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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炮灰替身的我死后 第210節(jié)

    可桑洱沒想到,這次的夢境,竟會是這樣的。

    ……

    “桑桑,你發(fā)什么呆?”

    桑洱眼皮一抖,抬起頭來,發(fā)現(xiàn)自己站在了一條明亮又眼熟的走廊里。她愣了愣,似有所覺,循著聲音望去,就看到了一張白皙俊秀的面容。

    灶臺前,江折容側(cè)過頭來,微笑著看她。

    第139章

    早已被時(shí)間長河埋葬的人,就這樣猝不及防地出現(xiàn)在了她面前。

    桑洱呆呆地看著他:“小、小道長?”

    江折容正在擦著手上的水珠,聞言,又看了她一眼:“嗯?”

    語氣和神態(tài),都溫柔又耐心。

    桑洱有些恍惚,看了四周一圈。

    窗明幾凈的廚房,烏木色的陶瓷水缸。灶臺上燒著一鍋湯,煙氣裊裊,餛飩在沸騰的湯汁上打著轉(zhuǎn)兒。

    她認(rèn)出來了。

    這里是云中城,江家雙子外祖母的祖產(chǎn)。江家敗落后,他們就遷居到了此處。

    她跟著江折夜離開行止山后,也住進(jìn)了這座府邸里,這正是他們當(dāng)年的生活片段!

    按理說,如果她是做夢的人,只會以為自己回到了過去,而不會頭腦清晰地意識到這是假的。

    不用說,這肯定和伶舟寢殿外的懷夢藤有關(guān)系——種了那么多,一天到晚被它們包圍著,除非不呼吸,否則,想不中招真的很難。

    那么,這個夢境到底是單人模式,還是多人模式?

    她是夢境的主人,還是被拽進(jìn)來的客人?

    伶舟收回他的兩縷心魂后,也會得到江家雙子的記憶。這意味著他可以自由地游走在江家雙子被融合前的記憶里。

    所以,這個夢境,不管是她開啟的還是伶舟開啟的,都是說得過去的。

    算了,先不管是誰的主場了。最保險(xiǎn)也最省力的做法,就是照著過去的自己來演。

    雖然未必能一字不差地重復(fù)對話,但只要她的性格沒有脫離小妖怪1.0的框架,應(yīng)該是可以過關(guān)的。

    誰又能保證,自己的夢一定是百分百寫實(shí)的呢?

    在瞬息之間,桑洱已經(jīng)想好了對策,蹦蹦跳跳地從走廊跑到了灶臺旁,好奇地看向鍋里:“我們今天中午吃餛飩嗎?”

    “不是你自己說的么?今天中午想換換口味。”江折容失笑,用鍋勺撥了一下餛飩,每一顆都皮薄rou嫩,被裝進(jìn)了碗里。

    這段生活太溫馨日常了,要摳細(xì)枝末節(jié),反而不太記得了,桑洱連忙找補(bǔ),摸了摸頭,嘿嘿一笑:“對對對,我都不記得了?!?/br>
    江折容抬了抬眉,就將兩端熱騰騰的餛飩放到了桌子上。

    他的背影清瘦,青竹一樣,秀美又有風(fēng)骨。陽光在暗藍(lán)衣袍上暈出了一片暖融融的光暈,有一種讓人懷念的歲月靜好的意味。

    上一次在懷夢藤的夢境里,桑洱沒試過吃東西。這次終于有機(jī)會體驗(yàn)一下了。沒想到滋味兒會那么真實(shí),guntang和鮮香的味道淌在舌上,是江折容的手藝沒錯了。

