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方一陣溫熱的呼吸落下來，像是會拐彎，往她心口里鉆。

    觸覺也是。

    紀淺忽然一下子反應過來，猛地眨了好幾下眼，連呼吸都不敢輕易，一口氣屏住，一動不敢動。

    卻沒想到她醒來以后這般故意的靜止反而不大自然，會被人察覺到。

    在這樣，兩個人有肢體接觸的情況下，很容易被識破。

    紀淺下意識地閉了下眼，人像被魔法定住，卻聽到耳畔，很近很近的位置。

    他就這么問她。

    “嗯？醒了？”

    第35章 35.   藏匿著無邊的秘密。

    “就是這樣回憶起來, 第一次告白?！?/br>
    有背景的音樂聲鉆進耳朵里，這會兒舞臺上正熱鬧著，還有煙火隨著音樂律動。

    紀淺竟然第一時間沒回答上來這么一個, 甚至不用去回答的問題。

    過了好幾秒，紀淺沒說話。

    但是她慢慢地挪了下位置，抬起頭, 伸手揉了揉發(fā)酸的脖子。

    程予微微側(cè)頭, 斂眸看著她：“這么吵也能睡著?。俊?/br>
    紀淺沒轉(zhuǎn)過去看他, 只是轉(zhuǎn)悠著自己的脖子, 手指在上面捏了好幾下，隨后只是啊了一聲，隨口應答：“困了…前面的節(jié)目比較無聊?！?/br>
    啊??！

    明明睡覺之前是靠著阿靜的！怎么睡醒變成了程予啊啊啊?。?！

    雖然都姓程。

    但是這換人是不是換得太離譜了一點？

    她完全沒感覺到…

    紀淺人還在思考，整個人像是剛睡醒帶著朦朧的夢境。

    程予坐在她旁邊，抬頭看著舞臺上面。

    這首歌過了一半的時間, 紀淺恍恍惚惚才開始清醒一點，開始意識到…

    剛才…

    剛才是不是程予接替阿靜的時候, 有用手掌支撐著她的腦袋，好像還幫她換了個位置。

    但是她在睡夢中, 并沒有太明顯的感覺。

    現(xiàn)在人醒了, 有些細節(jié)和感受竟然開始浮現(xiàn)，止不住的, 她心跳猛然加速，此刻的呼吸之間都還能聞到身旁少年身上的淡淡青橘香。

    開始回顧到那些細枝末節(jié)的時候, 紀淺感覺到自己的體溫開始直線上升，耳根發(fā)燙。

    整個人都要被這感覺給融化了。

    心跳的動靜甚至快要從嗓子眼中溢出。

    紀淺忽然之間，有那么一點點慶幸，還好現(xiàn)在天色黑, 還好他看不見。

    她開始明白，為什么暗戀會是一種讓人想藏匿在漆黑小角落里的情緒，為什么即便見不到光也獨自享受著這份愛戀。

    只有在這漆黑的環(huán)境之下，才能把自己的心事藏好，或許想被看見，但又不敢被看見。

    沒有人知道他若是清晰看見，會不會選擇走遠。

    暗戀就像是漫漫黑夜，藏匿著無邊的秘密。

    -

    這首歌結(jié)束，中間主持人串場，環(huán)境聲音安靜了許多。

    紀淺這才后知后覺：“欸？阿靜呢？”

    “嗯，本來在后面的，剛才去衛(wèi)生間了。”程予說，

    “噢…我還以為…”紀淺隨便開口。

    “以為她看你睡著了去找別人玩了？”程予往她那邊靠了點。

    紀淺：“?。?！”

    紀淺睨了程予一眼：“你怎么知道！你把你監(jiān)控拆了！”

    “你那點心思，我還能不知道?。俊背逃栊α?。

    紀淺：“……”

