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32)
傅南陵舉劍格擋,卻力有不逮,被死士壓住長劍,死士眼中露出興奮的光芒,卻在下一瞬,被傅南陵的匕首刺中胸膛,不甘倒下。 傅南陵剛喘了口氣,又有一名死士突破人群撲了上來,他連忙旋身讓過死士的短刀,隨即拿出季翎嵐給他的麻/醉噴霧,屏住呼吸,對著他的臉噴了兩下。死士以為只暗器,連忙閃開,待反應(yīng)過來時,已經(jīng)渾身無力倒地不起,傅南陵拎起長劍對準(zhǔn)他的胸口捅了下去。 接連兩名死士死在傅南陵這個病秧子手里,傅南平惱怒異常,罵道:廢物!統(tǒng)統(tǒng)都是廢物! 傅南陵拎起長劍直指傅南平,挑釁地意味甚濃,傅南陵怒氣高漲,不管不顧地朝著傅南陵撲了過來。陸九等人想要過來救援,卻被死士纏住,動彈不得。只能眼看著傅南平?jīng)_到傅南陵面前,與其打在了一處。傅南陵狼狽地躲閃,甚至連滾帶爬,傅南平就像是在玩貓捉老鼠的游戲,一下又一下的戲耍著他,在他將積攢的怒氣全部發(fā)泄出來之前,他不會那般輕易殺了傅南陵。 倒在地上的傅南陵突然看向傅南平的身后,欣喜之情溢于言表,道:阿嵐,你終于來了。 傅南平一怔,隨即轉(zhuǎn)頭看向身后,卻并未看到季翎嵐的身影,當(dāng)他意識到自己中計時,連忙回頭,卻為時已晚,長劍穿過他的胸口,劇痛隨之傳來,他怔怔地抬頭,看向傅南陵冰冷的雙眸。 傅南陵打掉傅南平手中的長劍,附在他耳邊輕聲說道:皇兄,前世你死在我手里,這一世你又死在我手里,這就是宿命,你再掙扎也無用。 傅南平死死地揪住傅南陵的衣領(lǐng),虛弱地問道:傅南陵,阿阿嵐去哪兒了?你把他怎怎么了? 聽傅南平提起季翎嵐,傅南陵心中怒火中燒,他再次想起傅南平之前的話,道:阿嵐也是你配提及的。傅南平,即便你死了,我也不會放過你,我要將你挫骨揚灰,以報阿嵐前世之仇! 哈哈哈哈傅南平咳出一口鮮血,道:我不配?傅南陵,你更不配,是你你拋棄了他,否則他怎會怎會任我欺凌?阿嵐的滋味 傅南陵憤怒地抽出長劍,再次捅了進(jìn)去,傅南平猛地吐出一口鮮血,卻猙獰地笑著倒地,他的目光始終看著傅南陵,直到最后一絲生命之光消失。 隨著傅南平的倒下,那批死士也沒了斗志,很快便被沖進(jìn)來的御林軍和鷹衛(wèi)收割。 被打暈的安幽蘭卻在這時醒了過來,可當(dāng)她看到傅南平的尸體時,又再次暈了過去。 傅南陵以身體不適為由,將清理戰(zhàn)場,以及捉拿傅南平余黨之事,全權(quán)交給了賀明美,以及內(nèi)閣諸位大臣,自己瀟灑地抽身離開。一方面是表明自己的態(tài)度,他并沒有特別在意那個位置;一方面是充分讓賀明美和諸位大臣體會到他的信任。 傅南陵回到王府,在小李子的侍候下洗了澡,躺上床卻無論如何也睡不著,無論是勝利的喜悅,還是對前世的懊悔,他都想和季翎嵐一起分享,可季翎嵐此時卻在千里之外。他掏出懷表,看著上面跑動的指針,呢喃著說道:阿嵐,我們何時才能相見? 季翎嵐似是感應(yīng)到什么,也掏出懷表摩挲著,思念就像瘋長的野草,煎熬著兩人的心。 一夜很快過去,天色剛微微亮,季翎嵐便睜開了雙眼,道:收拾收拾走吧,我們必須快點出城。我和婷兒一起,你們?nèi)齻€分別出城,馬匹不要了,換成馬車。 