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被賣原女主以后 第71節(jié)
至于周攻玉之后如何處理的,安琳瑯不清楚。反正他去處理以后,似在林家那樣的鬧劇沒有在西風(fēng)食肆鬧起來。西風(fēng)食肆安然無恙地度過了開張第一日。不過因為武安縣幾大酒樓食肆的掌柜和林家兩位最近很出風(fēng)頭的夫人都爭相來恭賀的緣故,倒是叫縣城不少人注意到西風(fēng)食肆這家新食肆。 不得不說,林主簿就是個活招牌,他‘好吃’的名頭在縣城可比在鎮(zhèn)上要響亮得多。因為林家的兩位夫人這么一弄,別的不說,至少西風(fēng)食肆的菜色水平無形之中被拔高了一層。 西風(fēng)食肆新店開張,因著兩位林夫人的到場而創(chuàng)出了一點莫名其妙的名氣。 雖然博得了一些關(guān)注,但新店開張,生意自然不可能像在武原鎮(zhèn)那樣紅火。想要迅速打開市場,必要時刻得采取一些恰當(dāng)?shù)臓I銷手段??h城里識字的人多,且百姓的收入水平也比鎮(zhèn)上高很多。安琳瑯想到前幾日那幫年輕氣盛的學(xué)子打算在西風(fēng)食肆比試一場之事,琢磨著是不是該拿些彩頭添一把火。 縣城里的學(xué)子除了極少數(shù)人家境貧寒,大多數(shù)家境不錯。畢竟沒有殷實的家底,學(xué)子們也沒辦法安心讀書。西風(fēng)食肆在學(xué)子們之間創(chuàng)出名聲,那也不失為一個大收獲。 學(xué)子們年輕氣盛,當(dāng)眾比試之言放出去,自然是死也要比的。 到了約定的這一日,西風(fēng)食肆聚集一大批布衣學(xué)子。根據(jù)平日里往來的關(guān)系分成三派,一派支持方臉的學(xué)生,一派支持長得頗為清秀的學(xué)生,剩下的一批純粹是來看熱鬧的。 這些人都是武安縣唯一書院豐裕書院的學(xué)生,其中清秀長相的書生是豐裕書院隆安先生的得意弟子陳牧。隆安先生跟一般書院授課先生不一樣,他是有功名在身的。這是武安縣唯一一位舉人老爺,指不定是晉州城也少見的舉人。只因不喜官場爾虞我詐,隆安先生才轉(zhuǎn)做了教書先生。 陳牧是他收的唯一一個弟子。雖然家境貧寒,但十分聰慧。文章新穎獨到,頗得書院幾個主課先生的青眼。而方臉的學(xué)子乃縣城富商溫大才的幺子溫成明。雖然生在商賈之家,卻是溫家唯一一個能讀書的料子。七歲啟蒙,在私塾讀書也一直被人夸贊聰慧,將來必成大器。 溫成明自己也是這般認(rèn)為的,只是沒想到離開私塾便遇上了更會讀書的陳牧。仿佛進入豐裕書院讀書以后就遇上克星。原先次次拿頭名的他淪為萬年老二,每回先生考較文章他都會被陳牧壓著,抬不起頭。若非陳牧在,被隆安先生收為弟子的是他才是。 溫成明看陳牧不順眼許久了,早就想當(dāng)眾挫一挫他的銳氣。好叫那些個不長眼的看清楚,他跟陳牧到底誰才是豐裕書院的首席,誰更應(yīng)該得到隆安先生的青睞。 學(xué)子們呼呼喝喝地坐滿大堂,此時根據(jù)秉性不同分開坐,安琳瑯就從后門的簾子出伸出了腦袋。 溫成明財大氣粗,一錠銀子放到柜臺上:“掌柜的,上好的茶水先上一輪?!?/br> 溫家從商,溫成明雖然自幼讀書,但家中商人的做派確實耳濡目染?;\絡(luò)人心的手段他無師自通,身邊跟著好些支持他的人。果然話一說完,坐到他這邊的人就更多了。 杜宇看著足足二十兩的銀錠子,抬頭笑瞇瞇道:“各位來得巧了。本店新店開業(yè),店家自制的特殊飲品過幾日上新。東家親手調(diào)制,獨一無二的口味。若是各位不嫌棄,不若來嘗嘗本店新品?” 此話一出,劍拔弩張的學(xué)子們都抬眼看過來。 