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上眼，他的模樣就在眼中浮現(xiàn)。他的臉龐，他的手指，還有他那男性的身軀······

    耳畔，似乎依舊回蕩著他的呼吸、他的喘息，還有最**時他發(fā)出的悶聲低吼。

    剛才的點(diǎn)點(diǎn)滴滴都刻進(jìn)了她的腦?！ぁぁぁぁぁ?/br>
    想到這些，顧曉楠的臉頰不禁guntang無比，趕緊捧起水洗著。

    “怎么了？”他的聲音突然傳入她的耳朵，顧曉楠睜大眼睛驚訝地望著他。

    他怎么進(jìn)來都不敲門？而且連一點(diǎn)聲音都沒有？

    糟糕，該不會是我剛剛胡思亂想地沒注意到他？

    天啊，他，他會不會發(fā)現(xiàn)我剛剛在想什么？我一定，一定會讓他笑話的。怎么辦，怎么辦？

    顧曉楠頓時覺得無地自容，將身體沉入水中，低著頭不敢看他。

    江毓仁無聲地笑了，走到浴缸邊蹲下，問：“剛剛在想什么？”

    她偷偷瞥了他一眼，那nongnong的情意似乎要將她融化。她趕緊別過臉，不看他，低聲說：“沒想什么，就是，就是一下子睡著了?！?/br>
    他低聲笑了，靠近她，坐在浴缸邊上，拿起旁邊的蓮蓬頭，問：“要不，我給你洗頭發(fā)？”

    她真的很不適應(yīng)他這樣對自己，這樣的親密，也許，是她沒做好準(zhǔn)備這樣接納他，也許，是她早就決定要退出。

    “不了不了，長頭發(fā)不好洗的，我自己來，你，你先出去?！彼龓缀跏菑乃氖掷飳⑸徟铑^搶過來的。

    他哈哈笑著，顧曉楠盯著他，意思是讓他出去，眼神中分明還有怨意。

    “好，好好，我出去?！彼磺樵傅恼酒鹕?，因為她那眼神清楚地告訴他，要是他再不出去，她就要發(fā)火了一樣。

    雖然他很想看看她生氣是什么樣子，卻還是知趣地離開了。

    顧曉楠等到他走了，才放心地松了口氣，將蓮蓬頭放在一旁，繼續(xù)在水里泡著。

    剛剛將心放進(jìn)肚子，浴室門又開了，他側(cè)著身子將頭探進(jìn)來。

    “你怎么又來了？”她叫了聲。

    “那個，我是想跟你說，要不要給你拿件換洗的衣服？”他咳嗽一聲，說。

    “不用了不用了?！彼s忙說。

    “哦，那你需要什么？”他問。

    “什么都不要，謝謝，真的?！彼f。

    他笑了下，掩門出去。

    顧曉楠不放心，盯著門口，過了好幾分鐘不見他再進(jìn)來，這才算是真的放了心。

    水果然可以緩解疲勞和疼痛，在水中泡了一會兒，果真舒服多了。

    她也不知道泡了多久，感覺有點(diǎn)久了，就起身擦身體、吹頭發(fā)。

    等她出去，就聽見客廳里傳來他的聲音，好像是在打電話。

    她站在餐廳那里，靜靜地等著。

    看著自己扔在玄關(guān)處的那些行李，是不是該立刻離開呢？

    是啊，該走了，顧曉楠，你不是說再也不和他有牽扯嗎？剛剛的事，就當(dāng)做是沖動吧。你已經(jīng)心滿意足了，那就遵守當(dāng)初的決定，離開他！這樣對誰都好！

    這么想著，她輕輕嘆息一下，準(zhǔn)備走了。

    既然要走，跟他打聲招呼也算是禮貌吧。

    她站在那里，聽著他的聲音，卻總是提不起腳。

    江毓仁站在客廳的落地窗前接電話，沒注意到她已經(jīng)洗完澡出來了。轉(zhuǎn)過身才發(fā)現(xiàn)她，便對她微微笑了下，指了指餐桌。顧曉楠這才發(fā)現(xiàn)他叫的外賣已經(jīng)到了。

