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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好不再看他了。 她寧愿把眼睫從始至終地垂下都不想再看他。 許拓冷哼逸出笑,第一次嘗到得不到和痛澀的滋味。 “不要緊,我這條路你陪定了,我活你活,我死你死。但是你太愚蠢了,做這些來害你父母。” 郁好終于抬起眼看他,這是她的命門,她終于還是忍不住哭著說:“不要傷害他們……” 他把她扔到床上,臨別前的夜晚,原本的溫暖全都蕩然不存。 第二天的陽光醒得很早,也許應該是一夜沒睡。 許拓西裝革履,系好領帶,戴上嶄新的金絲細框眼鏡。 他儒雅又英俊,哪怕就當個炮友也不會讓女人吃虧。但是臥室里有一個看他如魔鬼的郁好。 她的眼神不再溫柔了,也沒了笑,甚至會把恨意刻在眼睛里。 許拓停在門口,側頭看她。陽光照在床上這張沒有生機的臉上。她的眼神淡淡落在他身上,靜得像無聲無息的湖面,也如同他只是一縷稀薄的空氣。 許拓轉身走出臥室,忽然徹底地明白——他愛上郁好了。 他以為他是獵手,其實她才是。 … 房間里安靜下來,連風聲都聽不見。 郁好下床去盥洗室里一遍遍沖洗身體,她站在鏡子前,難過身體上那些留下的印子,她甚至把手指伸進喉嚨里渴望摳出那些東西。 她不停干嘔,是身理的也是心理的。 他是殺人犯,是毒販。他應該是最天真的殺人犯了吧,竟然以為她會愛上他。 她腳步虛浮,站在陽臺,能遠眺見一輛輛黑色汽車蜿蜒駛向遠方。 好可惜,她原本以為今天就自由了。 那一排排車輛終于消失,郁好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 在抵達機場后,周馳從許拓的神態(tài)和他身邊一個保鏢私下的提醒里確定了營救郁好的計劃失敗。 飛機上在準備食物,他們都在貴賓候機室。 周馳起身說:“我去下衛(wèi)生間。” 他在衛(wèi)生間里給鄭祁華發(fā)送了一條短信。 「取消郁好營救計劃?!?/br> 機場的衛(wèi)生間禁止吸煙,但是周馳心情郁燥。他取出一支放到鼻端聞,眼里的光黯然又冷厲。是警方任務的夭折,是壞人的肆意,也是他愧對于溫嫵和一個受害者。 廣播里響起這趟航班登機的播音,周馳扔掉煙離開。 這一趟飛機上,許拓一直沒怎么說過話,只是瞇眼補覺。 四個小時的航程結束。 除了許拓外,周馳和這些部下都像第一次來時一樣,被蒙上眼睛,收走一切通訊設備,再一次進入了迦曼的基地。 第67章 欺負 這是周馳第一次見到黑王。 六十歲的男人,一頭灰白密發(fā),那雙眼睛看起來和正常人無異,但你看第一眼就覺得很可怕,在這個現(xiàn)代的社會看這雙眼睛,總覺得是一個殺人犯的眼睛。 他端坐那張紅木沙發(fā)上,陰鷙、森寒,眼神落下的地方就像掀起一場地爆。他跟公安系統(tǒng)的照片里有些出入,嘴唇上方的黑痣已經(jīng)不見了。一個毒梟自然不會留下這么明顯的特征。 許拓喊了他一聲爸,坐在下方。 屋里是時刻端著武器的魁梧壯漢,身穿迷彩,個個嚴冷。 黑王問:“傷好些了嗎?” “不嚴重?!?/br> 黑王掃視許拓身后的周馳和左長洲:“你的人驗過了?” “用你那一套殘酷的法子驗人,讓我信任的心腹跟我隔閡?”許拓說,“我不是小孩,不會用人我的公司早破產(chǎn)了。這一趟沒他們我也早死了。” 黑王也不惱他這樣回。 黑王皮笑rou不笑:“想怎么處置你哥?” “哥不會殺弟弟吧,能動殺心還是哥嗎?” 黑王沒有說話。 這種無聲的壓迫令室溫飆升入盛夏,黑王慢斯條理摸出支雪茄,但滑著打火機沒有點?;鹈缫淮未胃Z起,他的眼神掃視著這個房間里的生人,就像第一次見到周馳和左長洲,企圖用這雙弒殺和帶笑的眼將生人剝皮剔骨。 左長洲緊張地流下汗,不敢看向黑王。 周馳卻很鎮(zhèn)定,只是恭敬地目不斜視。 許拓說:“你們先出去吧?!?/br> 他們離開了這邊關卡,回了第一次來時那片平房。 左長洲一路受了驚嚇,都在說黑王可怕。周馳倒是勾起壞笑,不過也拿出煙頻頻吸著壓驚,說刀尖上舔血才有機會賺票大的。 許拓一直在下午才回來,他們也知道了黑王的處置方式。檳野還活著,被黑王□□,這里交給許拓,會有一個人來帶許拓。 現(xiàn)在對許拓來說終于算塵埃落定。 傍晚,黑王派的心腹就來了許拓身邊,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叫麻秋。他明著是來幫助許拓,應該也是黑王不放心許拓身邊的人。 麻秋話不多,每一句都在要點上,問了周馳和左長洲之前的經(jīng)歷,也著重詢問周馳為什么閆致兵的抓捕案就剩他逃了出來。 周馳說:“還有姜駱青,我是投奔的他,他以前來過迦曼?!彼麑Υ鸲己苕?zhèn)靜,又有對麻秋這個前輩的恭維,一時也挑不出毛病。 許拓把這里交給了周馳和左長洲,讓他們先跟麻秋學,他要回一趟迦曼。 事態(tài)在周馳的控制里,但又不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