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鐘星星

    2021年12月31日

    字數(shù)：11179

    人生如戲，現(xiàn)實是舞臺，理想是目錄，他人是觀眾，戲中人的我們書寫著各

    自的篇章，交織一起就成為命運。

    有朝一日，當一切都不可回頭，你會向哪走？

    鐘星星選擇e往無前，無視網(wǎng)吧嘈雜的環(huán)境，無視隊友滿屏的問號，無視防

    御塔裝備等級差距，潦倒的浪人只相信手中之劍，哈撒給～面對疾風吧～囂張越

    塔的他沒注意兜里震動的手機。

    同城一間九層辦公室里，坐姿端正的女人停止撥打電話，纖長五指無規(guī)則快

    速敲擊桌面，陽光下宛若跳動的精靈，看著手機屏保上的兒子，緊鎖眉頭陷入沉

    思，臉色陰晴不定，許久，一聲長嘆，冷厲的面若逐漸柔和，低頭發(fā)了一條微信

    語音：星星，你放學(xué)早點回家做作業(yè)，不要在外面瘋玩，我回來要檢查的。冰

    箱里有土豆燉牛rou，冷凍層有薺菜牛rou餃子。

    想了一下又補充道：我下午可能要加班，5點沒到你就自己弄著吃。說

    完把手機放到一邊，扭動脖子望向遠方，雙手交攏打直向外擴升，寬松的藍色加

    絨衛(wèi)衣胸部微微鼓脹，顯示出飽滿的身材曲線，可惜無人欣賞。隨后戴上眼鏡伏

    身繼續(xù)工作。

    噠噠噠……

    鐘星星撓撓頭，無辜地望著電腦黑白屏幕，0-5-0，聊天頻道里隊友正在親

    切互動。

    孤兒上路（煉金術(shù)士）：1打5，這都敢接大？亞索全家福只有一個是吧，

    演員***.躺贏輔助（魔法貓咪）：中單爸爸，少送一點啊，我最后一把晉級賽555.

    300炮車（燼）：托兒所馬有幾個，從哪里進的貨。

    蹲草打野（盲僧）：幫你你不C，不幫你必炸。要問你是誰？峽谷養(yǎng)爹人。

    暫時無視上下路的親切問候，鐘星星一邊逛商店，一邊熟練地打字對輔助和

    上把被坑的盲僧道歉。

    浪子中單（疾風劍豪）：我的鍋我的鍋，我認罪，上頭了，實在不好意思。

    剛才，五條白線亮在我眼前的時候，我必須考慮這是不是此生僅有的機會。對不

    起。

    被對面打野和上路石頭人趕到自閉草叢，放先鋒吃塔皮，煉金滿肚子的火，

    噼里啪啦敲打鍵盤，一聲鍵來，開啟鍵仙模式。

    孤兒上路（煉精術(shù)士）：對不起有用要警察干嘛？2級被打回家，4級說

    交閃不殺，6級被單殺，8級說被打野抓，9級你還敢越塔，剛才你又1打5呀。

    總結(jié)，你思想出了問題，演員******************.

