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并不是我們故意要去搶他們的市場，而是他們的產(chǎn)品競爭力不如我們，人家客戶更喜歡我們的產(chǎn)品，我們有什么辦法？”楚占龍下意識地反駁道。

    盧玉杰說的這后一個理由，可犯了楚占龍的忌諱。新維公司這幾年在海外市場上發(fā)展很快，搶了不少歐洲風電設備企業(yè)的份額。如果照盧玉杰的說法，這就是導致歐盟要限制海姆薩特機床出口的理由，那么可就是一個死結了。

    楚占龍不可能為了獲得海姆薩特的機床，就拱手讓出海外市場。他買機床的目的就是為了擴大生產(chǎn)，而擴大生產(chǎn)就意味著要占領更大的市場。如果不能到海外去開拓，他買機床又圖個啥呢？

    “大家應當公平競爭啊。都是做風機的，大家比技術，比成本，比服務，都是可以的。做風機做不過我們，就卡我們的機床，這也太不講規(guī)矩了吧？”楚占龍嘟噥道。

    “人家對規(guī)矩的理解，和咱們可能不太一樣。人家西方人的事情，我們理解不了的……”盧玉杰支吾著，卻也不知道該如何自圓其說了。

    在讀博士的時候，他學過很多西方理論，能夠把西方國家的所作所為都給出一個合理且圓滿的解釋。在這些解釋里，西方國家無疑代表著高尚、睿智、寬容、正義，而與之相對立的中國，則是jian滑、無知、狹隘、丑陋的典型。

    到了新維公司之后，他漸漸發(fā)現(xiàn)自己的知識與現(xiàn)實存在著很大的差距。楚占龍這些人雖然沒學過什么經(jīng)典理論，卻深諳市場之道，也有與西方企業(yè)打交道的豐富經(jīng)驗。

    盧玉杰所描述的西方，與楚占龍他們實際接觸過的西方，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這導致盧玉杰說的很多理念，會在公司管理層會議上遭到高管們的恥笑。

    “我倒覺得，這些洋鬼子根本就是輸不起，跟咱們玩賴，還說什么規(guī)矩不規(guī)矩的?！毙旖鹪撇恍嫉卣f，“我做采購這么多年，和這些洋鬼子打交道多了。這些人也和咱們一樣，兩個鼻孔一張嘴，沒啥了不起的。生意上的那些貓膩，他們玩得比我們更溜，一不留神就會被他們坑了。什么規(guī)矩之類的，都是騙人的。”

    “可是，現(xiàn)在人家就跟咱們玩賴了，咱們該怎么辦呢？”

    楚占龍沒好氣地說道，心里滿是郁悶。

    第562章 立足國內

    “楚總，有客人，說要見您，您見他們嗎？”

    小秘書怯生生地進來通報道。

    “是什么客人？”楚占龍不經(jīng)意地問道。

    “他們說，他們是中國商用機床集團公司的人，是專門來和楚總談機床問題的?！毙∶貢鴳?。

    “中國商用機床集團公司，這是什么地方冒出來的單位？”楚占龍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他正打算揮手讓小秘書去打發(fā)走這些不速之客，忽然心念一動，又改了主意。他吩咐道：“你請他們進來吧，就到我辦公室來?！?/br>
    工夫不大，小秘書帶著三個人進來了。為首一人是個50來歲的男子，一見楚占龍便滿臉笑意地打著招呼：“楚總，好久不見，你又發(fā)福了?！?/br>
    “哦，原來是李總啊，稀客稀客，咱們還真有些日子沒見了?！?/br>
    楚占龍起身上前，與對方握了握手，客氣地寒暄道。他認得這位男子名叫李同星，是箐北機床公司的副總經(jīng)理，與他也算得上是老朋友了。

    箐北機床公司位于寧鄉(xiāng)省箐北市，是一家老牌機床企業(yè)，當年的名氣和實力都比新維公司要高出幾個檔次。新維公司初創(chuàng)的時候，楚占龍到箐北機床公司去買機床，遇到一些麻煩，后來經(jīng)人介紹認識了李同星，李同星也著實地幫他解決了不少問題，二人的交情便是那時候結下的。