    桑洱連餛飩帶湯全吃完了,滿足地打了個飽嗝。

    江折容起身收拾碗筷,說:“桑桑,我先把碗洗了,你回去歇一歇,等會兒去花園里等我吧?!?/br>
    桑洱不明所以,但還是先應(yīng)了一聲。

    半個時(shí)辰后,她在花園里等來了江折容,才知道原來他們約好了,今天要一起出門采買。

    府中不見江折夜的蹤影,他應(yīng)該是離開云中,出去除祟了。怪不得江折容連做飯也只做了兩人份的。

    基本可以確定了,這個時(shí)期,是她剛到云中城不久的事。

    云中城的大街,熙來攘往。但若仔細(xì)看去,每一個路人的面孔都是模模糊糊的,光天化日下,有一絲絲詭異。

    江折容卻仿佛沒有察覺到異樣,手上挎著菜籃,一邊和桑洱有說有笑,一邊挑選小攤子上的蔬菜。

    路上,桑洱試著在腦海里面發(fā)號施令,去影響夢境的走向。

    但是,不管她發(fā)什么指令,夢境都不聽她的cao控,依然自顧自地按著節(jié)奏發(fā)展著。

    破案了。這個夢境開啟的是多人模式。

    她不是夢境之主,只是被拽進(jìn)了伶舟的主場里的客人。那就只能小心點(diǎn)兒,別讓伶舟看出破綻了。

    一條街走下來,江折容手里提著的東西越來越多,桑洱則由始至終都是兩手空空的。

    想到江折容的身體不好,即使是在夢里,她也想搶一些過來:“小道長,我也來拿一些吧?!?/br>
    但探手的動作,卻被江折容輕松地躲過了,他笑了笑,搖頭說不用。

    桑洱不死心道:“那我有什么可以幫你的?

    江折容柔聲道:“桑桑,你和我在一起,什么都不用做。”

    在云中城的那段日子,似乎沒有發(fā)生過這樣的對話。但這也很像江折容會做的事。

    明明是隨意又平淡的語氣,不知為何,桑洱卻聽得心口一熱。

    她垂下眼,踢了踢腳邊的小石子,憋了一句話:“小道長,你也太見外了,平時(shí)不讓我做家務(wù)就算了。上街提東西這種小事情,我還是可以的啊。”

    看出了她的不滿,江折容略微猶豫了一下,就好脾氣地說:“好,那你幫我一個忙吧?!?/br>
    “什么?”

    原來前面有個老頭在賣糖葫蘆,江折容叫她去買一根糖葫蘆。桑洱奉命上前,鉆進(jìn)了孩子堆里,很快就完成任務(wù),跑了回來:“小道長,買好了,你吃吧,我給你拿著!”

    江折容卻說:“你吃?!?/br>
    桑洱:“?”

    “你幫我吃?!?/br>
    桑洱:“……”

    敢情這就是江折容所謂的“幫他一個忙”?

    就在這時(shí),有人擦過了他們身邊,一不小心,勾住了江折容的外衣,一下子,就將他的衣裳拽得下滑了幾分,露出了雪白的中衣。

    江折容一愕。桑洱看到還有人要走過來,就將他拉到了路邊:“先過來?!?/br>
    桑洱將糖葫蘆叼在嘴里,打橫咬著,空出了兩只手,給不方便的江折容整理好了衣裳。一抬頭,才看到江折容臉紅了。

    他們的距離太近了,桑洱連忙后退了一點(diǎn)兒:“弄好了?!?/br>
    “那我們繼續(xù)往前吧,跟著我?!?/br>
    話是這么說,他耳根處飄起的紅暈,卻一直沒有消除。

    真是難以想象,這么容易臉紅的江折容,在后期,居然會做出把她關(guān)小黑屋那種事兒。

    桑洱“咔嚓咔嚓”地咬了一口糖葫蘆,跟在他身后,經(jīng)過一個拐角,忽然,眼前就暗了下去。

    桑洱睜大眼眸,一愕,猜測這是場景的轉(zhuǎn)換了。

    可等了一會兒,眼前仍沒有亮光起來。漸漸地,她才發(fā)覺不是沒有光,而是自己的鼻梁上搭著一條類似于眼罩的東西。

    她這是醒了嗎?懷夢藤的夢境結(jié)束了?