    配合下路殺人推塔拿龍，起了一波大節(jié)奏的盲僧心情好起來，開始安慰隊友。

    蹲草打野（盲僧）：上路大兄弟，我作證，中單不是演員，他是真的菜，

    上一把遇到過。再說，我們白銀仔有啥值得演的，還有對面妖姬有點東西。不過

    放心，這把看下路，穩(wěn)住包贏。

    煉金一看，6-1-5的大腿盲僧發(fā)話了，而且下路發(fā)育確實不錯，3-0-2，2-1-6，

    能贏！那還有什么好說的，大家都是好兄弟。痛苦面具卸下。

    孤兒上路（煉精術(shù)士）：不是說煞筆克高手嘛，看來對面中單沒多高，這

    把交給你們了。打完字又開始愉快的斷線，隊伍里充滿了快活的氣氛。

    躺贏輔助（魔法貓咪）：小亞索出rou，穩(wěn)住就行，jiejie下路帶飛。

    550炮車（燼）：輔助妹子嘛，加我加我，下把一起。

    蹲草打野（盲僧）：還有我還有我。哎，亞索別掛機啊。

    在商店找半天沒找到電刀的鐘星星很惆悵，爺青結(jié)。被標記聲驚醒，看著聊

    天記錄，快樂是他們的，與他無關(guān)，只是預(yù)選盧登的想法又改成魔法斗篷和紅水

    晶。唉，他實在付出了太多。

    推掉對面下塔，隊伍開始換線，鐘星星cao控亞索去拿了藍buff就趕往下路，

    走到半路，中路又打起了團，他沒有回頭，與他有何干，亞索出rou裝時就已經(jīng)死

    了。

    宛如行尸走rou般清理完兵線，因為B鍵已摳，鼠標點擊回城。

    DoubleKill

    TripleKill

    QuadraKill

    ……

    冰冷地機械女聲刺激著鐘星星麻木的意識，那種拼盡全力棋差一著被單殺的

    懊悔，那種被對面上路打野輔助輪流點菜的無力，那種拖累隊友被罵不甘又不好

    意思罵回去的委屈……丟了好人的優(yōu)點，學(xué)了壞人的缺點，最初的快樂是什么呢？

    段位、勝利、尊重……

    300炮車（燼）：我直接被秒了，中路養(yǎng)的好爹。

    孤兒上路（煉精術(shù)士）：又開始了，看要贏，

    直接不來打團，明著演是吧。

    蹲草打野（盲僧）：哎，我剛才踢飛4個，亞索要在對面直接爆炸。

    躺贏輔助（魔法貓咪）：555，人家的晉級賽。

    鐘星星默默地用啟封秘籍將點燃換成傳送，售賣裝備購買五速鞋與幽夢之靈，

    4000金幣一分不剩，剛好。他想，也許這就是宿命。

    300炮車（燼）：meimei別哭，等下加我，這把走遠了，哥哥下把帶你飛。

    蹲草打野（盲僧）：可惜了，一腳4個嘖嘖。meimei帶我一個。

    孤兒上路（煉精術(shù)士）：孤兒索咋不bb了，不是挺能說的嘛，怎么？被拆穿

    直接掛機啦，你有種直接送啊，你中路爹在等你。

    躺贏輔助（魔法貓咪）：上路不要這么說嘛，人家亞索弟弟不是故意的，小

    學(xué)生放假而已，體諒一下。

    孤兒上路（煉精術(shù)士）：您算什么東西？也配說話？技能放得抓只雞上來亂

    按都比你好，反向放大，閃現(xiàn)撞墻，虛弱給一個0-5的殘廢ADC，沒說你還來勁

    了是吧，要不要臉？還說別人小學(xué)生，我家奶都打得比你好。

    300炮車（燼）：不準這么說我的meimei！

    ……

    互相拉黑，互相責備，互相詆毀，互相推諉。鐘星星對著己方中路二塔下的

    小兵按下傳送，驟然亮起的傳送光束吸引了9個人的目光，包括僅剩100血走到

    高地回家的—慈母守中線（詭術(shù)妖姬），看著最快復(fù)活時間還有18s，她好像明

    白了什么。

    久經(jīng)戰(zhàn)斗破敗而滄桑的召喚師峽谷，漂泊的浪人身上櫻花飛舞，腳下的疾行

    之靴緩緩開啟，在兵線中穿梭，任疾風拂過。

    殘血詭術(shù)妖姬毫不遲疑地回頭，W魔影迷蹤，R故技重施，?？扑箍萍佳鼛В?/br>
    她絲毫沒有懷疑技能全交的自己等會該如何面對滿血的劍客。

    場上其余8人莫名地升起同一個念頭，攔不住的雙向奔赴。

    您卡余額不足，請及時充值。網(wǎng)吧提示音在耳機里響起，趕路的過程中，

    鐘星星以極快的手速編輯信息并發(fā)送。

    浪人中單（疾風劍豪）：小煉金，沒腦殼。子不教，父之過。你罵人，我

    的錯。

    幾多英雄鮮血染紅殘破戰(zhàn)場的天空，恒久佇立的防御塔醞釀著激光，蓄勢待

    發(fā)，隨風而來的劍客凝視著面前皮膚慘白的女巫，一朵綻放于黑暗的玫瑰，即將

    于光明中凋零。魅惑人心的囈語縈繞耳畔，看到我很意外嗎？（外表可是具

    有欺騙性喲）

    蓑衣浪人起身一個踏前斬，刺穿虛無的幻影，別再逃了（我會給你個痛

    快的?。┧ＷC她動一下就反手砍死她。

    誰都別想逃（相信我……）黑暗中生長的玫瑰被光明腐蝕，一往無前的

    劍意刺破鏡花水月，詭術(shù)妖姬視而不見，一分為二，紫女巫凝神駐足原地，影魔

    女走向無窮遠方。

    無視著塔防，峽谷中流浪的劍客，身上冒起火光，但疾風指引他的方向。風

    不止，火愈烈，劍客不停。

    咚！～咚！～咚！～

    我還在尋找回家的路。

    你很狡猾，不是么？小兵不知疲倦地揮動武器，諾克薩斯的玫瑰迎來尾

    聲。

    ♂♀

    團滅！團滅！

    Aced

    浪人倚三尺長劍，酒葫蘆懸于腰間，吹響離別的尺八，這個故事還沒有完

    結(jié)。

    PentaKill

    玩弄人心的妖姬隨之消散無形，于生死間，光暗處，靜舞時，黑玫瑰將會

    再次綻放。

    ShutDown

    紅隊聊天頻道

    孤兒上路（煉精術(shù)士）：我罵的是人嗎？您也配當人！長亭外，古道邊，

    芳草天。

    公共聊天頻道

    混子之神（石頭人）：這是一個純粹的人。

    只打野不打架（無極劍圣）：這是一個脫離低級趣味的人。

    不會軟輔和硬輔（女槍）：這是一個高尚的人。

    抗塔之神（寒冰射手）：他在送！聚寶亞索聚寶亞索。

    蹲草打野（盲僧）：我看呆了，秀得我頭昏眼花，999300炮車（燼）：666.