公子,那我們在何處匯合? 這里我不熟悉,你們來定。 徐寧想了想,道:出城后往南十里有座山,山腳有個茶棚,我們便在那里匯合。 好,那就這么定了,走吧。 五人相繼出了客棧,并未帶走馬匹,而是在街市上買了輛馬車,雇了一個馬夫。季翎嵐命令徐寧偷了幾名行商的路引,幾人這才有驚無險地出了城。 在相約的地點匯合后,季翎嵐打發(fā)車夫離開,由張燁駕車,一行五人再次上了路。 季娉婷松了口氣,道:哥,這次多虧有你,否則我們就危險了。 季翎嵐依舊眉頭緊皺,道:他們這次的目標(biāo)不只是我,我擔(dān)心母親那邊也會出事。 季娉婷也跟著皺緊了眉,道:哥,你是說他們還打算暗殺父親母親? 季翎嵐嘆了口氣,道:但愿我的猜測是錯的。 季娉婷擔(dān)憂地說道:哥,那我們還是快馬加鞭趕往京都吧。 季翎嵐點點頭,道:好,接下來我們就加緊趕路,盡量不要進(jìn)入城池,所以若是路上遇到村莊,我們盡量多補給一些食物。 好,聽哥的。 一行五人加緊趕路,為了保險起見,自從臨安城出來,便沒再進(jìn)過城鎮(zhèn),夜間都在野外露宿。就這樣趕了半個月的路,眼看著再有一百里就要到皇都了,他們不能再露宿荒野,必須經(jīng)過陵城,才能進(jìn)入皇都。 看著面前被封鎖的城門,季娉婷忍不住出聲問道:哥,你打算怎么辦? 等,以我們的速度,定在母親他們之前,我們便在此處等待他們,與他們匯合,再進(jìn)這陵城。 哥,也不知母親他們幾日才能到,我們?nèi)羰窃诖颂幫A暨^久,定會引起他們注意。 徐寧出聲說道:公子,郡主,距離這里不遠(yuǎn)的山上有座破廟,不若我們在那里落腳,再輪流過來等候公主,一個人的話目標(biāo)不會太大。 季翎嵐點點頭,道:可以,便按徐寧說的辦。 五人趕上馬車前往不遠(yuǎn)處的山坡,說是山,不過是個幾十米高的土丘,有一條還算平坦的土路,雖然費點力,到底能把馬車趕上去。 來到破廟前,眾人下了馬車,徐寧率先走進(jìn)破廟檢查了一遍,待確定沒有危險后,才讓季翎嵐和季娉婷進(jìn)去,張燁則主動下山去官道守著。林奇和徐寧將破廟簡單地打掃了一下,五人便算是在這里落了腳。 季翎嵐看向季娉婷,關(guān)心地問道:婷兒,最近半月一直在風(fēng)餐露宿,可還習(xí)慣? 季娉婷攏了攏頭發(fā),笑著說道:除了不能洗澡外,沒什么不習(xí)慣的,只要哥不嫌棄我就成。 像季翎嵐他們還好些,再經(jīng)過河流的時候,可以下河洗一洗,但季娉婷是女子,多少有些不方便,所以近半月都沒洗過澡。 哥哥怎會嫌棄meimei?季翎嵐從包裹里拿出點心,遞給季娉婷,道:馬上快入夜了,先吃點點心墊墊肚子。 謝謝哥。季娉婷接過點心小口的吃著。 季翎嵐出聲問道:婷兒,這太子有幾個子嗣? 季娉婷答道:太子舅舅有一子三女,其中一子一女是太子妃所生,表哥叫臨永夜,表姐叫臨仙兒,其他表妹是太子側(cè)妃所生,大的叫臨梨兒,小的叫臨秋兒。 季翎嵐接著問道:今年多大? 表哥十八,表姐十六,兩個表妹一個十四,一個九歲。 聽說太子府的世子體弱多病,可當(dāng)真? 季娉婷點點頭,道:當(dāng)真,自小就體弱多病,動不動就感染風(fēng)寒,太醫(yī)說是因為太子妃懷胎時誤食了什么東西,差點就導(dǎo)致小產(chǎn),后來孩子是保住了,但落得個體弱多病的結(jié)果。 