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104,吳三桂開始動搖,鄭親王驚覺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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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關(guān)。 大明薊遼總督、兵部尚書吳三桂站在關(guān)墻上,注視著外面的平原。 在那里,重重疊疊的清軍營帳充斥在視線之中,給人一種極大的壓迫感。 今天的戰(zhàn)爭剛剛結(jié)束,如血的殘陽照耀下,無數(shù)清軍正在緩緩?fù)嘶剡@些營帳。 再看看關(guān)墻上下那數(shù)量眾多的尸體,聞著空氣之中濃重的血腥味,即便是像吳三桂這樣久經(jīng)沙場的宿將,內(nèi)心也是頗為沉重。 雖然清軍每天都在發(fā)動進攻,但是那些真正精銳的八旗兵,可從來都沒有出現(xiàn)。 這說明什么? 吳三桂表情陰鷙,輕聲自言自語:“后勤消耗嗎……哼,沒想到濟爾哈朗這個老東西也學(xué)壞了!” 對于吳三桂來說,這其實是一個非常糟糕的情況。 山海關(guān)這邊的補給原本就是比較短缺的,雖然后方確實也源源不斷的運來新的補給,但考慮到京師那邊都已經(jīng)天天餓死人了,就能知道運送來的補給其實也是比較有限。 吳三桂總有一種感覺,那就是這些補給隨時都可能會斷絕掉! 到那個時候,山海關(guān)怎么辦? 沒了糧食,縱然吳三桂有通天本事,也難逃一個打敗仗的下場。 吳三桂的身邊站著幾名關(guān)寧軍的將軍,一個個同樣也是眉頭不展。 鄭蛟麟輕哼一聲,道:“這些建奴,實在是太狡猾了。大人,咱們可不能這么繼續(xù)被動下去,要不然想點辦法?” 吳三桂沒好氣的瞪了鄭蛟麟一眼道:“來來,你倒是說個辦法給本官聽聽!” 鄭蛟麟被吳三桂斥責,頓時嚇得縮了一下腦袋,但還是忍不住開口:“其實大人,末將還真有一個主意能解決面前這種局面,就是不知道大人敢不敢用而已?!?/br> 吳三桂有些驚訝的看著鄭蛟麟:“你還真有主意?來,說說看?!?/br> 鄭蛟麟湊近吳三桂耳邊,輕聲道:“大人,如今這大明看起來是氣數(shù)已盡了,那太子又屢次三番的針對您。要我說啊,咱們不如干脆就像您的舅父祖大壽那樣直接反了,帶著建奴的軍隊一起把京城打下來,到時候還怕沒有富貴在身嗎?” 吳三桂聞言,表情直接僵住。 他是真的沒有想到,鄭蛟麟出的居然是這么一個主意! 投誠滿清? 但仔細一想,鄭蛟麟的這個主意其實……還真不是沒有可能性。 在吳三桂看來,大明的兵力是無法和滿清相提并論的,若是吳三桂真的獻出山海關(guān)投降,那么滿清那邊大兵壓境之下,朱慈烺那三萬人分分鐘就沒了。 朱慈烺一旦戰(zhàn)敗,英國公又遠在保定,京師還有誰來守? 而且,滿清那邊一直以來都沒有停止過對吳三桂的勸降。 吳三桂的那個便宜舅舅祖大壽雖然人不在前線,但信是隔三差五就來一封,說的無非就是滿清這邊對漢臣同樣優(yōu)渥,只要吳三桂投降必然能夠大富大貴,也不用受崇禎皇帝的鳥氣云云。 這要是真投降了,崇禎的氣要不要受不知道,但朱慈烺的氣肯定是不用受的。 吳三桂想到這里,突然……有點心動。 鄭蛟麟跟隨吳三桂多年,立刻就從吳三桂表情的細微變化之中察覺到他的想法,當即又道:“大人您想一下,建奴這么兇殘,那可不是三五年就能解決的事情。陛下又是個喜怒無常的主,您現(xiàn)在這個薊遼總督若是當下去,少不得就步了袁崇煥、孫承宗等人的下場。與其如此,還不如學(xué)您的舅父祖大壽和洪承疇,他們現(xiàn)在不也還是在建奴那邊好好的嗎?” 吳三桂:“……” 這也是一個點,崇禎朝的薊遼總督,那是真沒有幾個有好下場的。 關(guān)墻之上,吳三桂陷入了長久的沉吟之中。 就在此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 “大人,京師急報!” 吳三桂被打斷思緒,有些不快的說道:“何事?拿來我看看?!?/br> 看著手中的這份急報,吳三桂的表情突然凝固,隨后又變得極為復(fù)雜。 鄭蛟麟在一旁見狀,不由心中好奇,道:“大人,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幾秒后,吳三桂長出一口氣,緩緩說道:“英國公……已經(jīng)攻破保定,并且繳獲了上百萬石糧食,不日就將率領(lǐng)大軍把糧食全部都押送到京師了!” “什么?”鄭蛟麟頓時呆若木雞。 