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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一邊是房間,他們開的五間雙人房排成一串,從201排到205,寧鴿他們的203在正中間。 大家一到走廊,手環(huán)就迫不及待地震了。 【旅途勞頓,親們一定累壞了吧?請先進(jìn)房休息。 任務(wù):休息。 說明:每休息二十分鐘,可自由活動十分鐘,依此循環(huán),休息期間不得開門哦。】 大家面面相覷。 傻瓜都知道,這個二十分鐘的強制“休息”,聽起來不錯,卻絕對不是什么好事。 沒人敢動。 只有裴寒一個人,用兩根修長漂亮的手指夾著門卡,走到203的門口,干脆利落地把門卡插進(jìn)卡槽。 門鎖滴地一聲開了,他插卡取電,一氣呵成。 動作麻利得讓寧鴿腦子里莫名其妙冒出一個詞:趕著投胎。 房間里燈光大亮。 靠近門口是個小小的洗手間,再往里是睡覺的地方,除了一張桌子,一把椅子,就是一張雙人大床和兩個床頭柜,除了裝修舊一點,中規(guī)中矩,并沒什么特別。 “這屋里沒窗?。俊蹦棠袒彝锾筋^探腦。 這個寧鴿當(dāng)然知道,不止這間,這里所有的房間全都沒有窗。 裴寒進(jìn)了房間,寧鴿也跟著他進(jìn)房了,見他倆帶頭,其他人也紛紛刷卡進(jìn)房。 手環(huán)嗡地一聲:【這邊提示您:為了親的人身和財物安全,請關(guān)好房門哦!】 兩條消息提了兩次門,這手環(huán)死盯著門的事不放。 寧鴿順手把房門關(guān)上,隨著鎖舌“嗒”地一聲輕響,手環(huán)上二十分鐘“休息”的倒計時開始了。 門一關(guān),房間里就只剩兩個人。 和頭一次見面的陌生男人關(guān)在一起,寧鴿有點尷尬,默不作聲地從紙杯里撈出一串筍尖。 裴寒手抄在褲袋里,在房間里晃來晃去,時不時拿起毛巾肥皂之類研究一下,好像在參觀博物館。 這里隔音不怎么樣,隔壁也傳來關(guān)門聲和人說話的聲音。 裴寒參觀完畢,回到床邊。 他最后研究的,是房間里最顯眼的一樣?xùn)|西,一進(jìn)門就能一眼看到—— 床頭的裝修特殊,有個做死在墻上的木畫框,里面四四方方地糊著一張舊報紙。 裴寒走到墻邊,打量那張報紙。 報紙只黏著四邊,中間微微地浮起來,他用手指輕輕壓了壓。 “報紙下面好像有東西?!?/br> 他忽然出聲,嚇了寧鴿一跳。 當(dāng)然有東西。寧鴿咬了一口筍尖。報紙下面是張電影海報嘛。 哥哥喜歡恐怖片,在這里每個房間床頭的畫框里都貼了一張他珍藏的經(jīng)典恐怖電影海報。 畫面全都是假惺惺裝神弄鬼,故意嚇唬人的那種。 記憶中,小旅館生意并不好——貼這種海報生意要是能好就奇怪了,寧鴿堅持要撕掉,但是海報貼得太結(jié)實,一撕就壞了,哥哥舍不得,最后折中的辦法就是糊起來。 還是寧鴿親手用報紙糊上的。 這記憶不知是真是假,反正寧鴿腦子里有這么一段。 裴寒伸手去揭報紙。 “別?!睂庿潝r住他。 裴寒回過頭,滿眼寫著“怎么了?” 寧鴿吃完筍尖了,又拿出串著蘿卜的小棍,“我在吃早飯,萬一下面遮的東西影響食欲怎么辦?” 海報不好看,寧鴿不想看見。 寧鴿補充,“至少等我吃完。手環(huán)讓我們休息,我們就什么都不做,好好在這里休息,不好嗎?” 裴寒輕輕挑了下眉,居然真的收回手,就近坐在床上。 房間不大,只有兩個人和一張幾乎占掉全部面積的大床,氣氛曖昧。 也不算太曖昧,因為空氣中彌漫著關(guān)東煮的味道。 寧鴿在離他最遠(yuǎn)的椅子上坐下,隔著大床,遙遙地舉了一下手里的紙杯。 “來一串?”語氣毫無誠意。 “謝謝,不用?!迸岷芙^了,他看了寧鴿一眼,忽然問:“新手?” 寧鴿嗯了一聲。 別人都不覺得她是新手,不知道他是怎么看出來的。 兩個人都不再說話。 寧鴿低頭專心對付關(guān)東煮,卻直覺地覺得有目光定在自己身上不動。 寧鴿猛然抬頭,看到裴寒稍微轉(zhuǎn)了一下頭,正在打量旁邊的墻壁,仿佛墻壁上有花。 寧鴿手里舉著蘿卜,邊吃邊盯著他瞧。 他長得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還挺下飯。 就著他吃完蘿卜,再來串魚丸。 寧鴿的眼眸黑得發(fā)沉,一般人被她這樣盯著,都會發(fā)毛。 裴寒沒有和她對視,不過也不像在犯怵,他堅持著目不轉(zhuǎn)睛地看了一會兒空墻,最后終于撐不住,向后面的床頭靠了靠,閉上眼睛。 寧鴿這才收回目光。 到處都很安靜,什么事都沒有,也許手環(huán)說的“休息”,就真的是讓大家休息。 寧鴿消滅了全部關(guān)東煮,剛放下杯子,就聽到隔壁傳來爭執(zhí)的聲音。 “有人要撕報紙?!迸岷犻_眼睛,低聲說。 寧鴿也聽出來了,隔壁202好像是那個胖胖的中年人和一直小心翼翼的格子襯衫男,中年人非要看看報紙下面藏著什么,格子男卻不太敢。 隔壁吵了一會兒,忽然安靜了。 沒安靜一分鐘,就傳來凄厲的慘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