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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貴極人臣在線閱讀 - 第14節(jié)

第14節(jié)

    第26章 略施小計鬼神驚

    他倒要看看,這個膽大包天,老謀深算的神秘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文華殿內(nèi),劉瑾伏在地上,戰(zhàn)戰(zhàn)兢兢,仿佛膝下不是金磚,而是張大口的巨獸。劉瑾本姓談,因家境貧寒,被太監(jiān)劉順收養(yǎng),凈身做了太監(jiān)。在他五十歲以前,經(jīng)歷堪稱坎坷。他熬到四十歲,才做到了九品芝麻官——教坊司大使,掌管樂器與官妓,負責(zé)宮廷娛樂活動。到了弘治元年,為慶祝新皇登基,他排了一出大戲,誰知其中一個戲子竟擅改戲詞,在大典上公然唱出狎褻之語,劉瑾就被當(dāng)時還是都御史的馬文升參了一本,三法司會審居然判他是死刑。

    他四處求爺爺告奶奶,這才撿回了一條命,被發(fā)配到憲宗的茂陵去守墓?;钪幕实矍昂艉髶?,死了的皇帝實際也就是一抔黃土,劉瑾在孤單清冷的茂陵里呆了整整十年,終于熬到了太子出閣讀書、宦官擴招這一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他果斷拿出自己幾十年的積蓄,行賄當(dāng)時的大太監(jiān)李廣,這才進入了東宮。他憑借自己多年的人生經(jīng)驗,處處揣摩太子的心意,無微不至地討好太子,方至如今的一步登天。

    可是在東宮,眾人的奉承追捧讓他飄飄然了,在焦芳來找他時,他想到了馬文升那一封險些要了他的命的奏章,想到了自己至今在朝中毫無人脈的境況。于是,他選擇與焦芳搭上線,他想著,反正太子爺討厭馬文升,一定不會因此遷怒于他,說不定還會夸他辦事得力。可最后的結(jié)果……為什么會是這個樣子!

    驚恐、憤怒、擔(dān)憂在他心底交織,他已經(jīng)是年過半百的人了,很快就覺得背后冷汗涔涔,兩眼眩暈。而在這時,高高坐在寶座上的太子終于開口,他的聲音就像從天外傳來一般,他問道:“你是不是到現(xiàn)在都不明白,緣何淪落至此?”

    劉瑾幾乎是條件反射一般地叩頭認錯:“是奴才鬼迷心竅,豬油蒙了心,一時做了錯事,還請爺饒了奴才這條狗命……”

    “孤不想聽你這些言不由衷的廢話?!敝旌裾蘸鹊?,“你陪在孤身邊一年多了,你應(yīng)該明白,東宮從來不留廢物,廢物中蠢貨最令人厭惡。動動你的腦子想一想,為什么父皇會改變主意。”

    劉瑾一怔,他當(dāng)然不知道,特別是在弘治帝以李大雄毆打族老,戕害正室及妾室的名義將其處斬后。他到現(xiàn)在都在疑惑,這不就是一個荒野村夫聽信外室讒言,無禮于長輩,戕害內(nèi)人的事故嗎?這種事莫說是民間,就是朝堂內(nèi)外又哪里少了,即便說得天花亂墜,也改變不了它無聊的本質(zhì)吶。如何值得陛下大動干戈。

    朱厚照見狀嗤笑一聲:“在你看來,不過是一個故事,在父皇看來,卻是童年的記憶,皇祖父、萬貴妃、兩位祖母,加上他自己,不都依次出場了嗎?”

    寥寥數(shù)語,仿佛晴天霹靂,劉瑾立時呆若木雞。朱厚照將戲本擲到了他的面前,他一面翻閱,一面心思電轉(zhuǎn),迅速比照二者的差別,越想越心驚,越想越后怕,憲宗與李大雄,萬貴妃與小桃紅,王太后與大夫人,紀(jì)太后與周姨娘,弘治帝與李鳳姐,這、這當(dāng)真是……原來宮中所傳紀(jì)太后被萬貴妃害死之事,竟然是真的!

