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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朵、下巴、脖子和鎖骨上,吻=痕和咬=痕,重重疊疊,原本白白嫩嫩的肌膚,現(xiàn)在紅一塊紫一塊,找不到巴掌大的好皮了。 可憐姜新染最得意的就是自己又白又細的長脖子,經(jīng)常被人夸是“天鵝頸”,瞧瞧現(xiàn)在這一片狼藉,就是給她十個臉她也不好意思把這叫“天鵝頸”了。 看得心煩,不如不看。 姜新染匆匆洗漱完,走出浴室。 和顧若撞了個照面,她才后知后覺,剛才自己大咧咧地頂著一脖子的痕跡,和顧若面對面坐著吃早餐,還毫無察覺。 姜新染眼神不安地閃了幾下,低著頭,雙頰突然發(fā)燙。 太羞人了。 腦中不可避免地想起昨夜。 一室綺麗,也一室混亂。 姜新染模糊的記憶里,后來顧若還哄著自己,說了很多出格的話,她現(xiàn)在想起了一些,不免咋舌,感覺昨晚的自己中邪了,要不怎么說出那么多不知羞的話來? 她幾乎就是個任顧若擺布的木偶,顧若讓她說什么,她就帶著淚,乖乖服從。 顧若平時看上去冷硬清傲的一個人,怎么看也不像能教她說出那些話來。 可她就是教了。 而且顧若就像被打開了什么開關(guān)一樣,和平常判若兩人,熱情得讓姜新染吃不消。 “你……你去哪兒?”姜新染被顧若堵著,怦怦地心跳,啞著嗓子問她。 顧若說:“回房間收拾收拾,把床單被套拆下來洗洗?!?/br> 為什么要洗? 答案不言而喻。 姜新染臉上更燒,手指都掐紅了,別著眼睛道:“大年初一不能拆洗,不吉利?!?/br> “那就放在那兒,等過了元宵節(jié)再洗。” 姜新染尷尬地腹誹,過了元宵節(jié),那床單還能要么? “也不用等那么久,明后天應該就沒關(guān)系了?!彼樞Γ杨櫲糁ч_,“你去客廳看會兒電視吧,我昨晚好像把手機落你房里了,我進去拿。” 顧若深深看了她一眼,猜不透她在想什么,只好轉(zhuǎn)身往客廳走。 姜新染暗松了口氣,趕緊擰開顧若的房門,打開一道縫,靈活地鉆了進去,然后把門反鎖上。 看到臥室里的慘狀,姜新染臉上瞬間一陣紅一陣白,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衣服散落一地,東一件西一件。 尤其枕頭邊那塊粉色的小布料,一眼就認出了是什么。 還有床頭臺燈上掛著的,細帶子上有精致漂亮的花邊。 輕薄的蠶絲被早就皺成一團縮在床腳邊了,酸菜一樣皺皺巴巴的淺灰色床單上,基本只剩邊邊角角還能看出原來的顏色,以正中央為圓心往外擴散,全部都是干涸的水漬,畫地圖似的,形狀不規(guī)則。 像極了不懂事的小孩半夜做夢找不著廁所,然后尿了床。 姜新染感覺自己的臉都快被烤熟了。 細想起來,昨晚她好像真的…… 這一刻,姜新染只想把頭縮進肚子里。 她二十多年都不知道的另一面,顧若僅花了一個晚上就找到了,而且發(fā)掘得很徹底,不留一絲余地。 別想了,也別看了!趕快把那些羞恥的記憶趕到腦海外面去! 姜新染眼睛緊閉到發(fā)疼的程度,越是如此,記憶就越清晰。 等她終于紅著臉從顧若的臥室里走出來時,臉已經(jīng)紅得要滴血了,正眼都不敢看顧若。 “發(fā)燒了?”顧若瞧她火燒似的額頭和耳朵,警惕起來,向姜新染走去,“是不是昨晚不小心著了涼?” 她伸手去探姜新染的額頭。 “真沒事?!苯氯咀プ∷氖滞螅阉鼜念~頭拉了下來,“我就是……就是……”姜新染搜腸刮肚,找不到一個貼切的詞來形容此刻的感受,只好垂頭喪氣,“太丟人了?!?/br> 顧若松了口氣,笑開,歡歡喜喜地摟著姜新染,把她帶到客廳,抱在自己腿上坐著,“到底怎么了?” 姜新染被她環(huán)在臂彎里,心情好些,可還是有些郁悶,歪頭靠在她肩膀上,紅著一張臉說:“我昨晚……簡直就像……那什么一樣……” 顧若愣了下,沒懂:“像什么?” “像……像……”姜新染扭扭捏捏,咬著嘴唇,內(nèi)心掙扎了半天,不好意思大聲開口,只好抬起下巴,嘴唇往顧若的耳根子邊靠了靠,“像……婦一樣……” 那個字雖輕,顧若也聽得明白。 她聽完先是一怔,然后忍俊不禁,下巴磕在姜新染肩膀上,意味深長:“我喜歡?!?/br> “染染,你不知道你昨晚,讓我多高興?!?/br> “你喜歡?”姜新染不信,用一雙水汪汪的眸子撩她。 顧若被瞅得喉嚨發(fā)緊,趕緊屏息凝神,蹭蹭她頸邊的香氣聊以慰藉,“愛到骨子里了。” 一點用沒有,不但不得解脫,反而連呼吸都粗了。 顧若的一句話,比什么都管用,頃刻消解了姜新染所有的自我厭棄,她一顆心軟軟地放下來,傲嬌地噘著嘴,沒察覺自己的笑容在嘴邊漾開,“我怎么知道你說的是真還是假?沒準是哄我開心。” “當然是真的?!?/br> 姜新染一句戲言,顧若卻認真起來,緊張地看著她的眼睛,“染染,我對你說的每句話都是真的?!?/br>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這人怎么開不起玩笑呢……”姜新染笑吟吟地摸了摸顧若的腦袋,像摸一只大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