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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違和感在魔物說出那的話時達到了巔峰。 徐沉水靠近他,僵硬蒼白的面孔上揚,像是在笑。 魔物看著像是正常了。 會有接觸,會說話,會交流,知道世事,甚至偶爾會有小花樣,雖然沉默寡言的時候較多,卻也會流露情緒,會笑。 趙客松說,這是好的。 可是謝忱山望著徐沉水的血眸,卻依舊看到那只偏執(zhí)扭曲的魔物。 總有哪里出了問題。 作者有話要說:五千四更新get * 卡文,所以遲更了哦多尅orz 感謝在2021042310:02:30~2021042414:10:2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大概是個夏天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醬醬10瓶;aling5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56章 趙客松回到小院的時候,只看到那頭魔物僵硬彎下腰,正試圖貼近謝忱山的脖頸。 那是一個曖.昧,卻又危險的姿勢。 他抬進去的那只腳猶豫不決,最終驀然轉身逃出了小院。 他不知為何。 可是那一瞬間,他清楚不能逗留。 謝忱山和徐沉水都萬分清楚感覺到方才來了又去的氣息,只是他和謝忱山都沒有提起。謝忱山冷靜地說道:累了嗎? 魔物那將觸未觸的頭顱一下子抵在了謝忱山的肩膀上,胳膊筆直垂落下來。 他深深呼吸了一下。 那是一個他不必做出的動作,可伴隨著深呼吸,佛修身上鮮活的生機便伴隨著這個動作竄入他的鼻翼,直入他的體內。 謝忱山活著。 盡管有可能會遭遇許多的痛苦,可是現在的謝忱山是活著的。 為什么想做人? 謝忱山站著,就任由著這份沉甸甸的重量垂在肩頭,他的語氣很安靜。 魔物的話,也與那重量一般沉甸甸,難以承受。 謝忱山,是人。 謝忱山微斂眉頭。 他伸手去揉了揉徐沉水的腦袋,魔物的頭發(fā)都是編織起來的小辮子。那些充斥著異域美麗的長發(fā)辮子從未見過魔物打散。稍顯粗糙的觸感擦過謝忱山的手指,讓他的氣息也溫和了些許。 我是人,何以你也要做人? 魔物便不高興了。 盡管他沒有說話,也沒有奇怪的動作,僅僅是保持著額頭抵著謝忱山肩膀的姿勢。 可是謝忱山還是知道他不高興了。 你難道更喜歡,徐沉水慢吞吞地說道,之前的魔尊? 謝忱山眉眼微彎,卻是忍不住笑意。 這又是哪一樁的事? 倘若我當真更喜歡從前的魔尊,你又打算怎么做? 魔物的眼底露出猙獰殘忍的神色:自然是殺了他。那語氣又輕又快,甚至與他的眼神全然不符,仿佛還透著些許愉悅和高興,似乎是想到了那一瞬的快樂。 謝忱山: 他鎮(zhèn)定地把話題給引回來,平靜地說道:從前魔尊想學做人,那做人去??扇缃袢羰遣幌胱?,倒也不必強迫自己維持著那些表象。不想敷衍的人便無需敷衍,不想做的事情便不做,想要的東西便去取,不要的東西便拋棄。便是人,也是常有這種改弦易撤之事。你是魔,自當更加恣意,何須顧忌? 本身顧忌這個情緒,便已經足夠了。 魔物愣愣的。 他原以為謝忱山會不高興。 他想。 做人是真的挺好。 能跟著謝忱山,看著他,觸碰到他,鮮活的,生動的。 是真的。 可做人也真的不好。 謝忱山會看著其他人。需要離開謝忱山去做事。需要顧忌。不能殺的太多。 要克制。 要忍耐。 無法肆意流露的霸占欲被迫扭曲成破壞欲,便只能宣泄在旁處。 我沒有 謝忱山道:你最近刷任務的次數,比從前還要多了吧。 魔物語塞。 他竟然有點心虛。 有那么一瞬,他覺得不如縮小成一顆小小的黑球趴在謝忱山的肩膀上,那樣便不會試圖去觀察謝忱山是什么表情。 謝忱山斂眉,這也是違和感常出現的緣故。 