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3章 管教不嚴(yán)(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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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下吵吵嚷嚷,更有一些極富才名的才子。 揮動著手中的折扇,他面對著眾人,洋洋灑灑地說,“那是因為七海小英雄不畏權(quán)勢!” 身旁有人聽了這話,呸了一聲,“不畏權(quán)勢,呸,你也說得出口?京都一個小小的護衛(wèi),巴結(jié)了安陽王的公子,又巴結(jié)國公大人和兵部尚書,分明是心存企圖?!?/br> 這人說話飽含怨憤,貌似有些妒忌。 上方的說書先生因為這個才子這么一嚷,一時故事也說不出來了。 “先生,話不能這么說啊。此詩,陛下問詢眾位大臣,無人能解??善吆4笕藚s偏偏能夠講解得如此細膩,說明了什么?” 那才子折扇一揮,滿不在意,“還能說明什么,說明他膽子大,不怕死唄?” 這才子名喚杜文化,他臉色有些蠟黃,身材瘦削。 五官雖然不出挑,但肚子里還是有些墨水。 此刻,距集了太多帝都人士,他想一展自己的才華,說說與眾不同的意見,搏得大家的注意力,也不足為奇。 偏偏被孟綾世子聽見了。 孟綾世子氣怒,拎了放在一旁的紅纓槍,直接從閣樓處躍下去。 滿面怒意,眼光精準(zhǔn)地落在那位才子身上,“我七海兄怕不怕死,你沒有資格評論?” 才子在帝都也待了這么長時間了,當(dāng)然知道這個身穿金色錦衣,氣宇軒昂的孟綾世子。 他連忙躬身,垂眸。 握住的兩手還在微微顫抖。 孟綾世子手怵著紅纓槍,像一個鉛球一般,撐著落在了說書先生的身旁。 給了一錠白銀,趕走了人,自己來說。 沒吃過豬rou,總見過豬跑。 他把那過板石重重地敲在桌面上,別說身旁的說書先生嚇了一跳。 就他自己也被那洪亮的聲音震懾住了。 “七海兄同我關(guān)系極好,他在朝堂上所做的事兒,我都知道得一清二楚。當(dāng)日……” 他精神抖擻地講解道,“他微微躬身,毛遂自薦地告訴當(dāng)今陛下,他說,此詩托物言志,是在表明自己高潔的志向和人品?!?/br> 陳露白跟著湊進來,“沒錯!” 他也到了孟綾世子的面前,看著在場眾人道,“陛下詢問,殿上眾位大臣皆不敢發(fā)一言。諸位可知為何?” 底下一些百姓和著才子,木訥地搖搖頭。 不知道,不知道? “那是因為七海兄膽識過人,他敢于為這個世間的正義說話。當(dāng)時的他,并不知道,鎮(zhèn)國公夫人就是他的親生母親!” 兩人好像放飛自我了。 明明有些許醉意,可說起這些來,卻全然沒有懈怠和畏懼。 砰…… 過板石又落下。 聲音洪亮,壓倒般劈過來。 眾人聽得意興闌珊,一時竟全然不知怎么答話。 “諸位,這安陽王府菩提廟舊案,被多少人稱之為惡神索命,可唯獨七海,能夠站出來,言此事兒是人為,他甚至敢孤身一人前往菩提廟查看?!?/br> 帝都百姓都知道菩提廟,那些日子雷雨陣陣,帝都發(fā)生水災(zāi),他們的躲避之所就在菩提廟。 “沒有七海先時地努力,帝都雷雨災(zāi)害發(fā)生之時,恐怕大家還不知道去菩提廟避雨吧?” 兩人一唱一和,把對好友的想念全部融合在了這場說書的行動中。 說者有情,聽者無心。 時間一過,那成群的人也就散了,紛紛回家做飯。 唯獨孟綾世子和陳露白還在說。 不過兩人喝得醉醺醺得,大概也有些困了。 正凝神間,一只胖胖的兔子,慢悠悠地跑向馬路。 來到了孟綾世子的身前。 探起自己的長耳朵,趴弄了一下主人的手。 “誒,小灰?”孟綾世子抓起它的耳朵送入懷里,還特地碰醒了自己的朋友陳露白。 