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妾為寵 第96節(jié)
姜郁倒是沒往那方面想,這些年秦婉雖對他冷冰冰的,可在德行上卻從未有虧,在外頭更是禮數(shù)周全,給他賺足了臉面,人人都道他娶了個賢妻。 況日后他登基,還得靠秦家的支持呢。 王福又道:“那可要傳聶忱過來問話?” 姜郁思量了片刻,“不用。”他現(xiàn)下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至于旁的等他得了那至尊之位,整個天下都是他的,還會在乎這些? ....... 剛剛下朝,朝中官員自宮門處魚貫而出。 姜行舟將馮效堵在了宮門口。 到底是何人懷孕?還有寶鳶的下落他得弄個清楚明白。 “王爺這是做什么?” 馮效沒給他好臉色,小院大火,他心中自責不已,從寶鳶懷孕,到他替寶鳶找落胎的醫(yī)婆,看起來他是在幫寶鳶,可卻從未想過她真正的要什么。 那一場大火,算是讓他明白了。 寶鳶所求的不過是自由罷了,只是她得不到,所以便燒死了自己。 這幾日他夜不能寐,總是夢到寶鳶,他恨自己這些日子只為在朝中立足,卻未多關心關心這個表妹,以至于她失望至極,求助無門的情況下自焚而死。 姜行舟一把攥住了男人的衣領,“你是為誰請的醫(yī)婆?是誰懷孕了?” 馮效幾欲脫口而出,他想看姜行舟后悔莫及的樣子,可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既然寶鳶不想讓姜行舟知道,他自然也不會說。 “這是我的私事,與王爺無關?!?/br> 他掃開了男人的手,理了理衣裳,“這里是神武門,若是鬧開了傳到了皇上耳朵里,王爺也討不到好。關于寶鳶的事我沒去找你算賬,你也別來煩我,你若是還有一絲絲的良心就該日日自責,王爺也不必再來問,橫豎我是一句話也沒有的?!?/br> 看著男人盛怒離去的樣子,姜行舟嘴角有著一抹苦笑。 “難道真的是本王錯了嗎?” 兩人于身體上是很親密,可他卻從不知道她心中所想。 他憂心忡忡的回了王府,剛一進府就進周棟急沖沖的跑了過來,“王爺,王爺,回來了,他回來了......” 姜行舟一把攥住了男人的胳膊。 “寶鳶回來了?她沒死對不對?本王便知道......” 周棟咽了口吐沫,“是聶忱回來了?!?/br> 姜行舟面上的喜色驟然斂去,聶忱回來了,那先頭秦婉所說的話便是真的,若一切都是真的,難道那具焦黑的尸體真的是寶鳶嗎? 他腳下一個踉蹌,險些沒站穩(wěn)。 周棟剛要伸手去扶,卻被姜行舟給推開了,只見男人大步往外走去。 看樣子這是又要去太子府啊。 周棟無奈的聳了聳肩,隨即跟了上去。 ...... 聶忱睡的很不安穩(wěn)。 一會兒夢到寶鳶出事了,一會兒夢到寶鳶牽著一個孩童的手說,“快些叫舅舅啊”,小孩生的粉雕玉琢很是好看,他高興極了摸了摸身上要拿見面禮。 可他身上什么都沒有,正急的滿頭是汗的時候,秦婉自身后的濃霧里走了過來,她的嘴角噙著笑,嗔了他一眼,“怎的愈發(fā)沒個穩(wěn)重了”說著便交給他一塊玲瓏玉佩,算是給小外甥的見面禮。 聶忱將東西塞進了孩童的手中,又指著秦婉道。 “來,叫舅母?!?/br> 孩童約莫只三四歲的樣子,很是怕生,直往jiejie的身后藏著,聶忱好容易同他混熟了些,正要哄著他叫秦婉舅母呢。 眼瞅著孩子就要叫了,夢卻被人給打斷了。 他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發(fā)現(xiàn)眼前站著的不是旁人,正是姜行舟。 他想著jiejie既是“死”人,他這個做弟弟的自然要有些反應,不能叫人看出破綻來,他一個鯉魚打挺后,便直接給了姜行舟一拳。 “我打死你這個害人精,若不是你,我jiejie何至于會落到如此下場?!?/br> 這一拳下了死力,姜行舟被打了一個趔趄,唇角流了血,他抬手擋下了要上前的周棟,“你真的是替太子妃辦事去了?” 聶忱氣的雙眼發(fā)紅,周棟見狀忙上前將人抱住。 聶忱怒吼道:“你還我jiejie...你還我阿姐......”起初還鬧騰的厲害,周棟險些沒攔住他,可喊了幾聲后,男人便蹲在地上抱頭痛哭了起來。 姜行舟也不知自己是如何出的太子府。 只覺外頭的日光晃眼,腳下虛浮如同踩在棉花上一樣。 難道寶鳶真的死了? 