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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瑛,我沒想在你面前表現(xiàn)出那一面,雖然那也是我。”這種時候,他的大腦飛快轉(zhuǎn)動,不打算放過任何一個可以生存下去的機會。 因為他的語氣太冰冷鄭重,夢鳩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他的用意,直到他再次開口,大妖才后知后覺的發(fā)現(xiàn)太宰治這是在解釋。 “夠了,我不想聽你說這個?!彼v的闔起雙眼,既不想和太宰交流,也不想聽他的解釋,他現(xiàn)在身心俱疲。 太宰治抿抿嘴唇,有些憂郁的垂下視線,突然提起另一件在意的事情。 “你會發(fā)燒嗎?” 他想起之前不過是一個小感冒,結(jié)果卻折騰瘋了整個醫(yī)療部門的高熱。 夢鳩沒想到這茬,含混著道:“我現(xiàn)在覺得自己就是個冰塊,抱著我不冷嗎?” “還好,”太宰治用力抱緊了他,努力不讓他體溫流失的那么快,想了想,他又幽聲問道:“那你會死嗎?” “誰都有去見冥神的時候,但是只要我不想死,仍期待下一瞬的花開,我就不會被任何存在帶走我的靈魂?!眽豇F看的開自己,唯獨在太宰治身上看不開,為什么?也許是太短暫了吧。 本就一年只開一季,一季包括含苞,盛放,凋零三個階段,真正綻放的時間少的可憐。 人類的光陰對于大妖就是如此轉(zhuǎn)瞬即逝,結(jié)果他在意的這一朵卻凋零的更早,更快,更無法釋懷。 你說這種情況下,他怎么看得開? 看不開的??! 太宰治不知說什么,只是抓住他的手在掌心把玩,輕聲說起他們此時的處境。 “對方既然算準了這個機會,一定會提早安排好人來圍捕我們,甚至我們被困在橋下動彈不得也是被算計好的?!?/br> 夢鳩聞言,眼皮動了動。 “你的意思是,你邀請我出門,其實是用來當吸引敵人的誘餌嗎?怪不得我就覺得哪里怪怪的?!?/br> 太宰治看向大橋底部的鋼筋結(jié)構(gòu),錯綜復雜的工業(yè)力學讓那些腐朽的鐵架結(jié)構(gòu)生有不一般的美感,然而常年在濕潤的空氣中逐漸滋生的鐵銹,還有大橋底下這一骯臟的環(huán)境造成的不適,讓他發(fā)自內(nèi)心的不想再在這里多呆一刻。 尤其是夢鳩的傷必須盡快處理! “那么沒有后手嗎?就這樣讓我們被抓走,不是森先生的風格吧?!眽豇F竭力扼制著失血過多產(chǎn)生的睡意,努力保持清醒和太宰交流著。 太宰治歪著頭思索良久,在夢鳩快要抬不起沉重的眼皮睡過去之前,慢吞吞的說道:“我倒是安排了小矮子,但是中也能不能及時趕到我也說不準,說到底,他就只有蛞蝓級別的智慧,摸清他的行動很簡單,期待他的行動卻像是在嘲諷這樣想的人是個傻子?!?/br> 夢鳩心累道:“中也沒有得罪過你吧,為什么人家都不在這里,你還堅持要嘲笑他?” “合不來,因為合不來!”太宰治撇嘴,“我和他的氣場犯沖,想到要和這么一個暴力狂搭檔,我就忍不住想……” “想什么?” “想把他弄壞掉。” “忍住,放他一馬,做個人吧?!?/br> 太宰治“嘁”了聲,仰起了頭,陰冷的目光漸漸變得虛幻。 說實話,和什么人躲在一個地方期待得救的經(jīng)歷他從未有過,如果夢鳩不在,自己會怎么做呢? 太宰治稍微模擬一下那個狀況,他立馬得出結(jié)論。 啊,我會主動湊上去然后被抓住,接著挑釁他們收集情報,中途會被怎么毆打也無所謂,反正最后勝利的都會是自己。 至于這樣的做法隱藏著多么巨大的危險,不如說太宰治其實對此樂見其成。 要是能在爭執(zhí)的過程中被打死就好了。 要是能在行動中發(fā)生意外就好了。 要是死亡能這么輕易的降臨就太好了。 太宰治一直如此期待著。 被他擁在懷中溫暖體溫的夢鳩突然感到太宰摟住自己的力氣又加重了,這讓他忍不住朝本人望去。 被寒冷的河水洗刷過的少年面龐蒼白,血色褪盡的模樣看起來比自己還要慘烈。 “……”垂下眼簾,被太宰抓在掌心的那只手用出少許的力氣來反握。 正思考著各種假設的太宰治驀得愣住了。 這指尖居然還有一點兒溫度…… 夢鳩道:“放心吧,我們會安全的?!?/br> 太宰治回過神來,對著他露出一副啞口無言的窘迫。 夢鳩卻沒有趁此嘲笑他,而是淡然的說著理所當然的道理。 “會恐懼死亡,畏懼未知本來就是生命確認自己存在的本能,不論懼怕的是他人的死,還是自己的死,這都證明了一件事?!眽豇F收緊手指間的力量,低沉道:“你還活著,這就是最大的幸運。” 太宰治:“……” 夢鳩疲憊的闔起眼睛,像是已經(jīng)用光了力氣,實則把妖力集中在五感之上,飛快朝四面八方擴散的感知力讓他在一陣等待后,聽見汽車疾馳的嘈雜聲音。 車輛上的中原中也攥緊手機,一封來自太宰治的求救郵件讓中也整個人都麻了。 那貨到底在搞什么! 他憤怒不堪的在心里罵道,然后想到今天他是和誰出門的,少年的表情已經(jīng)慘烈到?jīng)]法形容。 試問,一個戰(zhàn)五渣和另一個連戰(zhàn)五渣都不如的脆皮陷入敵人的包圍圈還有救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