杜宇哪里是會被這種小場面嚇到的人。他面上笑容不變,口若懸河地推薦起安琳瑯的羊奶茶。安琳瑯從來不知杜宇是如此善于言辭的人,從他口中吐出來的夸贊竟然一個字都沒重復(fù),直聽得這群學(xué)生一愣一愣的。學(xué)生們其實對喝什么茶并不是很講究,溫成明要排場,才張口就要最好的茶。 “這便是我們食肆最好的茶,不僅味道好,還能滋養(yǎng)身體?!?/br> 這也不純粹算說謊。西風(fēng)食肆的羊奶茶本就是羊奶和茶,羊奶是好東西,滋養(yǎng)脾胃,他們喝了這些日子自然深有體會。再者,羊奶茶確實是獨創(chuàng)。在武原鎮(zhèn)是獨此一家,在武安縣更是獨此一家。 “那就都上一份,”溫成明眼睛盯著陳牧,“也給對面的也上一份。指不定離了今日,有些人喝不起!” 他這一說,身邊的人立即唏噓起來。 陳牧一張清秀的臉漲得通紅。他家確實清貧,因父親早逝,母親一人在瓦市門口開小面攤供他讀書。陳牧從未為自己拮據(jù)的家境感到羞恥,只是此時被人嬉笑奚落覺得憤怒。 奈何陳牧文筆犀利,卻是個笨嘴拙舌的脾性。此時氣得臉通紅也說不出反駁的話。 安琳瑯眨了眨眼,沒有摻和學(xué)生們的口角。轉(zhuǎn)身讓小梨五娘準(zhǔn)備好羊奶茶,剛一動就跟立在她身后的周攻玉撞了。這廝不知何時站在她的身后,眼疾手快的一手捏住了安琳瑯的后頸防止她腦袋磕到,眼睛淡淡地收回來:“慢些,別慌?!?/br> 說著話,他那只捏著安琳瑯后頸的手也松開,若無其事地背到了身后。 安琳瑯只感覺脖子被觸碰了一下又極快地收回,電光火石之間一陣怪異的電流刺激得瞪大了眼睛。 “你在這干嘛?”安琳瑯默默移到一邊,忽略后脖子拿出怪異的觸感。 “學(xué)子們年輕氣盛,有些感觸?!敝芄ビ癖吃谏砗蟮氖种覆蛔杂X地蹭了蹭,感覺指尖還殘留著細(xì)膩的觸感。這感覺還來不及回味,轉(zhuǎn)瞬又覺得羞愧。他鴉羽似的眼睫低低地覆蓋著眼瞼,氤氳地遮掩了眼中的神色。周攻玉為自己剛才的舉動羞愧,羞愧于自己的言行不一。 從前清心寡欲又冷酷無情的安南王世子周臨川有朝一日也會如此渴望一個女子,他…… “玉哥兒?玉哥兒?”安琳瑯見他神色不對,回頭看了一眼雙方眼神廝殺的學(xué)子們,以為他是觸景生情了。 雖說不清楚周攻玉的身世,但她很清楚他的不凡。想到他那一手龍飛鳳舞的好字,“你若是想看看,也過去看看唄?他們跟你年歲差不多,坐過去聽一下也無妨?!?/br> 聽她安慰的口吻,周攻玉輕輕笑,沒有糾正:“好,我去看看?!?/br> 周攻玉又瞥了一眼安琳瑯,目光不自覺地落到安琳瑯纖細(xì)的脖頸上。要說琳瑯身上生得最漂亮的之處:一是含笑多情的眼睛,二便是這仿若白玉雕成的纖細(xì)脖頸。她通身的清艷堪憐盡在此處。 安琳瑯看他真的去到大堂坐下,撓了撓后腦勺,轉(zhuǎn)身回了后廚。 羊奶茶端上桌,新奇的模樣叫這群學(xué)子就詫異了一下。茶水他們都喝過,上好的普洱也喝過。這還是頭一回見到乳白的茶水。學(xué)子們面面相覷,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甜蜜的味道。 抱著懷疑的態(tài)度,他們小小的抿了一口,新奇的味道瞬間彌漫了口腔。事實證明,奶茶后世能夠迅速占領(lǐng)市場覆蓋全國,確實尤其不可取代的魅力。大部分學(xué)子第一口就嘗到了奶味濃厚的甜,有那不能不適應(yīng)的,喝了兩口,三口以后,方發(fā)覺這新鮮的飲品令人上頭。 “竟然真的還不錯?”有那咋呼的學(xué)子當(dāng)下就嚷嚷出來,“甜甜的味道可比茶水好喝!” 這年頭喝茶的人多,懂茶的人少,品茶的人就更少。