    新維公司因為進入風電設備領域，業(yè)務規(guī)模不斷擴大，實力迅速地超過了箐北機床公司，雙方的地位于是發(fā)生了逆轉，不再是楚占龍求著李同星幫忙買設備，而是李同星求著楚占龍采購箐北機床公司的設備。

    楚占龍給公司定下的規(guī)則是主要設備必須用進口貨，但次要設備是可以在國內采購的。他念著當年與李同星的交情，指示設備采購部門每年都要從箐北機床公司采購一些機床，金額也就是幾百萬的樣子。

    這點交易額，無論是對新維公司而言，還是對箐北機床公司而言，都無足輕重。兩個人的交往，也逐漸淡化到逢年過節(jié)互相發(fā)個短信的層次。順便說一下，二人發(fā)的短信都是請秘書代勞的，也就是有點象征意義而已。

    粗略地算一下，楚占龍已經(jīng)有三四年沒有見過李同星了，也沒關注過李同星的動向，所以并不知道他為什么會頂著一個“中國商用機床集團公司”的名頭親自上門來。

    “楚總，我給你介紹一下?！睕]等楚占龍打聽李同星身份的變化，李同星先把與自己同來的二人推到了前面，開始給楚占龍介紹起來：

    “這位是我們中國商用機床集團公司總工程師于曉惠，于總。這位是于總的助手劉江源，劉工。今天我主要是帶他們二位來見楚總的?！?/br>
    “哎呦，于總，恕我眼拙，歡迎歡迎。”楚占龍順著李同星的指示，把頭轉向于曉惠，一邊伸出手去準備與對方握手，一邊在嘴里說著客氣話。

    楚占龍是草根出身，一向信奉悶聲發(fā)大財?shù)墓庞?。雖說現(xiàn)在新維公司已是家大業(yè)大，但他在各種場合里都輕易不會表現(xiàn)出狂妄和傲慢。他不知道這個中國商用機床集團公司是什么來頭，自然也不清楚眼前這位漂亮的女總工有多少含金量。他看于曉惠也就是30來歲的年齡，而且還是女性，心里多少存了一些不屑，對她的客氣，有一多半是看在李同星的面子上。

    再至于說與于曉惠同來的那位什么劉工，楚占龍就直接給忽略了。李同星說了，這個劉工只是于曉惠的助手，楚占龍對于曉惠客氣就足夠了，她的助手是沒必要再打招呼的。

    于曉惠與楚占龍握過手，楚占龍又向他們介紹了徐金云、盧玉杰等下屬，然后雙方便分賓主落座，開始會談。

    “李總，你啥時候離開箐機的，我怎么沒聽說啊？”

    進入正題之前，楚占龍先向李同星問起了近況，他也是想用這個問題來了解一下所謂中國商用機床集團公司的底細。

    “我沒有離開箐機啊，我現(xiàn)在還是箐機的副總經(jīng)理，只是前面多了常務兩個字?！崩钔谴鸬溃f完又呵呵笑著說道：“楚總是想問商機集團的事情吧？我們這個中國商用機床集團公司，是上個月才剛剛成立的。我們箐機現(xiàn)在是商機集團的一家子公司，而于總就是我們母公司的總工程師，是我的頂頭上司呢。”

    “什么，箐機只是商機集團的一家子公司？”楚占龍一愕，“那這個商機集團……得有多大??？”

    作為寧鄉(xiāng)人，楚占龍知道箐北機床公司有多牛。雖說箐機的年產(chǎn)值比今天的新維公司要少得多，但要論在機床行業(yè)里的地位，卻是比新維公司要高出一大截。原因無它，早在60年前，箐機就已經(jīng)是國有骨干企業(yè)了，那時候別說新維公司，就連他楚占龍，也還是細胞態(tài)，他拿什么去跟人家比？

    早些年，國企還有行政級別的時候，箐機是正廳級單位，也就是說箐機的領導是可以到箐北市去當一把手的。這些年，國企去行政化，不太講級別了，但人家的地位還是在那放著的，企業(yè)圈子里的人誰不懂這個呢？

    可就是這樣一家企業(yè)，現(xiàn)在居然成了另一家企業(yè)的子公司。那么，這個母公司得有多牛呢？

    再聯(lián)想到剛才被他不放在眼里的那位漂亮女士，居然是箐機母公司的總工程師，那得相當于什么級別，楚占龍是能夠算得出來的。40歲不到，就達到這樣的級別，這是一個什么樣的大神啊！