    躺贏輔助（魔法貓咪）：哇！兩個男人之間哇哇哇?。。∥覞窳?，你們呢。

    ……

    300炮車（燼）：妹子墊好護墊，別漏了。別忘了還有我們上路呢，三角殺，

    瓜子板凳已備好。

    只打野不打架（無極劍圣）：什么情況？？？相愛相殺，第三者，狗血劇情

    讓我遇上了？先說好?。∥艺緞p.躺贏輔助（魔法貓咪）：您用衛(wèi)生巾擦眼

    淚？

    蹲草打野（盲僧）：科學(xué)來講，是個不錯的習慣，衛(wèi)

    生巾吸水性能好，羥基

    易斷鏈與水鐘氫氧鍵鍵合，接觸表面積大，反應(yīng)速率較快。

    不會軟輔和硬輔（女槍）：我喜歡擊劍。

    ……

    紅隊聊天頻道

    浪人中單（疾風劍豪）：就您高貴，最配當人。最后聲明，俺是峽谷養(yǎng)媽

    人，不養(yǎng)爹。

    鐘星星發(fā)完反手就屏蔽9個，哼哼，才不跟你羅嗦?？墒呛脷夂脷狻?/br>
    公共聊天頻道

    浪人中單（疾風劍豪）：我只想要快樂我有什么錯。

    Asummonerhasdisected，紅方4人想罵娘。

    鐘星星CtrlTab跳出游戲界面看了下時間，13：58，立即摘下耳機，小跑去

    柜臺續(xù)費2小時，由于是網(wǎng)吧的臨時身份證沒會員忍痛支付8元，回到位置連忙

    迫不及待登上QQ飛車，周六14：00—16：00在線兩小時送點券，套裝，這是他在

    繁忙學(xué)習生涯間隙為數(shù)不多保留的游戲習慣。至于英雄聯(lián)盟，穿越火線等，沒有

    朋友的開黑只是一時消遣而已。

    登入飛車界面，撫摸喂養(yǎng)小精靈，澆灌許愿樹，偷偷魚，撈撈許愿瓶，他發(fā)

    現(xiàn)他又沒事做了，沒有熟悉的朋友，游戲依然，但一切都是如此陌生，隨便挑了

    個人少的休閑區(qū)，點進去開始飛行掛機。

    突然一下子索然無味起來，注意力從網(wǎng)絡(luò)轉(zhuǎn)為現(xiàn)實，由于坐在窗邊，不由看

    向外面的大街，陰沉的天空下著斷斷續(xù)續(xù)的飄雪，落在屋檐路面反射出昏暗的陽

    光，街上行人零落地來來往往，愛美耍帥的少男少女衣著單薄，于寒風冬雪中瑟

    瑟發(fā)抖，成熟社會的中老年人人手羽絨服加大圍巾，裹得嚴嚴實實卻又匆匆忙忙。

    唉……不開心的鐘星星從書包里拿出萬用錯題本與水筆，顧名思義語數(shù)外理

    綜都可以寫，偶爾還拿來記重要事情。在電腦上打開CCTV網(wǎng)絡(luò)頻道，補完3天沒

    看的新聞聯(lián)播。雖然他什么也看不懂，在錯題本上瞎寫，但格局就這樣打開了。

    窗外天空風吹云散，迎來暗淡的霞輝，氣溫卻詭異的回暖，時間就這樣不知

    不覺過去。

    15：00提前下班的葉玉在超市買好菜，把菜切好，燉上高湯，坐沙發(fā)上開著

    電視處理工作。

    「嘭！」

    葉玉后仰身子看向門口，兒子門沒關(guān)鞋也沒脫急匆匆地跑進來，近了看到自

    己還有點驚訝，「媽？今天下班這么早啊……」

    恢復(fù)正經(jīng)端坐的葉玉眼神不善地打量自家兒子，知道他又沒看自己消息，

    「鐘星星，你看現(xiàn)在幾點。中午12：00就放學(xué)，你下午去哪了？還有，鞋。」

    「啊，那個，媽，等……等下說，我要上廁所」，鐘星星臉色一變，彎腰捂

    住肚子，然后書包球袋甩在地上就往廁所跑。

    「喂！回來，剛回家就上廁所！我告訴你，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br>
    鐘星星一跑，正準備開堂公審下午不明去向的葉玉被打斷了，無奈放下書，

