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五皇子登基，特赦天下，程序才得以回京。她帶著父親收藏的古吟劍，單槍匹馬殺入倪府。

    她所有悲劇的起源，都是因?yàn)檫@一家人和自己那沒用的心軟。

    彼時(shí)孫婷已成了倪允彥的妾，倪家因助帝上位有功，從jian邪狡詐的商人榮升為大理寺卿，一路升至云端。

    看著那一副副得意的嘴臉，程序恨不得將他們千刀萬剮。

    可她不會武功，又是獨(dú)身一人莽撞。幾招過后，程序倒在地上動彈不得。

    趙素染什么都沒說，視而不見地從她身邊走過。孫婷蹲下來，聲音里透露出小人得志：“忘了告訴你，給趙素染的那些信，是我寫的。那你猜猜，關(guān)于你的謠言是誰傳出去的？”

    正在這時(shí)，一抹桃紅的身影從倪府高堂內(nèi)走出。

    虞梓芙。

    她趾高氣昂的樣子，真令人討厭。

    程序強(qiáng)撐最后一口氣，欲刺向虞梓芙。后背到胸口刺痛難忍，鮮血源源不斷涌出，把她原本就水紅的羅裳染得更加凄楚。

    “既然你這么喜歡我，那我親自送你上路?！蹦咴蕪乃澈蟀纬鲩L劍。

    程序眼前模糊一片，隱約見一抹青色身影赫然出現(xiàn)。她只知道自己落入一個(gè)冰涼的懷抱，聞到了熟悉的松脂香味。

    失去意識前，她聽到倪允彥最后說：“老子根本沒碰過你，天天喊著要我負(fù)責(zé)，都不知道你多臟?！?/br>
    他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深深烙在程序心上，無法抹去。

    ——

    “還活著嗎？”

    這湖水太涼，凍得她渾身如墜冰窖。

    她恨倪允彥，但唯獨(dú)留戀這股松香。即使經(jīng)水沖刷，香味依舊醇厚，附著在少年衣間。程序睜開眼睛。

    他額發(fā)正向下淌水，沿著喉結(jié)滴落到湖面上，眉頭輕皺，箍在她腰間的手又收緊了一些。

    程序悲戚地笑笑，把臉埋在他頸間，輕聲道：“若你上輩子就穿這一身紅衣來見我，該多好?！?/br>
    第9章 龍舟游湖

    程序也算一名勇士，跳河后緊緊抓住趙素染的胳膊，把她拖出水面。趙素染在掙扎過程中，幾腳把她踩下水，若不是容錯(cuò)及時(shí)脫了外套入水救人，恐怕她小命不保。

    “喲，你上輩子就開始暗戀我了？”

    “？”程序摟著他的脖子，疑惑地看著他，不知他在說什么屁話。

    船上的人也紛紛入水來拉趙素染上船，倪允彥裝模作樣地趴在船舷邊大喊：“你們沒事兒吧？快上來。”

    船有300寸高，又隱于夜色中。倪允彥從船上往下看，其實(shí)什么都看不清。

    “倪家不是你仇人嗎，你救她做什么？”容錯(cuò)小聲在她耳邊問。

    程序望向趙素染背影的目光，如冬風(fēng)般凜冽：“不能讓她輕易死了，我要慢慢折磨他們，讓他們痛不欲生?！?/br>
    容錯(cuò)挑了挑眉：“這么狠？這是滅門的仇恨啊?！?/br>
    “是?！背绦蜣D(zhuǎn)頭看向他，“所以我需要你們的幫助，一定要幫我。”

    少年上下打量她幾眼，嘴角抽了抽：“你文武雙廢、弱雞一個(gè)，與你聯(lián)手有何好處？”

    “我知道他們很多事情，我知道他們要陷害莊尚書?！背绦蚣鼻械匾C明自己存在的價(jià)值。

    容錯(cuò)半信半疑地看著她：“你真的會算卦？”

    “……”程序點(diǎn)點(diǎn)頭，“一點(diǎn)點(diǎn)而已?！?/br>
    容錯(cuò)輕哂，拖著她游向梯繩。程序在水下亂撲騰，本想減輕他的負(fù)擔(dān)，右腳卻踢到什么東西。

    她手邊就是船底，這船底再長，也絕不可能沉到這么深。

    “等一下?！彼€(wěn)聲說，下意識捏緊容錯(cuò)的肩膀，緊盯前方忙著撈人上岸的侍衛(wèi)，“往后退一點(diǎn)，別讓他們看出來?！?/br>
    容錯(cuò)按照她的指令后退：“怎么了？”

    “咱倆換一下位置。”程序借力用力，猛推一把船身，與容錯(cuò)前后調(diào)換。她附在容錯(cuò)耳邊輕聲說，“用腳往船下踢，有東西。”

    容錯(cuò)踢了踢，確實(shí)有，還硬邦邦的。

    “如果我沒猜錯(cuò)的話，這些應(yīng)該是倪府用來嫁禍給莊尚書的贓物?！背绦蚴疽馑然氐酱希皠e吱聲，千萬別讓他們看出來端倪?！?/br>
    “你怎么敢確定？秋葉湖平時(shí)可不對外開放?！?/br>
    “的確，但這片湖是倪府組織修建的。”程序意味深長地看著他。

    兩個(gè)人各懷心事地回到船上，紫蘇忙為程序披上厚披風(fēng)，與昭雪一人一邊拿著帕子替小姐擦干。

    “小姐，進(jìn)屋去吧，這里風(fēng)吹著涼?！弊咸K忽然想到什么，一驚一乍，“昭雪，你看著小姐點(diǎn)兒，我去廚房要點(diǎn)姜湯來?！?/br>
    “幫我也拿一碗，謝謝了啊?！奔t衣少年喊道。

    他本就寬肩窄腰，全身濕透后，衣物緊緊貼在身上，竟有幾分誘惑之氣。

    見她眼睛都看直了，容錯(cuò)哂笑，勾勾手指，示意她過來，揚(yáng)起眉毛俯身在她耳邊問：“哎，你們家四小姐在哪兒，帶我瞧瞧去?！?/br>
    “你要看四小姐做什么？”程序退開一步，審視他。

    “她能來打聽我……靖平侯府二少爺?shù)南?，我就不能來看看她長什么樣子了？”

    “四小姐丑得很，你別看了?；丶腋嬖V你們少爺，將來若是圣上下旨讓你倆成親，讓他千萬要拒絕！”

    容錯(cuò)倒吸一口涼氣：“你怎么不讓你們家四小姐去退婚？這可是圣旨，違抗那是死罪?！?/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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