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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眸之中神光閃動,他道:“我愛長明,他不僅是我的愛人,他是我那已經(jīng)覆滅的夢想,余燼復(fù)燃。” 所以,他會用自己的一切去守護這重燃的火焰。 他比任何人都想要護好李長明。 李長明在他心里,早已不是一個陪他歡笑陪他生活的戀人。 李長明是他的夢想,他的希望。 他沒能做到的,李長明能。 將來他的星星會讓全天下的人有一個共同的名字。 他和他的星星,不再是烏環(huán)人和漢人,他們會有一個同樣的名字。 在大虞,江南人依然飯稻羹魚,關(guān)中人依然擊梆高歌……曾經(jīng)他們是吳人、越人、秦人…… 以后,烏環(huán)人依然在草原上放牧奔馳,始羅人依然在檀香之間誦經(jīng)禮佛,火羅人依然穿戴上一身金飾在沙漠中歡歌…… 一切都沒有變,但是所有人都不會再記得那些痛苦的過去,他們可以自由自在地生活,不再有哪個民族是低賤遭人鄙夷的,所有人都是同樣的人。 那個共同的名字,李長明會為所有人起好。 他不甘心自己只能是一個見證者,可他會為了能見證那一日的到來,傾盡所有。 這些,別人是無法明白的,即便能明白,也不敢相信吧。 大虞天子沉默許久,道:“燾兒是個很重感情的孩子,朕絕不允許,他受到任何背叛。你記住今日所言,永永遠遠記住了?!?/br> 塔吉仍然迎著他的目光:“我永遠不會忘記?!?/br> 李熹忽然有些茫然,他不知道自己今日召塔吉過來是為了什么了。 二十多年,勾心斗角,他早已將多疑變成了習慣,塔吉卻堅定得讓他無法懷疑。 他想起曾經(jīng)有個人,也是如此堅定,傾其所有來護著自己。 可是自己卻沒能護好他。 燾兒呢……自己會護好燾兒的。 還有另一個人愿意護著他,夠了…… “記住了……”李熹緩緩吸一口氣,“下去吧?!?/br> 塔吉鄭重一拜:“臣告退?!?/br> 李熹出了很久神,喚道:“高公公,召阿星過來……” 高有德領(lǐng)命而去,片刻后帶來那個與白糾外貌極是相似之人。 阿星行過禮后,只在原地站著,沒敢上前。 他是有些怕了這位天子的古怪性情,一時對自己極是溫柔,一時又滿臉憤恨。 他不明白這是為什么,只是私下里聽人說自己跟大虞黑衣旅的第一位大統(tǒng)領(lǐng)長得一樣,大概猜到了些什么。 “隨我去見見太后娘娘?!崩铎渎冻鲆粋€有些惡劣的笑。 阿星頓時被他這笑容駭?shù)脺喩砦⑽⒁活?,道:“遵命?!?/br> 李熹當真只是帶他去太后那里走了一圈而已。 每次他都只是跟在皇帝身后,不用說話,甚至都不用向太后娘娘行禮。皇帝與太后娘娘說過幾句話,就會離開。 太后總是有些僵硬,盯著他,有些發(fā)抖。 只有宮女內(nèi)侍們知道,太后娘娘見到那人之后,當晚就又做起了噩夢。 純粹是因為心里有鬼,看不得阿星這個樣貌與靖平武侯一模一樣的人。 阿星自己也習慣了,皇帝陛下就是喜歡用他去折磨人。 陛下騙他,說喜歡他,其實只是把他留著身邊,利用他而已。 可他又能怎么樣,陛下是皇帝。 太后一連幾天沒睡好,宮里瓷瓶不知道被摔了多少個,天天誦經(jīng)念佛,還請興恩寺的和尚來做法事。 吳士忠聽聞此時,都在吳彰攙扶之下,顫顫巍巍進了宮。 太后手里拿著串佛珠,口中念叨著什么,聽到腳步聲嚇得抬頭。見是自己兄長,剛松口氣,又站起身走過去,拉著吳士忠喃喃道:“兄長……他回來了……他回來了……” 吳彰皺眉道:“太后娘娘,那只是皇帝的一個男寵而已!” 奇了怪了,死在太后手上的人還少嗎,怎么偏偏對白糾那么恐懼? “天底下怎么會有如此相像之人……他沒死,他一定沒死。只是小皇帝疑心病重,他還在試探,還在等皇帝信任他……等他把什么都說出來,就完了……全都完了!” 吳士忠氣得胡須都快豎起來:“你又是讓人做法事,又是說他會把當年的事說出來,他到底是人是鬼?” 太后一怔:“他是鬼,他不甘心,他回來找皇帝要公道了!” “你……死人能說什么話!那個阿星進宮都幾年了,他說過什么話!他只是長得像罷了,他要真知道什么,何必要等?”吳士忠手中拐杖連連敲地,“把這些和尚撤了!皇帝就是故意嚇你!” 太后哪里敢讓人走,為了晚上能睡好,依然是誦經(jīng)禮佛,請求佛祖保佑護持。 宮里依舊一連幾天雞飛狗跳,太后是心驚膽戰(zhàn)了,李熹就開心了。 李長明都能察覺出哥哥心情是特別好,今天召他到御書房提點他,語氣都溫柔了不少。 “西域就火羅一塊難啃的骨頭,把火羅打下,以后的事就好解決了。慢慢來,不急在一時。這次就這樣吧,已經(jīng)是打了個大勝仗,該歇歇了?!?/br> 李長明倒是爽快地點了頭:“嗯?;鹆_跟烏環(huán)一樣是個強敵,還得等個幾年?!?/br> 打仗花錢,不能太過火了。 聽他沒跟往常一樣動不動就要發(fā)兵一鼓作氣打下去,李熹也是很滿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