接引峰的任務是分等級的,不同的任務代表的重要程度不同。從白色刷到紅色的上等,保守來說其實需要五十年的時間。 可徐沉水僅僅只花了一年。 魔物完成任務的速度如此恐怖,就像是吃飯喝水那么簡單。在普通階等的任務完成后,他又花了十三日的時間完成了八件遺留許久的頑固任務,一夜之間殺光了三百多名罪惡滔天之人。 這已經越界。 可最近這些時日,又是變本加厲了。 謝忱山想,便是接引峰上有再多的任務,那也是經不起徐沉水這般速度。 況且 謝忱山拖著魔物跪坐下來。 魔物詭異地扭動了一下,便當真是化作一顆灰蒙蒙的大球,一下子彈在了謝忱山的懷里,便癱著不動了。 謝忱山拍了拍,那竟然還有點rou彈的感覺。 魔物裝死。 謝忱山卻不會任由他,那清冽的嗓音猶在說著話。 徐沉水,把手伸出來。 被叫到名字了,魔物便也不能裝死了。 那是謝忱山給他取的名字,魔物從不可能忽視他的呼喚。 于是這顆大球,就懨懨探出來一根可憐兮兮的觸須,軟不拉幾地搭在謝忱山的手腕上,顯得脆弱極了。 謝忱山面不改色地在這根觸須上打了一記。 很輕。 卻讓魔物很迷茫。 這是何意? 人真是太難猜透的生靈,盡管魔物拼命驅動著那顆噗噗跳動的心,卻還是難以理解許多的事情。 我將我的心喂給你,讓你生出了一點神智;我花了三年的時間為你孕育出心,讓你當真能感覺到情感。你既是我?guī)С鰜淼?,自當也該由我管教。我方才打了你,便算是懲戒。謝忱山不緊不慢地說道,你怕甚? 有不能做的事情,自然有我拉住你。 魔物忽而又化作人。 那方才的姿勢欺壓之下,他撲倒了謝忱山,血眸直勾勾地看著佛修。 謝忱山懶洋洋地躺在稍顯堅硬的地上,嗅聞到了些許從旁傳來的花草香。 他已經許久不曾在魔物的身上聞到血腥味了,每每將要靠近謝忱山之前,那些殘留的污穢都會被魔物給清除。 謝忱山,想起來了? 光是從魔物的語氣,全然聽不出他是什么情緒。 謝忱山平靜地說道:想起了一些,至少親近的人,倒是想起了部分重要的事情。 魔物又愣了愣。 他說話總是溫吞著,卻難得在此處帶著焦急。魔物試圖控制自己,可抓握著謝忱山肩膀的力道卻更大:我也是? 他也是親近的人? 人的喉嚨為何如此脆弱? 精巧,卻這般容易粉碎,毀滅又重新塑造的聲帶勉強擠出詭譎沙啞的聲音,卻在落地的時候產生古怪的回蕩。 那是魔氣的外泄。 謝忱山嘆了口氣,驅動著體內聊勝于無的元力去攔住那些外泄的魔氣。 他尚未恢復,本也是盡力而為。 然那些狂暴的魔意在觸碰到熟悉的佛光,卻猛地縮了回來,克制地蜷縮在了內里。 他聽到魔物在說,在委屈地說。 謝忱山,做人好麻煩。 魔當真是一種極其自私的生物。 魔物執(zhí)著成為人,那是因為只有做人,方才可能被謝忱山看在眼中。盡管從前的魔物懵懂,可他那敏銳的直覺卻比任何一人還要好用。 所以得做人。 而現在不想,卻也是同樣的緣由。 做了人,仿佛魔物好了,便不再需要佛修的偏愛了。 那種隱晦的,焦躁的,充滿扭曲的狂躁滋生出的惡意與破壞欲,是近乎無窮的。 魔物自然不可能朝著謝忱山發(fā)泄。 他是人了。 所以任務越做越多,回來的速度卻越來越快。他試圖每時每刻都纏繞著佛修,卻只能強迫著自己擠進完全不適應的相處中,因為生怕他不夠人??擅棵咳绱?,那些鼓動的惡意便會連篇襲來,倘若他現在不是人,不再如此冷靜,與從前一樣懵懂偏執(zhí),扭曲瘋狂,那或許謝忱山的視線,便會長久駐足在他身上? 魔物對謝忱山道過愛意。 那是他自首飾鋪前那對小夫妻身上學到的,盡管那其中一人已然死氣在身,可那種溫暖的,舒適的,仿佛火紅的情緒讓他對一個普通的人族滋生了食欲。 謝忱山說,夫妻之間,便是愛意,也為良人。 可他畢竟是魔。 那所謂愛意裹著惡意與毒汁,帶著漫天無謂的瘋狂偏執(zhí),走在一條歪歪扭扭的道路上。魔物花費了百年的時間拼湊起了佛修殘破的魂魄,卻在看到那些微暖的碎光混合在一處的時候,發(fā)了瘋般在褫肆虐。 他是因為高興? 卻也是因為胸腔鼓脹的扭曲惡意。 