大多數(shù)人都是牛嚼牡丹,喝一個附庸風(fēng)雅。羊奶茶這真切絲滑香甜的味道一下子刺激的他們的味蕾。有那性子急的,幾大口就將一杯喝完了。 “店家,這茶水是怎么賣的?”誠如先前所受,讀得起書的人大多數(shù)是不差錢的。雖不及溫家家財萬貫,去食肆喝個茶吃個點心都吃得起。覺得好,他就續(xù)杯。 杜宇不愧獨得周攻玉的教誨,深諳斂財一道:“三十文錢一杯,看口味不同,分價位的?!?/br> “還有口味?”那人本來就是想續(xù)一杯,當(dāng)下來勁了,“說說,都有什么口味?” “今日端上來的都是基礎(chǔ)。畢竟各位是頭一回來,怕你們喝不慣,端上來的自然是味道最簡單的。若是論口味,我們食肆可就多了。光這個飲品,就有奶茶、果茶和花茶三類。奶茶里頭又分了布丁奶茶,櫻桃奶茶,紅豆奶茶,還有那香芋珍珠奶茶……” 杜宇瞇著眼睛的模樣那叫一個笑容可掬,不疾不徐地將安琳瑯在武原鎮(zhèn)賣給鎮(zhèn)南那幾個姑娘的口味都報了一遍。不僅如此,還詞藻浮夸地將味道給形容了一遍。說的本來就要對上的兩邊人都快忘了此行的目的,一個個都想嘗一嘗。 安琳瑯在簾子后面笑得那叫一個高興:孺子可教也! 名字取得怪里怪氣的,但不妨礙這些人樂意嘗新鮮。兼之這些東西也沒有很貴。買的最貴的一種也不過八十文。似他們這些富貴人家,去茶館喝個茶水都是一兩銀子二兩銀子的,只覺得平常。 “那就給我上一個最貴的!”財大氣粗的人張口就要最貴。 一個人要,其他喝著覺得不錯的,也忍不住點。 這比試還沒開始呢,茶水先賣了一波。五娘和孫成在安琳瑯身邊待久了,奶茶這種基本的東西他們做的那叫一個熟練。孫成這小子腦筋轉(zhuǎn)得快,甚至還做出了獨特的口味。 先不說后面點的加料奶茶上桌又引發(fā)了驚喜,就說杜宇在推薦茶水之后被安琳瑯叫到一邊。嘀咕了一番后再回來,更是口燦蓮花:“我們食肆是專門做吃食生意的。茶水不過是掌柜的閑暇功夫琢磨的,真正好的是我們食肆的主打菜。今日各位挑中了我們食肆做比試,我們東家也是好學(xué)愛學(xué)之人。今日各位比試,我們掌柜的愿意填一份彩頭。贏了的人,掌柜的親自給他做三道招牌菜。” 怕他們不知安琳瑯的名聲,他特意加重聲音道:“不知各位可知道林主簿?主簿老爺為了吃我東家的菜,多次不遠(yuǎn)千里去到武原鎮(zhèn)。聞名已久的酸菜魚,便是我們東家的拿手菜?!?/br> 說別的他們或許不知,但好吃的林主簿和在縣城很是掀起一股吃魚熱的酸菜魚他們熟啊。這酸菜魚有多火,會做酸菜魚的食肆酒樓日日爆滿。卻原來源頭在這? 提到這,他們不由想起幾日前新店開張,幾家生意火爆的酒樓食肆的掌柜親自來這恭賀以及林家兩位夫人爭相拉攏西風(fēng)食肆東家的傳言。頓時就激動了起來。并非是圖這一口菜,而是圖這份榮耀。若是能叫這位厲害的大廚給他們做菜,也不乏一次值得的比試。 溫成明就喜歡這種特殊,當(dāng)下高興道:“那感情好,東家如此賞臉,爾等自然卻之不恭?!?/br> 說起比試,還沒經(jīng)事兒的嫩頭青能談的不外乎四書五經(jīng),論舊事,談古論今。興許是晉州離京城遠(yuǎn)的緣故,或者是武安縣地方偏遠(yuǎn),學(xué)子們長久地縮在小地方,他們所談?wù)摰谋绕鹁┏堑膶W(xué)子要差得遠(yuǎn)。周攻玉端坐在柜臺后面安靜地聽著,嘴角的笑容越來越淡。 不得不說,有點失望。即便是那個陳牧,比起其他人強不少,但離進入周攻玉的眼還差得遠(yuǎn)。 他坐著聽了一會兒便起身離開。 安琳瑯不管他們怎么比,最后的勝者也是這幫人自己定。反正她只負(fù)責(zé)給這人單獨送三道菜。