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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能拒絕徐助理呢? 第26節(jié)

    “多少?”時舒隨口問。

    “一千萬?!毕恼绿遥骸拔壹拥枚枷肟蘖?。”

    她想起自己第一次直播的時候,一件商品都沒賣得出去。后來雖然好一點了,但也有很長一段時間,一場直播兩個小時,嘴巴都講干了,也只能賣出去幾千塊錢的商品,一千萬的流量變現(xiàn)那是她以前只敢熄了燈后想的事情了?!?/br>
    “你說,我是不是很快就能跟你坐在同一張談判桌上,談3個億的合同了?”

    時舒舔了下腮,笑了:“恭喜,我期待這么一天?!?/br>
    “晚上一起吃飯嗎?”夏章桃邀請:“我請你?!?/br>
    “今晚沒空?!?/br>
    “你要去哪里?”

    “買臺階?!?/br>
    “哈?”

    時舒:“……就……就去徐助理住的地方。”

    “喂,總裁jiejie,你不久前離開徐助理住的地方可是才說過。”夏章桃想到什么,賤兮兮地模仿起來時舒的語氣:

    “我不可能再來?!?/br>
    第16章

    城市里的雪是無法保留超過一天的, 人們有太多的方法將積雪消融。

    恰逢天空又積攢了雨云。

    綿綿冬雨斜斜密密地打下來。

    哥特式建筑風(fēng)格的教堂,內(nèi)部采用尖肋拱頂?shù)奶厣兄亟Y(jié)構(gòu),而此時, 被雨水沖洗過后的青磚外圍壁面和尖細(xì)的雙塔造型更為瑩亮吸睛, 恢弘壯觀。

    時舒今天開的這輛車是時汐集團(tuán)旗下整機(jī)廠自主研發(fā)的新能源汽車。

    suv車體寬,開不進(jìn)白里弄的弄堂。

    她把車臨時停在教堂附近的停車場,自動雨刮器刮干凈前后擋風(fēng)玻璃上的雨水,視野恢復(fù)開闊。

    時舒推開車門下車, 計劃走過去徐助理住的地方。

    一入白里弄。

    就好似闖進(jìn)了另外一個世界。

    巷子很深。

    幽幽深巷里,裹著狹長青石板的窄路上,雨水順著灰瓦白墻落下來, 洗刷得青色石板路發(fā)光發(fā)亮。

    斜風(fēng)細(xì)雨砸向傘面, 時舒的高跟鞋踩在長巷子里, 尖細(xì)的高跟鞋撞擊石板, 發(fā)出“篤篤篤”的清脆響聲, 雨水砸向傘面的動靜在夜晚愈放愈大。

    兩只流浪貓看見她,戒備地豎毛抬腰, 它們的貓毛被雨水淋濕, 濕成一綹一綹,凝結(jié)在像駝峰一樣的瘦弱貓背上,發(fā)出凄慘的“喵嗚喵嗚”叫聲。

    時舒經(jīng)過它們身邊時,以人類的身份向它們發(fā)出警告:“井水不犯河水?!?/br>
    它們不理,也不躲開, 仍叫喚得惹人心慌。

    時舒眉心蹙深,高跟鞋又往前走兩步, 這才注意到,兩只貓咪的身后還私藏了幾只被護(hù)住的小奶貓。

    原來是, 初初當(dāng)了父母。

    才會躲不開一場寒涼的雨。

    時舒步子頓了頓,彎下腰將傘放在地上。

    她放輕了動作,傘骨“搭”一聲輕磕向地面,卻為幾只流浪貓撐起一處臨時庇護(hù)所。

    雨砸向傘面的聲音愈重,遙遠(yuǎn)昏黃的路燈下,冬雨愈加綿密,沒一會兒就打濕了頭發(fā)。

    丟了傘的時舒攏了攏手臂,原路返回,鉆回車?yán)铩?/br>
    有些冷,她開了暖氣。

    她給徐欥打過去一個電話。

    沒過一會兒,大約有五分鐘后。

    徐欥火速趕到。

    時舒從后視鏡中看到背著包在雨中奔跑過來的徐助理。他跑得有些急,黑色發(fā)梢灌了些雨珠。

    他來得還挺快。

    時舒再一次推開車門,利落地跳下車。

    她故意打趣他:“徐助理在雨中夜跑啊?”