    桑洱眨動了一下眼睛,卻看到了燦爛的陽光從眼罩的縫隙漏入,而自己的眼睛卻沒有感到不舒服。院墻之外,傳來了爆竹的響聲。桑洱的氣息驟然一僵。

    不,這個夢境還沒結(jié)束。

    只是換到了另一個場景里。

    仿佛是在應(yīng)和桑洱的念頭,前方傳來了一陣很輕的足音,輕微地摩挲過草地。

    桑洱的心臟一瞬間就提到了嗓子眼。

    沒人比她更清楚,馬上要發(fā)生什么事。但是,為了讓夢境持續(xù),她只能微微戰(zhàn)栗著,忍著不動。倏然,一個濕潤而溫?zé)岬奈锹淞讼聛恚腥烁┫聛?,含住了她的唇?/br>
    桑洱的身子有點(diǎn)發(fā)抖,手腕被壓在了臉側(cè)。這個吻在一開始,就如她記憶里的一樣生澀和小心,慢慢地,就開始變味了。卻不是往粗暴兇狠的方向去,而變得分外細(xì)致和深入,勾纏她舌下的軟rou,仿佛是想驗(yàn)證一些事情。

    桑洱氣息不暢,雙頰也涌出了苦悶的紅意,低低地嗚咽了一聲。

    為什么……這個時(shí)段的江折容,竟仿佛預(yù)先知道,觸碰她的什么地方,能逼出她的反應(yīng)?

    這是她的錯覺,還是心魂歸體后反過來對夢境的影響?

    而且,不知是不是缺氧的緣故,讓她分不清時(shí)間流逝,總覺得這個吻持續(xù)了很長時(shí)間。好不容易,桑洱才動了動腿,去蹬江折容。

    這一踢,卻蹬了個空。

    桑洱驚喘了一聲,醒了過來。

    眼前一片漆黑,觸到了身下那冰絲般柔滑的床褥,好一會兒,才明白過來,她已經(jīng)醒了。

    懷夢藤的夢境結(jié)束了,是天亮了嗎?

    不知是不是因?yàn)椤懊芍劬Α边@一點(diǎn),讓夢境和現(xiàn)實(shí)連接在了一起,桑洱的身體莫名有些酸軟,夢境的影響還沒消除。她支著手肘,緩緩地吸了口氣,爬起身來,想到懷夢藤會在皮膚上留印,桑洱忍著眼睛的不適,掀起了眼罩的一角,飛快地看了一眼自己的雙手,卻沒有看到任何印記。

    桑洱又問:“系統(tǒng),我的脖子和臉上都沒有月牙印吧?”

    系統(tǒng):“沒有。”

    看來,那個月牙印記,這一次應(yīng)該是留在了被衣服擋住的地方,那就無所謂了。

    見光了一會兒,眼睛就有點(diǎn)不舒服。桑洱將絲絹拉回了原位。

    平時(shí)一到早上,伶舟就會出現(xiàn)。桑洱叫了一聲:“伶舟?”

    一出聲,她就發(fā)現(xiàn),自己的耳道里如同被積水灌滿了,聽不見任何聲音了。

    無光也無聲,仿佛被遺棄在漆黑安靜的世界里,誰也無法泰然處之??只乓凰查g就攫住了桑洱的心,她大喊了一聲:“伶舟!”

    同時(shí),她摸索著,試著下床,但沒有了方向感,一不小心就摸空了。好在,在即將滾到地上的那一刻,她被一雙有力的臂彎及時(shí)地接住了,被摟入了一個懷抱里。

    耳朵嗡鳴了一下,聲音又爭先恐后地涌了回來。桑洱揪住了來者的衣裳,嗓音有點(diǎn)驚悸:“伶……舟?”

    “是我?!?/br>
    上方傳來了伶舟沉穩(wěn)的聲音。沒有一刻,會比現(xiàn)在有他來旁邊,更讓桑洱安心。

    桑洱松了一口氣,緊接著,膝彎一暖,被他抱了起來。他的擁抱有點(diǎn)緊,氣息也有點(diǎn)沉重,但桑洱這會兒還驚魂未定,沒有意識到那些差別。被他放到床上,桑洱仰起頭,拉著他:“我剛才聽不到聲音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