    起身把丟在地上的書包拍兩下放在沙發(fā)上，把羽毛球袋掛到玄關(guān)墻邊，順帶把門

    上的鑰匙取下來放在茶幾上。邊整理邊念叨，「東西亂丟，又不換鞋，鑰匙也不

    拔，像什么樣子。」

    一切收好之后，葉玉站在沙發(fā)邊打開兒子書包，看到里面有三本教輔書和幾

    套卷子，心里稍有點安慰，看到和三本雜

    志就是臉色一黑，強行忍住繼續(xù)翻下去，看到正經(jīng)雜志皺眉微

    微舒展，最后把書籍放回原位，在文具袋里找到兒子一星期的發(fā)票，也沒幾張，

    就是買羽毛球、書籍、一張的上周日電影票，還有充飯卡憑證，作為

    兩個公司財務(wù)，她熟練地比對后發(fā)現(xiàn)一些差額，決定后面再找他算賬。

    走到廚房看到冬瓜薏米龍骨湯也好了，清脾潤肺降火，舀出兩碗在旁邊，母

    子倆都喜歡喝溫一點。

    廁所里的鐘星星懷疑自己拉肚子拉得神經(jīng)錯亂，就像跑完1500m后的那種，

    眼前都出現(xiàn)小星星了。不，比那個更嚴重，這眼前都出現(xiàn)光幕了，《慈母系統(tǒng)—

    —助力每一個夢想》。不過有了下午的緩沖他勉強可以接受，畢竟到他退出游戲

    都沒有超鬼，這所謂系統(tǒng)可能是真的。

    但，也只是可能。

    「砰砰砰！」

    「媽！mama媽！」鐘星星猛拍旁邊的膠盆大喊，他有點慌。

    「砰砰！」

    「鬼叫什么呢？」葉玉踢了兩腳廁所門。

    過了好一會，才傳出鐘星星委屈的聲音，「沒……沒事」，葉玉卻是早就回

    到廚房開始做菜。

    鐘星星顫顫巍巍地擦完屁股，站起來打開廁所窗戶，不停地深呼吸，光幕刺

    眼地紅色

    閃爍也逐漸冷靜下來，最終恢復(fù)柔和的藍色。

    協(xié)議完成，一式四份，即刻生效。祝您追夢愉快。

    鐘星星站在窗子邊抖了3分鐘，委屈小臉上表情逐漸囂張。然后他回房間拿

    了T恤短褲內(nèi)褲打算洗個澡，剛才嚇尿了。

    葉玉端菜到客廳升高的茶幾上，就看到自家傻兒子負手在身后，像電視里領(lǐng)

    導(dǎo)似慢悠悠地踱步，在他房間和廁所走來走去。小貓裝老虎，看著就來氣。

    「又在那演什么呢？趕緊過來拿碗端菜吃飯了?！?/br>
    自覺很有底氣的鐘星星絲毫不慌，頭正背直，一手在背后抓著換洗衣服，一

    手用力地90度握拳懸空打上去。

    「莫急，我去去就來?！谷缓笤谌~玉傻眼的情況下慢悠悠踱步進廁所。

    過了片刻，終于反應(yīng)過來的葉玉氣極反笑，原本都打算算了，等下新仇舊賬

    一起算。

    鐘星星在沐浴蓬頭下打量面前的系統(tǒng)，頁面很簡單，商城——任務(wù)，

    遠不如現(xiàn)在的網(wǎng)游花里胡哨，不過能看懂就好。

    身為筆趣閣svip的他先點擊任務(wù)，要是太難就算逑，生活不易，且行且放棄。

    但系統(tǒng)再一次讓他失望了。

    任務(wù)首頁——百善孝為先

    心中默念五百遍「有媽的孩子是塊寶」——1孝子點大聲喊出三百遍「沒媽

    的孩子是根草」——2孝子點抄寫一百遍「世上只有mama好」——3孝子點…

    …

    鐘星星看不下去了，這些弱智任務(wù)，系統(tǒng)看不起誰呢？誰做誰煞筆。煞筆懂

    嘛。

    成績進步，排名前列，班校市——1，5，10孝子點

    為mama做10頓飯——1孝子點

    為mama捶背10次——1孝子點

    打掃衛(wèi)生10次——1孝子點

    ……

    鐘星星吐了，臘雞系統(tǒng)，rnm，退錢。噢，沒花錢，那就：rnm，有多遠滾

    多遠。之前還有點悄咪咪的興奮，現(xiàn)在他對商城不抱什么希望了

    商城首頁——金錢買不了愛情，更買不了親情，但孝子點可以

    10元錢——1孝子點

    1小時游戲時間——1孝子點

    mama的一次夸獎——10孝子點

    讓mama高興一天——30孝子點

    保佑3把游戲能選亞索——5孝子點

    定級賽8勝以上——5孝子點

    LOL死不超鬼——1孝子點

    通宵后上課不被老師點名——5孝子點

    與mama一起打游戲1小時——50孝子點

    保佑一次選擇題百分六十正確率——20孝子點

    判定熬夜健身屬健身效果——10000孝子點

    無第四人可變身一次奧特曼——500孝子點

    獲得一次古娜拉黑暗之神/巴啦啦能量之眷顧——500孝子點

    夢回……

    浴巾擦干身體，一邊穿衣服一邊戀戀不舍地看著商城。嘖嘖嘖，10次打掃衛(wèi)

