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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句話說,情蠱唯一的解藥,便是施蠱者。中蠱者對施蠱者越是執(zhí)迷,中蠱便中得越深?!鼻锍秸f到這兒,微微動容,眉眼柔和下來,深深地望進(jìn)姚雪眼里。 姚雪對上秋辰的目光,又想到對方這些年來不知受了多少苦,只覺得心中鈍痛不已。他上前兩步,從背后環(huán)抱住秋辰,摟著人的腰低聲道:“且不說別的,你煉這許多的蠱,都是以你的身心為代價,你這是在用你一個人的身體支撐整個涼國,又如何能承受得起?” 秋辰在原地站著沒動,他有些自嘲地笑了笑,道:“我先前也沒想那么多。左右不過不是孤家寡人,走到哪兒算哪兒??墒恰墒乾F(xiàn)如今,我……我不想留你一個人?!彼f到這兒,很用力地握了握姚雪的手。 姚雪將手臂收得更緊了一些,低頭在秋辰的發(fā)頂穩(wěn)了一穩(wěn),輕聲道:“我也不會留下你的。無論做什么,我陪你。” …… 幾日后,一眾人終于回到了朔安城。 兩人走下車,剛一進(jìn)府,姚雪便拉著秋辰來到了府中的西北角。 秋辰微微蹙著眉,很是戒備,姚雪輕輕撫了撫他的背,安撫道:“我剛一入煙陽的時候,便認(rèn)識了我這個部下。他是自己人,一心一意效忠于我,他也知道我對你的心意,你完全可以信任?!?/br> 說話間,秦洛在墻外敲擊了幾聲,姚雪應(yīng)了一聲,他便□□進(jìn)來了。 一進(jìn)內(nèi)院,他看見墻下站了兩個人,吃了一驚,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 姚雪趕忙出聲安撫道:“無妨,他就是我發(fā)小?!?/br> 秦洛滿懷戒備地看向秋辰,可是當(dāng)他看清了秋辰的臉,神色從警惕一下子變成了震驚。他甚至走上前去兩步,又定定地看了秋辰一會兒,最后才試探道:“你是……那位姑娘?” 秋辰猛得愣了一下,登時便有些惱怒,聲音也冷了下來:“你說什么?” 秦洛見秋辰氣場猛然間變得十分有壓迫感,趕緊手忙腳亂地解釋道:“就是那一年!在煙陽的時候,在煙陽的花樓里!你還記得我么?”他少有的語無倫次,說了半晌又連帶比劃,秋辰終于反應(yīng)過來。 他像是被什么擊中了一般,愣在原地,過了許久,才終于回過神來,望著秦洛愣愣地道:“是你?” 秦洛還沉浸在一片震撼之中,他看看姚雪,又看看秋辰,張了張嘴,最后只說出一句話來:“你不是姑娘?” 秋辰被他說得很是無奈,有點兒好笑道:“你為何就一口咬定我是姑娘?” 姚雪聽到這兒,依然一頭霧水,忍不住打斷道:“你們到底在說什么?”他百思不得其解:“不是,你們難不成認(rèn)識?” 秋辰望著姚雪欲言又止,似乎感到有些難以啟齒,最后還是秦洛轉(zhuǎn)頭和姚雪道:“公子你可還記得,你將我從花樓里贖出來的那一天,我因為放走了一個人,被好一頓毒打?” 姚雪微微想了一想,很快便記起,確有此事。 秦洛指了指秋辰道:“他就是我當(dāng)年放走的那個人。” 這下輪到姚雪驚得睜大了眼睛。 他望著秋辰十分困惑道:“你當(dāng)時,居然在煙陽城的花樓里?” 秋辰也疑惑不解地看向姚雪:“你又是如何知道這件事的?”他原本覺得這件事不甚光彩,想要絕口不提,沒承想姚雪居然一早就知道這件事。 秋辰那年被寧遠(yuǎn)帝派出的追兵追得走投無路,從星彩鎮(zhèn)一路北上,經(jīng)過王都煙陽。他那時候身上的銀錢已經(jīng)要用完了,心中又滿是莫大的苦痛,就快要活不下去,正巧被花樓的人看見,便將他收進(jìn)去做了雜役。 奈何他相貌生得實在出眾,稍微收拾一番便氣質(zhì)卓然,不多時便被當(dāng)?shù)匾晃怀砘堑臋?quán)貴看上了?;抢锏娜俗匀徊粫胚^這樣一個大好的發(fā)財機會,將他關(guān)在樓上的房間里,一再和那位權(quán)貴抬價,最后終于定了下來,賣了他的身契,只等著擇日來接人。 秋辰當(dāng)時斷沒想過自己會遇到這樣的事,他不是習(xí)武出身,無法輕易逃脫,一時間只覺得又羞又憤,心如死灰。 那時有個十三四歲的少年,應(yīng)當(dāng)是從小長在青樓里的,每日都過來給他送飯。秋辰對他印象并不差,只是那時他一直在準(zhǔn)備利器逃走,心中十分戒備,便沒有同那個少年多言。 可是沒承想,有一日,那個少年竟然趁著夜里守衛(wèi)都去躲懶了,開了門讓他快走。 秋辰當(dāng)時顧不得別的,連夜匆匆逃走了。 他這些年來,一直記得這個少年,他的左眼下有一顆淚痣,生得十分聰明伶俐的模樣。也難怪那塊石頭他看著眼熟,這塊石頭正是秦洛當(dāng)年戴在身上的。 …… 三人互相解釋了一番,一時間都陷入了沉默。 姚雪只覺得心中五味雜陳,說不上是一種什么滋味。他和秋辰,這一錯過,便是七年。可是就算秋辰當(dāng)年晚走一日,他在心里也明白,兩人定然不會相見。 只是,造化弄人,他們曾經(jīng)離得這樣近,卻終究還是錯過了。想到這兒,姚雪又難過起來,旁邊的秋辰也同樣緊緊抿著唇。 最后還是秦洛笑著打破沉默:“當(dāng)時我還和公子說過,若是您早來一天,或許會好心將那位好看的姑娘贖了身去?!彼f到這兒,摸了摸鼻尖,不好意思地笑了一笑:“我也不知為何,那時候,我就是無端端地把你們二人想到了一處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