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五章 獨(dú)舟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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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dú)舟渡,是江湖瀕臨失傳的功夫,會用這種功夫的人能僅僅憑借兩根竹竿在水上漂泊,其中一根竹竿在腳底作行船,另一根在手上作船槳。 言照清睜眼,是模糊的意識里突然聽到了“舟渡”兩個字,迷蒙之中大驚,想是不是她的同伴又來要帶她走??伤植幌袷且盟∫⑶姨痈Z出去的模樣,鐵鏈一陣陣“嘩啦”作響,他感覺得到腰上收緊的力道,少女的身側(cè)在他懷中,貼得緊,緊得不管是生是死都不會將他們分開一般。 言照清用盡全力也只能睜開一只眼,只能撐開一道眼縫,垂眸看她,聽她抱怨他重,有些想笑。 但發(fā)噱的動作才起,有血就自他額際流下,蜿蜒如蛇,從他眉上跨過,聚在他的眼睫上,越聚越多,重得他眼睫拉不住。他又不肯閉上眼睛,熱的鮮血就立即模糊了他的唯一能睜開的眼睛。 一片血色之中,言照清只隱約見得阿彌的一口大白牙。 她又笑他。 極盡嘲諷,笑他一腔孤勇卻不自量力一般。 他的兄弟們都沒了,或許都死了,唯獨(dú)他還活著,弟兄們用命換他,所以他還僥幸活著。 言照清覺得自己像是逃兵,可恥的逃兵。 阿彌緊盯著的老樹樁被水沖得沒個固定的方向,阿彌實(shí)則也拿捏不好有沒有把握跳下去就恰好到它上頭。好的是盡管激流一個接一個,這老樹樁一直沒有沉下去,穩(wěn)穩(wěn)在水面上浮著。 一根空心的樹樁,大又粗,看起來承載兩個人的重量也綽綽有余。 只要能順利趴上去…… 她今日的運(yùn)氣著實(shí)不佳,像方才要劈砍曹九臺的時候,誰能想到山風(fēng)會將他吹得身形一晃,恰好躲開了呢? 若是這樹樁一直不靠他們這岸,又或者是沒叫他們順利抓住呢? “言大人,你平日的運(yùn)氣怎樣?啊……我想該是好的,不然你怎的能將我捉住了呢?” 阿彌笑著,等那老樹樁靠近,眼風(fēng)掃到言照清額上流下的血,抬手給他胡亂擦了一把,看他眼縫之中漏出的光,心頭輕輕一震,隨即竟然有些惱怒。 都這個時候了,這樣瞧著她做什么?是還不信她么? 阿彌心中斥罵,眼風(fēng)掃到那老樹樁被急浪用力推到對岸,這么一彈,就往他們這岸來。 “言小郎君,你果然是好運(yùn)氣!” 阿彌大喜,做了個起勢。 追擊的江湖客們哇啦大叫,是前頭紋絲不動的北游人全然堵住了去路,氣急敗壞。 “哎!你這蠻子!快讓開!他們要跳河啦!死在河里咱們的黃金就都沒啦!” “他是不是聽不懂李朝話?!他到底走不走?!” “走也走不到那兒去,你看前頭,還有石頭堵著吶!咱們別想別的,先想想退路吧!” 阿彌聽著那陣聒噪,竟然有些些得意,側(cè)眼看最前頭的北游人,他玩味一般看她,似乎覺得她頗有趣。 這蠻子還真是奇怪,看她,又不攻擊她,還有意無意地將身后的人和攻勢全擋了。一伙兒人里只有他手上有弓弩,在這種地形上也只有弓弩能發(fā)揮優(yōu)勢,他居然一點(diǎn)兒念頭都沒有,渾身殺氣自方才起就松懈了。 