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一節(jié) 酒醒已見殘紅舞(一)
離開春山鎮(zhèn),立刻便與秦王府前來接應的人相遇,沒有人提解藥一事,甚至連李世民都刻意的忘記,昕兒每天夜間,以洗筋經(jīng)的功力將眾人的毒質(zhì)慢慢逼出體內(nèi),因為音婆喪失了武功,所以進行得分外艱難。 五日過后,僅有音婆的毒質(zhì)未完全消除干凈,這日昕兒將雪魄珠的力量混合在洗筋經(jīng)的內(nèi)力之中逼入音婆體內(nèi),音婆面色初時發(fā)青,隨后發(fā)紅,滿頭大汗,顯得極為痛苦,朱雀大驚失色,他驚慌失措的盯著音婆,然后哀求一般的看了看昕兒。 伸手為音婆搭脈,毒質(zhì)此時膠著于音婆的肺腑之間,無論自己用什么樣的方法,都無法驅(qū)除一點,昕兒沉吟片刻,轉(zhuǎn)首看了看息衍,他也顯得有些無計可施,昕兒轉(zhuǎn)眸看了看火兒,自火兒出生始,屢屢有驚人之舉,只不知他對音婆的毒可有好的方法。 可是火兒只是看著昕兒甜甜的笑,他完全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只是覺得一眾的人,那般的的愁苦,就連昕兒也憂心忡忡,所以他覺得自己的笑能夠令所有人釋懷。 “火兒,”昕兒抱起火兒,走到音婆身邊,“音婆病了,毒已經(jīng)到了她的肺腑之間,火兒,你知道怎么為她驅(qū)毒嗎?” 除了朱雀和息衍,所有人都覺得昕兒瘋了,雖然火兒已經(jīng)出生近三年,可是他的外形一如未及歲的嬰兒,他的心性更是如此,看火兒側(cè)著頭,眨著透明的雙眸,過了許久,他仰頭看著昕兒,又是滿面甜笑。 看朱雀失望的轉(zhuǎn)過頭,昕兒淡然一笑,“朱雀,不要太傷心,雪魄珠能夠暫時確保音婆無恙,咱們總能找到方法……?!?/br> 就在昕兒說話時,火兒突然長身撲向朱雀,手扶著音婆的朱雀下意識的閃避,火兒的手落在音婆的百匯xue上,眾人只聽一聲輕響,音婆已經(jīng)倒了下去,朱雀大驚失色,昕兒強行將火兒抱回懷里,上前一步查看。 音婆如同受到重擊,她的口鼻之中不停的涌出黑血,昕兒心中一動,伸手撫著音婆的脈門,果然,初時膠著在音婆肺腑之間的毒質(zhì)此刻逆向上涌,想必自音婆口鼻中涌出的,正是毒血。 過了約半柱香的功夫,音婆口鼻中的黑血已經(jīng)流盡,再過數(shù)日,將殘余的毒質(zhì)逼出體外,音婆應能痊愈,朱雀大喜過望,他與火兒向來不睦,平日里待火兒如同昕兒一般冷淡,此刻他竟然長身對昕兒和火兒深施一禮,“屬下謝過教主。” 不待昕兒說話,火兒突然哇哇的大叫起來,看他的神情,似乎在嘲諷朱雀,既然無人聽懂,眾人也不在意,息衍取了一朵紅蓮交給修羅,修羅與夜叉立刻退出了房門。 只聽屋頂輕響,眾人只覺得眼前一花,即墨輕侯滿面淡笑的站在屋中,一見他,昕兒不由大喜,“輕侯,音婆身無武功,中毒較重,適才火兒拍打她的百匯xue,毒質(zhì)已排出九成,你且看看如何才能痊愈?” 眾人屏息站在一旁,就連火兒都異常的安靜,即墨輕侯伸手搭脈,過了許久,他緩緩收回手,“毒質(zhì)的確已經(jīng)排出九成,但這位姑娘只有五年的性命了?!?/br> 眾人大驚,齊齊看著即墨輕侯,他淡然道:“這姑娘其實在數(shù)年前就應該死了的,我適才感到她的經(jīng)脈曾經(jīng)斷裂過,奇怪的是一種外力將經(jīng)脈強行粘合在一塊兒,所以她暫時無恙,可是此次中毒,毒質(zhì)與她體內(nèi)的另一種毒物相匯合,產(chǎn)生了另一種毒質(zhì),雖然這種毒質(zhì)已被排出九成,但是卻令粘合經(jīng)脈的外力消減了不少,我想,她最多能活五年?!?/br> “五年嗎?”昕兒微微一笑,她轉(zhuǎn)過身,看了看朱雀,“不要擔心,五年之后,冰龍會再次蘇醒,只要向冰龍許愿即可?!?/br> 息衍輕聲嘆息,“昕兒,冰龍雖然可以滿足三個愿望,但是同一個愿望不能重復提出,所以……?!?/br> 所以五年之后,音婆必死!昕兒轉(zhuǎn)身看著朱雀,他初時怔怔的站在音婆身旁,隨后笑道:“還有五年時間,音婆,聽到了嗎?我們還有五年可以完成你的愿望?!?/br> 沒有人聽懂他所說的話,息衍微一示意,眾人緩緩退出房門,火兒扁著嘴,似乎想哭,昕兒輕輕撫著他的后背,好容易他才平靜下來。 “即墨輕侯,”息衍突然輕聲道:“你突然回來,所為何事?” “的確是一件十萬火急之事,”即墨輕侯神情凝重,“三日前邊關(guān)急報,十日前南荒似乎發(fā)生巨變,據(jù)逃進關(guān)內(nèi)的南荒百姓所言,南荒的異教大光明宮似乎被玄火教所滅。” 眾人心下大驚,就連息衍都變了顏色,昕兒沉聲道:“大光明宮與玄火教并存于南荒已數(shù)百年,雙方激戰(zhàn)不十百場,雙方都無絕對的優(yōu)勢,玄火教如何輕易的便覆滅了大光明宮?” “傳言領(lǐng)導玄火教覆滅大光明宮的是一個異人,”即墨輕侯顯得心事重重,可是語調(diào)仍然優(yōu)雅,不急不徐,“他驅(qū)趕著一種全身如血一般紅的蛇……?!?/br> 那是火蛇!昕兒面色慘白,她當然能夠想像到火蛇涌入大光明宮時的景像,下意識的轉(zhuǎn)過首,息衍面若死灰,“那個人是不是無論怎樣,都無法殺死他?” “的確如此,”即墨輕侯清澈如水的聲音突然混濁,“他在穿越黑石平原之時,曾被七瓣雪覆蓋,結(jié)果那天下至毒之物,竟未損傷他分毫,七瓣雪反而被他一把火炙為灰燼,隨后,那種紅蛇便入潮水一般的涌過了黑石平原?!?/br> “昕兒,”息衍渾身輕顫,“你有雪魄珠,冥想可以看到大光明宮的景像,你看看是否大光明宮真的被覆滅了?” 聽到消息,朱雀扶著音婆趕到昕兒房中,她閉目盤膝而坐,手捏指訣,額間的火焰突然由白轉(zhuǎn)紅,過了片刻,昕兒緩緩睜開雙眸,“我看到了大光明宮,它重又沉入了冰海之底。” 房中一片沉默,眾人驚恐萬狀的聽昕兒緩緩講述她冥想時看到的南荒,火蛇所過之處,人畜不留,食用了血rou的火蛇,瘋狂得恨不能嗜盡天下的血rou,它們瘋狂的追逐著生靈,黑石平原之上,四處是火蜥的骨架和七瓣雪枯萎的花瓣。 在火蛇到達冰海岸邊之時,冰海突然漲潮,再次將大光明宮淹沒,在蛇窟見到的那個人,穿行在瘋狂的火蛇之間,將它們驅(qū)趕上木舟,在第二日天明之時到達了光明宮的離山之下,隨后便是無盡的殺戮。 為了避難,大光明宮的眾人騎上巨鷹,想要逃離,卻被玄火教的人用火箭擊殺,少數(shù)幸運的,落入冰海之中,保全了尸體,更多的人,卻落在火蛇群中,被群蛇吞噬,離山之上哀鴻遍野。 “那個異人是祭司大人的師傅,定然有人趁祭司大人離開之時,將他放了出來?”朱雀突然勃然大怒,“是誰做這般喪心病狂之事?” “是大長老,”昕兒淡然一笑,她憂心忡忡的垂首看著懷里的火兒,他似乎也看到了南荒的景象,驚恐不已的蜷縮在自己懷里,小小的身子不停顫抖,“我看到她率領(lǐng)著玄火教跟隨在火蛇群后,顯然她已經(jīng)奉祭司的師父為玄火教的新任祭司。” “她瘋了嗎?”修羅驚恐不已坐在椅中,“她明明知道那個人……,將那個人放出之后,天地也許都會毀滅,她如何要這般做?” “大人,”音婆突然顫聲道:“你們都應該知道她為何在這般做?大人,都怪我,若不是我……?!?/br> “音婆,”息衍厲聲打斷音婆,他翠綠的雙眸如同一池結(jié)冰的春水,“她早就瘋了,與你何干,你若這般想,我便要用教規(guī)罰你?!?/br> “可是……?!币羝弄q豫半晌,抬起首,“若非因為我,朱雀不會離開南荒……,大人,反正五年之后我會死,若能救大家,我寧愿現(xiàn)在……。” “你以為你現(xiàn)在死了,就能阻止一切的發(fā)生嗎?你即使死了,也白死,因為現(xiàn)在就連那個瘋女人也許都在后悔了,”息衍負手走到窗前,他眼眸中兇光閃動,“十年前,我能夠?qū)⑺械缴呖咧?,十年后,我仍然可以如法炮制?!?/br> 一眾人沉默不語,昕兒知道息衍心中也有恐懼,微微一笑,柔聲道:“音婆,也許大長老在初時是因為朱雀,可是現(xiàn)在,她看到大光明宮眾人的下場,你道她心里不害怕嗎?她害怕,卻又無法阻止,因此,你現(xiàn)在想舍生取義,已經(jīng)沒有任何意義,你不是還有未完成的心愿嗎?若此時死了,不是要令朱雀遺憾終生嗎?” “這位姑娘真真令人敬佩,”即墨輕侯面上笑意不變,“此時那異人已經(jīng)驅(qū)趕著蛇正向中土而來,因為那些蛇怕冷,所以行進的速度不快,但雖是如此,半個月之后,他終將到達第一個關(guān)隘,無論如何,我們必須想法阻止那些蛇進入中土,我想你們?yōu)樾鸾讨兄?,想必有一個上好的方法?!?未完待續(xù),如欲知后事如何,請登陸,章節(jié)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