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原點,起初他以為沒見到靜靜的尸體,再加上聶忱也一起失蹤了,就斷定寶鳶是假死,可現(xiàn)下聶忱回來了。 他的腦海中一團亂麻似的,眼下他只想要一個答案。 寶鳶是生是死,都是他姜行舟的人。 他發(fā)了瘋一樣去了馮家,找到了馮效,他赤紅著眼睛將男人抵在了墻上,一字一句的問道。 “你到底是幫誰請的醫(yī)婆?” 姜行舟劇烈的喘息著,像是一只發(fā)怒的獸,神情陰鷙恐怖,仿佛下一刻就要將眼前之人撕碎了一般。 馮效的后背被院墻上凸起的石塊磋磨的生疼,他笑了笑。 “我跟王爺說過,那是我的私事,今日就算你殺了我,我也不會多說一個字?!?/br> 姜行舟的眼前蒙上了一層血色,他伸手掐住了馮效的脖子,猛地收緊。 “別挑戰(zhàn)本王的耐心,本王再問你最后一遍,你到底是為何人找的醫(yī)婆?” 馮效只覺呼吸困難,一張臉也漲成了醬紫色,就在他以為自己必死無疑之時,有一道著急而哀戚的女聲傳了過來。 “王爺不必為難他,請醫(yī)婆落胎的人是我!” 第74章 可一切都太晚了。 “王爺不必為難他, 請醫(yī)婆落胎的人是我!” 話音剛落,馮家后院里所有人都愣住了,女人在眾人的目光中顯得有些緊張, 藏于袖間的手心里直冒著汗, 她略微挺了挺腰桿, 努力不讓自己失了態(tài)。 馮效滿臉的不解。 她一個云英未嫁的姑娘, 做什么要說這樣的話?難道不怕影響自己個的清譽嗎? 蘇詩沁在男人震驚的神色里,苦笑一下。 她原也不想將這個秘密抖露出來的, 可小院大火,寶鳶慘死, 連日日躲在府中的她都風聞睿親王發(fā)了瘋的在找寶鳶。 她不知其中可有隱情, 可寶鳶待她很好, 若是能幫她一把她自然是要幫的。 姜行舟松開了馮效,徑直走到了蘇詩沁的跟前。 他是認得她的, 當初南直隸水災成患, 先前的南直隸巡撫蔣文忠隱瞞災情,導致民不聊生,是眼前這個瘦弱纖巧的女人不遠萬里來京城告御狀的。 他也同她的父親蘇自榮一同處理過蘇州府水患一事。知道有其父必有其女, 蘇自榮愛民如子, 為人正直,想來教出的女兒也不會差。 “果真?” 蘇詩沁伸出了手, 露出一截細白的手腕來。 “我作何要騙王爺?王爺若是不信大可宣太醫(yī)或是郎中來瞧。” 姜行舟對著身側的曹旭使了個眼色,很快太醫(yī)便來了。 太醫(yī)診脈后,拱手道:“的確是喜脈?!?/br> 姜行舟心中最后一絲希望都破滅了,他一把抓住了太醫(yī)的手臂,急聲喝道:“會不會是你弄錯了?” 太醫(yī)見他神色猙獰,嚇的說話都不利索了。 “回王...王爺?shù)脑? 下官在太醫(yī)院多年,這點自信還是有的,這位姑娘的脈象猶如滾珠,自不會錯的?!敝凰掃€沒說完,就被姜行舟給推開了。 姜行舟離開了馮家,直接去了順天府。 先前他篤定死的人不是寶鳶,所以任由尸體停在了順天府,如今一切都明朗了,就算再不愿相信,他也得把人接回來。等到了順天府的時候,才知道因著長時間無人來處理,尸體已經(jīng)送去了城外的義莊。 姜行舟又策馬去了城郊。 天陰沉沉的,入了夏連風里都帶著一絲燥熱。 義莊在如此的天下愈發(fā)顯得有些頹敗和陰森,有無數(shù)的蚊蟲亂飛著,姜行舟找到了其中一具棺材,他立在棺材前一動不動。 建平帝已經(jīng)恩準他離京去往封地,他原都打算好了,帶著寶鳶一起去兩廣,等到了封地查清楚母親的身份后,便迎娶她過門,讓她做他唯一的妻子。 可一切都太晚了。 周棟在一旁揮著衣袖趕蚊子,“王爺,寶鳶姑娘生前愛干凈,咱們還是早些帶她回去吧。” 姜行舟低低的應了一聲。 出了義莊的門,黑壓壓的云已經(jīng)堆積在了頭頂上,豆大的雨點砸落而下。 “周棟,吩咐下去,三日后啟程去封地?!?/br> 雨越下越大,姜行舟不用趕車的人,自己趕著馬車接了寶鳶回了睿親王府。 自小小院失火,寶鳶被燒死后,姜行舟已經(jīng)好些日子沒好好休息過了,今兒又淋了一場大雨,晚間時□□體終于扛不住病倒了。 病逝來的洶涌,姜行舟發(fā)起了高熱,囈語不斷,人也燒的昏昏沉沉的。 夏荷伺候在旁,聽的清楚,男人口中囈語的皆都是寶鳶的名字,她在一旁偷偷的抹著眼淚,周棟端著藥進來的時候,將她拉了出去。 “你是姑娘身邊的人,往后還是少在王爺跟前出現(xiàn)吧。” 夏荷點頭,撲進男人的懷中大哭了起來。 姑娘那么好的人怎的就落到這樣的下場了呢? ...... 馮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