陳露白驚訝地瞪著兔子的眼睛,“不是,它不是在府里么,怎么還出來尋你了?” “我也奇怪啊。你說,它現(xiàn)在比以前厲害了,還能通過我的氣味尋我了不成?”孟綾世子大手撫著胖兔子的耳朵,兔子的嘴巴卻嚼著孟綾世子的袖子。 輕輕地,卻又無比可愛。 二人的家仆過了沒多久,也出來尋人。 “世子爺,公子,快回府吧。” 兩人心急如焚。 孟綾世子納悶不解,“你這么著急做什么?” “國公爺和兵部尚書都被請到皇宮去了,陛下要親自召見!” “誒?”孟綾世子和陳露白對視一眼,立馬站了起來,眼神蒼白,“為、為什么?” “去了好幾個時辰了,現(xiàn)在都還沒有回來,會不會……出事兒了?!蹦歉募移团艹鰜?,就是希望小主子能夠趕緊回去商議。 夜色漸黑。 坐在院子里,蚊蟲不停歇地鬧著。 手背上,已經(jīng)接連被咬了幾個包。 “我爹回來了么?” 看門的家仆搖頭。 孟綾世子喪氣,坐在那里一個勁兒地納悶。 他心里百般琢磨,想不明白,這個時候,為什么父親會被叫到皇宮去。 第二天,兩人都沒有回來。 陳露白過來詢問地時候,就只看到在院子里坐了一晚的孟綾世子。 “沒有消息么?” 孟綾世子聳聳肩,“沒有。” 又等了一天,大晚上的時候,二人回來了。 面色凝重,表情一致。 孟綾世子和陳露白在國公府等回來了兩個人。 看著站在面前的孟綾世子,魯國公喪氣,“你不知道,昨兒個你爹和你叔被召進皇宮,就一個人在那兒站著。遲遲不見底下!” “???”孟綾世子不解,“為何陛下要這么做?” “我們等到剛才,陛下才肯召見我們?!标惷鹘車@氣,手掌拍在自己的心口上,“陛下言,近日帝都盡傳一些流言蜚語,說你二人之所以在市集大放厥詞,和七海這個逆賊勾結(jié)!” 陳露白聽得隱憂,“父親,你的意思是,陛下之所以讓你二老進去,是因為我們?” “可不是么,還質(zhì)問我二人,說我們管教不嚴(yán)?” 魯國公嘆口氣,擦了額頭上薄薄的汗,“綾兒啊,為父知道,七海死了,你們都替他打抱不平,可是……你們有沒有想過,陛下那么討厭七海,你們?nèi)艨傉f他無辜,到時候引起民怨,你父親和叔恐怕都得……” 孟綾世子白了他一眼,心神不定,“七海兄為人正義,他為臨水國做了多少事兒,他父親鎮(zhèn)國公,當(dāng)年響當(dāng)當(dāng)?shù)拇笥⑿?,要不是因為老皇帝,怎么可能被冤自盡,現(xiàn)如今竟然不讓人說實話了,他還真是霸道啊?” “閉、閉嘴!”魯國公嚇地蒙住了孟綾世子的嘴巴,“你這是不要命了?!?/br> “父親,七海兄雖死,但他在我們帝都朋友的心里,依然是鐵骨錚錚的漢子,我們永遠不可能將他當(dāng)成叛國逆賊!”孟綾世子堅持自己的意見。 可能有些沖動,魯國公都被兒子的反應(yīng)氣到了,倒是陳露白,還尚且保持著理智,沒有過分沖動。 “父親,那依你們的意思,我們應(yīng)該怎么做好呢?” “什么都不必做,只要閉口不提七海,這事兒就還有轉(zhuǎn)圜的余地。只要市集里,再也聽不到那些流言蜚語,陛下那邊,自然氣就消了。” 孟綾世子和陳露白為了不發(fā)生此事兒,保持理智,絕口不提了。 但是很可惜,存在太多的問題,讓兩人覺得無可奈何。大概也是這種無可奈何,他們的內(nèi)心深處很有些不安。 可萬萬沒想到,事兒發(fā)生得這么快。 翌日早朝上,老皇帝竟然下旨,令魯國公和兵部尚書,前往邊塞,和著云霽將軍等人趕緊奪回五州。 那是北昀國的幾座城池。 老皇帝這個時候派遣他們前去,目的不純。 因此這事兒這么一想,孟綾世子就知道老皇帝在借題發(fā)揮。 先前都說好停戰(zhàn)了,如今七海兄死了,沒有人再為此出力,所以老皇帝就打算破罐子破摔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