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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阮咬牙練了將近一個月。 他雪白的腿上都是大片淤青,膝蓋腫起,稍微碰一下就疼得罵街。 “你干嘛啊,尋兒,”狐朋狗友納了悶,“沒病吧你,都十八歲了,突然發(fā)現(xiàn)你的真愛是花滑?” “……滾?!苯钚臒?。 周六下了課,傍晚他就在學校外等著謝時嶼,遠遠看到謝時嶼走過來,馬上竄回冰場。 謝時嶼看到他在,扭頭就走。 “你等等!”江阮喊住他,“楚聽冬!” 謝時嶼頭也不回。 “你敢現(xiàn)在走出去,我待會兒就回家當著爸媽面兒給你表白?。?!” 霎時間,整個冰場一片死寂,都停下來一臉懵逼地看著他倆。 謝時嶼丟不起這個人,閉了下眼,掉頭返回去。 江阮樂了。 “你站那兒別動,看我,聽見了沒?” “行?!敝x時嶼喉結一滾,倒想看看他要干什么。 江阮就給他滑了一段,堪稱完美,他這一個月來還沒這么穩(wěn)當?shù)靥^一次后外點冰跳。 雖然最后忍不住得瑟,炫技沒成功,又摔得四仰八叉。 謝時嶼眼眸漆黑如墨,臉色越來越難看。 江阮想怎么樣? 羞辱他? 江阮艱難地爬起來,忍著疼滑到他面前,一雙眼睛濕潤明亮,臥蠶彎出柔軟的弧度,賣乖討好,“我滑的還不錯吧?” “湊合?!敝x時嶼吝嗇夸獎。 確實也沒什么可夸的。 一看就是毫無天賦,會被省隊教練勸退的水平。 江阮不樂意,想罵人,結果腳下不穩(wěn),朝后一仰又摔倒了。 他臉色頓時一白。 是演戲,也是真的摔到了。 謝時嶼差點沒忍住去扶他,他反復提醒江阮不要入戲太深,還不如說給自己聽。 不甘心地收回手,覺得自己真的是有點無可救藥。 “你這人怎么這樣???”江阮渾然不覺他的情緒波動,還在戲里,很委屈地說,“你就眼睜睜看著我摔,都不管我,就這還當我哥呢?” “自己起來?!敝x時嶼語氣冰冷。 “楚聽冬,”江阮起不來,干脆坐在冰上,抬頭看他,眼眸明亮,“你成天說我笨,我知道,我可能確實沒你這么聰明。 “那像我這么笨的人,都能學會,你在怕什么? “你不是冠軍嗎?” 這話說起來像是在夸獎他,鐘尋又抹不開面,嘴欠地補了一句,“還是你害怕連我都不如?” 楚聽冬下意識反駁:“誰怕?” 第18章 忘不掉 “還能不能站起來?”謝時嶼俯身朝江阮伸手。 場記打完結束板,江阮渾身松了勁,拍戲時沒察覺到的酸疼都往上蔓延,手撐著冰面試了下……還真的有點站不起來。 “……謝謝。”江阮只好抬起手,謝時嶼握住他手腕,拉著他起身站穩(wěn)。 “辛苦辛苦,”張樹看了遍回放,基本滿意,說,“江老師明天好好在酒店休息吧,后面幾場戲挪個順序,先拍別人的戲份?!?/br> 江阮點了下頭,“好。” 他是有點撐不住,晝夜顛倒的拍攝,還有這段時間高強度的花滑訓練。 臨走前,又想起點什么,回頭問導演:“張導,接下來那場戲……” 話沒說完,被謝時嶼冷淡打斷:“不差這一會兒,等后天來了片場再說,現(xiàn)在還來得及去趟市醫(yī)院。” 副導也跟著附和:“是啊,剛才那下摔得不輕,要不是你們還繼續(xù)演,當時又狀態(tài)不錯,這邊肯定要叫停。” 江阮就沒再多問。 “別耽誤拍攝,”謝時嶼盯著他微紅的腳踝,“已經(jīng)開播了,如果崴傷了腳,接下來兩個月怎么辦?” “好?!苯钫A讼卵?。 等去化妝間換衣服,出來時他才看到謝時嶼還在,夾著煙在聽電話,指尖劃亮一星火光。 “讓司機送你去酒店,要不然就到片場等我,”謝時嶼偏過頭,輕磕了下煙灰,蹙著眉說,“你能不能聽話一點?別鬧,不然就馬上回家?!?/br> 說的話不太客氣,哄勸的語氣聽著卻有點溫柔。 他掛掉電話時江阮正好卸完妝。 “徐小舟說你車壞了?”謝時嶼問他,“跟我車走?反正順路?!?/br> “我可以跟路哥的車?!苯钫f。 路春遲,是他們劇組的男三,換季鼻炎發(fā)作,白天劇組忙得要命,只好趁晚上去醫(yī)院找熟人給看。 “都行?!敝x時嶼無所謂,卻沒有要走的意思。 江阮實在沒忍住,小聲說:“你對每個前任都這么好嗎?” 謝時嶼腳步停頓,回過頭看著他,似乎聽不懂。 長久的沉默讓江阮無比尷尬,他手指搭在門把手上,卻沒辦法拉開那扇門,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聽到什么樣的答案。 “也沒有。”謝時嶼終于開了口,掌心溫熱,握上他的手,輕輕一壓就開了門,湊在他耳畔懶洋洋地說,“有的人比較特別,所以忘不掉,畢竟誰被那樣甩過,也許都會有點心理陰影?” “江老師,你這么問,是想通了愿意跟我睡,還是……”謝時嶼忽然笑了笑,“想跟我復合?” “……倒也沒有。”江阮指尖頓時僵硬。 “那路上小心。”謝時嶼不催不急,收斂流氓氣質(zhì),很紳士地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