是從她臉上瞧出了北游血統(tǒng),他鄉(xiāng)遇故知,有意放走她這個老鄉(xiāng)? 阿彌頭一次為自己的北游血脈驕傲。 “你瞧,我娘是北游人這件事情也不全是壞處,今天這不就救了我們一命么?” 樹樁更近,阿彌攬緊言照清的腰,橫刀不敢放,另一手緊抓住了言照清的手腕,叫他用力搭在她的肩上環(huán)著她的頸子。 “言大人,你家里頭有沒有能保佑你的祖宗?” 言照清模糊聽見她戲謔一句話,緊接著只覺得腰后有力道將他一推,把他往前一帶,身子就倏地騰空,失重往下墜。 失重下墜實(shí)在不是什么好滋味,他之前才剛剛經(jīng)歷過。下意識的,言照清就攬住了手臂能攬住的東西,下一瞬,冰冷的水拍打上臉面,拍得他一個激靈,后知后覺才發(fā)現(xiàn)自己被人帶到了水里頭,周遭湍急的流水?dāng)D壓他又往下拉著他,腰上的鐵鏈和腰后的手使勁緊拽他,勉強(qiáng)才叫他沒法腳踏實(shí)地的危機(jī)感稍稍被安撫了一些。 “言照清,你他媽的也太重了!” 阿彌咬著牙狠狠出這一句聲,他聽到了。 他重嗎?強(qiáng)壯的男人不都該這樣?他若是能被她扛得起,那得是有多虛弱?怎么保護(hù)她? 言照清的嘴蠕動幾下,說了什么,阿彌沒聽清,也沒工夫細(xì)看。當(dāng)前的景況于她二人實(shí)在是不利,她只有一只手扒住了樹樁!河水之激蕩等入了水之后才覺得驚心動魄,那樹樁也遠(yuǎn)不止在岸上看到的那般只是快速而已。 那簡直是超!快!速!好嗎?! 阿彌覺得自己跟單手拽著一匹崩騰的駿馬似的,還是一匹比驊騮快上許多的快馬。她就像系在快馬上的一只風(fēng)箏,被放在半空拽著跑,另一手還拽著一個言照清,為了不被扣著鐵鏈的軟劍絞斷身子,她只能手上用力。 今日的老天好像是同她開玩笑似的,給了她希望,又給她當(dāng)頭一棒。 阿彌十分后悔,不應(yīng)該下水,她這近似旱鴨子似的游水技巧根本就沒用! 在岸上也是死,在這水里看來也是死,但死在岸上可沒有在水里面目可怖。她是見過淹死的人的,整個人浮腫得跟只豬玀似的,親娘都不敢認(rèn)。 這老樹樁被凌亂的河水凌亂地拍打,帶著他們也甩左又甩右,阿彌兩手都承著重,十分吃力,辛苦到想哭。躲開了頭幾次要撞上的崖壁,等到前頭又出現(xiàn)一個足夠他們撞得頭破血流的崖壁的時候,阿彌已然沒力氣躲。 若是把言照清松開,她是可以活的。多簡單啊,軟劍一松脫,他和軟劍、鐵鏈一塊兒被拋棄就行了。 阿彌咬牙,將言照清用力往她這兒拉,雙腳盡力踩水,打算推一把樹樁這頭,好叫樹樁轉(zhuǎn)個角度,代他們撞上那凸起的崖壁。 正那時候,阿彌手上重量一松,阿彌心頭重重一跳,以為言照清沒了,但人分明就貼著她身側(cè)。 搭在她肩上的手突然發(fā)力,將她整個人一推,他那只手也抬了起來,帶著阿彌往前游了半個身子的距離,牢牢抱住樹樁,將阿彌扣在樹樁和他之間。 因這些微的突然發(fā)力,老樹樁照著阿彌方才想要的角度代他們撞上崖壁,阿彌被震得靠著樹樁的胸口發(fā)疼,差些嘔出一口血。 “言照清!你真是個人才!” 阿彌大喜,隨即頸上被人一親。 ?! “登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