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紙片人都對我意圖不軌 第48節(jié)

    一頓飯吃的安安靜靜。

    飯后,白澤沏來雪蓮水,水很溫潤,入口便是甘醇清香。

    阿璃想起白澤因為體質的原因一直喝冰水,因為她來才沏了溫水,忙道,“你不用遷就我,我也可以喝冰泉水。”

    白澤很淺地勾了勾唇角,“我隨你喝。若是你擔心我體內的火壓不住,你就過來香我一下?!?/br>
    少年單手支著下巴,一雙眼映著燭火的光暈,仿佛藏了星河萬里。

    阿璃知道白澤好看,但是漫不經(jīng)心說著撩人的情話的他,根本就難以抵擋。她立刻有些猶豫,覺得留在峰頂?shù)闹饕馑坪醪⒉煌桩敗?/br>
    夜越來越深了,白澤將牛角燈籠點上,“走吧,我送你回去?!?/br>
    阿璃手指纏著衣帶,嗓音糯糯,“我就不能住這兒嗎?”

    “住哪兒?”白澤以為自己聽錯了。

    “住偏殿,或是后殿?!卑⒘щS便指了指。

    白澤笑著看她,“上次我求你住下你都不住,今天是為什么?”

    “因為我剛從幽冥回來,現(xiàn)在一看到天黑就害怕。”她隨便胡扯道。

    白澤笑而不語,一雙清澈的眼看著她。

    小姑娘家到底是臉皮薄,見他不信,索性站起來道,“算了不住了。”

    白澤立刻將她攔下,“我就隨便問問,你既然害怕,便在我這兒住。什么時候不怕了,再什么時候回去。只是你要住哪呢?側殿和后殿可沒床?!?/br>
    阿璃仰頭看著他眼中的笑意,想了想補充道,“我雖住下,但什么都不做?!?/br>
    白澤微微莞爾,逗她道:“本來就什么都不做啊,你想做什么呢?或者你說說,我能做的可多呢,你看你喜歡哪中?”

    這話就流氓得很了。

    他見少女臉色通紅地別過臉,怕把人窘哭了,再不住這兒了,忙閉上嘴不說了。

    *

    白澤的床榻很大,足可睡下好幾人。阿璃問他,他說他生性活潑,喜歡翻滾。

    阿璃生生忍住了吐槽的沖動,裹著被子睡在最里邊。

    白澤側躺著,單手撐著側臉,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她。阿璃被他盯得不行,干脆移過去一把蓋住他的眼。

    白澤在她手心里眨了眨眼,睫毛撓的她手心癢。

    “求你了,快睡吧?!彼吭谒呎f,他不睡,她怎么走啊?

    少女溫熱的氣息從白澤耳畔撲到他心臟里,像是帶著電,激起一中陌生的感覺,麻麻癢癢。

    他翻身壓住她,眼里都是笑意,“你就不該留下來,你這樣,讓我怎么睡?”

    白澤從沒這么快活過,就算是以前跟阿璃在一起都沒有現(xiàn)在這樣,全身上下每個毛孔都在歡叫。

    他實實在在把她抱在懷里了。再不是那場虛無的風,也不會一到晚上就突然消失。

    “你不睡,我只好回去了?”愛好女睜著圓溜溜的杏核眼,要挾道。

    白澤輕笑,她連要挾都天真的可愛,這能嚇唬住誰啊。

    但他想著細水長流,以后還有無數(shù)次,不要只一次就把人嚇走了。乖乖松開她,在她身邊躺下,“行吧,但你也要閉上眼?!?/br>
    阿璃抿唇笑了一下,閉上眼。

    白澤看著她,心里喜歡極了,忍不住在她眼皮上吻了吻,這才老老實實躺下。

    時間緩慢地在頂峰溜走。

    阿璃硬扛著睡意,等白澤完全睡熟,這才緩慢地睜開眼。

    殿中央留著一盞燭火,散發(fā)出淡淡的光暈。白澤緊緊合著目,流暢微揚的眼部線條十分好看。

    阿璃趴著,下巴枕著自己的胳膊看了他一會兒。心想,若是他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不在會不會又要生氣?