原來如此。季翎嵐點點頭,繼續(xù)問道:那太子妃在你印象里是個什么樣的人? 季娉婷想了想,道:舅母溫柔親切,對我非常疼愛。小時候父親要領(lǐng)兵打仗,母親每次都要隨行,只留我一個人在皇都,那時我都會搬進(jìn)太子府,與表哥表姐作伴。吃穿用度,無論那一方面舅母從不偏心,表哥表姐有的,她也會給我準(zhǔn)備一份。若不是親耳聽到巧意姑姑說,是舅母派人暗殺哥哥,我絕不相信舅母會這么做。 季翎嵐安撫地摸摸季娉婷的發(fā)頂,道:婷兒別難過,你還有父親母親,還有我。 哥,你說舅母對我的好,都是假的嗎?還有表哥和表姐,他們那么寵我,也是假的嗎? 熱衷于權(quán)勢的人心機都很深,他們每做一件事,都是有目的性的,但無論是什么目的,最終都是為了自身利益。若有人與他的利益無害,甚至有益,那么他就會對這人千般好;一旦這人有損他的利益,他就會毫不猶豫的舍棄,甚至除掉。季翎嵐頓了頓,道:你表哥表姐,我沒接觸過,不敢下定論,但你舅母確實是個有心機的人。 也是,那天在林安城,張周說的是寧可錯殺不可放過。若他們已經(jīng)察覺母親那邊有問題,多半已經(jīng)確定問題在我,舅母還下了那樣的命令,足以說明她對我當(dāng)真沒有半點真心。 見季娉婷明亮的眸子黯淡下來,季翎嵐心疼地說道:婷兒,為了不值得的人難過,那是傻瓜才做的事,婷兒這么聰明,可不能做個小傻瓜。 季娉婷噗呲一笑,道:哥,你還真是會哄人開心。也不知哪家姑娘會有這等福氣,嫁給你做妻子。哦對了,哥上次說過已經(jīng)有了心上人,那是誰呀,現(xiàn)在可以說了嗎? 他啊季翎嵐的腦海里自動浮現(xiàn)傅南陵的身影,嘴角不自覺地?fù)P起,道:是個很聰明又很傻的人。 季娉婷聽得有些困惑,道:哥,你不覺得你說的很矛盾么? 季翎嵐笑著說道:不矛盾。在處理正事上,他很聰明;在面對感情時,他又很傻,所以我才會那么說。 原來是這樣啊。季娉婷好奇地問道:那這個人是誰? 現(xiàn)在還不方便說,待以后你們見到,我再向你們正式介紹。季翎嵐不確定瑤華公主和季明秋在得知他和傅南陵定情后的態(tài)度,現(xiàn)在這種局勢下,少一事總比多一事好。 這么神秘啊。季娉婷隨即想到了什么,興奮地說道:哥,你剛才的意思是說,她會來臨國找你么? 季翎嵐猶豫了猶豫,道:多半會。 哇哦,千里追夫,這也太勇氣了吧!季娉婷笑著說道:哥,若是她當(dāng)真來了,你定要第一個告訴我,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樣的奇女子,能有這份勇氣。 季翎嵐只是笑了笑,并沒有解釋。 第108章 傅國京都, 自那次宮變已經(jīng)過去半個月,傅連朝的國喪也在七日前辦完,傅南平已死, 支持他的大臣, 在諸多證據(jù)面前也閉了嘴。在賀明美和內(nèi)閣大臣的支持下,傅南陵成了下一任傅國皇帝的準(zhǔn)繼位者, 繼位時間就定在十月初九。整個京都百官都為繼位大典忙的不可開交,唯有傅南陵樂得清閑。此時的他正在作畫, 畫的是同一個男人,側(cè)臉、正臉、低頭、抬頭每個動作, 喜、怒、哀、樂每個表情, 每一幅都不同。 