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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錯不說話,松開她,轉(zhuǎn)身離去。 她一臉茫然地仰倒,對他的行徑摸不著頭腦。 不過須臾,他端著一碗清水回到棚屋,毫不留情地潑在程序臉上。 她夾緊雙目,想開口罵他,張開一小點縫隙,急促的呼吸撲面壓下來,溫熱濕濡的舌頭探進去,肆意掠奪。 他的動作帶了些脾氣。 程序怔住,眼眶熱流滾滾,雙手穿過外衣袖摟住他的脖子。 印象中,這是她第一次對他有所回應(yīng)。 容錯自己也險些喘不上氣,稍稍分開微毫,又急不可耐地貼上去,不知疲倦。有那么一瞬,他想要她這個人,永遠留在他身邊。 手下控制住所有的土匪,打算稟報少主,只見兩個人在陰影中吻得難分難解,大男子漢們別開目光,又默默退出去。 之前他們就好奇,少夫人長什么樣子,今日可算是見到了。 “啊,寧意呢?陸攀呢?”程序倏地推開他,雙唇紅腫。 “他們沒事?!比蒎e心跳得很快,這會子終于清醒了幾分,意識到自己唐突了,“怎么處置,我聽你的?!?/br> “那些土匪也不過是見錢眼開,打一頓吧?!背绦蚩戳艘谎郾婚L槍禁錮在地上的關(guān)盈,“至于她,你隨便吧,總之,別讓我再看見她。” “好。”容錯抱緊了她,“對不起?!?/br> 他不該把她交給別人,明明簽了賣身契,明明他完全可以保護好她。 程序撫摸他的后背:“沒事兒啊,我不怪你?!?/br> 完了,上哪找這么愛他又如此善解人意的好姑娘?。?/br> “你抱我回去吧,我不想走了,折騰了一天,好累。” 容錯輕輕笑了笑,把她凌亂的發(fā)絲撩到耳后:“好?!?/br> 出門后,程序才知道陣仗有多大。來的官兵里,不僅有錦衣衛(wèi),還有真正的軍隊,一個個剽悍無比。 “容錯,你到底是干嘛的?。吭谖铱磥?,整個京城有這種權(quán)利的人,只有靖平侯。你不會是靖平侯的三少爺吧,或者四少爺?” “我就不能是二少爺?” 程序嗤笑:“京城誰不知道靖平侯的小侯爺又丑又殘,你撒泡尿照照,你和這兩個字哪里沾邊?” 容錯鮮少從她嘴里聽到粗鄙的話,“所以我在你心里,帥得無與倫比,對不對?” “……”程序敲他的額頭,“我看你是自戀的狀元才對?!?/br> 等他們二人回到王府西院時,程瑾言已經(jīng)帶著周寧意輕車熟路地進到了客房。一向冷漠寡淡的男人半跪在床前,為周寧意上藥。 “都是我不好,害了寧意jiejie。”程序從容錯身上下來,腳步輕快,看著壓根沒受什么傷。 她趴在周寧意床頭大喊:“周jiejie!” “噓?!背惕赃七谱欤澳阈÷朁c兒,剛睡著?!?/br> 程序意味深長地打量兩個人,席地而坐:“這位周姑娘,該不會要成我皇嫂了吧!” 程瑾言不理她,她倒激動地拍拍床鋪:“耶,周jiejie能成為我皇嫂真是太棒了!” “嘖,你小聲點兒?!彼?xùn)斥起程序來,和周至王有幾分相似,只會重復(fù)一句話,又不舍得打她罵她。 “好的?!背绦蚍泡p聲音,“那我先走了,你好好照顧我嫂子啊?!?/br> 程瑾言微不可察地勾起嘴角,很快皺起眉頭,很嫌棄的樣子:“胡說什么,哪來的嫂子?!?/br> 夜過亥時,容錯應(yīng)該走的,但是他邁不開步子,拉著程序的手在房門前駐足,就那樣望著她。 “你該回去了?!背绦虮凰茻岬哪抗饪醇t了臉,別開眼睛。 “看著我?!?/br> 她下意識抬起頭。 她看著他了,但是他又不說話:“看……看什么?” “你看著我就行,什么都不做也可以?!弊孕珠L死后,容錯一直冷血無情,不懂珍惜是什么,不動情,不留牽掛。 偏偏出現(xiàn)一個人,讓他多年之后,再次感到后怕。 怕失去她,怕再也見不到她。 他一句發(fā)自肺腑的話落到程序耳朵里,竟成了—— 暗示她主動點。 程序耳朵guntang,勾了勾手指:“那你低一點。” “?”容錯云里霧里,但還是彎了彎腰。 唇上溫熱,輾轉(zhuǎn)摩動,生硬又笨拙。 沒等容錯加深這個吻,唇前便空蕩蕩的,涼意侵蝕。 他不夠滿足,摟著她腰再來一次。 “你干什么呢!”突然伸出一只手把他退出二尺遠,容錯踉蹌了兩步才站穩(wěn)腳跟。 程瑾言打算去廚房熬碗粥拿給周寧意,出門就見這個登徒子要對程序圖謀不軌,更讓他驚訝的是,程序還挺享受。 女子驚出一身汗,緊緊貼住房門。 兄長的面色嚴厲,瞪了她一眼:“干什么呢?” 程序有種小時候搞破壞被抓包的羞恥感,她拼命搖頭,表示什么也沒干。 “進去!”他低吼一聲。 程序連滾帶爬地進屋把門關(guān)好,不小心夾住她一片衣角,好不容易抽出來,便順勢趴在門口偷聽。 容錯耍帥般拂去方才遭程瑾言推搡過后的褶皺,昂首挺胸、問心無愧地看向他。 程瑾言見他這副模樣,只覺自家白菜讓野豬給拱了,抄起門邊的木棍朝容錯掄去:“滾,誰家鮮花你都敢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