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么喜歡你 第9節(jié)
陳越頓了一下,淡定開腔:“重新讀一遍題。” 蔣惜:“???” “讀題?!?/br> “哦……好。” 蔣惜拿起卷子,找到剛剛那道題,閉了閉眼睛,聲線僵硬地讀出題目:“已知函數(shù)……” 讀完題,陳越問:“必修一的書在嗎?” 蔣惜:“在學?!?/br> “要用嗎?我現(xiàn)在去找我發(fā)小借?!?/br> “不用,你把草稿紙拿出來,我給你講思路,你自己寫?!?/br> 蔣惜攤開草稿紙,握住筆,不大好意思說:“我好了?!?/br> 陳越開始講題,他講得淺顯易懂,又有趣味,蔣惜第一遍有點吃力,后面漸漸跟上陳越的思路。 同種類型的題陳越講了三道,講完陳越又出了道題讓蔣惜做。 對完答案,陳越問:“你喜歡數(shù)學嗎?” 蔣惜抿抿嘴,實話實說:“……不太喜歡?!?/br> “蔣惜?!?/br> “嗯?” “不喜歡也沒關系,但是不要輕易放棄?!?/br> 蔣惜猛地呆住,她緩緩咬緊嘴唇,又慢慢松開。 重復四五遍后,蔣惜唇齒間輕輕溢出幾個字:“我知道了?!?/br> 那個下午,晴了快兩個月的天,突然下起傾盆大雨。 蔣惜將桌子搬回屋,提著凳子坐在屋檐,耳朵里聽著周杰倫的歌安安靜靜感受那場大雨。 雨滴噼里啪啦打在樹葉,落到瓦片,砸落地面,濺出一個接一個的水花。 對面的山漸漸籠罩在水霧里,一眼看去,滿是通透的水綠。 雨后空氣中的悶熱散了大半,蔣惜胳臂濺了幾滴雨,她抬手擦干,撐著下巴,目光呆滯地眺望遠方。 陳越能得到這么多女孩子的喜歡,不是沒有道理的吧? — 陳越除了建群那天發(fā)過言,后面再也沒冒過泡。 周小雨剛開始說話很克制,不敢在群里亂開玩笑。 后來因為林生豪一句“他不怎么玩手機”給了周小雨底氣,在群里徹底放開自我。 周小雨:[@蔣惜,滴滴滴,你作業(yè)寫完了嗎?] 蔣惜:[還剩一張卷子。] 周小雨:[(大拇指)厲害!我還有三張英語卷。我不會又站走廊補作業(yè)吧?] 林生豪:[@周小雨,有可能。] 周小雨:[咋滴,你做完了?] 林生豪:[一點沒做。] 周小雨:[???你以為你是班長嗎??人家不做是有底氣!你靠的是梁靜茹的勇氣嗎?] 林生豪:[周小雨,你不說話會死嗎?] 周小雨:[會死。] 林生豪:[你有點叛逆。] 周小雨:[姐這叫自信。] 林生豪:[送你一首歌,歌名叫《你還要不要臉》,趕緊去聽聽。] 周小雨:[@lin,開學那天記得戴好面罩,不然給你臉打腫!] 蔣惜看他倆互懟,忍不住插一句:[還有兩天開學。] 周小雨:[???] 蔣惜:[聽說今年英語老師是張蕓。] 周小雨:[瘋了吧??怎么是這個女魔頭!簡直噩夢現(xiàn)場!我已經(jīng)腦補到她檢查作業(yè)時的]表情了。?。。?!不說了,我趕作業(yè)去了!] 林生豪:[@蔣惜,從哪兒知道是她?] 蔣惜:[陳越說的?] 跑去寫作業(yè)的周小雨再次冒泡:[班長?你加了他,還跟他說話了?] [我加完都不敢說話,只能默默做個隱形人!哎,說起來都是淚。] 蔣惜:[他挺忙的,好像沒時間聊天。我發(fā)消息也不怎么回。] 林生豪:[不錯啊,好歹回你了。他有時候忙起來別說回消息,連飯都不吃。] 蔣惜:[他都……忙啥?] 林生豪:[忙挺多。九月份不是要參加聯(lián)賽嗎,這兩個月一直在自習室刷題。