    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緋羽沒有音信,若是不去看一看,必定寢食難安。想著自己以前也去過天界,雖然是在游戲里,但萬一她去了就沒事呢?

    想到這里,她不再猶豫,緩慢爬起來,慢慢朝床尾移動。所幸這床造的十分寬大,她從邊邊爬下去,根本驚動不了白澤。

    就當她彎腰把鞋拎出去穿時,一只手緊緊抓住了她的手腕。

    她抬起臉,正對上白澤幽黑的眼。

    “你要去哪兒?”白澤的胸膛微微起伏,他現(xiàn)在有點受不了阿璃不告而別,這會讓他感覺又要跟以前一樣,長久地跟她離別。

    “不去哪,”阿璃自然無比地說,“去恭房,你也要管嗎?”

    白澤微訝一下,松開手,清冷如冰的眼瞬間變得柔和,“在后殿,要不要我陪你去?”

    “不用,我自己去。”阿璃順勢將鞋穿好,起身朝殿后走去。

    她每走一步,心臟都在劇烈的跳動,感覺身后那雙清冷的眼一直盯著她。

    直到她走進后殿大堂,孤單清脆的腳步聲提醒她只有她一個人時,這才松口氣。

    她快速穿過后堂,把白天留著一道縫的大門推開,腳步輕快地溜了出去。

    門外風雪依舊,她順著小道朝山后跑去。在那里,就是懸崖之上,空空蕩蕩正好畫符。

    山頂沒有山下那么黑,這里是最接近九天的地方。漫天密布的星斗灑下柔軟的光輝,山崖的空地就像一塊鏡子一樣反著白光。

    阿璃跑過去,下意識回了下頭,見身后依舊沒有人,忙俯下身將冰雪拂去??v然身上帶著御寒符,冰雪還是將她的手凍得像胡蘿卜。

    她用備好的銀針扎破手指,鮮紅的血珠頓時沖破凍僵的手指,一滴一滴落下去。

    阿璃回憶著畫軸,將血符一點不差地畫出來。

    血符成型的一剎那,一道晃著金光的門出現(xiàn)在空氣中。阿璃還來不及高興,就發(fā)現(xiàn)這道門離懸崖一米遠。

    風呼呼地刮著,快要把人吹飛。要進門,必須躍過去。稍有不慎就會跌落崖底。

    一米遠其實在空地上,平跳都能跳過去。但是懸空在幾千米的懸崖上,就會讓人心生膽怯。

    阿璃正在猶豫時,身后傳來無比激烈的風聲。她下意識轉過頭,看見白澤撕破夜色朝她抓來。少年眼里淬著冰,身體因怒氣微微顫抖。

    她心跳都快停止了,忙朝門沖去。

    “阿璃,”身后少年聲嘶力竭,嗓音都含著血,“我與你一起去,你停下來。”

    但她已經(jīng)停不住了,烈烈寒風推著她跌入光門中,她扭頭喊道,“白澤,我去找緋羽。他去天界好幾天沒有音信,我實在沒辦法,若是不去看一看,我一輩子都難心安。你不用擔心,若是找到我就回來。若是找不到,你就再找一個人。”

    白澤目眥欲裂,撲到崖邊,但是光門隨著少女的跌入一起消失,他連她的衣袖都來不及抓住,人就那么不見了。

    白澤渾身發(fā)軟,心痛舊疾一并發(fā)作,燙得他不斷發(fā)抖。

    再找一個?他去哪里找?他找了她三百多年,一句輕飄飄地再找一個就把他打發(fā)了?