    他只聽朱厚照又道:“特別是這個時候,趕上了王皇祖母的壽辰。她是父皇的嫡母,享太后尊位,兒孫敬奉。盡管她與父皇并未仇怨,感情甚至還不錯,可是每一個關(guān)于她的慶典都是在往父皇的心頭扎刺,提醒他又一次想起自己的生母。王皇祖母享受的富貴榮華越多,他就越感傷紀(jì)皇祖母生前的潦落苦楚。每當(dāng)這個時候,他就益發(fā)多愁傷感,感情用事?!?/br>
    他展開畫卷,微微一笑:“而這也是幕后之人選中這個時機的原因?!?/br>
    劉瑾悚然一驚:“幕后之人,您是說,有人主使!”

    朱厚照大笑出聲:“多新鮮吶,老劉,你也是活了五十多歲的人了,你見過這么巧的事嗎。普天之下能寫出這樣的東西,畫出這樣的畫的人不超過十個,天下那么多奇冤他不去寫,偏偏寫這種家長里短,而且時間不前不后,剛好趕上太后千秋。其中的涉案大員,在這滿朝文武中,他誰也不找,偏偏找上了馬文升與焦芳。孤再給你一次機會,你知道,為什么他要找上他倆嗎?”

    劉瑾只覺自己的心砰砰直跳,他顫聲開口道:“興許是與他們二人有仇,他們二人都樹敵太多了。”

    “終于明白幾分了。”朱厚照負手而立,“正是因為樹敵太多,所以人人都想扳倒他們倆,而這戲本與畫就是對付他們的天然利器。他是在賭,賭朝中有人能看明白其中的關(guān)竅,不論是清流與濁流,只要是想扳倒焦芳與馬文升的人,就會將此事捅出來。”

    劉瑾喃喃接口道:“而只要捅出來,因著陛下的心結(jié),這二人都討不了好。此人好深的心計吶,這么多人、這么多人都被他牽著走,還渾然不覺,就連陛下自己恐怕也……”

    朱厚照擺擺手道:“父皇只是傷心過度,等他回過神,就會發(fā)現(xiàn)不對?!?/br>
    劉瑾心中先是一喜,那這設(shè)局之人就必死無疑了,可他隨即就回過神來,送刀的小人固然會死,可拿刀傷人的卻是他的主子——東宮太子。若弘治帝知曉前因后果,即便是親生兒子,只怕也不會那么好收場。他總算明白太子叫他到此的用心了,他忙叩頭表忠心道:“奴才一定竭盡全力,將尾巴掃干凈,務(wù)必讓萬歲覺得,這只是一樁巧合意外?!?/br>
    朱厚照至此才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總算有幾分眼力見,不枉孤對你的信賴。這宮里這么多太監(jiān),個個都蠢鈍如豬,像你這么不太蠢的,已經(jīng)算是罕見的了。孤在沒尋著好的之前,只得暫且這般用著你。你明白嗎?”

    劉瑾只覺心驚膽戰(zhàn),他連連道:“奴才必定忠心耿耿,為爺肝腦涂地,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朱厚照道:“孤要你赴湯蹈火做什么,只要你安分守己就夠了。不過,你這份忠心也委實難得,這樣,你既這般懂事,孤也提前賞你一份恩典,焦芳不是被貶做應(yīng)天府禮部侍郎了嗎,孤特許你出宮,去送送他?!?/br>
    劉瑾驀然抬頭,半晌無言,朱厚照饒有興致地端詳他滿頭大汗的模樣,笑道:“怎么,知道要與舊友話別,高興得說不出話來了?”

    劉瑾回過神,強笑一聲,叩頭謝恩:“正是呢,奴才謝爺?shù)亩鞯?!?/br>
    他強撐著走回自己的房間,可等到門一關(guān)上,他就癱倒在了地上。魏彬忙上前扶起他,驚詫道:“劉哥,您、您這是怎么了?”

    劉瑾緊緊攥著他的手,臉色煞白道:“爺讓我去送焦芳,他竟然讓我去送焦芳!”

