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鷙，你有什么打算？”

    “清河公是好人，我會學著當男寵的?！?/br>
    顧玖：別，大可不必。瞧你那恨恨的小眼神，藏都藏不住。原主沒把你怎么樣，都被扒皮抽筋了。我要是收你當男寵，將來你坐擁萬里江山，怕不是要把我千刀萬剮，挫骨揚灰？

    他循循善誘：“大好男兒，豈能困在內(nèi)宅？不如送你去太學吧，和我干兒子宇文烏菟龜一起讀書?！?/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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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

    ①李白巜上云樂》。

    第7章 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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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衡非常想去太學讀書，卻不敢把真實的想法表現(xiàn)出來，只問：“不是十五歲才能入太學嗎？要到仲秋，我才滿十五?！?/br>
    他自幼被寄養(yǎng)在太后小楊氏那里，偶爾想要什么東西，一旦流露出那種渴望，趙王蕭弈就會把東西搶走。哪怕毀壞也不肯給他。

    顧玖的唇角微微上揚，勾起一個不易察覺的弧度：“是有這種規(guī)定，不過特殊情況可以放寬年齡限制。比如我兄長，他十二歲便熟讀五經(jīng)，直接被太學博士收為弟子?！?/br>
    “我不曾進學，勉強識字而已?！?/br>
    “啊，這……沒關(guān)系，只要我臉皮夠厚，就能讓阿鷙也當博士弟子?！?/br>
    ^

    去太學讀書，要穿統(tǒng)一的學子服。

    小侍女陶陶翻出了顧玖當年的青衫，拿給蕭衡：“小郎君，太學每年只發(fā)四套學子服。今年的春衫已經(jīng)發(fā)過了。這一套是我家公子的，你先湊合著穿幾天，等孔陽jiejie來給你量尺寸，再讓繡坊做幾套新的?！?/br>
    蕭衡捧著青衫，手指反復碾磨著柔軟順滑的衣料。

    這是第一次，有人把他渴望的東西，雙手奉上。

    顧玖以為蕭衡不樂意穿他的舊衣裳，耐心解釋：“這青衫沒人穿過，我那時候長個子，還沒穿就短了一截。”

    ^

    當天晚上，蕭衡剛離開暖閣，身后突然傳來一聲低喝：“站住?！?/br>
    幽冷的月光下，清河公的侍衛(wèi)統(tǒng)領(lǐng)無咎一襲黑衣，衿口、外袍鑲邊上都繡著繁復的花紋，映著月華，一陣暗光流轉(zhuǎn)。

    等蕭衡轉(zhuǎn)身看過來。

    無咎用沒有出鞘的劍戳了戳他的心口：“公子沐浴的時候，你翻看他的袖袋。這一次只是警告，如果再犯，就留下你的雙手，還有舌頭，滾出顧府。”

    他面色冷硬，袖口整整齊齊的收束在紫金護腕中，反射著寒光的護腕上，一對威武的狻猊獸吞吐著濃重的夜色。

    “知道了?！笔捄獾纳袂橛行┪⒚?。一開始，他的確是沒安好心，想看看顧玖會不會把兵符之類的東西隨身攜帶，反正男寵對主人的貼身物品感興趣，也不算很出格。

    但當他撿起顧玖換下來的衣裳，卻發(fā)現(xiàn)那外袍沾濕了一大片。

    細細回想，顧玖替他撐傘的時候，只有一兩滴雨絲被風吹到他臉上。原來，當時顧玖在淋雨。

    他抱著那衣裳愣了一會兒，隨后發(fā)現(xiàn)：屋里熏的是蘭花香，顧玖的衣香卻不僅僅有蘭花的芬芳，還隱隱有一種會勾動他的食欲的香氣，疏疏淡淡，比花香好聞，像是甜的。

    就在這時，顧玖忽然從隔間走出來。只穿了一件寢衣，衣襟松松垮垮的半掩著白皙精致的鎖骨。

    蕭衡被人贓俱獲，一時慌了神。

    他下意識后退，不知被什么東西絆了一下，滾倒在地。

    顧玖伸手扶他，露出藏在衣袖中的一點胭脂色，是一圈紅紅的牙印，他咬的。

    ^

    夜里，蕭衡抱著枕頭，翻來覆去。

    他萬萬沒想到，一直夢寐以求的學習機會，竟然是顧玖給他爭取的。這個讓他打上恥辱的男寵烙印的權(quán)臣。

    在晉國，兩個地位平等的男子相知相守，是風雅，是情趣。但如果像他這樣，失去自由，被當成禮物，送給顧玖，此生注定要面對無數(shù)的譏諷和嘲笑。

    每次聽到別人議論這件事，他心中都恨意難平。

    說實話，權(quán)臣顧玖，當真天生一副好樣貌。麒麟閣中，驚鴻一瞥，那個手持竹簡、秀美玄遠的側(cè)影，就刻在蕭衡的心頭。如果能互換一下，是顧玖被太后塞進馬車，送給他當禮物，他想，他是不會拒絕的。

    蕭衡甩了甩頭，努力將這個荒唐的念頭甩出腦海。

    好不容易，趕走了手持竹簡的側(cè)影，又變成穿著寢衣的模樣。蕭衡懷疑自個兒中了邪，怨恨歡喜，都繞著那一個人打轉(zhuǎn)。

    太后說，是顧玖點名要他。沒有人敢違逆顧玖，所以只能委屈他以色事人，這都是命。

    他落到這步田地，變成一個被人瞧不起的男寵，都是因為顧玖！

    忍耐，現(xiàn)在必須忍耐，蕭衡暗暗對天發(fā)誓，遲早有一日，他要讓這權(quán)臣悔恨哭泣，也嘗一嘗生不如死的滋味！

    其實，蕭衡沒有對顧玖說實話。太后讓他留在清河公的身邊，不管用什么方法，一定要討得清河公的歡心，替趙王打探消息。那女人還說：如果清河公不喜歡他，不要他了，就送他去蠶室凈身，做個不男不女的小宦官。

    只有餓了三頓是真話。

    太后想讓趙王當皇帝，目前最大的阻礙就是顧玖。

    可是，顧玖好像和傳聞中不太一樣，從來沒有人，待他那么好。又有誰能想到，在朝堂上氣場十足的權(quán)臣，和家中的小侍女說話，也是溫和有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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