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shí)間一直是佘杭在忙前忙后?，一個(gè)月后?江攬?jiān)驴铣鰜?曬太陽了，她看著蹲在地上給花盆施肥的佘杭，疑惑道:“你在干什么？”

    “在種玫瑰, ”佘杭輕聲?道:“可惜我種不好?。”

    “……”

    江攬?jiān)伦呓? 紅色的花盆里灌著黑色的泥土，那顏色一看就知道佘杭肥料放得過多了，佘杭蹲在地上抬頭盯著她看, 眼神有些?無?辜有些?可憐。

    “你是肥料放多了，”江攬?jiān)氯崧?說:“快起來??！?/br>
    她慢慢俯身準(zhǔn)備牽佘杭起來?, 結(jié)果頭腦一暈，重心不穩(wěn)地往前栽去，佘杭眼疾手快地扶住她，臉色瞬間嚇得慘白?。

    “月月?。?！”

    這一看江攬?jiān)伦齑桨l(fā)白?，佘杭扶她坐到椅子上，給她泡了一杯葡萄糖。

    佘杭半跪在地上，抬頭看著江攬?jiān)碌哪樕? 雙手握緊江攬?jiān)聰[放在腿上的手, 擔(dān)憂道:“你冷不冷, 手好?冰?！?/br>
    冰涼的手被一片溫?zé)峁o，讓江攬?jiān)掠辛似痰陌残? 她看著佘杭笑了笑，“怎么反倒你來?照顧我了？”

    佘杭看著她的眼睛，聲?音小的像在乞求。

    “我們互相照顧，不行么？”

    江攬?jiān)嘛嬒乱槐撬沂趾龆鴵崦芎嫉陌脒吥橆a。佘杭心弦猛地一顫，整個(gè)人竟愣在原地。

    她看著江攬?jiān)陆阱氤叩啬?，感受著她溫柔的觸摸，居然連呼吸都忘記了。

    “小杭。”

    “嗯？”

    “雙手向上給我看看?！?/br>
    “?。。　?/br>
    佘杭瞪大眼睛，像是感知到什么，猶豫。

    江攬?jiān)履笞∷氖中模Σ林芗膫獭?/br>
    翻開掌心一看，大小傷口?縱橫交錯(cuò)，除了一些?花刺割傷的小口?子外?，還有被玻璃制品割的深口?子。

    江攬?jiān)虏唤酒鹈?，有?生氣，有點(diǎn)兒心疼。

    佘杭迅速抽回?手，笑著說:“我割的時(shí)候其實(shí)沒感覺，后?來?流血了才發(fā)現(xiàn)受傷了，不疼?！?/br>
    江攬?jiān)聞t瞪著她，那樣?子一看就知道是在生氣。

    她問:“你是不是故意拿東西割傷的？”

    佘杭:“……”

    天?地可鑒?。?！

    “是不是我抑郁這些?天?你情緒和身體?都不舒服，又沒地方開解，所以……”

    “就是因?yàn)?你，”佘杭突然說，“因?yàn)?你和蕭嫣的事??！?/br>
    佘杭說完又急促低頭，那樣?子別說有多善良無?辜。

    “我替你打抱不平，明明月月姐那么好?，卻要碰上那樣?一個(gè)人渣，明明她是在把你往更深的黑暗里推去?！?/br>
    “……”

    江攬?jiān)履犞?，也不覺低下頭。

    “但是沒關(guān)系的月月姐……”佘杭又樂觀地說，“我們可以互相開解、互相療愈，我記著你給我的幫助，我會(huì)像你從前報(bào)答蕭嫣那樣?報(bào)答你的，你讓我做什么都成?！?/br>
    江攬?jiān)绿ь^，目光悠悠地落到佘杭臉上。

    女孩兒睫毛上沾了點(diǎn)淚珠，要落不落。她此刻勉強(qiáng)微笑著看她，江攬?jiān)轮浪诰融H自己的同時(shí)也在努力救贖她。

    江攬?jiān)轮鲃?dòng)握住她的手:“你現(xiàn)在情緒怎么樣?？還會(huì)是不是難受嗎？”

    佘杭搖頭:“只要你一直留我在身邊，就是救贖我陰暗情緒的唯一解藥？”

    江攬?jiān)滦Φ?“我對(duì)你就那么重要？”

    “很重要！”

    “那你會(huì)不會(huì)笑話我？”

    佘杭歪著腦袋，“笑話你什么？”

    “……”江攬?jiān)陋q豫片刻，似乎是難以啟齒。

    她慢吞吞道:“笑話我，沒有欲｜望?！?/br>
    提及這方面，佘杭精神抖擻，她盡可能地蠱惑江攬?jiān)碌拿舾猩窠?jīng)。

    “會(huì)不會(huì)是……月月姐對(duì)蕭嫣的只是一種感激，一種依賴呢？”

    “感激？依賴？”

    “對(duì)！”佘杭看著她的眼睛，“你對(duì)她沒有愛情，這些?年和她在一起也只是因?yàn)?感激和依賴，因?yàn)?你覺得她是救贖你的唯一一道光，所以你想和這道光綁定一輩子?！?/br>
    “這種綁定，無?關(guān)愛情。”

    “……開什么玩笑？”江攬?jiān)卤瘺龅匦α诵Γ眢w?開始小幅度顫抖，“無?關(guān)愛情？那我這些?年……我這些?年想著和她共度余生是因?yàn)?什么？”

    “月月……”

    佘杭緊握她的手試圖穩(wěn)定她的情緒。

    “你說到底為?什么？難道愛情一頂要有欲｜望嗎？我就想……”眼淚開始止不住地往下掉，佘杭專注地望著她的眼睛。

    “我就想和她待在這家?花店，白?天?她工作我賣花，晚上一起逛超市做飯洗碗，這也不可以嗎？我就是想要這種平凡的生活，難道這很困難嗎？”

    佘杭搖頭:“根本不困難？不是你的錯(cuò)，錯(cuò)的是蕭嫣?！?/br>
    “我喜歡刺青，可惜她不喜歡，后?來?我就放棄了，我不夠愛她嗎？”

    “……”

    佘杭麻木地點(diǎn)頭，“我知道?！?/br>
    她知道什么？

    她什么也不想知道？

    她看著江攬?jiān)驴奁?、發(fā)抖，自己仿佛也產(chǎn)生應(yīng)激反應(yīng)，她也想哭也想發(fā)抖。

    江攬?jiān)沦|(zhì)問她不夠愛蕭嫣嗎？佘杭心里想的是我已經(jīng)在盡自己最大能力哄你告訴我你不夠愛她了，怎么還是那么難呢？

    那個(gè)人她根本不配?。?/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