吳三桂嘆了一口氣,突然笑了起來:“或許,這就是上天的旨意?老鄭啊,你剛剛說的那番話,給我好好的藏在心里,不要被別人聽到,不然我也保不了你!” 鄭蛟麟一臉挫敗,無奈點頭。 既然保定都被攻克,英國公都已經(jīng)率軍北上,那大明的局勢就完全改變了。 吳三桂心中的投降念頭剛剛升起,甚至都沒來得及穩(wěn)固一下,就直接熄滅掉了。 吳三桂振作起來,沉聲道:“好了,傳令下去,讓弟兄們做好準備,太子殿下……馬上就要領(lǐng)兵抵達山海關(guān)了!” …… 山海關(guān)外。 濟爾哈朗表情輕松,手里拿著酒杯,甚至還不忘記吹一聲口哨。 “來來,碰一杯!” 在濟爾哈朗的身邊,眾多滿清將領(lǐng)嘻嘻哈哈,紛紛舉杯。 對于這些滿清將領(lǐng)來說,這一次的出征仿佛變成了一次野外巡游,每天除了喝酒之外還是喝酒。 至于打仗這種事情,自然是由漢八旗和蒙古八旗去效勞,高貴的滿洲旗人是不可能出現(xiàn)在戰(zhàn)場上的。 酒過三巡,貝子滿達海又忍不住發(fā)起了牢sao:“鄭親王,咱們都已經(jīng)在這里呆了一個月的時間了,什么時候才能正式開始打仗?天天喝酒都喝膩了?!?/br> 面對著滿達海的抱怨,濟爾哈朗哈哈大笑:“小子,你還年輕,不知道酒的好處!像俺這個年紀,天天有酒喝就已經(jīng)非常的知足了。至于什么時候進攻,那就得看明軍什么時候崩潰了?!?/br> 滿達海有些不高興的說道:“這要是明軍節(jié)衣縮食,拼命的供應(yīng)前線呢?要等到什么時候去!” 清國其實就是這個樣子,所有滿族、蒙古族成年男子全民皆兵,一旦開戰(zhàn)所有物資優(yōu)先供應(yīng)前線,是徹頭徹尾的戰(zhàn)爭機器國家。 濟爾哈朗笑道:“那也不可能!不是早就和你說過了,還有李自成呢。就算是明軍死死頂住了我們,李自成也會從背后捅他們的刀子,逼迫他們撤退的?!?/br> 洪承疇雖然眼下聽命于多爾袞,但清國和李自成暗中聯(lián)系,甚至主導(dǎo)李自成行動這件事情,作為輔政王的濟爾哈朗自然是一清二楚,才能如此自信滿滿。 現(xiàn)在的多爾袞并非權(quán)傾朝野的那個多爾袞,很多事情只要涉及到滿清的國家利益,就不可能繞開濟爾哈朗。 突然,一個酒杯被人凌空砸在了濟爾哈朗的桌子面前,砰一聲酒液飛濺,有好幾滴落在了濟爾哈朗的臉上。 濟爾哈朗大怒,拍案而起:“哪個不長眼的東西敢在本王面前撒野?” 一個聲音呵呵笑道:“不長眼?那也比不長腦子的蠢材強!” 濟爾哈朗越發(fā)怒火噴涌,他朝著對方看去,然后就是一愣:“多鐸,你怎么會在這里?” 按照常理來說,多鐸此刻應(yīng)該在盛京城之中,幫助多爾袞穩(wěn)定清國后方局勢才對。 多鐸冷笑一聲,對著濟爾哈朗道:“鄭親王,今天本王之所以出現(xiàn)在這里,完全就是為了給你這個蠢材解決麻煩的?!?/br> 濟爾哈朗的臉色陰沉下來,冷冷的說道:“你再多說一句,今天就算是你兄長親自前來給你求情,你怕也難以走出此地!” 多鐸大笑出聲,道:“是嗎?那我就直接說了吧,鄭親王。你以為明軍被你調(diào)動得團團轉(zhuǎn),但事實是明軍早就已經(jīng)兵分兩路,在你面前的只不過是明軍的其中一路,另外一路現(xiàn)在已經(jīng)攻破了保定城,把李自成打得抱頭鼠竄,都逃到河南去了!” 多鐸此話一出,在場的所有滿清將軍頓時大驚失色。 濟爾哈朗更是完全不敢相信,怒吼道:“這不可能!多鐸,你休要在此地胡言亂語,蠱惑軍心!” 多鐸放聲大笑,道:“胡言亂語?這個消息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傳遍整個明國京師了,也就你這位鄭親王還傻乎乎的在這里天天飲酒作樂,什么也不知道!這一次咱們大清要是輸了,最大的責任就是你,鄭親王!” 濟爾哈朗惡狠狠的盯著多鐸,臉色難看至極。 從多鐸那有恃無恐的反應(yīng)來看,他剛剛的那番話應(yīng)該是千真萬確的。 明軍居然如此大膽,在明知道清軍大舉南下的情況下依然兵分兩路,甚至還取得了圓滿的成功。 換句話說,這場戰(zhàn)爭打到現(xiàn)在,濟爾哈朗是完全被對面大明的 此事若是傳出去的話,必然會對濟爾哈朗在清國內(nèi)部的威望產(chǎn)生無比巨大的打擊。 想要彌補的話,就只有一個辦法。 濟爾哈朗從嘴里重重的呼出一口酒氣,將手中的酒杯重重的扔到地上,砸得粉碎,雙目赤紅的發(fā)出怒吼。 “都他媽的別喝了!回去整頓一下軍隊,明天都給本王好好的打,把這座該死的山海關(guān)打下來,讓這些明國人知道,小瞧俺們大清會是什么樣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