    魏彬一頭霧水,不解道:“送就送唄,這說明爺不生焦侍郎的氣了,他說不準(zhǔn)還有回來的機會呢?!?/br>
    劉瑾長嘆一聲:“你這個傻子。應(yīng)天府是舊都,那里的六部官員都是虛職,一般都是年老之人才去擔(dān)任,不過是拿著俸祿白吃飯罷了,不能做事就沒有政績,沒有政績哪里還有調(diào)回來的機會。再說了,爺分明是、分明是警告我?!?/br>
    先前派他去焦芳府上送禮,激怒馬文升辭官一事,已經(jīng)讓他成了文官的眼中釘、rou中刺。不過這也沒關(guān)系,本來他們就看不上他。但是,他好不容易與焦芳搭上線,在朝中認識了幾個濁流官員,就在他準(zhǔn)備建立自己的勢力時,太子卻讓他安分守己,這哪里是讓他送焦芳,明明是要他當(dāng)面與焦芳劃清界限,最好能夠結(jié)仇!這一下就斷了他的上進之路,逼迫他只能在東宮里俯首帖耳、當(dāng)一條聽話的好狗。劉瑾一時欲哭無淚,這哪里是一位主子,分明是一尊大佛。

    不過,從王岳的角度看來,朱厚照的形象卻是可愛可親。無他,正在他煩惱如何與朱厚照拉近關(guān)系的時候,朱厚照居然主動與他攀談。王岳笑容可掬道:“太子爺?shù)囊馑迹乓讶幻靼琢?。您是想尋一位通西洋畫技的畫師是嗎??/br>
    朱厚照笑著頷首:“正是,最好同時是個有才之人,常言不是說,詩中有畫,畫中有詩嗎,若是才學(xué)平平,想必畫也是很一般。”

    王岳拱手一禮道:“殿下所言甚是,奴才定當(dāng)竭盡全力,辦好您的差事。”

    朱厚照隨即臉上又露出些赧意:“這事還請公公保密,莫讓父皇知曉,否則他又會怪我玩物喪志了。”

    王岳道:“這是雅好,怎么能叫玩物喪志呢,不過,爺既然已經(jīng)吩咐,奴才自當(dāng)照辦。”

    朱厚照笑道:“王公公做事,我是萬分放心的。日后,還要勞公公多多費心?!?/br>
    日后?難不成是他登基以后!王岳簡直受寵若驚,一時喜形于色,他連連打包票,保證一定會將此事秘密做好。

    朱厚照嘴角一翹,很好,東廠這么多探子,他又親給王岳畫了這么大一張餅,不信找不到這個幕后主使。他倒要看看,這個膽大包天,老謀深算的神秘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第27章 十方英才若云集

    那可是四大才子,各地文豪齊聚吶,多少年都碰不到這樣的盛況。

    幕后主使早早也想到了會有人來尋她的情況出現(xiàn),所以在過云適一離開,她就和新出爐的師父飛也似得離開應(yīng)天府,回到了蘇州。他們賺了整整八十兩銀子,在這個物價便宜,房價低廉的時代,堪稱一筆巨款,甚至能在城里買下一座小院子。

    不過,唐伯虎最終還是決定住在郊區(qū)風(fēng)景秀麗的幽靜之處。三間頗具野趣的茅屋,數(shù)株云蒸霞蔚的桃花,名垂后世的桃花庵就此筑就。此外,他們還買了幾畝田地和一間商鋪,從此依靠地租和店租就能過上飽足的生活。

    這下唐伯虎一掃前些年的愁緒滿懷,整個人都變得如清風(fēng)朗月一般,自在瀟灑。而比他更為欣喜的是月池,她自到明朝以來,從未過過如此安閑舒適的日子。她清晨先同沈九娘去洗衣做飯,接著就隨唐伯虎專心致志地讀書習(xí)畫。