    生1孝子點，也就5000次衛(wèi)生，一天三次，也就10年左右就可以變身奧特曼，還

    不能被第4人看見，可真是個寶貝。

    滾滾滾！屁用沒有。奧特曼那么大，不讓人看見，去外太空變啊，沒氧氣怎

    么辦。

    擦干身子穿好衣服，感覺不高興的鐘星星頭撞了兩下墻壁，瞬間腦清目明。

    這樣不更好嘛，否則遲早是個禍害。

    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

    內(nèi)褲搓洗擰干掛晾衣桿，其它衣物放入洗衣機，鐘星星又在餐桌上與mama練

    習語言的藝術(shù)。

    葉玉：你爸加班，我們先吃。

    鐘星星：哦，媽，你做菜真好吃！我吃一輩子也吃不膩。（不知在誰身上加

    班呢。）

    葉玉：學(xué)習進度能不能跟上鐘星星：還好。

    葉玉：你手機又沒電了？

    鐘星星：不知道啊，我一直放書包里的。

    葉玉：怎么那么晚回來。

    鐘星星：今天和同學(xué)去打球，在學(xué)校天天學(xué)習，累死了。

    葉玉：哦？你這個同學(xué)煙癮真大。

    鐘星星：……吃飯吃飯，菜真好吃，媽，你別攔我，我今天要吃三大碗！

    ……

    圍追堵截，無中生友，不動聲色，負飯請罪。

    鐘星星大??！無奈吃了三碗半，飯后在小區(qū)又和老媽走了幾圈，一邊走一邊

    被訓(xùn)，回家就癱在沙發(fā)上耍手機，好累好累啊，想哭。休息了好久，打了幾把王

    者榮耀，鐘星星突然想起剛才在小區(qū)散步無意看到懷孕婦女給哭鬧的嬰兒喂奶，

    嬰兒一喝就不哭了，難道母乳就那么好喝嗎？

    視線不由看向盤坐在沙發(fā)上看電視的老媽，端正的坐姿，天藍色的衛(wèi)衣遮掩

    不了胸前驕傲的挺拔，被撐起一個美妙的弧度，而傲人胸懷下空蕩蕩的小腹顯得

    兩團飽滿愈加豐潤。

    鐘星星心里升起異樣的sao動，別說嬰兒有奶吃就不哭，換我現(xiàn)在也一樣。

    不過，母乳到底是什么滋味？忘了。

    葉玉感受到旁邊灼熱視線，轉(zhuǎn)頭就看見兒子一只手撐著下巴，頭一點一點地，

    臉上嚴肅的表情好像在思考什么了不得的大問題。當然，要是眼睛不瞪那么大就

    更像了，現(xiàn)在看起來就是一只忘記會游泳的呆頭鵝，傻里傻氣。

    屋外黑夜被五顏六色的燈光劃得支離破碎，屋內(nèi)卻是單調(diào)的護眼暖白光，鐘

    星星從沙發(fā)上爬過去抱著葉玉的腿，仰著頭說道：「媽，我想喝奶。」

    「冰箱里有，自己去拿，我打個電話?！谷~玉沒想其它的，在書房拿了文件

    回客廳，見兒子不依不饒，葉玉面色一正，把食指豎在唇邊。

    「噓！」

    鐘星星頓時安靜下來，這是母子間的規(guī)矩。電視機開啟靜音，葉玉一邊與大

    姐核對信息一邊看著電視劇。

    差不多半小時，葉玉打完電話，看著一旁兒子還在討好地望著自己，烏溜溜

    的眼睛里閃爍好奇和興奮，她有點疑惑。

    「冰箱里有純牛奶和酸奶，要喝自己去拿！」

    鐘星星撓撓頭，眼神亂飄，慢吞吞地開口：「媽，那個，不是喝，是吃」。

    「管你喝還是吃，但是記住?。?/br>
    你要再敢拿去洗澡，我就讓你把它們?nèi)认氯?。?/br>
    鐘星星見老媽還沒懂，急了。

    「哎呀！媽，不是牛奶酸奶，我是想吃人奶！」說完還不好意思地轉(zhuǎn)過頭去，

    小臉通紅。

    「想吃人奶。想吃人奶。……」，葉玉面容呆滯，眼神渙散，素白的耳根子

    羞紅，花了半分鐘才理解并確認剛才聽到的這句話。片刻之后，她拿著遙控器關(guān)

