀眾們。

    和自己無關(guān)，杜以寧便從冰箱里拿出mama上午放進(jìn)去的荔枝。

    冰鎮(zhèn)荔枝相較于常溫荔枝對牙齒的考驗更嚴(yán)峻，也更爽口，咀嚼著只覺冰涼涼的甜從口中直達(dá)心間。

    “說起來，我們那個別墅好像快裝修完了。”

    被冰得眼眸微瞇，她和mama聊起自己心心念念的大別墅。

    “好像我給的預(yù)算挺充足，有不喜歡奢華風(fēng)，團隊那邊就干脆給用了最好的材料，一個月就能安全入住?！?/br>
    “以防萬一，還是再等半年吧。反正房子在那里又不會跑?！笔Y梅平時看短視頻比較多，不太放心甲醛，聞言這般道。

    摸出手機，杜以寧正想把目前的裝修進(jìn)度照片找出來給mama看，電視中的主持突然念到《小石頭歷險記》六個字。

    立時，她猶如某小說網(wǎng)站審核遇到敏感詞，登時渾身一個激靈地轉(zhuǎn)過頭。

    “近日，網(wǎng)上有一款名為《小石頭歷險記》的游戲非常火……豐富的學(xué)習(xí)資料庫與超低的價格讓玩家們對它愛不釋手，對制作了這樣游戲的敗家子公司更是充滿好感。”

    “就連教育局也發(fā)文，稱該游戲?qū)逃_實起到了積極作用，打破了傳統(tǒng)概念上‘玩游戲耽誤學(xué)習(xí)’的固有印象……”

    “就在昨天，話題#小石頭歷險記到底有多良心#甚至上了微博實時熱搜，今天更是在熱搜總榜榜上有名……”

    “我臺記者前去敗家子公司采訪杜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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