我找他打籃球還得看他時間??傊粋€字,忙。] 周小雨:[他不休息嗎?] 林生豪:[人做題就是休息,就問你變不變態(tài)。] 周小雨:[這叫厲害!變態(tài)個鬼!] 蔣惜看到林生豪發(fā)的內容,想起這兩天老打擾陳越,有些愧疚。 她退出群聊,私信陳越:“這兩天是不是耽誤你很多時間?” 陳越:“?” 蔣惜:“林生豪說你在準備數(shù)學競賽,這兩個月一直在刷題。” 陳越:“嗯。” 蔣惜看著那個嗯字,一時間不知道說什么。蔣惜猶豫的功夫,陳越先一步回復:[給你講題的時間還是夠的,有問題隨時問。] 蔣惜眨眨眼,迫不及待回:[曉得了曉得了。] 陳越?jīng)]再回。 蔣惜砸吧嘴,試探性地問:“你跟別人也這么說?” 陳越:“?” 蔣惜:“給別人也這么講題?” 陳越:“別人沒你厲害。” 蔣惜:“啥意思?” 陳越:“沒你天賦異稟。” 蔣惜:“(自閉)當我沒問,你繼續(xù)忙吧?!?/br> — 晚上寫完最后一張卷子,蔣惜整個人神清氣爽,雙腳直直搭在八仙桌,雙手后撐在竹沙發(fā)靠背,仰頭盯著泛黃的燈泡伸懶腰。 一口濁氣從胸腔溢出,她看了眼窗外漆黑的夜,伸手撈過早該淘汰的手機,費了勁地開機。 故意跟她作對似的,手機開機即死機,怎么也打不開。 蔣惜氣到吐血,癱在沙發(fā),拿起手機習慣性地敲敲打打。 敲到第三下,手機再次重啟。 等手機開機恢復正常,蔣惜噼里啪啦打了一段話準備發(fā)給周群。 打完還不忘看措辭夠不夠嚴謹,夠不夠難過,夠不夠讓周群心軟。 可惜,周群從不看短信,蔣惜挫敗地一個字一個字地刪除剛剛激情打出的控訴。 還是等過年吧,過年就能換了。她退出短信,雙目無神地想。 林安離西坪兩個多小時的車程,蔣惜每次開學都提前一天坐班車去待在西坪工作的親戚家住宿。 8.29號,蔣惜一大早起床收拾行李。 鄭秀英難得沒早出,她做完飯,走進房間交代蔣惜把該收拾的東西全收拾好,不要丟三落四。 蔣惜蹲在地上邊拉拉鏈邊點頭。 鄭秀英站在門口看了一陣兒,問蔣惜:“你媽昨天給你打電話沒?” 東西裝太多,她那二十四寸的行李箱扣不上,蔣惜呼了口氣,雙手摁住行李箱邊緣,單膝跪按在上方使勁將里面的東西往下壓,壓到不能再壓了,蔣惜扯過拉鏈一點一點合上行李箱。 等拉鏈完全拉上,蔣惜松開腿,一把提起行李箱,搖搖頭,嘴里回:“沒。我昨天給她打,沒接,估計在上班?!?/br> 鄭秀英上下掃了兩眼行李箱,從圍裙里掏出一張卷到發(fā)舊的五十遞給蔣惜:“拿去做路費,買點水喝?!?/br> “生活費聽你媽說打你二娘卡里了。上學找你二娘拿。到你二娘家別好吃懶動,幫人洗洗碗、掃掃地,帶帶小孩。經(jīng)常到人家住別啥也別干?!?/br> “我給你二娘準備了一點咸菜、雞蛋,你提去給她湊兩碗菜。待會兒我送你到車站,把東西放車里,你下車記得拿。西坪不比在家,城里什么都要花錢,你別有點錢了就亂買。” 鄭秀英每次都會囑咐一大堆,蔣惜都習慣了。 也不用應和,直接嗯嗯嗯點頭答應就是。 吃完早飯,蔣惜背著書包、提著行李箱去趕班車。 鄭秀英提著兩大袋雞蛋、咸菜跟在蔣惜背后走,路上遇到熟人搭訕,第一句話就是蔣惜又要上學了? 蔣惜剛開始還捧著笑臉認真回答,到后來直接敷衍說是。 班車十二點準時到,開學那幾天總是擠到滿,要來晚了,還得等下班。 蔣惜搶了個靠窗的位置,人太多,鄭秀英等蔣惜坐在位置上了才把雞蛋從窗戶口塞給蔣惜,讓她好好抱著,別摔壞了。