    到了晚間他們就坐在庭院里一面賞著冰壺秋月,一面學(xué)琴。龍鳳店的痛苦折磨仿佛已如煙霧一般遠去,她真切感受到自己迎來了新生。但是,人生天地間,世路多坎坷。即便她以男子的身份存世,要比做一個姑娘要容易安全許多,可她到底還是處于社會的底層,同樣得面臨風(fēng)雨。

    唐伯虎對此很是擔(dān)憂,他始終覺得,應(yīng)該找個好人家,把月池嫁過去,這樣即便他百年之后,也有人替這個命途多舛的小徒弟遮風(fēng)避雨,可月池卻十分坦然,靠山山倒,靠人人跑,與其找靠山,不如靠自己。

    她拿出高三沖刺的架勢,夜以繼日地讀書。她本就聰明穎悟,再加上名師指點,學(xué)業(yè)日益精進。月池心知肚明,現(xiàn)如今學(xué)得不是知識,而是在這個封建社會安身立命的籌碼。她本以為這些籌碼要等到她成年后才有用武之地,讓她始料未及的是,其派上用場的那天居然來得這么快。

    四大才子的其他三位因聽聞唐伯虎營建新居,特來拜訪道喜。祝枝山、文征明、徐禎卿皆是卓爾不群,年少成名,普天之下仰慕他們才華之人不可勝數(shù)。一聽說他們齊聚蘇州,拜帖、請?zhí)腿缌魉话阌縼?。文壇的熱鬧也引起了各級官僚的關(guān)注,蘇州知府曹鳳自然也在其中。說來,曹鳳與唐解元還有一段淵源在。

    弘治十年時,唐伯虎參加錄科考試,但因為唐大才子才高八斗,完全沒有將這種小場面放在眼里,在考試期間還與好友一道宿妓喝酒,風(fēng)流瀟灑。此事傳到了當(dāng)時的提學(xué)御史方志耳中。方志是典型的儒家正人君子,非??床簧咸撇⒌倪@種行為,所以連他的卷子都不想看,直接將其黜落。

    蘇州知府曹鳳素聞唐伯虎之才名,不忍他這般名落孫山,于是向方志求情,方志最后才將他錄于榜末。因著這樁知遇之恩,唐伯虎對曹鳳一直感激不已,二人的友誼也一直維持。曹鳳本以為自己的好友會連中三元,步步高升,誰知他居然被誣作弊,名聲一落千丈。

    曹鳳惋惜之余,也希望能為唐伯虎提供一定的幫助,于是,在本地最大的文會將要舉辦之際,曹鳳命人將一張請柬送到了唐伯虎手上。

    唐伯虎看著這張請?zhí)麨殡y不已,月池道:“在我看來,這是一次大好機會。雖然也要冒些風(fēng)險,但一旦賭贏,您就可以在本府士子面前洗脫污名,縱然不能再入仕途,也能在文壇抬頭做人?!?/br>
    唐伯虎苦笑著搖搖頭:“沒你想得那么容易,若此次是曹知府舉會,那我必是會參加,可是這次主事的是方志方御史。他是個老學(xué)究,我年少輕狂時,曾做了一些得罪他的事,我怕……”

    月池挑挑眉:“沈姨都告訴我了,不就是在考試期間尋歡作樂嗎,這只能證明您老人家不僅才高八斗,而且還身強體壯。再說了,人不風(fēng)流枉少年,小事而已。”

    唐伯虎瞪大雙眼,他壓低聲音道:“這是你該說的話嗎!”

    月池攤手道:“好吧,說正經(jīng)的,我倒覺得,方御史為主事,更有利于您。一來,他耿介之名有口皆碑,二來您與他有過節(jié)也是人盡皆知,如果在這次文會中,由他判定您的名次,反而更能堵住悠悠眾口?!?/br>
    唐伯虎猶疑道:“可我就怕,他直接來一句,唐寅品行不端,不配與會……”

    月池搖搖頭:“依照您的描述,他不是那種會耍心眼之人,如真對您不滿,他會直接公然放話不允您參加,但他既然發(fā)了請柬,就表明他也想給您一次機會。當(dāng)然,因為沒有接觸,所以只是猜測而已。具體如何,還得您自己判斷?!?/br>
    唐伯虎沉思一會兒道:“你說得是,方御史的確是直來直去,應(yīng)該不會如此陷害我??墒窃俳o我一次機會,是否想得太過了,他可是真心厭棄于我……”