    閉電視靜音，跑到廚房拿了一袋純牛奶丟在茶幾上，雙手抱胸，白玉雕像般的臉

    蛋神色冷漠，渾身散發(fā)出寒氣，居高臨下地瞪著鐘星星。

    鐘星星皺眉，委屈地開口：「不要這個，我想吃人奶」

    「我看你怕是想吃人血?！?/br>
    「不是，我……」

    「喝！」

    鐘星星不情不愿地拿起純牛奶，身上從內(nèi)到外散發(fā)著抗拒，剛才吃得飽飽的，

    現(xiàn)在他回憶起被純牛奶支配的恐懼，又腥又不甜，喉嚨干蠕幾下，抬頭望向冷臉

    示意繼續(xù)的mama，強忍心里不適，深呼吸，深呼吸，以莫大的毅力喝了下一小口。

    不加糖的純牛奶順著吸管進入嘴里，鐘星不敢細細品嘗，那會出事的。用力

    地直接咽下去，沿著喉管到達……

    嘔！

    鐘星星吐奶了，從鼻子，嘴巴都冒出來，灑在茶幾和沙發(fā)上，當然，面前居

    高臨下的葉玉也沒有逃脫，噴得褲子上一大堆白濁液。

    然后，毫無意外地收拾了鐘星星一頓，下午的打還是沒躲過去。

    經(jīng)過這件事，母子二人都明白了一個道理，「有些事，強求不來的?！?/br>
    大一鉆進實驗室的jiejie過年才回來，鐘嘉禮忙于應(yīng)酬，老家的姑婆辦壽宴，

    母子二人順便回家給逝去長輩燒紙上香，祭祀供奉，放幾串鞭炮熱鬧熱鬧。

    忙里偷閑，高速免費，葉玉帶著鐘星星，在市場上親手買好香紙鞭炮，糖酒

    煙茶，便開車趕往老家，爭取晚上回來。

    路上細雪紛飛，在村后上方高速公路服務(wù)區(qū)停車，下車后發(fā)現(xiàn)車頂蒙上一層

    白霜，穿著羽絨服站在旁邊都感到寒意。

    兩人打了個寒顫，天真冷啊。兩人一只手揣在兜里，另一只手戴著手套拎東

    西，從高速路缺口處直接走到村子。

    「喲！葉家閨女？」

    「是我，商大姐?！?/br>
    「什么時候回來的，遠遠的我還以為看錯了哩?！?/br>
    「剛回來，剛回來，這不是過年了，今天回來拜拜祖宗看看親戚嘛。星星，

    叫人！這是你商大媽?！?/br>
    鐘星星站直身子，費力把手從兜里伸出來，高高舉起，「大媽過年好?。　?/br>
    商大媽走進仔細打量著，「都好都好，你也過年好哩。半年不見長啷個高了，

    不過還是瘦得很，叫你媽給你多弄點rou（ru）吃。」

    「對了，你爸哩，咋個沒回來耶。」

    「啊……」鐘星星也疑惑地看著老媽，葉玉笑著回答說，「他爸啊，公司那

    邊沒拿到錢，要債去了?！?/br>
    「你們啷子大個公司，扎個會喲?！?/br>
    「唉，和你們一樣哩，一年到頭賺不到幾個錢，有時候賺到也拿不到。但下

