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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成均點頭說:“好,你說怎樣就怎樣。” 說完,見江予喬杯子里的大麥茶沒了,便替她續(xù)了一杯。 江予喬說了聲謝謝,又聽他說:“也怪我沒提前把時總的禁忌喜好告訴你,不然也不至于讓你干坐著聽我們聊,插不進話?!?/br> 江予喬很想說時嘉琛的禁忌喜好她大概比他了解得多,干坐著不說話主要是因為她不想跟前男友說話,另外還因為幾天前的謊言被事實擊潰的尷尬。 但轉(zhuǎn)念一想,三年過去了,人都是會變的,可能現(xiàn)在的時嘉琛早已變了性子也說不定。 不過,鐘成均還是不緊不慢地說了下去。 他說,時嘉琛是個笑面虎,別看他對誰都沒什么架子,實際上深不可測,有點“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的意思。 江予喬點點頭,倒是認同這種說法。 她跟時嘉琛談了兩年,也有過去他公司樓下等他下班的經(jīng)歷。有幾次看到時嘉琛跟同事一邊聊天一邊從電梯出來,臉上雖帶著笑,可那種笑跟她平時看到的不一樣,有種讓人不敢過分親近的距離感。 后來江予喬就跟他說起這件事,說他像鏡花緣里的兩面人。 對此,時嘉琛倒是不甚在意,還說了一句讓她心花怒放的話:“他們跟你能一樣?” 再后來,江予喬才知道,那種距離感,才是他的常態(tài)。 鐘成均說完之后,又跟她提起一個小八卦。 因為涉及時嘉琛的私生活,鐘成均說之前,還特意朝半開的移門外望了一眼,確定時嘉琛一時半會兒不會過來之后,才湊到江予喬耳邊壓低聲音繼續(xù)說。 “聽他以前的同事說,這人還不近女色,多漂亮的姑娘到他面前,他都興致缺缺,唯一來往甚密的還是一個男的,聽說是他發(fā)小。有人猜測,他不是有生理問題,就是個同?!?/br> 江予喬一下子被茶水嗆到,一陣猛咳。 鐘成均笑著拍她的后背,幫她順氣,嘴里還安撫:“只是八卦而已,不要這么激動。” 江予喬心說,除非他過了三十,功能斷崖式下跌,否則怎么都不可能有生理問題。畢竟分手很久之后,她雖然不怎么想起他這個人了,可那種銷魂蝕骨的滋味,卻還是會在每個月生理期前后,叫她時?;匚兑共荒苊?。 至于“同”,那就更天方夜譚了。 不過江予喬又想起了那天醫(yī)院的事,這下倒是覺得姚曼莉的小說腦似乎也有幾分現(xiàn)實依據(jù),一時心情復(fù)雜起來。 鐘成均還在幫江予喬順氣,時嘉琛就拿著手機回來了。進門之后看到鐘成均放在江予喬后背上的手,神色未動,也沒多說什么,只回到原位坐下。 反倒是鐘成均不好意思起來,視線在江予喬咳得通紅的臉上頓了兩秒后,才重新看向時嘉琛。 時嘉琛問起他的貨量和出貨頻率,鐘成均一一說了,最后還邀請他有機會可以去他們工廠看看。 時嘉琛拿起茶杯說:“一定?!?/br> 鐘成均以茶代酒敬了他一杯,又說:“時總,小江也算是資深貨代人,您看方不方便加個微信,要是有機會可以試著合作一下?!?/br> 時嘉琛這才把目光轉(zhuǎn)向了鐘成均身旁的江予喬。 江予喬抬頭看向他,卻發(fā)現(xiàn)他的視線并沒有落在她臉上,而是在她右肩。 不過下一秒,他就轉(zhuǎn)移視線對上了她的雙眼,快得仿佛剛才是她的錯覺。 時嘉琛遞上二維碼:“江經(jīng)理?!?/br> 江予喬后背一僵,身體下意識地往后挪,可很快意識到場合不對,才及時控制住自己。 她遲疑了兩秒才拿起桌上的手機,掃了他的名片,點下添加好友,說:“好了?!?/br> 說完一看,已經(jīng)通過驗證。 微信狗得很,居然自動備注好了,是她刪他之前的那個備注——蝴蝶先生。 她眼皮一跳,下意識地快速按滅手機,屏幕朝下扣在了桌上。 時嘉琛看著從聊天列表最底下浮上來的頭像,眼睫輕輕翕動,發(fā)了個握手的系統(tǒng)表情過去,說:“你看看,收到消息了嗎?” 江予喬拿起手機看了眼,也沒看清,胡亂嗯了一聲。 時嘉琛沒再跟她說話,放下手機,繼續(xù)與鐘成均聊天。 江予喬心不在焉地聽著,過了會兒,腦中莫名閃過剛才時嘉琛盯在她右肩上的視線。 她忽然想起,自己右肩有顆痣,以前時嘉琛情動時最喜歡在那處流連。 他曾說她皮膚通透白皙,偏偏在這里長一顆黑色小痣,就像白釉瓷器上沾了個小墨點,是個有小瑕疵的藝術(shù)品,但格外性感。他最喜歡這樣,千篇一律沒有意思,獨一無二才讓他瘋狂心動。 江予喬神色一僵,而后借著勾劉海的動作,將烏黑柔順的長發(fā)往右肩撇了點,恰好遮住了那顆痣。 抬眸看去,正好撞上時嘉琛的余光從她身上收回,隨即,他若無其事地與鐘成均喝茶。 不過,他白皙的臉上卻意外地浮起了紅暈。不知道的,還當他們喝的是酒。 飯局快結(jié)束時,鐘成均接了個電話,嗯嗯啊啊地應(yīng)了幾聲后,便掛斷電話對時嘉琛說:“我媽突然身體不舒服,我得趕緊回去了。時總,招待不周,實在抱歉?!?/br> 時嘉琛起身說:“哪里,令堂身體要緊,快點去吧?!?/br> 鐘成均這才站起來,將目光轉(zhuǎn)向江予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