    月池不由莞爾:“若是真心厭棄,當(dāng)年就該讓您名落孫山,何必現(xiàn)在還舉辦什么勞什子文會。我看,是恨鐵不成鋼吧。”

    唐伯虎恍然大悟:“此話甚是有理,看來,一直是我誤會方御史了?!?/br>
    他隨即又嘆道:“為師雖肚里有幾分墨水,可在此等人情練達上,實在是遠不如你?!?/br>
    月池道:“而學(xué)生即便苦讀一生,只怕也達不到您如今的造詣。尺有所短,寸有所長。即便十全十美,又要擔(dān)心慧極必傷。為人當(dāng)揚長避短,何必妄自菲薄呢。”

    唐伯虎大笑出聲:“真是伶牙俐齒,能言善辯。”

    參會的事就這么定下了。沈九娘還特特為他們制了一身新衣,衣服做好時,出發(fā)的時候也快到了。

    而在他們的目的地——方府之中,二小姐方貞筠正在閨閣中生悶氣。她倚在欄桿處,望著碧綠的池水怔怔出神。她雪白的臉頰上泛起紅暈,細嫩的手指攪在一處,兩只腳不安分地在地上點了又點,充分顯露出她內(nèi)心的煩躁不安。屋里的丫鬟都懼怕這位小姐的脾氣,不敢上前相勸。

    只有她在此做客的表姐夏婉儀上前,輕撫她的肩膀,屏退左右后,柔聲道:“還在生氣呀?”

    方貞筠仰起臉道:“我能不生氣嗎,不就是在順天府時出去看了一回戲嗎?元宵燈節(jié)時,母親還不是一樣會帶我們?nèi)巧峡椿簟>蜑檫@個,爹爹居然將我關(guān)了這么久的禁閉,就連這次的文會也不讓我參加。那可是四大才子,各地文豪齊聚吶,多少年都碰不到這樣的盛況?!?/br>
    夏婉儀又好氣又好笑:“你都知道那是爺們的集會了,怎么還敢說出這樣的話來。女兒家當(dāng)以貞靜為要,怎可拋頭露面?!?/br>
    方貞筠垂頭喪氣道:“人家只是想躲在后面瞧瞧嘛?!?/br>
    夏婉儀道:“有什么好瞧的,我們都只讀過女則女戒而已,就算去了,也是大惑不解,一竅不通。”

    方貞筠嘟囔道:“看個熱鬧也好啊。天天悶在屋里繡花,我都快喘不過氣了。再說了……”

    她忽而露出一個狡黠的笑容,湊在夏婉儀耳畔道:“我都偷看過姨母給娘的信了,明兒個表哥出席,就是為了替jiejie選一個東床快婿。我與jiejie這般深厚的情誼,當(dāng)然也得替jiejie把把關(guān)呀?!?/br>
    夏婉儀冷不妨火燒到自己身上,她一時兩腮飛紅,又羞又惱,立時起身呵她的癢,貞筠素來怕癢,一時笑得花枝亂顫,鬢發(fā)凌亂,連連央告:“好jiejie,我錯了,饒了我吧?!?/br>
    婉儀笑罵道:“讓你成日里口無遮攔,今兒個非得好好教訓(xùn)你不可。”

    兩人正玩鬧著,大小姐方貞柔卻掀簾而來了,剛剛還有說有笑的表姐妹立即便停下了動作。貞筠甚至落下臉來,沒好氣道:“你來做什么?”

    貞柔委屈道:“meimei何必如此小心眼,我也是為你著想,這才告訴了爹爹……”

    貞筠哼了一聲:“背后嚼舌根還說得這般冠冕堂皇,普天之下也只有你了。行了,又有什么事,說完了快走,我這里不歡迎你!”

