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楚歌看著許落落發(fā)來的消息，捕捉到這個詞，想起了一個人。

    春節(jié)之前，無意在醫(yī)院撞見的事情，她可沒有忘。寒假期間，沈雪瑤都在忙著拍戲和照顧她mama，拍戲的事嚴(yán)格保密，連許落落都不清楚，那么倘若有人有心詆毀抹黑沈雪瑤，她只能想到那個人。

    【林楚歌：“怎么說？”】

    【許落落：“以前不是有個八卦你和裴舟的帖子嗎？”】

    【許落落：“那次之后，我一直在貼吧里蹲著，每天都會來看一看。”】

    【許落落：“所以這個帖子，我差不多第一時間就發(fā)現(xiàn)了。”】

    【許落落：“簡單說。”】

    【許落落：“回帖數(shù)增加特別快，一唱一和的感覺很明顯?！薄?/br>
    【許落落：“只要質(zhì)疑就會馬上被扣舔狗的帽子?！薄?/br>
    這是在壓制其他人發(fā)表自己的看法。

    也不允許有不同意見。

    只是，光憑這些沒辦法認(rèn)定哪些人是水軍哪些人不是。

    用這一點去駁倒樓主不太可能，也無法對這一則謠言的辟謠起到正面作用。

    林楚歌這會兒格外的冷靜。

    不是不為這則惡意謠言感到憤怒，也不是不生氣，但不想僅此而已。

    【林楚歌：“這個帖子是在造謠了?！薄?/br>
    【林楚歌：“最好不要讓她看到這個帖子和這些話?！薄?/br>
    【林楚歌：“先留個證據(jù)吧?！薄?/br>
    【許落落：“留證據(jù)？截圖嗎？”】

    【林楚歌：“不，要法律意義上認(rèn)可的那種證據(jù)?！薄?/br>
    隔著網(wǎng)絡(luò)想要揪出背后造謠的人，通常都不容易，卻也并不是絕無可能。之前她那個帖子，由于發(fā)現(xiàn)的時候很快被刪了加上沒有刻意的詆毀，所以她放過一馬，今天這個帖子的性質(zhì)完 * 全不同。

    沈雪瑤自己當(dāng)下未必有能力處理這些事。

    那就……讓她幫一把。

    林楚歌退出和許落落的聊天框后，馬上給自己姑姑林幼南打過去一個電話。說明情況，不等林楚歌開口，林幼南道：“帖子網(wǎng)址發(fā)給我，我讓律師跟進(jìn)一下。”

    因而林楚歌也沒有廢話，馬上把網(wǎng)址甩過去。

    林幼南把事情交待給律師又給林楚歌撥了個電話回來：“接下來怎么辦？”

    “這個帖子在你們學(xué)校貼吧?！?/br>
    “多半有你們學(xué)校的學(xué)生已經(jīng)看到了，你要怎么保證她不會知道？”

    這個問題，林楚歌還沒有答案。

    她老老實實回答：“姑姑，我也不知道應(yīng)該怎么辦?！?/br>
    林幼南說：“那就這樣吧?！?/br>
    “知道也就知道了?！?/br>
    “說得不好聽一點，一旦她進(jìn)入娛樂圈，比這更惡心的謠言只多不少?！绷钟啄险f，“被造謠該維權(quán)當(dāng)然要維權(quán)，但她以后能勇敢面對、踩著這些謠言往前走一樣很重要，明白我的意思嗎？”

    林楚歌聽懂了，卻遲疑“嗯”一聲。

    幾秒鐘后，她對林幼南說：“姑姑，有件事我可能得提前告訴你。”

    第51章 “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

    林楚歌把沈雪瑤和方家之間可能存在的糾葛告訴林幼南。若不牽扯到這些, 她不會去提，但發(fā)展到今天，她不能不讓自己姑姑留個心眼。畢竟這些事情若是牽扯到方家, 性質(zhì)上就又不一樣了。

    的確是一件大事。

    林幼南心知林楚歌不會拿這種事哄騙她，自然信侄女醫(yī)院所見。

    “那天在醫(yī)院, 他們都以為我們已經(jīng)先走了, 所以我又回去的事估計沒人知道?！绷殖枵f, “后來事情到底怎么樣了，我也不是特別清楚……姑姑, 我告訴你這件事，是怕你會不小心吃了虧。”

    電話那頭的林幼南說：“我明白?！?/br>
    而后, 她問：“你覺得這個造謠的帖子和方家的人有關(guān)？”

    林楚歌應(yīng)一聲：“對的?！彪S后解釋, “方家兩個孩子，以前都在英華上學(xué), 鬧過一些矛盾, 哥哥出國去了，meimei轉(zhuǎn)學(xué)……如果方家想認(rèn)這個女兒, 一旦知道這么件事，估計又會刺激他們?！?/br>
    “尤其是這個meimei, 方凝筠?！?/br>
    “她現(xiàn)在大概挺討厭我的, 偏偏沈雪瑤和我走得近, 而且?guī)瓦^我?guī)状?。?/br>
    林幼南說：“行?！?/br>
    “我會留心一下方家的動向?！?/br>
    掛斷和自己姑姑的電話，林楚歌輕吁一口氣。

