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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沒有不可能的事?!背惕赞D(zhuǎn)身往外走,催促容錯,“還不趕緊分頭去找?!?/br> 行,人家是皇子,他始終低人一等。 他們?nèi)齻€人從城東轉(zhuǎn)到城西,連草垛子都找過了,愣是沒看到有關(guān)二人的任何蹤跡。 容錯忽然心猿意馬。 如果陸攀在還能出事,那就是真出事了。 容錯把找人的方向換成暗紋,果然,不出一盞茶之時,他在墻角發(fā)現(xiàn)了陸攀留下的記號:“程……” 他喊道一半卡住,喊他也沒用,他的兵力還比不上容錯自己的。 容錯把錦衣衛(wèi)的腰牌和銀牌一并摘下來給麥冬:“你不是去過侯府后門嗎,拿著這塊牌子去找一個叫邱絡(luò)的人,告訴他‘調(diào)兵,城西裁縫鋪’?!?/br> 麥冬似懂非懂地點點頭,緊緊攥住兩塊牌子。 “什么意思?”居然要調(diào)兵。 容錯繞到街頭打鐵匠那里抽出兩把刀,丟過幾兩碎銀:“老板,五皇子征用兩把兵器,押金放這兒了。” 五皇子本人接過刀:“干嘛不用你自己的名字借?” “你的名號響亮?!?/br> 天色完全陰沉下來。 程序是被餿味熏醒的,那種味道像米湯放了十幾天,刺鼻得臭。 她迷迷糊糊睜開眼,干嘔兩聲。手腳都被綁得緊,又麻又酸,餓了一下午的肚子咕咕亂叫。 枯草中間爬出一只手掌大的蟑螂,嚇得她往墻角里縮了縮。 門外窸窣聲愈來愈近,腳步聲凌亂,聽起來不止一個人。當(dāng)大門被踹開,也證明了確實不止一個人。 來人體態(tài)臃腫,眉梢倒吊,濃密的胡子遍布唇周,連鼻下都沒能幸免。他嗓音粗獷,發(fā)聲時像鴨子鬧春:“醒了?!?/br> 其實程序應(yīng)該害怕的,面前是個五大三粗、手提斧頭的壯漢土匪。但她心如止水,或許是因為死過一次,或許是因為心愿已了沒有留戀。 活不活下去,都一樣。 她懶散地背靠草垛:“要是利用我向王府要錢的話,這點兒家伙可不夠。” 她低眸瞟一眼腰間的銅牌:“得有信物。這么基本的常識都沒有,還做土匪?!?/br> 見她嗤之以鼻,對他們好不尊重,土匪頭目惱羞成怒,狠狠踹了一腳她的腿,頓時腫痛感鋪天蓋地。 “老子沒空跟你瞎胡鬧!” 程序咬了咬牙,待小土匪撲過來奪腰牌的時候,嫌棄地向后一閃。 好在這群土匪有職業(yè)cao守,只劫財不劫色。 于是她多嘴問了一句:“哎,你們光劫財,不打算趁人之危?” “媽的,你們城里的姑娘個個花柳病纏身,誰敢貪色,老子還想多活兩年!” “……”他這理由清奇,程序無法反駁,“好歹給口水喝喝吧,大哥?” 小土匪更過分,直接一瓢臟水淋頭澆下:“喝死你?!?/br> “……” 這筆賬,她記下了。 外面似乎在慶祝,隱約能透過門縫望見跳躍的燭火,還有陣陣張揚的歌聲。程序好奇地問:“你們這么大聲,就不怕把官兵招來嗎?” “今日是我們寨主的壽辰,來一個殺一個,怕他作甚!” “恭喜恭喜啊,這簡直是個普天同慶的日子。老大哥,今天這么開心的日子,您可不能殺生啊,不吉利?!?/br> 土匪頭目摩挲著下巴,自覺好像是這么個道理。 程序見他有所動搖:“您看您就是為了要銀子,我文沒有墨,武動不了刀,菜根兒一個,跑不了的。您綁著我,只會讓您分心,要不您把我松了,我敬您一杯,為您賀壽,怎么樣?” 土匪頭目哈哈笑起來,點點頭。 程序見有戲,連忙湊上前求松綁。 “我呸!”對方一口唾沫噴在她臉上,“你當(dāng)老子是傻的啊,老老實實在這兒呆著!” “……”她又縮了回去,有氣無力地靠在石墻上。 喧鬧聲不絕于耳,程序又困又餓,想念自己那張小床,想念紫蘇,想念昭雪,想念周寧意。 想念容錯。 她準備睡一覺時,又有人破門而入。不再是袒胸露臂的土匪,而是衣著光鮮的肥美女子。 唉,她這不安分的大嫂啊。 “我早就猜到是你了?!背绦虬腙H著眼,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那又如何?”關(guān)盈自帶板凳,在門口坐下,“四meimei,我們好歹親戚一場,你說驅(qū)逐就驅(qū)逐,未免太不近人情了吧?” “不近人情?”程序細細品味著著四個字,“不知大嫂給我下藥的時候,近不近人情呢?” 關(guān)盈神色一怔,心虛表露無遺。她大概是沒想到程序知道是她安排了關(guān)盞那場烏龍。 “大嫂,貪得無厭,貪多必失啊?!?/br> “是你毀了我原本榮華富貴的生活,罪魁禍首是你!”她激動地站起來。 “我?”程序語尾上揚,“我教你去給丈夫的meimei下藥?我教你把弟弟弄進王府里住?我教你去偷三哥的寶貝賄賂太子?那我還真是個無所不能的meimei啊,大嫂,你更應(yīng)該對我尊敬些,畢竟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嘛?!?/br> “你……” 程序懶得理她:“別來我這兒找存在感,沒意思。你什么樣一個人,你我都很清楚。沒殺了你已經(jīng)很近人情了?!?/br> 聽她如此無所謂和瞧不起人的態(tài)度,關(guān)盈怒火中燒:“好啊,那我就讓你知道,沒殺了我,死的就是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