    “商用機床集團公司是國家為了應對國際競爭新環(huán)境而組建的一批大型企業(yè)集團公司中的一家。我們國家的機床工業(yè)總體規(guī)模很大，但競爭力不夠強，其中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力量過于分散。

    “我們國家僅國有大型機床企業(yè)就有50余家，每家企業(yè)的規(guī)模與國外機床巨頭相比都顯得很薄弱，在當前的新形勢下處于很不利的競爭地位。

    “鑒于此，由國資委牽頭，各家企業(yè)本著自愿聯(lián)合的原則，在上個月分別成立了三家大型機床集團公司，我們商用機床集團公司就是其中的一家。”

    看出楚占龍對公司的情況不了解，于曉惠主動地介紹道。

    “哦哦，原來是上個月才成立的，難怪……。哎呀呀，說起來也是我孤陋寡聞了，這么大的事情，我都沒聽說，實在是……”楚占龍連聲地做著檢討，隨后又問道：“不知道貴集團旗下，除了箐機之外，還有哪些企業(yè)，我看看是不是有我知道的幾家?！?/br>
    “我們集團旗下，除了箐機之外，還有臨河第一機床公司、滕村機床公司、常寧機床公司、白流機床公司、普門機床公司，另外還有一些中小型機床企業(yè)和幾家研究所，說出來可能楚總也不一定聽說過吧?！庇跁曰菡f。

    “什么，臨一機也是你們的子公司，臨一機不是早就并到臨機集團了嗎，你不會是說臨機集團也并到商機集團了吧？”楚占龍吃驚地問。

    相比箐北機床公司，臨河機床集團公司的名氣在行業(yè)里是更加響亮的。楚占龍一向知道臨一機和滕機都是臨機集團旗下的企業(yè)，現(xiàn)在聽于曉惠說這兩家公司都歸屬商機集團了，想必臨機集團也被撤銷了，成了商機集團的一部分。

    于曉惠微微一笑，說道：“楚總對我們行業(yè)還真是挺了解的。其實，商機集團就是以臨機集團為主體建立起來的，商機集團的總經(jīng)理，就是原來臨機集團的總經(jīng)理唐子風?！?/br>
    “唐總原來是要到國資委去任職的，后來聽說是中央領導親自點將，讓他先到商機集團干一段時間，把公司理順了再走。

    “還有，于總工原來也是臨機集團的總工，她可是我們機床行業(yè)里鼎鼎大名的技術權威，光是被中央領導親自表彰就有好幾次了?！崩钔窍袷谦I寶似地向楚占龍介紹道。

    “原來如此?！背箭堻c點頭。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能夠想象得出來，商用機床集團公司是怎樣的一個巨無霸，自己這家新維公司在人家眼里，還真是不夠看的。

    于曉惠的名字，楚占龍過去沒有關注過。但于曉惠所說的唐子風，楚占龍卻是聽說過的。他的一些在政府部門里工作的朋友，曾經(jīng)多次向他說起過唐子風的其人其事，并聲稱此人前任無量。李同星介紹說唐子風原本要去國資委任職，這件事楚占龍也曾有所耳聞。可就是這樣一個人，現(xiàn)在成了商用機床集團公司的總經(jīng)理，可見國家對于這家公司是何等重視。

    “于總工親自到我們這家小公司來，不知道有什么指教啊。”

    明白了雙方地位的差異之后，楚占龍更加低調了，他向于曉惠問道。

    于曉惠擺擺手，說道：“楚總客氣了，我們這次拜訪楚總，是來尋求合作的。我們聽說，新維公司準備從國外引進的一些機床，受到歐洲限制政策的影響，無法到位，不知楚總是否考慮過立足國內解決機床需求的問題?！?/br>
    “立足國內？于總工的意思是說，你們臨機……，啊不，你們商機集團，想為我們提供機床？”

    楚占龍皺起了眉頭，用猶豫的口吻問道。

    第563章 參考國外哪家公司的做法

    其實，早在聽小秘書通報說客人來自于中國商用機床集團公司的時候，楚占龍就明白了對方的來意，同時心里也涌起了一個念頭，那就是是否要考慮用國產(chǎn)機床替代進口機床。

