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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禹白了他一眼,打掉他的手:“走吧?!闭f罷率先走出店門。 譚燼看著任禹遠去的背影笑了下,然后快步跟上去。 任禹現(xiàn)在有些煩躁,尚盼桃的出現(xiàn)掀起了三年前的記憶。 好的回憶和不好的回憶在腦海里雜糅,最終黑暗吞噬了光明,記憶陷入一片混沌。 出了門后曦光灑在街道上,裹著熱氣的微風涌動,任禹才緩過來。 原來已經(jīng)過去了三年了啊。 腦子里有些嗡嗡作響,他揉了揉太陽xue。 罷了,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任禹自我嘲笑道,誰的人生不是起起落落落呢。 穿過街道來到對面幾家店鋪,都是服裝店,兩人對買衣服并不感冒,便繼續(xù)向前走。 到了一家精品店,譚燼停住了腳步。 這家店是復古主題,門口牌匾是哥特體的“ROSE”,周圍一圈黃銅雕刻的薔薇花,應是經(jīng)過了藝術(shù)加工,葉片上有了磨損,散發(fā)著久遠的年代感。 透過落地窗可以看到店里鋪著羊毛毯,里面有一個壁爐,旁邊的搖椅上坐著一個人,壁爐旁的燈散發(fā)出的是橙黃色的燈光,模糊了那個人的樣貌。 店內(nèi)外都散發(fā)著神秘感。 兩人推門進去,門口掛著的鈴鐺響了下,搖椅上坐著的人頭也不回地說到:“歡迎,麻煩脫了鞋子或是套上鞋套再進來?!甭曇粲行┌祮?,跟屋里的環(huán)境完美融合。 兩人套了鞋套進去,店里多是一些手工制品,有牛皮紙做的信封信紙,針織的飾品和一些掛表鈴鐺之類的。 搖椅上坐著的是一位中年婦女,正在織著一條圍巾,見他們進來,說道:“你們自己看看吧,有沒有喜歡的東西?!?/br> 兩人在店里轉(zhuǎn)悠一圈,任禹發(fā)現(xiàn)這里的東西并不貴,一座木雕的松鼠與樹才要三十五。 任禹拿了一個手工編織的枕頭,里面塞得應是薰衣草料,散發(fā)著淡淡的香。 薰衣草有助于睡眠,任禹決定給梅蘇婷買一個。 又看了幾個,任禹發(fā)現(xiàn)了一套紅木茶具,上雕刻的花鳥栩栩如生,想到任緒一直對茶道感興趣,任禹將其拿起。 旁邊還有手工曬制的茶包,任禹拿了幾袋。 過去付錢,店主看了下他手拿的東西:“一共二百五?!?/br> 任禹掏了錢給她。 譚燼很快也挑好了東西,付完錢兩人便離開了。 “送你的?!背隽碎T口譚燼遞給任禹一個編織的手繩。 “什么?”這是譚燼剛剛在店里買的一樣東西,棕色編織繩,上面還有一個小小的獅子頭。 “就當是遲到的見面禮?同桌加室友也是一種緣分。”譚燼說著揚起了手:“我也有哦?!?/br> 他的手上是一條灰色的,上面有一個狼頭。 任禹接過,戴到右手上,“謝謝。” 既然譚燼送了見面禮,他也不好意思不收,他思索著要回送譚燼些什么。 腦子里突然蹦出跟葛逍堯去他表姐玩偶廠里拿的兩個小玩偶掛件。 好像也是一個獅子一個狼。 干脆就送那個吧,任禹琢磨著。 二人漫無目的地轉(zhuǎn)悠著,太陽已經(jīng)高懸在天際,任禹覺得有點烤的慌:“你回不回學校?不回去我就先走了?!?/br> “走吧,現(xiàn)在回去估計剛好是大課間?!?/br> 回去途中譚燼買了兩個甜筒,任禹看看譚燼手里的抹茶冰淇淋,又看看自己手里粉膩的草莓甜筒,有點淡淡的悲傷。 自從跟譚燼認識以后,自己的世界里就充滿了草莓。 還有打架和掃走廊。 回到學校,任禹拿出課本作業(yè)開始潛心學習,譚燼見狀也沒再開玩笑或找他說話,抽出本課外書開始看。 中途任禹扭頭,看到譚燼的睫毛低垂,遮掩住了雙眸,陽光打在側(cè)臉上模糊了臉上的表情。 這時章程扭頭對譚燼說了些什么,譚燼抬頭應答,臉上又掛上了熟悉的笑容。 任禹正在滑動的筆尖停下,看著譚燼微揚的嘴角有些愣神。 譚燼察覺到左邊的視線,扭頭來笑問:“怎么了?” 任禹默默將視線挪回練習冊上。 譚燼調(diào)笑道:“覺得我太帥被迷惑到了?” “呵?!?/br> 譚燼低聲笑了笑。 “每天這樣笑著,不累嗎?”譚燼撕了張畫紙正在隨手涂鴉,聽到任禹輕聲問。 任禹一直很好奇這件事情,自打認識譚燼以來,他每時每刻都是笑著的,就算別人惹了他生氣,也能笑著調(diào)侃而過。 譚燼聞言,臉上的笑收斂了下,反問道:“你每天面無表情,不覺得無趣嗎?” 是啊,無趣嗎? 任禹聽到這個問題后片刻迷茫。 好像三年前,自己就不愿意再將喜怒形于色,只有特別好笑的事情他才會笑一笑。 到后來,因為梅蘇婷的病情,他開始悄悄地奔波打工賺錢,甚至連休息的時間都被壓縮。 每天都是疲憊的,也懶得附和別人,哪怕再好笑,他也只是在心底快樂片刻,甚至被葛逍堯一度懷疑他是不是面癱了。 面無表情久了,很多人都覺得他很無趣,他也變得麻木不少,很多事情他都是冷漠看待。 真的無趣嗎? 任禹心里也沒有答案。 面無表情三年前是對自己的一種保護,之后是疲憊下的無奈,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一種常態(tài)。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