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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小景就是覺得好痛,渾身止不住地顫抖,只覺得自己的元神好像要被生生吸出來了。 再被人用鋒利的刀子,一點點將他的元神切分出去。 有那么一瞬間,小景覺得,自己好像正在被人一刀一刀凌|遲。 難以承受的痛苦,本該大聲喊叫,借此宣泄出來。卻又因為林墨白一直捂住他的嘴,不許他宣泄。 林墨白可能永遠無法感同身受,不會明白,他抽小景的精竅時,對小景來說,有多么痛楚難忍。 林墨白也永遠不會知道,這簡單的一個捂嘴的動作,將小景所有的怨氣都堵在了胸腔。 這難以宣泄出來的痛苦,足夠小景折壽十年,身心受創(chuàng)。 “快了,你再忍一忍,就是因為你一直亂動,所以才受了這么多罪?!?/br> 林墨白低聲道,雄渾的靈力一股股地涌入法器中,再將小景的元神和rou|體強制性進行分離。 無異于是用刀子,削小景的rou,剁他的骨。 “奇怪……你的元神中,怎么有不屬于你的魂魄……” 林墨白蹙緊眉頭,并未聯(lián)想到越無塵身上,只當這不屬于小景的元神,只不過是常軒真正的元神。 “怪不得,你的心思如此險惡,同當初的林景截然不同,原來如此。” 混入了低賤不堪的魂魄,也勿怪乎小景如此反常。 林墨白有心想將“常軒”殘留的魂魄徹底打散,低頭見小景的神色如此痛苦,略一思忖,心道,若是強行把“常軒”的魂魄打散,也許屬于林景的魂魄,也要徹底消散了。 便也未執(zhí)迷于此,只是借用法器,仿佛街頭的婦人挑揀果蔬一樣,把小景的精竅強制性分開。 然后分成一縷一縷的,再從中挑揀最好的一絲精竅。 做出來的假臂威力如何,便要看所用的精竅純不純粹,旺不旺盛。 如此,做出來的假臂才能以假亂真,與林驚鴻完美契合。 若是精竅足夠強悍,做出來的手臂,威力更是驚人。 不僅不會產(chǎn)生不良反噬,反而還能增強自身的修為。 林墨白心道,反正事情已經(jīng)行下了,索性就狠心到底。 直接抽出小景最好的一絲精竅,也許如此一來,小景的修煉速度,便不復(fù)從前了。 也省得林墨白成天到晚提心吊膽,總是忌憚小景會與林劍山莊為敵。 連挑斷小景手腳筋的工夫都省了。 而此舉也不容易被其他人發(fā)現(xiàn),若是不將小景的元神抽出來,誰又能發(fā)現(xiàn)小景失去了一絲精竅。 挑揀了許久,林墨白才挑出了一縷最好的精竅。 兩指虛虛地捏著這絲精竅,最痛的時刻來了。 林墨白要直接把這絲精竅生抽出來。 這種痛楚,他當年親身嘗試過,痛楚無異于將人的筋脈抽出來。 乃世間至痛。 但已經(jīng)沒有退路了。 “小景,你放心,待事成之后,我一定會把林劍山莊最珍貴的丹藥,送到你的面前?!?/br> 頓了頓,林墨白越發(fā)用力地捂住小景的嘴,轉(zhuǎn)過頭去,不肯看小景那雙泛紅的,和當初的林景幾乎一模一樣的眸子。 猛然用力一扯。 便聽見木架子發(fā)出劇烈的響動,小景痛楚難忍之下,竟然生生將身上的四張千斤符崩裂,黃符寸寸化作飛灰。 林墨白只覺得手心驀然一熱,驚愕地轉(zhuǎn)頭一看。 鮮血從他死死捂住小景嘴巴的指縫間溢了出來。 滴答滴答,順著他的手背滴落在地。 腳下的符咒飛速地旋轉(zhuǎn)起來,那血跡比朱砂還要紅艷。 林墨白只覺得這血異樣的滾熱,下意識倉皇失措地收回了手。 便見自小景的嘴里,大口大口往外嘔血。 整個人劇烈地顫動起來,面色慘白如紙,連一絲血色都不剩了。 落在林墨白的眼中,竟然同當初重傷后,狼狽不堪的林景漸漸重疊。 林墨白忍不住輕喚一聲:“照影?” “斷情……斷情!” 小景被縛靈繩捆得很緊,鮮血流至下巴,漸漸染紅了身上的道袍,低不可聞地喚:“拂塵!拂塵!” 可是很令人絕望的是,斷情被林墨白丟入了劍冢,根本就無法出來。 而拂塵也被越無塵封印在了道宗。 若是道宗距離林劍山莊很近,也許拂塵聽見了小景的召喚,能自行沖破封印趕來救他。 可山高水遠,千里迢迢。 林墨白就是算準了無人能救小景,才對小景動手的。 “你莫掙扎了,精竅不能離體太久。我先去處理,很快就會過來看你?!?/br> 林墨白著急處理手中的精竅,有心想先將小景放下來,又擔心小景會發(fā)瘋傷人。 怕到時候無人能控制住小景。 只能暫且把小景綁在此地了。 林墨白喊來幾個門生,沉聲吩咐道:“把人看牢了,若是將人放跑了,你們都不必活了!” 門生們趕緊拱手應(yīng)是。 待林墨白一走,小景又開始劇烈掙扎,眼看著就要掙脫縛靈繩了。 門生見狀,趕緊往他身上貼千斤符。 可是半分用處都沒有,千斤符根本鎮(zhèn)不住小景。不過片刻,便化作飛灰。 “不行啊,再這么下去不是辦法!”其中一個門生急道,“若是將人放跑了,我們都得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