    擱在過去，楚占龍是絕對不會接受國產(chǎn)機床的，他在潛意識里便覺得國產(chǎn)機床土氣、落后，用來加工一些傳統(tǒng)機械產(chǎn)品也就罷了，要制造一流的風電設備，國產(chǎn)機床是難以勝任的。

    可是，海姆薩特拒絕向新維公司出售機床，而且聲稱是遵照歐盟的新規(guī)定，沒有通融的余地。楚占龍雖然命令手下盡最大努力去與海姆薩特等歐洲企業(yè)溝通，但心里難免也要做另一手的準備。

    歐洲向中國限制出口的機床，日本肯定也會同樣限制。韓國和中國臺省倒也有一定規(guī)模的機床產(chǎn)業(yè)，但楚占龍是懂行的人，知道這兩地的機床也就是看上去花哨，品質實在是讓人難以信任。

    排除掉這些選擇，最后剩下的就只有國產(chǎn)機床了。楚占龍就算再看不上國產(chǎn)機床，到了這個時候，也不得不接受現(xiàn)實了。

    “我們需要的機床型號比較多，不知道于總工想向我們介紹哪幾類機床?！背箭埖貑柕?。

    于曉惠微微一笑，說道：“其實，我這次來拜訪楚總，不是為了介紹某個型號的機床，而是想和楚總談一談整體解決方案的問題。”

    “整體解決方案，什么意思？”楚占龍詫異道。

    于曉惠說：“我剛才還沒有向楚總介紹完。這一次國家出手，把國內近50家大型機床企業(yè)重組為三家機床集團，并不是單純?yōu)榱藬U大企業(yè)的規(guī)模，更重要的，是通過重組，改變傳統(tǒng)的機床生產(chǎn)模式。用我們唐總的話說，就叫‘機床業(yè)再出發(fā)’?！?/br>
    “你仔細說一下，什么叫改變傳統(tǒng)生產(chǎn)模式？”楚占龍來了興趣，向于曉惠問道。

    于曉惠說：“我們機床行業(yè)的傳統(tǒng)結構，是一家企業(yè)專注于生產(chǎn)一種類型的機床，比如臨一機主打的是磨床和鏜床，滕機主打的是銑床，普門機床公司和箐北機床公司主打的是車床。所以在同一家用戶的車間里，既有臨一機的機床，也有滕機的機床，機床一旦出了故障，也是由不同的機床公司來負責維護的?！?/br>
    “是啊，這有什么不對嗎？”楚占龍脫口而出。幾十年了，機床業(yè)就是這樣分工的，他原先用過很多國產(chǎn)機床，對于哪家公司生產(chǎn)哪類機床，也是頗為熟悉的。

    于曉惠說：“這種分工方式的好處，在于專業(yè)比較單一，技術研發(fā)和生產(chǎn)組織都比較簡單，也比較高效。但隨著生產(chǎn)技術的進步，這種專注于單一類型機床的分工方式，就越來越不適應現(xiàn)代市場以及現(xiàn)代科研方式了。

    “舉個例子說，汽車行業(yè)里現(xiàn)在越來越多地使用多工位機床，同一臺機床要同時完成車銑鏜磨等各項作業(yè)，一家單純只會生產(chǎn)車床的企業(yè)，或者只會生產(chǎn)銑床的企業(yè)，都無法完成多工位機床的研發(fā)。

    “還有，現(xiàn)代加工中心，也是在同一臺機床里完成車銑鉆磨等各種作業(yè)，這樣的一臺加工中心，已經(jīng)很難界定為車床還是銑床，那么，這樣的機床，該由哪家企業(yè)來制造呢？”

    “倒也是……”楚占龍有點明白了。傳統(tǒng)的車床、銑床之類的劃分，在今天的確有些過時了，借助于數(shù)控技術，在一臺機床上集成各種切削加工是很尋常的事情。一家企業(yè)如果說自己只能生產(chǎn)車床，不能生產(chǎn)銑床，其產(chǎn)品就會有極大的局限性。

    “不同的機床由不同企業(yè)生產(chǎn)，用戶在進行機床維護的時候，就要和許多個廠商打交道，這也增加了用戶的成本。還有，如果所有的機床都是同一家企業(yè)生產(chǎn)的，那么不同機床上的配件就能夠通用，用戶的備件成本也會大幅度降低。”于曉惠繼續(xù)說道。

