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杰看著五條悟那張充滿問號的臉時，哪怕他早就知道了這家伙的答案，但還是忍不住搖頭。

    “叫你‘地主家的傻兒子’可真是沒說錯?！毕挠徒車K了一聲，無奈拍了拍五條悟的肩膀，“好了，別擺出那副臉，想不明白就不要想了。你就負(fù)責(zé)傻樂也挺好?！?/br>
    “不要在心里提前預(yù)設(shè)我不懂這種事??！”五條悟惱火道，“你的意思不就是討厭高層的那些腐爛發(fā)臭的家伙、不想給他們賣命嗎？但這也不是你直接退出咒術(shù)界的理由吧？！我也很討厭他們，但我們憑什么要躲著他們走？我們完全可以把他們趕下去、讓他們反過來看我們的臉色——杰，我們難道不是最強(qiáng)搭檔嗎？！”

    “最強(qiáng)”嗎？

    夏油杰輕嘆口氣，有些莫名惆悵：“不需要‘最強(qiáng)搭檔’了，悟……你一個人就已經(jīng)是‘最強(qiáng)’了啊?！?/br>
    [不可能！]

    這一刻，不等五條悟開口，森深雪就跳起來，激烈地反駁出聲。

    [這小子才不是最強(qiáng)！我才是！再給我兩年，等我新招開發(fā)完畢后，我就能按著他揍了！杰！你怎么能這樣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fēng)？！你要對我有信心?。?！]

    夏油杰：“……”

    請你閉嘴好嗎？

    搞得這會兒一點(diǎn)悲傷的氣氛都沒有了，只剩下寫滿空氣的“諧”字，你好意思嗎？??！

    夏油杰暗暗瞪了森深雪一眼。

    五條悟像是察覺到什么，也順著夏油杰的目光望去，但他的視線里空無一人。

    五條悟下意識皺緊眉頭。

    夏油杰回神，自然地跳過剛剛的問題。

    “或許悟你的想法也是對的。努力取代他們，成為咒術(shù)界新的秩序——這樣的事的確具有可行性?！毕挠徒芟仁强隙?，但又搖頭，“可是這又要耗費(fèi)多久時間？悟，我并不想將未來耗費(fèi)在這件事上，我想去更遠(yuǎn)的地方，創(chuàng)造更好的世界。不用再勸我，悟，你應(yīng)該看得出來，我已經(jīng)下定決心了?！?/br>
    五條悟抿緊唇，失落地站著，神色中說不出是失望還是沮喪。

    夏油杰搖搖頭，無奈拍拍這小朋友的肩膀。

    “我只是不在咒術(shù)界工作而已，又不是要跟你絕交、以后再也見不到了?！毕挠徒馨参康?，“別擺出這副臉，能找到自己未來的路，作為摯友的你不應(yīng)該為我感到高興才是嗎？！”

    “話是這么說，但人家還是會難過的嘛！”

    “……再敢用這種女高中口吻跟我說話，我就揍你，絕對?！?/br>
    “嘁，你好無情！”

    五條悟的難過來得快，去得也快。

    只是短短幾分鐘的時間，他就已經(jīng)振作起來。

    “所以杰，你是一定要走嗎？”五條悟問。

    夏油杰無奈回道：“是，是，一定?！?/br>
    五條悟撇嘴，裝作不經(jīng)意道：“那她呢？她也要跟你一塊兒走嗎？”

    夏油杰：“……什么？誰？”

    聽到這句話，五條悟站定了。

    他側(cè)過頭，蒼藍(lán)色的眼瞳先是落在夏油杰的臉上，然后緩緩移動，在夏油杰身側(cè)定格。

    而在那里，有一個無法被常人捕捉到的虛影，正輕輕側(cè)頭，向他看來。

    第62章 約定

    這一刻, 夏油杰一驚，心中掀起驚濤駭浪！

    無數(shù)念頭和線索都在夏油杰腦中閃過，組成了一個他早已有所察覺, 但從未對此深想、更從未想過揭開的答案。

    但夏油杰沒有回頭去看森深雪, 甚至臉色都沒有改變，只是平淡笑了笑, 向五條悟無奈道：“我不明白你在說什么?！?/br>
    夏油杰的臉色太過平靜了，就像是以往任何一次面對五條悟胡鬧時那樣。

    可五條悟搖頭, 半點(diǎn)沒有將這件事敷衍過去的意思：“不對，你知道的，杰?！?/br>
    他看向夏油杰，目光莫名銳利, “你明明早就該明白了，早就該猜到了，為什么要裝作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夏油杰再次露出無奈笑容：“好了，不要再說莫名其妙的話了。走吧，悟, 我們該回去了。”

    說完, 夏油杰率先向前走去, 聲音與面色都是波瀾不驚。

    而在他身旁，森深雪也轉(zhuǎn)身跟上，沒有停留。

    甚至原本隱約能夠被五條悟所見的她的虛影, 竟也再度變得飄渺虛幻，像是要就此消逝風(fēng)中。

    五條悟完全沒有料到事情會是這樣的發(fā)展。

    他驚愕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幕，凝望著夏油杰與那個虛影并肩同行, 頭也不回地離開, 像是要一同徹底走出他的世界, 留下他獨(dú)自一人?！趺磿@樣？

    他腦中開始有些混亂?！獮槭裁磿沁@樣的反應(yīng)？

    他開始感到困惑。——為什么我好像……曾在哪里見過這樣的一幕？

    夏油杰漸行漸遠(yuǎn)的背影。

    以及那道頭也不回地離開的虛影。

    最后……

    最后這樣的一切，都化作了一雙血色的眼睛，隔著時間與空間，幽幽凝望著他?！?/br>
    [有意思，這就是你的能力？再來一遍？]

    [穿著高中生衣服的幼稚小鬼，我必須要警告你，寫輪眼的能力到底是攻擊的能力，而那些幻術(shù)也不是開玩笑的！]

    [話說回來，你到底在幻術(shù)里看到了什么？]

    [臭丫頭，你這也太囂張了吧？]

    [哇！你想讓我改口叫你什么？悟？小悟？噫！你好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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