    貞柔蹙眉道:“我只是特來提醒meimei罷了。文會在即,爹爹再三叮囑,我們不可到前庭去,違者家法伺候。meimei素來恣意,我是怕meimei做出什么糊涂事,若是連累了我們方家的名聲,那可就是家丑了……”

    這話說得,非但貞筠氣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就連婉儀也不虞道:“貞筠只是性子活潑了些,大節(jié)上從未有失,你這么說,未免太過了?!?/br>
    貞柔道:“表姐怎么也誤會起我來,我只是一片好意……”

    一語未盡,她就被貞筠拽著推了出去,貞筠恨恨道:“果然是小婦養(yǎng)得,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來!快走吧,瞧見你就鬧心?!闭f著,她就砰的一聲關(guān)上了門。

    隨著房門被摔上的一剎那,貞柔面上傷心震驚之色一掃而空,她面上狠意浮現(xiàn),心道:“方貞筠的性子她非常了解,最是有勇無謀,膽大包天,人家越不讓她做什么,她就越要做什么。到時候做出一等一的丑事來,看爹非扒下她的一層皮不可!誰讓她娘成日仗著嫡母的身份欺壓她姨娘,她也眼高于頂羞辱她。這都是咎由自?。 ?/br>
    第28章 三庸因嫉生是非

    瞧瞧這個模樣,不是小倌還能是什么!

    畢竟是親姐妹,貞柔對貞筠的了解的確很到位。到了文會當(dāng)天,貞筠不僅自己去,還硬拉上了自己的表姐。婉儀緊張得額頭都在冒汗,雙腳恨不得粘在地上,可還是被貞筠拖著前行。她看著自己喬裝成丫鬟的表妹,顫聲道:“要不,要不我們還是回去吧。我實在是害怕,萬一被姨父發(fā)現(xiàn)了……”

    貞筠回頭恨鐵不成鋼道:“儀jiejie,你怎么如此膽小,我們只是躲在花叢后面遠遠看幾眼而已,他們都忙著吟詩作對呢,哪里有心思注意我們?!?/br>
    婉儀柳眉顰蹙:“可是,可是我還是擔(dān)心……對了,我記得姨母說今日要過來查我們的功課,萬一被發(fā)現(xiàn)了,你的解禁之日就遙遙無期了?!?/br>
    貞筠滿不在乎道:“娘說得是下午查,現(xiàn)在還早著呢。再說了,娘那么疼我,就算發(fā)現(xiàn)了……”

    一語未盡,她們身后就傳來了腳步聲,兩姐妹著實吃了一驚,連忙噤聲做無事狀,快步向前走去。原來因著接近開宴的時辰,仆從們得提前去準(zhǔn)備茶點。婉儀只覺腦袋一陣陣發(fā)昏,這下連原路返回的機會也沒有了。

    貞筠見狀拉著她,奔到了花叢后,低聲道:“jiejie別怕,待會兒等他們忙完了之后,這里就只會留下幾個伺候的小廝,那時我們就能回去了?!?/br>
    婉儀無奈地點點頭。兩姐妹緊緊拉著手,都能感受到彼此手心的濡濕。剛開始她們連大氣都不敢出,可在發(fā)現(xiàn)根本沒人注意她們后,貞筠就開始對這些來客品頭評足了。她說話又快又犀利。婉儀聽得好笑不已,漸漸也放松下來。

    其他都不消說,且說四大才子中,第一個到的是徐禎卿,貞筠一見他就倒吸一口涼氣,她嘟囔道:“爹爹說他是吳中詩冠,還寫得一手好字,人家還以為是個美男子,再不濟也得相貌端正吧,怎么會這么丑……”

    婉儀捏了她一下:“人家當(dāng)上詩冠是靠才華,又不是靠臉。你怎么能這么說呢?”

    貞筠嘟嘟嘴,忽而又激動地拉著婉儀道:“那個人,jiejie你瞧那個人,他左手有六根手指,一定是祝枝山!”

    婉儀順著她示意的方向看過去,只見一個四十多歲的儒雅男子。她雖生性矜持,此時心底也不由有些失望,原來,祝枝山都和她爹的年紀(jì)差不多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