    你知道個屁。

    你什么都不知道，你知道什么！

    紀淺癟了癟嘴，沒繼續(xù)回答，下一個節(jié)目是學校管弦樂隊帶來的合奏，算是中途的調(diào)劑。

    “對了，程予哥，你不是在訓練嘛？”紀淺問，“怎么突然出現(xiàn)了？你是不是真的背著我們偷偷有多啦a夢的傳送門？？”

    程予微愣了下，隨后笑出聲：“啊，或許？”

    “什么時候給我也用用？”紀淺看著還挺認真問他的。

    “嗯，下次你有事找我的時候，我給你用？”

    “？”紀淺微微皺眉，“只能找你的時候用？別的時候不行嘛？”

    程予往后仰了一下，在笑，紀淺側(cè)目過去，看到他的喉結(jié)微微滾了滾，竟然讓她有幾分說不出來味道的心動感。

    他笑了好一會兒，紀淺輕哼。

    “干嘛不回答我？”她小聲嘀咕。

    程予笑得不行，也不知道這事兒怎么就戳到程予的笑點了，他緩了緩，過了幾秒才清了清嗓。

    “咳——”程予頓了頓，尾音微揚，“那我也不能這樣做慈善啊。”

    “??？”

    “你要用我的秘密傳送門，而且還是去找別人，是不是太過分了點??？”程予這么說她。

    說著，紀淺沒回答，眸子斂了下。

    隨后有溫熱的呼吸落在自己的臉上，再次掀起眼皮，她看到程予往自己這邊靠，聲音懶洋洋的，溫柔繾綣。

    就是調(diào)侃她，逗小姑娘。

    因為紀淺沒回答，他直接湊近，又：“嗯？”

    像是在逼問她。

    所以是不是？

    紀淺第一次覺得，眼前的人，偶爾還是會幾分…

    讓人難以捉摸的侵略性。

    但是突然收緊的距離，紀淺的呼吸也收緊了，她可能都有點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

    紀淺憋出一句：“我才不過分！到底是誰過分！怎么有人欺負meimei！?。。　?/br>
    是程予過分?。∫欢ㄊ浅逃柽^分?。?/br>
    他靠這么近還不過分嗎?。?！

    “給meimei白嫖一下傳送門怎么了??！”

    “做人不能這么摳門的?。?！”

    紀淺一頓胡亂輸出。

    程予不反駁，不跟她拌嘴，在旁邊笑。

    身后有人走近，站在他們倆后面。

    程予和紀淺都沒發(fā)現(xiàn)。

    紀深打了個哈欠，看紀淺又像被拎起來的小河豚，人氣鼓鼓的，程予一點反應都沒。

    紀深和段時譽站在后面，就跟在看倆小學雞一樣。

    這個距離，在現(xiàn)在的吵鬧程度下，紀深和段時譽說話，前面兩個人都聽不到。

    段時譽嘖了一聲，“不是，這個姓程的怎么自己偷偷溜回來，也不說先來找我們？”

    紀深：“哦，可能是不待見你?！?/br>
    “放你媽的屁，老子看他是想溜回來泡你妹?！?/br>
    “？”紀深看了段時譽一眼，“嘴不想要了？”

    “嘴可以不要，手留著就行?！倍螘r譽倒是坦蕩蕩的，“不過真的，你看他這樣，你說他對你妹沒點意思？”

    紀深：“。”

    “不過也是，你們倆兄弟穿一條褲子的，如果程予給紀淺當男朋友，你肯定愿意。”

    紀深嘁了一聲：“你可他媽閉嘴吧。”

    他倆在后面說著說著，紀淺打了個噴嚏，小姑娘揉了揉鼻尖，忽然像是感應到了什么，突然轉(zhuǎn)過頭來。

    就看到站在后面的紀深和段時譽。

    “……我就知道！?。?！”紀淺看著他倆，“一定有人在后面說我壞話！?。。　?/br>
    紀深懶洋洋的，“哦?！?/br>
    段時譽笑了一聲，說：“哪兒有人說人壞話靠這么近的？我們這是，光、明、正、大。”

    紀淺：“？”

    那你可真不是個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