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期間他往外偷跑了好幾次，每次都會被常山帶人找到，免不了挨一頓揍。不過這事丟人，他不打算跟林書雁說。

    又走了一截路，林書雁始終沒吭聲。常湛用手戳了下他胳膊：“林醫(yī)生?！?/br>
    林書雁回頭：“怎么？”

    常湛厚臉皮問：“你是不是心疼我了？”

    林書雁微愣：“沒有的事?！?/br>
    “那你問這個干什么？”

    “純屬好奇?！?/br>
    常湛“哦”了聲，又像大狗低落地垂下頭。

    林書雁租的是老式小區(qū)，因為地鐵穿行而過，因此房租偏高，但勝在綠化好，周圍安靜。常湛瞥了兩眼，跟他小時候住過的家屬院差不多。

    站在小區(qū)門口，林書雁道：“就到這吧?！?/br>
    風吹亂常湛的頭發(fā)：“我送你進去?！?/br>
    林書雁就知道他不肯作罷，不想多做無意義的糾纏：“隨你?！?/br>
    鵝卵石小路崎嶇不平，兩人穿過小花園，夏天炎熱，有幾個家長帶著小孩正在納涼。小孩子頑皮，兩人正走著，一個小女孩沒注意撞到了常湛身上。

    這一撞，常湛還沒說什么，女孩先哭了起來。

    常湛以為自己嚇著了她，無辜道：“我長得有這么兇嗎？”

    林書雁蹲下安慰她。女孩扎著馬尾辮，哭個不停：“冰激凌……”

    林書雁這才看見地上融著一灘黏水，再看，常湛的褲腳也不可避免遭了殃。

    常湛剛才不覺，此時感到腿邊生風，他低頭看了看，果然褲腿上洇著一片深。

    他下意識罵了句：“靠！”

    家長聞聲趕來，忙道歉。當著林書雁和小朋友的面，常湛忍下不悅，裝作心平氣和地說沒事。

    擦干凈身上的冰激凌，他邊走邊問：“林醫(yī)生，你喜歡小孩嗎？”

    林書雁頭也不抬：“不喜歡?！?/br>
    “我也不喜歡。”常湛漫不經(jīng)心道，“煩?！?/br>
    林書雁這才扭頭看了他一眼，笑道：“那是因為你自己還是個小孩?！?/br>
    “我？”

    常湛想，原來林書雁把他當小孩，可他并不小，在某些方面甚至可以稱得上老練。二十幾歲他便早已看慣別人的阿諛奉承、真情假意，心智其實比同齡人更成熟。

    只是他在林書雁面前表現(xiàn)的，是最無害那一面。

    “我不小了?！背Ｕ吭趩卧獦乔巴Ｏ?，瞇起眼睛問，“你不答應我的追求，不會是因為年齡吧？”

    林書雁垂眸：“我說過，我不喜歡男人。”

    常湛在不算明亮的燈光中盯了他幾秒鐘，而后說道：“我會讓你喜歡的。”

    林書雁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哪兒來的自信：“我到了，你回去吧?！?/br>
    常湛眼中的危險稍縱即逝，換回人畜無害的表情：“不請我上去坐坐？還沒吃飯，好餓?！?/br>
    “你沒吃晚飯？”林書雁驚訝。

    常湛撇嘴：“沒，四點半就去辦公室門口等你了。”

    本以為他來復查只是找個漂亮借口，沒想到他連晚飯都沒吃。林書雁想起剛才他在地鐵站吐也吐不出來，有些心軟。

    這時常湛道：“真的好餓，林醫(yī)生?！?/br>
    林書雁正要開口，便又聽見他說：“你不請我上去坐坐，那能不能借個廁所？”

    “灌了一整瓶水?！背Ｕ肯蛏蠏伷鹂账浚纸幼?，“憋久了會壞的。”

    他總是有辦法讓人心軟，或強硬或撒嬌，都拿捏得正好，恰恰正擊林書雁的軟肋。

    常湛保證：“上個廁所就走，好不好，林醫(yī)生？”

    “不好。”

    “人有三急，別這么不講人情嘛。”

    林書雁冷聲道：“地鐵站有衛(wèi)生間。”

    常湛忍得痛苦：“真憋不住了。再說了，我現(xiàn)在看見地鐵就頭暈?！?/br>
    其實林書雁從來沒想過把任何人帶回家里，哪怕是在這種情況下。一是他有潔癖，二是家屬于私人領(lǐng)地，是可以逃避工作和疲憊的地方，他不想外人打擾。

    而常湛一而再再而三的進攻讓他招架不住。

    最終林書雁沒再說話，默許了這種行為，兀自走進樓道。常湛很快跟上：“你住幾樓？”

    “三樓?！?/br>
    老房子聲觸不敏感，樓道燈光時亮時暗，兩旁還堆積著些破舊雜物，使走道更加狹窄。

    兩人身材高大，只能一前一后走，林書雁在前面，常湛聽話地跟著他。

    林書雁打開房門，摸亮墻上的燈：“廁所在右手邊?！?/br>
    “行?！?/br>
    音落，常湛大步流星奔向衛(wèi)生間。

    林書雁換上拖鞋，將風衣掛起來，走到廚房準備煮碗面。冰箱里只剩兩個番茄，其他空空如也，托常湛的福，他沒能去菜市場。

    很快廁所傳來沖水聲，常湛洗好手出來，問：“用幫忙嗎？”

    林書雁淡淡瞥了眼他的褲子，本意是想看被冰激凌弄臟的地方，正打算問他要不要換條，卻被常湛誤解了。

    常湛蹭蹭鼻子，沒正經(jīng)地笑：“放心，好著呢?！?/br>
    林書雁把自己的圍裙扔給他：“想吃飯的話，就把番茄洗了?！?/br>
    第17章 別得寸進尺

    常湛將圍裙隨意掛在身上，陰影里勾勒出精瘦結(jié)實的腰腹。

    水池里放著兩個番茄，他磨磨蹭蹭洗干凈：“洗好了，該怎么處理？”

    “切小塊就行。”林書雁走進來，正用洗手液搓第三遍手，“我家只有掛面和方便面，你自己選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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