    面員工要錢呀，不去討債不行，他爸這幾天頭發(fā)都白啰。大過

    年的，不談這個?！?/br>
    「是是，放寬心就好，大過年哩。」

    ……

    一路走走停停，鐘星星在寒風中瑟瑟發(fā)抖，拎東西的手臂發(fā)麻，慢慢失去知

    覺，情緒也逐漸暴躁。他不明白這幾分鐘的路怎么就那么難走，而且還會遇到一

    個接一個的村里人，大冬天的，不在家烤火打牌看電視在外面亂串個啥！

    相同的寒暄，麻木的微笑，冰冷的身體，以及熟悉的謊言。

    兩人終于走到家，屋子是品子形磚木樓圍著一塊長方形院壩，中間樓是二層，

    下面分別是客廳，正堂和主臥室。上面是兩間臥室和一個儲物間（堆谷子）；

    葉玉用鑰匙打開正堂門，鐘星星放下東西就想溜了，但葉玉早有預(yù)料，一把

    丟過鑰匙，「去，把門窗打開透透悶氣，電閘拉上?！?/br>
    無奈，鐘星星依次完成老媽布置的任務(wù)，先上樓拉電閘，打開房間，再打開

    其它門窗。左邊樓是一層，分別為廚房和浴室，其實就是磚灶和一個裝噴頭的空

    房間，熱水器都壞了；右邊樓是翻新的老房子，上木下磚，下邊是放木柴和放鋼

    炭地，上面也是兩個臥室，但基本沒住人。

    指使完鐘星星，葉玉也沒閑著，拎著水壺接自來水燒開，換上屋里的舊衣服

    開始打掃衛(wèi)生，掃拖擦洗，干完活想偷懶的鐘星星為了孝子點也捏著鼻子參加大

    掃除。

    「媽，我們就住一天打掃那么細致干嘛?！?/br>
    「大過年的，祖宗看著高興。」

    鐘星星悄悄翻個白眼，嘟囔著，「切，封建迷信。」

    大半個下午就這樣過去，中間常有村人來嘮嗑幾句并叫去做客吃飯，葉玉也

    是帶著微笑一一應(yīng)和。

    打掃完后，看著夕陽傾頹，天色昏冥，已不適合去墳前祭拜，葉玉便帶著鐘

    星星去走走親戚，糖酒，煙茶，依據(jù)各人喜好搭配送出，到了飯點順便蹭飯，飯

    后又與同齡親戚約起搓著小麻將，與長輩朋友們聊起帶著濾鏡的往事，鐘星星則

    跟隨幼齡兒童放著煙花爆竹，打起賭注為喝苦茶或者彈腦瓜崩的斗地主炸金花，

    因為他們沒錢或者錢很少。

    到了九點，老人們身乏體困已經(jīng)休息，空曠的黑夜出現(xiàn)更多星星，殘缺的月

    亮也逐漸完整，十一點后，喧鬧靈動的夜晚迎來鐘聲，大人們督促著自家小崽子

    吃完鍋巴粉宵夜后，便把他們趕向睡床，自己的牌局也隨之消散。

    約好明天在哪家做客，葉玉也帶著鐘星星回家，眼睛看不見手的黑夜，兩人

    緊挨著借助手機手電筒燈光看路，謹防雪凝地路滑，踩水，動物或者路上的糞便，

    可謂是步步驚心。

    冬夜雪風不僅刮在臉上，更是順著縫隙吹到心里，冰凍住人們無畏的勇氣，

    鐘星星走前面擔心踩到不詳，走后面又害怕有東西叫他名字，卻又不好意思直說，

    中途「如愿以償」地一腳踩進雪堆，襪子濕了。

    就這樣一路忐忑回到家。

    老媽去鋪床，鐘星星打開電爐取暖，順便用水壺接滿水燒開。水壺蓋上下翻

    動發(fā)出「噗嚕噗嚕」響聲，間隙去接了一桶水，水燒開后倒入洗腳木盆，又添加

    小半桶涼水泡腳，巴適得很。舒爽得閉著眼睛，身子軟趴趴地癱在墊著軟墊的靠

    椅上，一手擱在扶手邊，一手莫名地隔著羽絨服拍著肚子。

    葉玉回來時看到這一幕，張了張嘴，沒說話。

    「媽，我去給你暖被窩?！?/br>
    鐘星星說完擦干腳就溜了，他可不想再爬上爬下，關(guān)燈鎖門，屋子太多也是

    麻煩。

    葉玉還沒來得及叫他就看不到人影，只得慢悠悠地做起這麻煩事，右邊小樓

    4屋，左邊兩門，中間小樓不算睡覺4間，中途擺放兩人鞋時，發(fā)現(xiàn)兒子的濕襪

    子又拿出來擰干掛電爐邊烤著，約莫差不多了才關(guān)電，關(guān)燈，沒有留燈，摸黑上

    樓進屋。

    傳統(tǒng)四面的架子床抵著墻角靠窗，由于省時間沒搭圍帳，光禿禿的棕紅木料

    在黯淡燈光下顯得神秘幽邃。

    剛才鐘星星偷懶一躺上床，睡意就突然消失了，無奈一邊暖床一邊看著手機

    里的，企圖自我催眠，不料卻翻到孤村深山的鬼故事，迷糊的腦瓜瞬間就精

    神起來，屋內(nèi)是太奶奶留下來的老式木床，窗外的樹影鴉叫風鳴都讓他提心吊膽，

    此時望見老媽進來就是看到大救星，趕緊丟開手機翻滾到一旁，拍著之前身體溫

    暖的位置，「媽！快來，我給你暖好床了啦！」

    葉玉沒理兒子的小機靈，而是先把四周門窗關(guān)上，然后脫下龐大暖和的羽絨