房門被敲響,小李子的聲音從門外傳來,道:主子,外面有人求見,說是公子舉薦, 身上帶著公子的親筆書信。 公子?傅南陵的手一頓, 能讓小李子這般稱呼的便只有季翎嵐,他激動地放下筆,道:快把書信拿來。 小李子應(yīng)聲,推開門走了進(jìn)來, 將手中的書信遞給傅南陵。 傅南陵看著信封上字阿陵親啟, 熟悉的稱呼讓他不禁眼眶發(fā)酸, 道:是阿嵐的筆跡! 傅南陵小心翼翼地撕開信封, 拿出里面的信紙,看著上面的文字不由一愣,隨即說道:幫我將《大傅律》拿來。 小李子也是一愣, 不過很快反應(yīng)過來,來到書架前,將《大傅律》取了下來,遞給傅南陵。 傅南陵接過書,頭也不抬地說道:你去把人帶到偏廳,讓他等一會兒。 是,主子。 季翎嵐給傅南陵的信里,寫的全是數(shù)字,為的就是保證信件落到別人手里,他們也不知道寫的是什么。而這是季翎嵐在和傅南陵確定關(guān)系的那半個月里,兩人商量的通信方式,母本便是《大傅律》。 第一次翻譯,傅南陵有些陌生,這薄薄的一頁紙,他竟翻譯了半個時辰,將所有的字都翻譯好后,他又認(rèn)認(rèn)真真地謄寫了一遍,這才拿起信讀了起來。 阿陵安好: 算算時間,我們已分開半月有余,心中甚是思念。以前總聽人說相思苦、相思苦,那時總會覺得矯情,此時才明白個中滋味,才知當(dāng)真正思念一個人時,心中的滋味是多么苦澀難言。 我知阿陵也定會如我一般,被相思的苦澀糾纏,但阿陵要時刻記得你的身子不同常人,定要控制情緒,調(diào)養(yǎng)好身子,這樣才能留待來日,我們百年相守。 送信之人是我在蒼城偶然碰到,他素有才名,人品亦不錯,只是被人陷害,落得個聲名狼藉的下場。我憐惜他才華,方才舉薦與你,是否留用全在你自己斟酌,不必因我違背原則。 最后我只想說:阿陵,離開你這些時日,我才知曉心中對你的愛意有多深,但愿我們分開的時日不會太久,期待我們再見時,能相守到白頭。 阿陵,我愛你! 阿嵐留 昭明二十四年九月初三 傅南陵拿著信讀了一遍又一遍,最終還是沒出息的掉下淚來,雖然兩人已經(jīng)確定關(guān)系,但季翎嵐卻很少說這樣直白的話,如今看到這些,傅南陵心下激動的同時,對季翎嵐的思念也更加濃烈。 阿嵐,你等著我 讀了十?dāng)?shù)遍后,傅南陵終于舍得放下手里的書信,提起筆打算給季翎嵐寫封回信??蛇@信寫起來當(dāng)真不容易,他必須先寫好草稿,然后再一個字一個字的從《大傅律》上對應(yīng),若是沒有的字,還要重新替換,有時整句話都要換掉,忙活了近一個時辰,才將信寫好。 將信小心的放進(jìn)信封,又用蜜蠟封好,傅南陵揚聲叫道:小李子。 小李子聞言連忙應(yīng)聲,推門走了進(jìn)來,道:主子有何吩咐? 傅南陵將書信遞給小李子,吩咐道:讓人將這份書信送到臨國,記住,務(wù)必親手交到阿嵐手中。 主子,若是如此的話,那咱們在臨國的人恐怕會暴露。雖然明知傅南陵會不悅,小李子還是忍不住提醒道。 傅南陵微微皺眉,道:即便會暴露,那也定于阿嵐無關(guān),以后莫要質(zhì)疑我的命令,否則你便不再適合留在我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