    徐欥笑著眨了下眼。

    他是狗狗眼型,笑起來眼尾微微下垂,平行雙眼皮給人一種可靠、值得信賴的感覺。

    就像……大型犬。

    時舒想起自己曾經(jīng)養(yǎng)過的拉布拉多。

    他背著包,撐開傘。

    綢緞般的黑色傘面輕輕“嘭”一聲撐開,像黑巴克月季一樣在她的腦袋上方綻放出蘑菇云。

    “我來接您?!?/br>
    他說。

    -

    老街舊巷、烏瓦白墻。

    青石綠苔沒在陰冷的冬雨里,無人說話時愈發(fā)顯得這地兒凄凄冷清,卻又安靜得令人著迷。

    “這巷子有很多年的歷史了?!?/br>
    時舒心血來潮地向徐欥介紹了句,同時腦袋微微偏開一些看向他。

    徐欥走在她的右后方,為她撐著一把足夠?qū)挸ǖ膫?,卻還是避免不了,他大半肩頭被雨水淋濕。

    時舒停下步子,盯著他的手腕骨看了一會兒,腕骨清瘦纖長,青色的血管脈絡(luò)清晰可見。

    雨水順著他的袖口往里滑,沿著露出的一小截腕骨脈絡(luò)走出蜿蜒的走勢,水痕濕了透了的白皙皮膚,凍得微微發(fā)紅。

    徐助理乖乖回答問題的聲音輕飄飄的,比雨水滲透得更深:“嗯,巷子是在民國時期修建的。”

    時舒又抬了步伐。

    躲在傘后的流浪貓目送著兩道優(yōu)越線條的背影不急不慢地走進(jìn)去更深入的長巷。

    貓都是通人性的。

    它們大喇喇地趴在石板路中央,安靜地抖落身上的雨水,不去打擾他們安靜地路過,也再沒了對人類貿(mào)然闖入的警惕和戒備之心。

    “徐助理對瀾城的歷史挺了解,專門查過地方史?”

    徐欥保持著傘下和她的適當(dāng)距離,不失禮貌的回答她:“這是我小時候住過的地方。”

    這個回答倒是令時舒有些意外。

    雖是無足輕重的小事兒,但她的確也沒想過徐助理竟然會是瀾城人。

    繼續(xù)往前走,就到了白里弄6號。

    也就是徐助理目前居住的地方。

    “你小時候住在這里?”時舒和他確認(rèn)。

    “嗯,是的,時總?!?/br>
    “瀾城人?”

    “嗯,是?!?/br>
    與上回來的時候完全不同。

    原先覆蓋整面整面墻體的爬山虎被人特意打理過,露出白色洋房本來的模樣,雖墻體斑駁、墻皮脫落,但樓是樓,窗是窗。

    如果徐助理小時候住在這幢白色洋房別墅里的話。

    他的家庭條件應(yīng)該還算不錯。

    “后來呢?”時舒:“為什么要搬走?”

    徐欥沉默了一會兒,反問:“您信風(fēng)水之說嗎?”

    “我信命?!?/br>
    不知為何,似乎是抻平手臂丈量到了彼此的邊界。

    止于邊界感。

    二人相當(dāng)有默契,都沒有就著這個話題再聊下去。

    原先銹跡斑斑的鐵柵欄重新刷過一遍漆。

    推開鐵柵欄大門,徐欥眨了下眼,猶豫躊躇片刻,問:“您要不要進(jìn)來坐一會兒?”

    手指刮了下翻新后的鐵柵欄,留在手指上的除了濕漉漉的水漬,并沒有任何泥污。徐助理愛干凈,他已將這柵欄陳年積累的歲月痕跡如數(shù)清理。

    時舒搖頭:“不用了。”

    時舒在院子里止了步,院子里也不再是雜草叢生,高至小腿處的雜草全部被鋤盡,干凈整潔的庭院里立著兩盞細(xì)長的庭院燈。

    院子里的布局重新做了規(guī)劃,圖紙就壓在院子里的石桌上。

    涼亭作傘,遮風(fēng)擋雨。

    時舒站在涼亭下面,隨手展開他的圖紙,重新規(guī)劃過的墻角掛著一架木質(zhì)秋千,圍著秋千的地方圈出來一塊地。

    時舒指著那處:“那兒你打算種些什么?”

    徐欥收了傘望過去,笑答:“種花。”

    “種什么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