    許落落提到水軍，她才記起方凝筠家里開的娛樂公司。

    雖然方家的公司論起來不算大, 旗下明星也不是什么大牌人物，但到底是在那個圈子里浸染著。如果這次貼吧謠言當(dāng)真摻和進(jìn)來水軍，如果方凝筠已經(jīng)知道沈雪瑤可能是她同父異母的姐妹……

    那么, 只能是這樣了。

    林楚歌發(fā)過會呆，重新去看手機(jī)，瞧見許落落新發(fā)過來的消息。

    “那個帖子被刪了?！?/br>
    造謠沈雪瑤的帖子在變成熱帖 * 之后，被管理員刪除了。

    熟悉的劇情。

    林楚歌看著那個刪帖公告，腦海里頓時冒出這個想法，因為之前也是這樣。

    說起來，當(dāng)真有些離譜。

    要是這些人容不下對同學(xué)的詆毀，為什么偏要等帖子有熱度才刪除？

    林楚歌對他們的“遲鈍”感到生氣。

    帖子已經(jīng)存在超過24小時，沒有及時發(fā)現(xiàn)的理由也站不住腳。

    不會是一丘之貉吧？

    林楚歌憤憤想著，又問過自己姑姑，確認(rèn)已存證，才告訴許落落不用擔(dān)心。

    許落落的擔(dān)心卻不僅僅是這樣。

    “剛剛有別班學(xué)生發(fā)消息給我了，就是那個帖子的截圖，問我怎么回事?！彼土殖柰ㄕZ音，“雖然我們班級群里沒有人聊這個，但難免是顧慮沈姑娘在群里，私底下怎么樣說不清?！?/br>
    林楚歌翻看一下別人給自己發(fā)來的消息：“也有人給我發(fā)了?！?/br>
    “所以這謠言估計比咱們想的傳得廣。”

    許落落認(rèn)同：“多半是這樣?！?/br>
    “所以……”她問林楚歌，“我們明天怎么辦？一去學(xué)校就瞞不住了?！?/br>
    林楚歌想起自己姑姑說過的話。

    在不存在解決辦法的情況下，似乎只能如此。

    “我們管不住堵人的嘴，連具體哪些人相信了這些謠言都不太清楚?！绷殖鑼υS落落說，“如果謠言已經(jīng)傳開，想要一直瞞下去的可能性太小，這個問題大概沒有好的解決辦法?！?/br>
    許落落也不是不明白。

    謠言傷人，乃至殺人，又往往叫人束手無策。

    她嘆一口氣：“希望沈姑娘想開一點。”

    林楚歌安撫許落落：“不管怎么樣，我們至少不會信，會和她站在一起。”

    許落落附和：“那肯定?！?/br>
    林楚歌又對她說：“我們先去和那些發(fā)消息來的人說一說吧?！?/br>
    “隨手辟謠?！?/br>
    “能少一個人相信謠言是一個?！?/br>
    許落落贊同之后，兩個人聊過幾句明天到學(xué)校見機(jī)行事，各自去忙。忙完沈雪瑤的事，再收拾好東西是十點多，林楚歌終于拋開種種的雜念，去洗澡睡覺。

    ·

    新學(xué)期伊始，乍暖還寒，返校的學(xué)生們卻大多開始脫下厚衣服。

    仍裹著羽絨服的林楚歌和許落落是例外。

    她們沒有提前商量，卻都早早過來學(xué)校，在校門口碰的面。

    外面雖冷，但兩個人不著急去教室，而是守在校門口。

    直到沈雪瑤出現(xiàn)。

    林楚歌和許落落瞧見人，紛紛假裝偶遇，再和沈雪瑤一起走進(jìn)學(xué)校。

    她們不知道貼吧的那則謠言傳得到底有多廣，無法提前拜托學(xué)生不要在沈雪瑤面前提，只能選擇這樣的方式——其實無外乎是想，如果真的有人在沈雪瑤面前提起，至少讓她知道，有人不信謠言。

    那時貼吧八卦林楚歌和裴舟的帖子，似乎影響不算大。

    但這樣影響不算大的帖子，也是被裴度拿著到林楚歌面前問過她的。

    這次的事，她們沒辦法下定論。

    尤其昨天晚上，有不止一個人對她們提起過那個 * 帖子里的內(nèi)容。

    沈雪瑤不清楚這些事。

    她以往沒有關(guān)注這些的習(xí)慣，最近也沒精力，加上沒有人在她面前提起。

    沈雪瑤和林楚歌、許落落互相問過好，三個人往三班的教室去。

    然而，在路上，她發(fā)現(xiàn)一些異樣。

    比如那些時不時掃過來的、比往日更奇怪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