    包裝袋上寫著餐廳的名字“華亭城”，那是柳城一家很高檔的餐廳，主營華亭本幫菜。

    顧曉楠想，也許他喜歡華亭菜的口味吧，所以才叫的。

    高檔店的外賣餐盒都那么精致，打開蓋子，里面的菜品更加精美。不知是她肚子餓了，還是看見漂亮的東西就想吃，一直盯著。

    “還熱著，我們開始吃吧！”他走過來，從身后抱住她，低聲說。

    那溫?zé)岬臍庀⒒\罩著她，顧曉楠的心頭，不禁微微顫抖著。

    “怎么了？”見她老半天不動彈，他松開她，側(cè)著臉望著她，問。

    她看了他一眼，微笑著搖搖頭。

    “那就吃飯吧，你餓不餓？”他坐在椅子上，問道。

    “看著這菜這么香的，胃口就大開了?！鳖檿蚤獙⒉秃腥￠_，一個個擺放好，取出筷子和勺子，遞給他。

    他說了聲“謝謝”，然后開始吃飯。

    “能為您效勞，榮幸之至！”她突然笑著說。

    江毓仁愣了下，盯著她。眼中是她那燦爛的笑容，有點(diǎn)調(diào)皮。

    “丫頭，以后不要這么說話！”他無奈地笑了下，說。

    她只是笑著，不說話。

    甜蜜的安靜，在經(jīng)過了前陣子那揪心撓肺的日子，現(xiàn)在的一切都那么安靜、美好！

    他偶爾會看看她，但見她的注意力似乎全在飯食上，也不禁有了胃口。

    想和她說點(diǎn)什么，可是現(xiàn)在能說什么呢？當(dāng)關(guān)系已經(jīng)有了徹底的變化之后——

    靜靜地吃完飯，顧曉楠收拾了餐桌，他坐在沙發(fā)上掃著電視頻道。電視里的聲音變來變?nèi)?，說明他沒有找到想看的節(jié)目。

    “好了，我全都收拾妥當(dāng)。”她洗了手，走到客廳，對他說。

    他本來是背靠著沙發(fā)背的，現(xiàn)在聽她這么說，就直起背，望著她。

    她咬著唇角，將緊緊捏在一起的雙手松開，見他對她笑了，心頭猛然軟了下來，朝他走了過去。

    很自然地，他攬住她的肩，然后將遙控器遞給她，說：“好像找不到好看的，你找一個？”

    她本是想離開的，看看他——

    “記錄頻道不錯。”她回過頭，按下遙控器，找到央視記錄頻道，此時正在演二戰(zhàn)的片子。

    她想，也許這種節(jié)目他會喜歡吧？就沒有再換臺，跟著他一起看。

    畫面上，正是沙俄軍隊的飛機(jī)空襲柏林的情形。那漫天的密密麻麻的飛機(jī)如同蝗蟲一樣遮蔽天日，炮彈如雨點(diǎn)落下，應(yīng)聲而毀的，便是柏林那成百上千年的建筑。

    第90章 你不要放在心上

    他偷偷瞥著她，竟然發(fā)現(xiàn)她正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電視，心中詫異得不行。

    “你喜歡看這個？”他終于忍不住了，問。

    “你不喜歡？”她盯著他，反問道。

    “還可以?！?/br>
    她這才覺得自己的選擇有點(diǎn)驚人，趕忙將遙控器塞給他，說：“我很少看的，你喜歡看什么就選吧！”

    他笑了下，將電視關(guān)掉，然后靜靜坐在那里，攬著她。

    “你怎么想到用那個方法作證的？”他問。

    她的臉紅了起來，不說話。

    他好像變得很好奇，抬起她的下巴，靜靜盯著她的眼睛。

    “怎么了？”他問。

    她抬眼看看他，卻又嘆口氣。

    他沒說話，只是望著她。

    “其實(shí)，其實(shí)我也是被逼急了，要不然也不至于——”她說，“要是我早一點(diǎn)想到就好了?！?/br>
    他低聲笑了，親了下她的唇。

    她沒說話，反而抱住了他。

    客廳里回蕩著電視解說員的聲音，還有那噼里啪啦的槍炮聲。

    顧曉楠的心里有的沒的想了一通，頓時覺得自己幸福地不得了，不禁笑出聲。

    他松開她，靜靜地凝視著她的笑容。

    那如炬的目光，讓她的臉上再度火辣辣的，她只是笑，抱住他。

    江毓仁覺得自己明白她為什么會笑，明白她這樣開心的理由，這么一想，他的心情也跟著輕松起來。

    環(huán)境是個很可怕的東西，可以讓人如此輕易地被俘虜。

    她的喜悅感染了他，而他感覺自己也可以如此快樂。

    時間靜靜地流逝，誰都不愿去想將來怎樣，不愿讓自己從這短暫的幸福當(dāng)中抽身出來。

    自欺欺人也罷，就這么欺騙自己一會兒吧！

    當(dāng)她主動離開他懷抱的時候，江毓仁的心中生出淡淡的傷感。他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迷戀上了這樣癡醉的感覺，迷戀上了她帶給他的甜蜜，這些感覺強(qiáng)烈地控制著他的心情，讓他不能不重視。

    的確，他的懷抱是溫暖又美好的，可她很清楚，他并不是屬于自己的人，哪怕自己將他擁有片刻，也只不過是從別人那里偷來的，那個別人，就是聶瑾！

    她不自然地笑了下，然后站起身，強(qiáng)壓著內(nèi)心的不舍，假裝灑脫地說：“對不起，我先走了，天晚了，再不走就打不到車子了。”

    他一直盯著她，似乎很難理解她說的話。

    “呃，那個，”顧曉楠見他不說話，也有點(diǎn)尷尬，兩只手交叉在身后，揉來搓去，臉上的表情也有點(diǎn)不自然。

    “其實(shí)，剛剛的事，”她的臉“刷”一下紅了，笑了下，“你不要放在心上，沒什么的——呃，那我先走了，你早點(diǎn)休息。”

    他沒有起身，她聽見了，因為他的方向沒有傳來一點(diǎn)聲音，說明他還在那里坐著。

    雖然嘴上那么說，心中或多或少還是有點(diǎn)期望的，期望他會過來挽留。挽留是他的事，可她不會同意。盡管結(jié)果一樣，可過程不同，代表的意義也不同，說明她在他心里的份量也不同。

    而他沒有來挽留，這讓顧曉楠的心里難免會傷心。

    傷心什么呢？你不是希望和他就這樣平平靜靜地分開，然后各自生活嗎？現(xiàn)在他不留你，不正可以徹底斷了往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