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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首富她啊 第159節(jié)

    她一動(dòng),枕邊人也醒來。

    秦措問:“做噩夢(mèng)?”

    纖纖不答,反問:“吵醒你了嗎?”

    秦措說:“沒?!?/br>
    深夜,他的聲音聽起來多少失真,低沉清冷,又帶著幾分將醒未醒的倦懶睡意。

    纖纖的目光穿透夜色,輕輕降落在他身上。

    “秦措?!?/br>
    “嗯?”

    纖纖沉默。過一會(huì)兒,又喚一聲:“秦措?!?/br>
    他說:“我在?!?/br>
    又是一陣沉默。

    終于,纖纖低語(yǔ):“……要抱抱。”

    秦措柔聲道:“好,抱抱。”

    他對(duì)她一向溺愛。

    纖纖鉆進(jìn)他的懷抱,臉頰枕著他的一條胳膊。他的下巴抵在她頭發(fā)上,另一只手與她十指交握。

    呼吸輕盈,薄如蟬翼。

    纖纖閉上眼,“外面下雨。”

    她的長(zhǎng)發(fā)散落背后,秦措一只手把玩,漫不經(jīng)心。

    “第一次見到你,你在街邊和別的小朋友玩?!彼貞?,“后來下起雨,人家都回家了,你向我走來?!?/br>
    纖纖沒出聲。

    ——那場(chǎng)雨是她下的。

    “后來在七中,上學(xué)路上碰見你,也下雨,你問我借傘?!?/br>
    ——那場(chǎng)雨也是她下的。

    前世離別的一場(chǎng)雨,雨中漸漸模糊的他。

    今生相逢的驟雨,雨霧中愈漸清晰的他。

    他是她的失而復(fù)得。

    纖纖突然笑,軟聲道:“緣分啊,秦先生?!?/br>
    “緣分,白小姐?!鼻卮胝f。

    他低眸,親了親她的額頭,“好了,睡覺?!?/br>
    *

    纖纖又開始忙工作。

    秦措提起許玲的時(shí)候,纖纖帶去機(jī)場(chǎng)的行李都準(zhǔn)備好了,剛打完一個(gè)電話。

    他說:“最晚下月底判刑?!?/br>
    纖纖放下手機(jī),“你還蠻關(guān)注她?!?/br>
    秦措:“畢竟和你有淵源?!?/br>
    纖纖一怔,“還好吧?!?/br>
    秦措把她的行李箱推到門口,淡淡道:“你在家她家長(zhǎng)大,名字也是她取的——”

    “胡說?!崩w纖打斷,挑高眉,“我才不要許玲起名字?!?/br>
    秦措回頭,笑:“也不要路寧寧?!?/br>
    纖纖說:“對(duì),都不要,就叫白纖纖,永遠(yuǎn)不改?!?/br>
    她抱著雙手,靠在門邊斜睨他,若有所思。半晌,嘴角揚(yáng)起弧度,“我初戀給起的?!?/br>
    秦措原本要問她護(hù)照帶了沒,聞言一僵,倏地抬眸。

    纖纖神情平靜,態(tài)度誠(chéng)懇。

    她不是玩笑。

    “……表哥起的?”秦措皮笑rou不笑的說了句,很快,又冷冷強(qiáng)調(diào),“你的初戀不是他。”

    “當(dāng)然不是他,比他強(qiáng)太多。”

    “……”

    秦措思緒飛轉(zhuǎn)。

    起名字,必然很早。

    他想起老街看見的那群孩子,想起圍在她身邊的男孩們。

    ……那才幾歲。

    白纖纖高中就認(rèn)識(shí)他,比這更早,只有初中和小學(xué)。

    “白小姐?!鼻卮朊鏌o表情,“超前早戀?”

    他不爽,也懷疑。

    纖纖看出來了,訝然道:“你不信?真是初戀起的,不過不是這個(gè)纖,是神仙的仙,后來我跟他吵架鬧翻了,自己給換了。”

    秦措冷然:“換的真徹底。”

    “當(dāng)然?!崩w纖說,“兩個(gè)字全改掉。”

    “值得表?yè)P(yáng)。”他言不由衷。

    纖纖凌晨登機(jī),這會(huì)兒司機(jī)已經(jīng)在外面等候。

    她不急著走,樂在其中。

    “姓氏的靈感也來自那個(gè)人。”她好心告訴秦措,“白是他的名字,我跟他分道揚(yáng)鑣以后,時(shí)間久了,怕連他叫什么都忘記,就拿來當(dāng)姓氏用?!?/br>
    認(rèn)識(shí)他的時(shí)候,人間還沒有姓氏這一東西。

    他叫白,總是一襲白衣,卻有一頭紅發(fā)。

    她為此笑過他。

    秦措氣結(jié)。

    “白纖纖你——”名字叫著都膈應(yīng)。

    他走近,低頭盯住她的眼睛,與她對(duì)視。

    纖纖清楚看見他眼底的陰雨連綿,她忍不住笑出來。

    秦措更氣悶。

    他一個(gè)字一個(gè)字的問:“你知不知道,用男人的姓氏當(dāng)自己的,代表什么?”

    纖纖說:“不是姓氏,是他的名字。”

    秦措:“沒差?!?/br>
    纖纖又笑,雙眸彎成月牙,笑得肩膀抖動(dòng)。

    秦措面沉如水,黑眸陰郁。

    纖纖清了清喉嚨,嚴(yán)肅的說:“秦措,你醋誰(shuí)都別醋他,會(huì)顯得你特別好笑哈哈——”

    話沒說完,又開始大笑。

    秦措薄唇輕啟,想叫白纖纖,忍住。那叫白小姐吧,不行……堵得慌。

    三個(gè)字,每個(gè)字都如鯁在喉。

    “不許笑。”他沉聲。

    纖纖瞥他一眼,搖搖頭。

    她走到梳妝臺(tái)前,拉開第二個(gè)抽屜,拿出放在最里面的一枚小牙仙硬幣,轉(zhuǎn)過頭說:“秦措,你睡覺吧。”

    秦措冷漠臉:“睡不著?!?/br>
    “為什么?”

    “意難平?!?/br>
    “……”

    纖纖長(zhǎng)嘆口氣。

    這就意難平……要是知道她連身體發(fā)膚都是他捏出來的,不得寢食難安,夜夜失眠啊。

    她把硬幣塞到他的枕頭底下。

    秦措漠然道:“白小姐,我不換牙?!?/br>
    說完便后悔。

    不想叫她的名字,以后都不叫了。

    纖纖說:“不換牙也能放在枕頭下面,說不定今晚小牙仙給你帶來特別的禮物呢——不跟你說了,我趕飛機(jī)?!?/br>
    她走到他面前。

    男人臉色越是難看,眼神越是冷漠,她就越想笑。

    這就是傳說中的我醋我自己?jiǎn)??自己挖坑,自己跳?/br>
    “秦措你真的……”

    自作自受啊。

    *

    他一定想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