    “不同機床的配件相互通用，這能做到嗎？”楚占龍眼睛一亮，盯著于曉惠問道。

    機床上有許多零部件是容易出現(xiàn)磨損的，為了能夠及時更換這些磨損的零部件，機床用戶企業(yè)往往要預備一些備件。企業(yè)里使用的機床型號越多，需要準備的備件種類也就越多。新維公司的車間里有幾百種不同的機床，每種機床都有備件，光是為了保管這些備件，公司就不得不專門騰出一個倉庫來。

    零部件的磨損具有一定的偶然性，有些備件放在倉庫里，可能一兩年時間也用不上，但如果你沒有準備這種備件，一旦出現(xiàn)部件損壞，你就抓瞎了。

    如果像于曉惠說的那樣，不同機床上的配件可以通用，那么整個企業(yè)的備件數(shù)量就可以大幅度減少。雖然每臺機床上的零部件磨損是偶然事件，但多臺機床上的偶然事件匯總起來，就會有比較穩(wěn)定的分布，這就可以降低備件空置的概率。

    所有這些，都會對應于資金的節(jié)約，這個數(shù)量是非?？捎^的。

    當然，說不同機床上的配件可以通用，不是指每一個配件都如此，畢竟不同的機床結構不同，零部件是不可能完全相同的。關于這一點，于曉惠并不需要向楚占龍說得太明白，楚占龍也是開機床出身的，這點事情肯定能夠想明白。

    “我們這一次進行企業(yè)重組，所形成的三個機床集團，分別有對應的分工，這種分工是針對行業(yè)而來的，不是針對機床類型的。我們商機集團，主要的分工就是為機械裝備行業(yè)提供整體解決方案，風電設備制造就是我們服務的行業(yè)之一?！庇跁曰菡f。

    “于總工的意思是說，你們能夠為我們這些風電設備制造企業(yè)提供所有的設備，然后這些設備能夠做到零部件互相通用？”楚占龍試探著問道。

    “正是如此?！庇跁曰蔹c頭應道。

    “這……”楚占龍不知說什么好了。

    于曉惠提供的這個信息，完全超出了楚占龍的預期，也為他打開了一扇窗戶，讓他看到了一些新的氣象。

    在此前，新維公司所使用的設備，都是一樣一樣從不同的機床廠商那里采購過來的。由于設備之間缺乏協(xié)調，有些設備的功能相互重疊，出現(xiàn)很大的浪費，同時又有一些功能是所有的設備都無法覆蓋的，公司不得不專門再去采購一臺別的設備來實現(xiàn)這個功能。

    楚占龍也曾想過，如果各家機床廠商能夠商量一下，讓設備能夠互相取長補短，用戶的花費就可以得到節(jié)省?？伤仓溃@樣的想法太過于理想化了，不同的機床廠商各自只管得了自己生產(chǎn)什么型號，哪里管得了別人的型號？

    他萬萬沒有想到，居然真的有廠商關注到這個問題了，要為像新維公司這樣的企業(yè)提供所謂“整體解決方案”。如果情況真的像于曉惠說的那樣，就意味著新維公司只需要從商機集團一家企業(yè)購買設備即可，這些設備相互之間能夠完美地配合，覆蓋每一個生產(chǎn)環(huán)節(jié)。不同設備的零部件具有通用性，能夠最大限度地降低企業(yè)的備件成本。此外，未來不管哪臺設備出了問題，都只需要找這一個供應商來解決，這可省了多少事情啊。

    可是……

    “于總工，恕我冒昧地問一句，你們所說的整體解決方案，是參考了國外哪家公司的做法？”

    不等楚占龍發(fā)問，他的智囊盧玉杰先說話了，問的也的確是楚占龍最關心的問題。

    “國外？”于曉惠看看盧玉杰，有些詫異地問道，“我們?yōu)槭裁匆獏⒖紘饽募夜镜淖龇?？?/br>
    “怎么，你的意思是說，你們沒有參考國外的模式？”盧玉杰問。

    于曉惠搖搖頭，說道：“沒有啊，國外在這方面并沒有什么成功的模式?；蛘哒f得更直接一點，國外到目前為止還沒有哪家企業(yè)提出過這樣的概念?！?/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