原本以為沒一會兒就會出結(jié)果,誰知這群學(xué)生爭來爭去相持不下,最后鬧得竟然將休沐在家的夫子先生也給驚來的地步。這夫子先生還沒來,吵鬧聲驚動了外面的行人,外面圍著看熱鬧的閑人立即就多了。 大堂本來座位就滿,等安琳瑯回來已經(jīng)里三層外三層擠得水泄不通。她站在外圍都能聽到里頭學(xué)子爭論莊子的魚樂之辯,公孫龍德白馬非馬之論,鹽鐵論。這些古代先賢學(xué)子創(chuàng)下的著名論辯,舊事重提。 雖是舊事重提,但這些人爭得眼紅脖子粗,當(dāng)真是較上勁。 最后還是隆安先生親自過來,這場舊事重提的辯論才有了結(jié)果。贏得自然是陳牧。 陳牧雖然辯駁的時候笨嘴拙舌,涉及到文章論道卻頗有些舌戰(zhàn)群儒的味道。原本大失所望的周攻玉在二樓聽了一耳朵,多看了這個叫陳牧的年輕人一眼。這是個可造之材,可惜困在小地方眼界太窄。若是得名師指點,去京城或者大齊各地見見世面,或許會有巨大的成長。 安琳瑯的彩頭端上桌,一盤軟糯噴香的東坡rou,一盤紅燒獅子頭,一盤酸菜魚。 這些菜在武原鎮(zhèn)吃慣了的,縣城確實沒有過。入口即化的東坡rou,剛掀開蓋子,一股鮮美的味道就彌散開來。那股子鮮還帶了絲絲的甜,勾的人口水泛濫。紅燒獅子頭的香味就更濃。那棗紅的色澤,上面堆著濃稠的湯汁,直勾的人食欲大增。 兩道有別于晉州菜的新鮮菜色叫陳牧都有些傻眼,他長這么大沒離開過晉州。吃過最好的食肆也沒見過這樣的菜色。這三道菜就只認(rèn)得酸菜魚。且這酸菜魚的酸香味道比先生帶他去悅和食肆的酸菜魚要好聞的多。就是他在沉穩(wěn)的性子,眼睛都有些直。 別說他,就是隆安先生自己也沒見過。正好三道菜的分量不算少,西風(fēng)食肆給送了免費的米飯。陳牧干脆讓先生坐下跟他一道品嘗。 隆安先生本不是個貪嘴之人,奈何這味道實在是香,看得他都有些繃不住矜持。 先生剛一坐下,離開一會兒的杜宇又適時含著笑容回來。有那貪嘴的當(dāng)下就拉住了他,嚷嚷著讓將陳牧那幾道菜給他們也上一份。 爭辯了一上午,他們口干舌燥的同時也腹中饑餓。溫成明輸?shù)帽锴鼌s也不想就這么灰溜溜的走了。今日若非隆安先生到場,贏得只會是他。心中郁憤,他冷笑一聲忽然道:“大家今日應(yīng)約而來為我與陳兄比試作見證,辛苦各位。在座盡可敞開肚皮,我溫成明請客?!?/br> 這話一出,且不說來湊熱鬧的學(xué)子們歡呼,小門處站著的安琳瑯笑彎了眼睛。 她默默給杜宇記上一功,轉(zhuǎn)身回了后廚。 人剛一走,一輛馬車緩緩地停在了西風(fēng)食肆的門口。 馬車上一只白皙的手掀開了簾子,里面坐著一個消瘦的年輕公子和兩個十二三歲的少年。兩個少年似乎是隨從,跪坐在年輕公子的腳邊替他捶著腿。那公子遠(yuǎn)遠(yuǎn)看到熱鬧的食肆,輕聲問了一句:“這里頭在做什么呢這般大動靜?” 兩個少年其中一個立即爬起來,伸頭往外頭一看,扭過頭來:“是個食肆?!?/br> “食肆?”錦衣公子抿了抿發(fā)白的唇,道:“正好我也累了,去問一下這家可能夜宿?!?/br> 少年得了吩咐,跳下馬車就進了食肆。倒是這年輕公子側(cè)了身子掀開身側(cè)的車窗簾子。抬眼看出去,釘在食肆正中央的牌匾上筆走龍蛇四個大字‘西風(fēng)食肆’。 當(dāng)下心口一頓,贊嘆道:“好字,好字啊!” 里頭吵鬧了半天的學(xué)子爭論了一上午,沒有一個人發(fā)現(xiàn)牌匾的特殊之處。反倒是這個被吵鬧以來的公子一抬頭就看到牌匾,大為贊嘆:“游云驚龍,寫字之人必定不是池中之物。沒想到,在這偏遠(yuǎn)的縣城居然能看到這樣的字,大齊果真是臥虎藏龍啊……” 話還未說完,他捂著胸口重重地咳嗽了一聲,而后仿佛嗆了風(fēng)似的不停地咳嗽。 “公子小心些,公子小心些!”一旁伺候的少年連忙放下了車簾子,“您身上的傷還沒好透,可千萬不能再受了風(fēng)。柳大夫可是千叮嚀萬囑咐,千萬不能再節(jié)外生枝。不然公子可就真成病秧子了……” “哪里就有這么嚴(yán)重?”年輕的公子被仆從管束也只是淡淡一笑,瘦得驚人的臉上一雙明亮的眼睛:“我又不是風(fēng)吹就倒的病秧子,哪里就這么脆弱?不過是幾處刀傷,將士們斷手?jǐn)嗄_都活得了,我才受這點上就活不了?再說這大熱的天兒,你這般是想悶死我……” “呸呸呸!莫瞎說,什么死不死的!公子您還年輕,與趙姑娘的婚事還年后了。都說趙姑娘生得花容月貌,今年十二月就該及笄,您這時候可別說這么不吉利的話!” 提到這個素未謀面的未婚妻,年輕公子嘴角也掛了笑:“還是個小姑娘?!?/br> 主仆二人說著話,下車去問的少年一路小跑回來。掀了車簾子進來,張口便興奮道:“公子,這是家剛開業(yè)的食肆。內(nèi)里也有住處的。方才里頭那么熱鬧,是武安縣的學(xué)子們在里頭展開了一場辯論。聽說可熱鬧了!如今那東家親手給獲勝的學(xué)子做了三道菜,那味道,我的天,好吃的吞掉舌頭!” “你怎知好吃的吞掉舌頭?你吃了?”另一個少年回懟道。 “沒,”這少年吸了吸鼻子,“但味道非常好聞,有人說像江南那邊的菜色,但比江南的菜鮮美得多!” “江南菜?”他們剛提到未來女主子。未來的女主子如今就在金陵那邊的姑母家中借住呢,“那感情好,公子還能嘗嘗江南菜的滋味兒,將來也好跟女主子說得上話?!?/br> 主仆幾人說著話,兩少年小心翼翼地扶著年輕公子下了馬車。 第七十九章 我懷疑周臨川根本沒有死…… 年輕的公子似乎有傷在身, 且傷得不輕。不過是從門口到門里的這段距離,他走得滿頭大汗。安琳瑯見狀都嚇一跳,忍不住開口:“這個模樣是不是先送去醫(yī)館更好?” “無礙, ”年輕公子抬頭見一個清麗靈動的少女, 年紀(jì)不過十五六歲的模樣。一雙眼睛清澈如雨打桃花, 少見的貌美。頓了頓, 他連忙道:“無礙的, 不過是舊傷,休息一會兒便好。” 安琳瑯看他身邊還跟著兩個仆從,這兩個仆從一副習(xí)以為常的模樣, 她頓時放下了一顆心。 大堂中那些學(xué)子們還在,吵吵鬧鬧的, 似乎雙方都有些不服氣。安琳瑯怕這些年輕人年輕氣盛鬧起來撞到這病弱的公子,于是趕緊讓小梨把人帶上樓。 年輕的公子臨走前多看了安琳瑯一眼,被兩個仆從扶上二樓。 西風(fēng)食肆菜色味道的頂級,通過這一次給這些學(xué)子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怪不得林主簿那樣的人會對西風(fēng)食肆的東家這般推崇,這手藝指不定都趕得上省城的名廚了。 酒足飯飽,學(xué)生們給隆安先生等幾個夫子行了禮, 三三兩兩離開。隆安先生反倒是站在牌匾下面仰頭看著‘西風(fēng)食肆’四個大字。一副震驚不已的模樣。陳牧等人跟著老師仰頭看牌匾, 原本沒發(fā)現(xiàn),這一發(fā)現(xiàn)頓時也有些驚喜:“掌柜的,這牌匾是何人所書?” “自然是我們東家所書?!倍庞钜彩亲R貨之人,笑瞇瞇道:“這食肆里掛的,都是我們東家所畫?!?/br> 周攻玉閑暇時候畫了幾幅水墨,如今也作為裝飾懸掛在食肆大堂。聽杜宇這般說,他們這才注意到食肆的墻壁上掛著的畫作。梅蘭竹菊栩栩如生,鳥獸蟲魚也惟妙惟肖, 當(dāng)真是妙筆生輝。隆安先生當(dāng)下便推開學(xué)生又踏入了食肆,開口問道:“不知你們東家如今在么?可否引薦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