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敢殺，膽子這么小。”齊思源的話讓她突然停下了腳步。

    她用微微憤怒和難過的聲音說：“如果可以，你不要再提有關(guān)蘇木槿的事了?！?/br>
    他不再說話，摸索著墻上開關(guān)，將走廊的燈打開：“你找左邊的房間，我找右邊的房間?！?/br>
    剛才看到定位系統(tǒng)顯示鹿萌萌在這里，他心里非常焦急，開車過來時(shí)一直祈禱她不要出事。

    他才知道，原來他是那么在乎她的，害怕她出事，害怕她一個(gè)人在這里的時(shí)候沒有人幫她。

    “?。　甭牭搅栌迫坏募饨新?，齊思源立刻跑了過去。

    凌悠然驚恐地坐在地上，她不敢抬頭去看這一幕情景。

    黎永生肥胖的身軀躺在地上，衣衫不整，雙眼凝視著天花板，一把刀插在腹部的正中央。

    鹿萌萌躺在離他不遠(yuǎn)處，只穿著白色綢緞睡衣，雙目緊閉，凌悠然的尖叫聲也沒有喚起她的任何反應(yīng)。

    “萌萌，萌萌，齊思源，萌萌她死了，死了……”凌悠然重復(fù)著這句話，眼淚止不住地流出來。

    怎么那么像……那么像當(dāng)年……蘇容笙躺在地上的情景。

    她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靜靜地坐在一旁，看著齊思源。

    齊思源踉蹌地走到鹿萌萌身旁，用顫抖的手探她的鼻息，還有呼吸。

    他跌倒在地上，將她緊緊地抱在懷里，使勁掐著她的人中，拍打著她的臉：“萌萌，萌萌……”

    他起身將鹿萌萌抱進(jìn)了浴室，打開花灑，任憑冰涼的水灑在他們身上。

    “咳咳咳……”鹿萌萌一陣咳嗽，將頭埋進(jìn)他的懷抱，“我就知道，你會(huì)來的，會(huì)來的。”

    “萌萌，不要怕，我在……”他親吻著她的額頭，將浴袍套在她的身上。

    鹿萌萌在齊思源的攙扶下走出浴室時(shí)，大喊了一聲，指著黎永生：“他，他怎么會(huì)在這里？這是哪里？”

    “萌萌。”凌悠然激動(dòng)地從地面上爬起來，握著她的手，“真是萬幸，你沒事，你沒事?！?/br>
    就像是被人設(shè)定好一樣，他們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警笛的聲音傳進(jìn)了別墅內(nèi)。

    “凌悠然，你快帶萌萌走！從后門走，快點(diǎn)！躲起來，不要聯(lián)系黎淺南，知道了嗎？”

    齊思源將車鑰匙丟給她，掏出銀行卡，“去銀行多取現(xiàn)金，密碼是萌萌的生日。”

    “那你小心點(diǎn)兒?！绷栌迫豢倸w是比鹿萌萌要冷靜許多。

    “思源，不是我，這個(gè)……”鹿萌萌害怕地?fù)u頭，她不知道自己怎么會(huì)在這里，也不知道黎永生怎么會(huì)死在自己的面前。

    齊思源再一次抱住鹿萌萌：“我知道，不是你?！彼檬质萌ニ湎碌难蹨I，“你要乖乖躲起來，不管發(fā)生什么事，不要出來?！?/br>
    凌悠然半拉半拖地將鹿萌萌帶離了齊思源的視線。

    齊思源蹲下身來，低聲抽泣：“連你都這么狠心，連你都要離開我?！?/br>
    他雖然討厭他、恨他，可從來沒想過要?dú)⒘怂?，他只是想把黎氏毀了，想看他落魄的模樣?/br>
    “我都還沒有當(dāng)著你的面毀掉黎氏，你怎么就死了？你起來，你不是很厲害嗎，不是很威風(fēng)嗎，你起來啊！”他跪在地上大喊著。

    走廊里傳來腳步聲，齊思源抬頭：“這么快就來了。”

    黎淺南走進(jìn)房間，環(huán)顧四周，他沒想到齊思源來了，而鹿萌萌不見了。不過沒關(guān)系，反正那一刀是鹿萌萌刺下去的。

    緊接著，警察趕到，逮捕了齊思源。

    “我真沒想到你這么狠?！饼R思源低罵，“你是不是人，他也是你爸啊！”

    黎淺南俯身在他耳旁輕聲說：“那一刀可是鹿萌萌刺的，你爸是她殺的。她多恨你爸，你不知道嗎？”

    “你可真下得了手！”

    你看，蘇木槿，有人比我更狠心呢！

    凌悠然連夜開車將鹿萌萌送到了阜城。她將車停在了一條偏僻的小巷里，然后打車帶鹿萌萌去了蘇宅。

    她將大廳的壁爐生起火，十一月的冬天已經(jīng)很冷了，阜城這個(gè)地方更冷。

    鹿萌萌蜷縮在壁爐前，凌悠然將毛毯蓋在她的身上，摟過她的肩：“萌萌，別害怕?！?/br>
    “黎永生是黎淺南殺的。”鹿萌萌小聲地說。

    “萌萌，你……”

    “我很清醒，我說的都是真的，你相信我，悠然?！?/br>
    鹿萌萌將她去見龔文娜時(shí)被下藥，并且看見了黎淺南的事情，連同黎淺南指使謝安破壞楚慕格婚禮的事情，都告訴了她。

    “不可能，不可能?！绷栌迫粨u頭，她不相信。

    她怎么去相信？他那么善良的人，怎么可能那么有心計(jì)，甚至去殺人？

    除非黎淺南親口告訴她，否則她真的無法相信。她突然像只小刺猬一樣對(duì)鹿萌萌說：“萌萌，你看見他殺人了？你看見了嗎？”

    鹿萌萌無奈地?fù)u頭：“沒有，那你覺得人是我殺的嗎？”

    凌悠然雙手捂住臉，低聲說：“不是，也不是你?！?/br>
    她一直以為，只有蘇木槿會(huì)殺人。黎淺南和鹿萌萌都那么善良，他們誰都不會(huì)去殺人的。

    她穿起外套，看著外面天剛蒙蒙亮：“我還要趕回去，警察一定會(huì)來找我談話的。晚點(diǎn)兒會(huì)有人來照顧你的，你要好好在這里待著?！?/br>
    鹿萌萌點(diǎn)頭，大門被凌悠然打開，寒風(fēng)吹了進(jìn)來。哪怕燒著壁爐，她還是覺得很冷。她裹了裹毛毯：“今年的冬天會(huì)過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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