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六章 清理
“宇文大俠?”那人站定時,陳永仁終于看清了來者的面貌,不是別人,正是與他們在大門處就分別的宇文石。 宇文石突然的出現(xiàn),讓陳永仁的心瞬間就定了下來。但看他進(jìn)來后,不但把領(lǐng)路的守衛(wèi)給敲暈了,就連余震都沒有放過。這就讓陳永仁感到有些驚訝,忙再問道:“為什么連余會長都要打暈?” “這是為了他好。”說著話,宇文石一邊將兩人拖到路邊的樹叢中藏好,一邊解釋道:“不然的話,余會長又要怎么跟他們解釋?” 這么做,也就是在變相地保護(hù)余震的安全,這點(diǎn)陳永仁還沒想過。 他們救了人,拍拍屁股就可以走人了。但余震的家業(yè)都在晉城,是走不掉的。如果被墨家的人追查出余震跟自己的關(guān)聯(lián),必然不會放過他。 而且,萬一在驚動官府那邊的話,那余震就真的十個腦袋都不夠掉了。 明白其中利害之處,陳永仁忙上前搭把手,將這兩人隱匿起來,心中不由得暗嘆著宇文石的心思的細(xì)膩。 把這兩人都安置好后,宇文石先是打量了一下四周環(huán)境。確定沒有驚動任何人了,才招呼著陳永仁:“跟我來。” 兩人循著小路,再繼續(xù)往前行進(jìn)。 他們雖然聲稱是來找張禁的,可真正的目的,卻是來救斐千葉。 但陳永仁記得,這條小路只會到達(dá)一個地方,那就是張禁的住處。 既然他們的本意不是來找張禁的,為什么還要繼續(xù)往前走? “宇文先生,為什么還要繼續(xù)往里走?”陳永仁道出了心中的疑惑:“那前面……不是張禁住的地方么?” “那張禁為了安全,就把斐小姐關(guān)禁在他的住處?!庇钗氖忉屩岁愑廊市闹械囊蓱]。 不過,更讓陳永仁詫異的是,這墨家學(xué)府外面雖然有著重重關(guān)卡,還安排了不少暗哨。但在里面,卻沒有受到任何的阻礙,就連巡邏的人都沒一個。 仔細(xì)想來,應(yīng)該是因?yàn)殪城~的身份比較敏感。恐怕她在墨家學(xué)府里的事情,就連府中的墨家子弟都沒有知悉。 為了不驚動他們,才會如此放松內(nèi)部,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注意。 也恰是這樣,方便了陳永仁的行動。 小道快走到盡頭了,還是沒有任何人出現(xiàn)阻止他們。借著不遠(yuǎn)處的燈火,已然能依稀看到張禁住所的屋角了。 得到這時,宇文石停下來了腳步,將陳永仁也攔了下來,拉著陳永仁隱入路邊的樹叢中,做了個噤聲的姿勢,示意陳永仁莫要做聲。 知道宇文石在勘察周圍環(huán)境,陳永仁很識趣地閉上了嘴巴,靜等著宇文石的吩咐。 只見兩人隱匿起來后,宇文石又探出了半個腦袋,往四周不停地打量著。而他的注意力,更多的放在了張禁所住的那所小房中。 片刻過后,宇文石縮回了腦袋,悄聲提醒道:“外頭十二個人,分別藏在房子的四周。里面什么情況,還不太清楚。” 十二個人?陳永仁心下一驚,也朝里面望了過去。 張禁的住所,是一座獨(dú)立的小別院。院子四周既沒有相鄰的建筑,也沒有樹木的遮掩,顯得有些空曠。而在院子里,也只種植了一些矮樹,可以說是一眼就能看到底的,根本就沒有藏人的地方。 就這種環(huán)境,還藏匿了十二個人?陳永仁瞪大了眼睛,不停地張望著,還是沒有看出半點(diǎn)異常來。 真在這種地方藏得住,那些墨俠的功夫也著實(shí)了得。 不過想來也是,關(guān)押斐千葉的地方,必然是學(xué)府中最為重要的地方,安插的人自然也是精英中的精英。 相比起他們,能夠看出他們的藏身之地的宇文石,才更是讓陳永仁佩服的人。 可現(xiàn)在也不是感慨的時候。 墨家的主張中,就有節(jié)用之說,也就是節(jié)儉、不鋪張之意。 墨家中人,就更是將此奉行到底。哪怕是掌管一縣的掌令,張禁的小院,也并不大。而且,周圍又是這么空曠,稍微有大一點(diǎn)的動作,都會被對方發(fā)現(xiàn)。 在這種情況下,他們又要怎么才能順利地進(jìn)入小院中,把斐千葉救出來? 更別說里面還有張禁,以及不知道安排了多少伏兵在。 “宇文先生?!睂Ω赌遥愑廊什⒉辉谛?,便將這個問題拋給了宇文石,小聲問道:“現(xiàn)在怎么辦才好?” “陳公子稍安勿躁?!庇钗氖瘔旱土寺曇?,時刻關(guān)注著院落周圍的風(fēng)吹草動,邊回應(yīng)道:“你在此處等我,我去去便回。” 都到這里了,也只能聽從宇文石的安排。陳永仁沒有做聲,只輕點(diǎn)了下頭,而后才道:“那宇文先生多加小心。” 宇文石沒有任何的回應(yīng),沉了口氣后,貓著腰,借著樹影的掩護(hù),緩緩朝后倒退了幾步。 旋即,忽而一個轉(zhuǎn)身,向后躥去。夜幕中,陳永仁只來得及看見一道黑影從身后掠去,很快便沒有了宇文石的蹤影。 這廝還真是來無影去無蹤啊……陳永仁窩在樹叢里,剩下他一個人,生怕會不小心驚動前方隱藏的墨俠,連屁股都不敢動一下。 既然宇文石讓他在這里等候消息,陳永仁也做不了什么,便安安靜靜地躲在樹叢里,仔細(xì)聆聽著周圍的動靜,眼珠子不停地四處瞄著,看看能不能找到宇文石的蹤跡。 可看了半響,還是什么都沒有看到,連一聲響都沒有。 光吹了半天的西北風(fēng),陳永仁就跟著呆子似的,發(fā)了半宿的呆。 看著看著,陳永仁一直緊繃著神經(jīng),到這回逐漸放松了下來,眼皮子都感覺快要打架了。 就在這時,忽聞身后突然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身影,瞬間就讓陳永仁清醒了過來。 打醒十二分精神,屏住呼吸,用最小的動作慢慢轉(zhuǎn)過頭去,想看清是誰鬧出來的動靜。 扭頭望去,卻見宇文石矮著腰,踏著碎步,朝陳永仁這邊走來。 待其近時,陳永仁才注意到他胸襟上沾著的血跡,以及那撲鼻而來的血腥味。 “宇文先生?”看他這樣子,明顯是剛剛經(jīng)歷過了一番廝殺??申愑廊示痛粼诰嚯x小院不到二十步的距離,卻沒有聽到半點(diǎn)的動靜,這宇文石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著實(shí)叫陳永仁感到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