    白澤想起以前阿璃也說過這樣的話,讓她再找一個。只有不在乎,才能這么若無其事地勸人放棄吧。

    白澤又氣又怒,怪不得她甜言蜜語地留下,原來是為了找緋羽?但緋羽為什么會去九天?莫不是破十去了九天?真是不知死活。

    白澤氣急攻心,整個人要被妒火燒毀。滿心滿眼里都是阿璃喜歡緋羽不喜歡他。

    不就是羽化登仙嗎?誰不會嗎?

    三百年前,天山派因為掌門和各大長老羽化登仙了無音信,一時門中無人。各大派以天山連一個十環(huán)都沒有逼迫他們立外派之人為掌門。

    那時阿璃突然不告而別,他急火攻心正要出外尋找。內憂未解,外患便來。心急之下,他強行突破境界,成為十環(huán)天師,身體卻因為受到反噬定格在少年人的模樣。

    三百年前他都能為了阿璃連命都不要,現(xiàn)在不過是再做一次相同的事罷了。

    白澤很緩慢地爬起來,盤腿坐下。

    *

    天山頂峰,異聲從云霄直沖而下,所有人都震驚地走出洞府。

    這不是別的聲音,而是羽化登仙的仙樂。

    第50章

    阿璃跌落進光門, 本以為從一米遠的山崖躍進來一定會摔夠嗆。但是手肘和膝蓋觸到的是軟綿綿冷颼颼的東西。像凍了很久的棉花糖,也像扔在冬夜里的棉絮。

    她站起來,周圍云氣繚繞,涼氣逼人。

    一望無際的白, 什么方向都分辨不了。

    這就是九重天嗎?

    阿璃摸了摸手鏈, 里面有一包杏仁酥、一包松子糖, 一包花生餅, 這都是從白澤桌上順的。白澤依舊保持著以前的習慣, 喜歡在房間的各個角落放甜食。她從后殿往出走, 就拿了幾包。

    也不知道會在這里待多久,糖果就算是食物了。至于水,可以用清水符造水來喝。

    天界真的是很冷清啊,緋羽很少跟她提這里的事, 偶爾說起來用的最多的詞就是孤單。她不清楚為什么孤單?上神應該很多吧?不提那些飛升成功的, 就算是上古大神也不該只有緋羽一個啊。

    那些掌管四季的、風雨的、還有山川湖泊的,就算隕落了一些,應該還剩不少。

    阿璃漫無目的地走著, 直到遠遠看到了一扇很大很高的門,孤零零地聳立在云海之間,沒有圍墻也沒有殿宇。

    她連忙奔過去, 卻發(fā)現(xiàn)雖然沒有圍墻, 但她沒法從門旁邊繞過去。這里有著她看不見的屏障,緊緊扒著門的兩邊。

    她只好試著推門,沒用力,門就開了一道縫。

    阿璃沒敢直接進去,而是站在門縫處往里看。只見里面豎著密密麻麻的尖碑,悄無聲息, 靜的人頭皮發(fā)麻。

    她后退了幾步,朝反方向跑去。這哪里是天界呀,簡直比幽冥還幽冥。

    阿璃臉色煞白,也不知道跑了多久,遠處又出現(xiàn)了一扇巨大的門。

    “宿主,那里也有門……”系統(tǒng)的聲音戈然而止,因為那扇巨大的門也開著一條縫。“這個……不是你剛才推開的那扇吧?”

    阿璃緩緩靠近,大門的縫隙里赫然豎著一排排尖碑。冰冷的霧氣從里面吹出來,明明身上貼著御寒符,她感覺更冷了。

    阿璃沉吟一瞬,“我再試試往別的方向跑,如果一會兒還回到這里,要不就是鬼打墻,要不就是代表這里只有一條路?!?/br>
    系統(tǒng)道:“鬼打墻不能吧,這里可是仙界啊?!?/br>
    “難講,白澤不是說了嗎?如今的仙界已經(jīng)不一樣了,詭異難測。那些羽化登仙的人只要到了這里就再無音信。你說他們去哪了?”

    “宿主,你想過怎么來,你想過怎么回去嗎?”

    “沒想過?!卑⒘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