    服，站在床頭，指著另一邊，「睡過去?！?/br>
    「媽……」，鐘星星仰頭看到穿著緊身乳白色高領(lǐng)毛衣的mama，她臉上的表

    情一如既往地嚴肅，自己心里卻是莫名溫暖，忍不住想撒嬌。

    「乖。」

    鐘星星不情不愿地從被子地下蠕動到另一頭，葉玉對著床架邊鏡子梳理頭發(fā)，

    摘下頭繩捆在手腕，鉆進被窩，坐在床上，「要不要枕頭呀？」

    「不要，我可以墊羽絨服?！?/br>
    「也行?！谷~玉把羽絨服搭在被子上，用手把被子邊緣按緊，防止有縫隙，

    最后關(guān)燈躺下。手在被子里摸索著，碰到兒子的腳卻發(fā)現(xiàn)涼冰冰的，只得用手捂

    著。

    「媽，干嘛啦！癢！」鐘星星感覺癢癢的，忍不住縮腳卻被按住。

    葉玉沒有呵斥，只是按了按兒子腳邊的被子，然后繼續(xù)捂著?！腹浴２粍?。

    睡覺?！?/br>
    鐘星星可是少年心性，腳被固定不動那是渾身不舒服，全身都想動，一轉(zhuǎn)頭

    看見凸起的被子，靈機一動。也學(xué)著老媽那樣，按緊邊緣的被子，然后一把摟在

    懷里。我下身不動，動上身可以吧哈哈，我可真是個小天才。

    由于二人的身高差距，又是躺著，鐘星星的腳才夠到mama腰際，而葉玉的赤

    足已達到鐘星星頸間，鐘星星這一摟的后果就是，若鉆被窩低頭可見，可聞，可

    舔，但他沒有。他樸素想法是，你把我摁住不準動，我也摁住你。

    葉玉卻被這一摟勾起回憶，夜色愈加幽深，寒風攜帶冬雪撞擊著門窗，空曠

    黑暗的小屋里女人開口，「星星，放開，不舒服。」

    鐘星星毫不在意，保持扭曲的睡姿摟緊懷中的赤足，「除非你先放開我。」

    「咦……真是記仇，從小就是?！?/br>
    「我沒有?！?/br>
    葉玉拉著被子上的羽絨服蓋在兒子腳上方，繼續(xù)說道：「小不點的時候不讓

    你動就哭，現(xiàn)在要以牙還牙，也不讓我動嘍。」

    鐘星星臉色一紅，不過感覺到老媽語氣中的調(diào)笑還是沒有放手，似乎夜晚的

    mama格外溫柔，畢竟要是白天早就橫眉冷眼，一笸籮大道理砸過來了，「沒有沒

    有，反正我就沒有。」

    面對兒子的耍無賴，葉玉也不在意，她有的是辦法，扭扭頭調(diào)整一下睡姿，

    幽幽地開口：「今年來晚了，不知道他們有沒有等急呢？」

    雖然很好奇，但鐘星星身經(jīng)百戰(zhàn)，知道一開口大概就要輸，屏息凝神，強忍

    住沒有搭話。

    屋外的雪風攜帶細小冰粒急促撞擊著門窗，傳來「咔噠咔噠……」聲，空曠

    昏黑的木房間里，葉玉繼續(xù)說道：「媽小時候也不喜歡蓋被子，你外婆就嚇我說

    ……」就打住沒說話

    鐘星星恍然大明白，「既然同是天涯淪落人，那又何苦為難我胖虎！」他很

    好奇！

    「說啊，你說啊！」

    「說話說一半，生兒子沒屁眼！」腦海里浮現(xiàn)許多亂七八糟的想法，他還是

    沒有說話。死死牢記「好奇害死貓」。這是地攤鬼故事與親身經(jīng)歷印證過的現(xiàn)實

    俗語。

    漆黑空寂的房間里，麒麟底托著四只「香蕉」腿足支撐整張朱紅架子床，四

    周楣板上雕刻著牡丹花和蔓草紋，床邊橢圓形的梳妝鏡吞噬完黑暗，低沉沙啞的

    女聲一頓一頓說道：「身體不好的人，夜里聽見有人喊名字，千萬不要答應(yīng)，不

    然會被鬼勾走換命。」

    鐘星星夾緊屁股，心想「就這就這？」但抱著被子的手不自覺地更加用力，

    頸間感受到一股冰冷。那是真的冷，就像冬天清晨溫暖被窩被塞進冰塊的那種冷。

    某種程度和大夏天洗開水澡一樣，整個人瞬間就清醒了。

    月亮也照不進這個房間，沉默伴隨著黑暗，鐘星星只覺得脖頸要被冰塊鋒利

    的棱角劃破，流動的血液都凝固著。

    ……

    許久，嘶啞的女聲打破了寂靜，「你為什么要一直重重地喘氣」

    鐘星星瞪著眼睛，張大嘴巴，又閉上，最終還是沒有開口。

    鄉(xiāng)下沒有城市的繁華，無邊黑暗擠壓著人類存在痕跡。但村子里家家戶戶晚

    上都留著一盞極其微弱的燈，以防離家之人找不到回家的路。窗外寒風越來越強

    了，裹挾更多雪粒，夾雜貓狗叫聲沖擊著房間。

    屋外的熱鬧與屋內(nèi)的寂靜宛如兩片天地，就在這時，低沉渾厚的男聲突然在

    空曠房間響起。

    「鐘…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