扭去四肢,封住嘴巴,只留下那雙眼和一顆心,長長久久的注視。 那種幻想一經出現,便欣喜若狂。 他既喜愛謝忱山那鮮活的氣息,卻也無法抹去對于那般幻想的癲狂。越是靠近,便越是想破壞,越是無法忍耐視線的偏移。 他便是這樣一種徹頭徹尾丑陋惡心的生物。 魔冷漠地想。 有心與無心的差別,不過是更惡心與更丑陋的區(qū)別。 他有什么可委屈的? 魔物在心中冰冷地說著。 不過是 魔物抬頭。 他撞進了謝忱山微涼的眼眸。 不過是博取同情! 一只溫暖纖弱的手蓋住了他的眼睛。 謝忱山突兀地說道:你睡著過嗎? 這是一句與先前的話題毫無干系的問話。 徐沉水甚至不知道謝忱山是為何說出這句話。 魔物愣愣地想了一會。 魔族需要睡覺嗎? 大抵是需要的。 在魔宮的時候,他那些魔將也是需要輪換,偶爾到了妖族偷襲的時候,自床上一躍而起他隱約殘留著這樣的印象,或許他們還是需要睡眠的。 只是徐沉水不睡。 他從未知道睡眠是什么。 只是極其偶爾的時候,在謝忱山睡去的瞬間,他會小心翼翼地湊在佛修的身旁,在不會驚擾到他的界限邊上,試圖去查看那安靜的臉龐。 只是這樣的時間太少了。 佛修更常用打坐去替代睡覺休息。 他咕噥著搖頭。 謝忱山便推開他,然后拖著這個大家伙起了身,再拽著他進門。這般舉動中,魔物都傻傻地跟著謝忱山走動,甚至在過門檻的時候,還極其丟臉地踉蹌了一下,是腰腹驟然彈出來的觸須幫著扶了一下,才沒有倒地。 丟臉。 對于魔物來說,那真是丟臉。 那根被充當是手的觸須還被佛修拽在手心里,直到他們一起坐倒在床榻上的時候,那根觸須才仿佛被燙到一般縮回體內。 魔物看著謝忱山的眼神渴望又懵懂,熱忱卻瘋狂。 就像是正與負的兩種極致在他身上盤旋,扭曲在一處,誰也無法徹底剝離開。 或許是從前學習的時候,你過于偏執(zhí)人與非人的界限。謝忱山把魔物按倒在床榻上,順手抽出他的腰帶,可你卻是忘了,當初的你,存在的更是生靈與不當存在之物的差別。莫忘了,哪怕是魔族,除了當時的你,他們也都是有心,也是有情誼,也會有喜怒哀樂。 謝忱山把魔物的外衣給扒拉下來。 他便穿著中衣,可憐又不安地看著佛修。 那一瞬,他又好像從強悍瘋狂的魔物變作了可憐兮兮的徐沉水。 你確實很偏執(zhí),也很瘋狂,或許也有許多不該存在的想法,與不當做之事。可這與你是人,是魔并沒有干系。哪怕是純粹的人,世間也會有純粹的惡意,純粹的愛恨。 謝忱山把枕頭塞在魔物的腦袋下。 懂我的意思嗎? 他的聲音驟然嚴厲起來。 魔物閉上了血眸。 好可惡。 就算是嚴厲刻薄,此番種種言論,卻讓那些蠢蠢欲動的妄念被打散,又像是被曬在陽光底下,盡管被灼燒得體無完膚,劇痛不已卻只剩下懶洋洋的感覺。 是暖的。 謝忱山,我喜歡你。 魔物生氣的,憤怒的,可憐的,膽怯的,一句句地重復。 他每說一次,謝忱山便會應一句,我知道。 直到魔物當真閉上了眼。 謝忱山掩好被角,在他的身旁坐了下來。 魔物好像真的睡著了。 只是哪怕在睡夢中,他的臉色依舊是僵硬蒼白,毫無表情。 唯獨眉宇間皺起了些許痕跡。 謝忱山伸手去撫平那痕跡。 還皺著。 便再撫。 一下,兩下,總會漸漸消失了。 謝忱山守了他半日,見他的氣息當真幽靜下來,方才悄悄出了院落。 他自修煉醒來,便直接對上了魔物的事情。 至今倒是還未徹底檢查體內的情況。 謝忱山屏息凝神,一一探查了過去,最終停留在了體內那個佛印身上。如今恢復了更多記憶的謝忱山,倒是能想起些許關于這佛印的事情。 這佛印乃是他得了無妄的傳承,在華光寺修煉的時候,第一式功成時,就在他的魂魄上烙下的印記。那時候謝忱山還曾與無妄討論過,卻得知師父體內的印記若有若無,從未如他這般清晰的時候,謝忱山便知道他的麻煩大了。 因果所需要承載的分量,若是過于龐大,便容易夭折。 只是對于那時候的謝忱山來說,要與天道試比高,壞事便成了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